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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超出范围

手指在玉石的桌面上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他已经推出天庭权力范围之内,也没有必要再去管那些不归他管的事。

“东华。”

他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怎么回事?”

明明他没有感觉到他力量的衰弱,怎么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共工把手里抱着的孩子放在了地上,看着这个还不到他腰际的孩子他的脸稍微抽动了一下。

看起来带着天真和稚气的面容上现在满是疲倦,玄翎的衣服随着他的变化也变化成了适合孩子身形的样子,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长长的头发拖在地面上,玄翎走动一下就不耐烦地看了过去,目光一动就要有所动作,那边的东华帝君就走过来把他抱了起来。

“不要剪不要剪,我帮你弄好。”

找了把梳子帮玄翎梳了梳,再用丝带扎起来盘了一半多在头上,等东华帝君帮他弄好头发的时候就看到几千年没有看到的幼年版玄翎出现在了面前。

“嗯好像以前你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个样子。”

玄翎捂着自己的脑袋坚决拒绝东华帝君要给他弄个包包头的企图,“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梳这种头。”

拗不过玄翎,更被他现在脸蛋上那种孩子的倔强弄笑了,东华帝君放弃了这个念头。

玄翎来找东华的理由也很简单,上古诸神当中除了他以外也就东华私藏的丹药最好用。

“就知道你又打我丹药的主意。”东华帝君无奈归无奈,这种忙他也不得不帮。

“我好像记得龙族的东西你也没少打主意。”什么叫做一报还一报。

共工发现东华帝君的表情似乎破碎了片刻,错觉,一定是错觉。怎么这两个上古诸神中很有分量的两位说话这么没有“智慧”?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东华帝君突然变大方了,让玄翎不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千年的绛珠草,还有凝魂丹。”

曾经统御天庭的东华帝君心中松了口气,立马吩咐身边的童子去拿。

共工努力摆正自己的表情,“该不会是……”

“哥哥,你怎么又拿我的库藏珍品?”

“呃”被当场抓包的东华帝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噎得直咳嗽。

玄翎转过身去,脸上甜美的笑容立刻就浇灭了西王母的怒火。共工在那边捂住自己的眼睛,他幻觉了幻觉了……先不说东华帝君一脸惨痛加可怜兮兮的笑容,就说玄翎那种讨好的笑容就让共工备受打击了。

“千年的绛珠草倒是很多,就是凝魂丹炼起来不容易。”杨回也坐在喝茶阵营当中。要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共工会脸色扭曲地觉得这是一家三口做在一起的闲暇时光。

所谓闲聊就是闲聊,说着说着这几位的话题就有点方向变了。

“共工,你知道祝融最近在忙什么吗?”先前炎黄二帝对战的时候祝融不在族里,现在蚩尤进攻到现在祝融才突然出现,还是因为要管着自家儿子的缘故,这脱离得也太过分了吧。

“他?”共工在边上坐着,猛然被点名提到有点惊讶,“不知道在哪里风流呢。”

“祝融?”东华帝君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随后又点了点头。就祝融的性格来说还真是可能的。

“我看说不定这次你能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也说不定。”西王母杨回觉得这次祝融是有些认真的,居然连族里的事情都丢到这种程度了。要不是在战场上及时出现在帮了炎帝一把族里的闲言碎语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共工不想去关心这个,普通的人类和神灵的结合基本上都出不了什么结果,这也进而导致了祝融几千年来就共工这么个后裔。其他能算在他名下的都是族人所出或者是契约所为。

“那么继承了炎帝直系血脉的也就你一个?”玄翎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共工点头。这么算起来直系的血脉是只有他一个没错。

东华帝君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有意思,一个炎系一个水系,炎帝的血脉真的很有趣。”

轩辕部族中不是没有这样的状况,不过能极端到一个司火正神一个司水正神的情况确实是前所未有。

共工撇撇嘴,“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他和祝融的关系如何也和外人没有什么关系。

东华帝君在那边看了看玄翎,“你是不是该去休息了?绛珠草等会儿就能到,凝魂丹的话恐怕你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绛珠草的效力还算是缓和,凝魂丹的起效时间就要自己控制了。

点点头,玄翎就拉着共工回了安排给他们的房间。他不以为共工在消耗了如此大的防御之后还不想休息。

入夜的上昆仑上点缀着点点的星光。西王母宫殿中的宫灯变得要更暗一些,走在这座和山脉融合在一起的宫殿之中恍惚就有回到了从前的上古时代坐在走廊里向下看漂浮的云彩的少年似乎有些迷茫。

那边传来了脚步声,但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人是专门巡夜的,所以少年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双已经近到眼前的官靴。

“你是哪个?”来人的笑容显得有些轻佻,微微上扬的眼角似乎总是带着笑意,“西王母的侍女吗?”

少年愣在那里,如果他问的是他的话,那么他不是西王母殿里的?

“怎么不说话?”一只手轻轻靠到了他的鬓角,在还没有触到的时候少年就避了过去。

仔细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有那干净纯粹的灵息,来人似乎很是心动的样子,“真可爱,好想吃掉……”

少年的目光在刹那变得冷峻起来。来人的脸色一变,那迎面而来的剑光带着凌厉的寒气,还没有碰到他就能让他的衣角结上重霜。

依旧没有神仙来到这里,依旧只有两双眼睛在看着彼此。

年轻的来客退开了几步,脸上笑容依旧,“倒是我小看了您,应天帝陛下。”

深蓝色的瞳闭了闭,而后又张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十魔排位已成,你是哪个?”

来者的笑容愈发轻佻,“刑离。”

“原来是欲魔驾到。”玄翎的笑容未达眼底,“深夜来上昆仑不知有何要务?”

“这嘛……”锦衣华服的年轻人笑得眉眼弯弯,“要是我说我是仰慕陛下所以特地前来的不知道是否可信?”

玄翎眼中的寒霜更显冰冷,“我信。”

欲魔刑离的目光也变了,“看来陛下已经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了。不过,有时候做做意外的事情也是很有趣的。”

他的笑容变得异常暧昧,等到玄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点。

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声音也好想是隔着一层水面传过来一样。似乎感觉到有谁靠了过来,但玄翎无法判断下一步该做什么,浑身都变得沉重无比,慢慢地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我还是很喜欢应天帝陛下的。”刑离走到了玄翎身边,伸手慢慢地沿着那头柔软的长发下滑,那张秀美的容颜在睡着之后显得更加天真年幼。

“尤其是这张容颜。”

刑离靠了过去,他的右手就搁在玄翎的脖颈上,那雪白的长颈看上去那么脆弱,他一用力就能掐断。那样的话是不是从此再也没有玄翎这个神只的存在了呢?

不,刑离很明白,那顶多让玄翎陷入沉睡之中,不知道在何时又会苏醒,所以他又何必让那群天庭的上仙如愿呢?

“既然我没有探听到你到底和东华帝君有什么计划,那就让我占点便宜如何?”

沉睡中的人当然没有办法回答。刑离凑了过去,都能闻到玄翎身上干净清冽的水的味道。司掌水之力量的神只总是带着一份看似柔软的感觉。天知道他们到底坚持起来有多恐怖。

轻轻掀开玄翎的一侧衣角,白色的单衣下面就是柔软的里衣,晚上出来乱晃的天帝陛下并没有穿很多衣服。

刑离在心里流了流口水,然后骤然出现在玄翎皮肤上的红色纹路化作金红色的火焰直扑而来。饶是刑离躲得快还是不免让它沾上了一点。

金红色的火焰随着刑离的身影消失在了上昆仑之中。就好像和他说好似地,在他消失之后一个身影慢慢地从那边踱了过来。青色的衣衫在夜风中有些飘逸,倒显得东华帝君有些弱不禁风了。

慢慢地把玄翎的衣襟拉好,再把人抱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东华帝君感慨自己什么时候这般好心肠了。不过放这个样子的玄翎在回廊上也不是个办法。空气中微微浮动的香气和甜甜的味道一旦进入口中就能让舌头发苦。东华帝君心中隐隐明白什么,又不能说出来,只摇头叹了口气就走开了。

第二天共工来找的时候吓了一跳。

身形倒是恢复成了十五岁的样子,但那双深蓝色的瞳似乎还带着一些茫然,连走路的步子都不怎么稳。

“你是玄翎还是玄翎?”无怪他会这么问,那熟悉的模样不是应天帝还能是哪个。

“有区别吗?”玄翎的手扶住了门框,“你看到东华没有?”

共工的神色奇怪起来,东华帝君明明就站在院落那边,正走过来,和平常相比不过是神色凝重了一点,脚步轻了一点,玄翎怎么“什么样的诅咒?”

那声音已经是执掌天上诸神时的平稳和严厉,“他到底说了什么?”

玄翎的头歪了歪,就好像他听不懂东华在说些什么。

“已经这么严重了你还不想办法?”东华的手抓住了玄翎的肩膀,那双眼睛里的茫然不是因为没有睡醒而是因为他看不见了。

严厉的声音在耳边绕得哄哄想,玄翎的身形晃了一下,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这样的声音在问他,那个时候那个名为重华的上古诸神突然发现自己带给玄翎的刻印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但那个时候玄翎自己却在放弃。

看不到便看不到,那样不是更好,不用去看天地尽头不真实的风景,也不用去看世间的分分合合带给世人的悲痛。彼时在天地尽头,重华的睡梦总是不安稳的,玄翎靠近他的时候他似乎就能平静下来,那恬静的睡颜让玄翎有些叹息,他终究是他熟悉的长辈和朋友,那入魔时疯狂的样子他也不想再看到。

“终归……是我错信了你。”他还记得那个自己说的重话,但那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无法看清重华脸上是什么表情了。或许是惋惜?或许是难过?却不是因为他。

后来好像知道他眼睛有了麻烦的都劝过他要想办法治疗。可那时他已经介入了支撑天地的力量,再也无力分出心来。后来加上自己的一部分心里也想就此放任,终究是没有及时做治疗,炎帝教给他的方子也至多能拖上一段时间,该瞎的始终都要瞎。除非重华的力量复原后帮他解除刻印,消融火焰的力量,但要重华离开封印状态就需要他去解开封印,但火焰在消减他的力量又让他无力解开封印。这是个怪圈,绕来绕去也绕不出来。玄翎索性不去管自己的眼睛,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

所以他此刻还能微笑,还能透过自己的感知来替补自己的视力,面对东华的严厉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那个给我下此刻印的人恼怒极了的时候也就和我说过一句话永生永世让我难见青冥罢了。”

在说完那句话后他们就都没有没有再说话。

“他也太过分了。”西王母首先气冲冲地叫了出来,旁边的东华帝君苦笑着摇摇头,他也觉得这样的举动过分了,但是“杨回你好久没发脾气了。”那边的玄翎还是笑得很安然。

“玄翎你”

“杨回,你就不要多说了。”东华帝君拦住了激动起来的妹妹,“你不觉得和那件事比起来眼前的问题更棘手吗?”

就连欲魔都在这里如入无人之境了,要是那天晚上他碰到的不是玄翎而是柔弱的仙子怎么办?

“我看他对玄翎不怀好意。”东华帝君说得肯定,“但是那种香……”

那应该玄翎很亲近的人才能知道调配的方法,欲魔是从哪来知道的。

品了一口茶水,玄翎好似不是很在意,“我知道是谁。”

能知道他的小秘密再加上会透露给魔域的是谁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吗?

“可是……”杨回不由担心,她这里说得好听是上古诸神的领地,其实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只要有正确的方法和方式就都可以。上古诸神的时代向来是不会固步自封的。

“别担心。”玄翎给了她一个笑脸,“我不是没事吗。”

“没事是没事。”东华帝君嘀咕,“可是……”

“啊?”诧异的西王母。

“嗯?”同样诧异的应天帝。

“哇!”惨叫一声的东华帝君怎么甩也没有办法把咬在他手臂上的小应龙甩下去。

“我忘了说了。”玄翎笑得云淡风轻,“那天你要是不出现欲魔就是这个下场”

不过论起下场来,现在的欲魔不比被应龙咬伤好多少。火神的封禁之火不是玩笑,就算是烧上了衣角要摆脱也是一件难事。等到欲魔好不容易把自己从火烧中救出来,自己的外袍也已经彻底完蛋了。

“大人?”深夜给他开门的门童看他七零八落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吩咐门童保密后就径自回了自己的官邸,找了件上好绸缎的料子穿上后才舒服不少。想起先前的经历他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来。

真是有趣,天庭那帮家伙想要知道的消息他也不是不能猜到,但这不完整的消息在价钱上就要打个折扣了,亏本的买卖他可不想做。要是能够适当调整一个交易的目标那位天帝陛下还真是让他念念不忘,细巧的脖子在手掌下的感觉又细腻又光滑,让他有种想要掐断的欲望。

“大人。”门外面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轿子已经备好了。”

刑离收拾好了自己,看着铜镜内那个衣冠楚楚的官员冷笑,有谁能想到他欲魔就隐藏在朝廷当中呼风唤雨呢。不算是权力遮天的大官,也不是没有丝毫能力的芝麻小官。他这个隐于世的方法让人意想不到。

再怎么样做官还是要去准时上朝的。刑离推开了房门,“不要吵醒夫人。”

“是。”“听说刑离成亲了?”

那个名字被说出来的时候玄翎的头歪了歪,想起那是欲魔的名字后眉头扬了扬。

“好像是的。”杨回也听说过这件事,“还非常相爱的样子。”

相爱又如何,欲魔的本性和本能还是会逼得他出外找寻猎物,顶多是在家中有了一个固定的对象而已。

“相处的方式不同。”玄翎的声音很轻,“我们也无权干涉。”

早在他划分十界之时就规定了几个世界不能够相互干涉。没有谁的生活方式是绝对错的,也没有谁能有权利去说不属于你的方式是不对的。

这是玄翎的理解,其他的就不好说了。东华帝君眼睛微微瞄了瞄上昆仑的天边云层,那边藏着的凌霄宝殿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什么时候他们也能明白他们也不过是沧海桑田之中的过客,没有资格去强行干涉其他生灵的生活。

“玄翎你的魂魄……元神如何了?”本来想问下那被分裂的魂魄是否已经恢复,毕竟那个时候来到这里的是“玄翎”。

“你说那个?”玄翎波澜不惊,“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话说得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当事人都不知道,他们属于局外的更加难以推测了。

“先不要去理刑离了,还是专心对付眼前的事吧。”

炎黄二帝还在和蚩尤部族对峙,他们几个在这边闲聊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此事已经拖了太久,我也该去会会蚩尤了。”

玄翎向西王母告辞,拉着共工就走了。东华帝君和西王母在那边看了看对方,都看到了对方不解的眼神。

“玄翎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倒是想起他们给玄翎的评价来了。”杨回叹气,怎么这个时候就会想起这个。

“什么?”东华帝君不明白,他也不是不知道从很早以前开始认识玄翎的神仙们似乎就给了他一个他不明白的评价。

“喜怒无常?”

东华帝君一愣,“杨回你该不会觉得他们说的这句戏言是真的吧?”

西王母杨回的眼神飘忽不定,“你不觉得吗?”

“姜回,我有个事情要你答应。”白色的鳞片在洁白的皮肤上若隐若现,就好似美丽的花朵一般发出珍珠色的光芒,神只秀丽的身形在慢慢变化。

“封印的事?”水神还是能够猜测出究竟是什么重要的问题的。

“在我解开它的时候可能会力量不足,我需要你毁掉不周山上的封印。”

共工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个名为玄翎的神只似乎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消融在光团当中。再度从那耀眼的光团中变化出人形的时候,已经是共工熟悉的玄翎二十岁不到的样子了。

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和长发,似乎是能够看清楚眼前的是什么。

“好多了。”他朝水神挥挥手,“我们快走吧,炎帝大概要等不及了。”

此刻的炎黄部族之内弥漫了一种不安和焦虑的气氛。应天帝出外未归,水神共工又不知去向。雨师在里面什么都不说,九天玄女倒是在近些日子都专心地教导黄帝兵法。炎帝把自己闷在草药堆里不肯出来。女魃大概是族里最轻松了一个了。先前的几场大战她都独自打头阵,和蚩尤不分胜负的较量让她的战斗经验迅速成长。要不是在这种残酷的环境当中她说不定就能和蚩尤成为好朋友了。介于这两位在战场上打得酣畅淋漓,其他人员压根就不能介入到他们当中居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损失。

“炎帝陛下在哪儿?”姬轩辕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姜炎的身影。

“炎帝陛下已经在草药园里待了很久了。”族人小心地回答。

姬轩辕嗯了一声,平常的时候炎帝也喜欢待在草药园里,几天不出现也很正常。

他走了进去,草药园里充满了淡淡的药草味道,闻多了甚至有点苦涩。绯红色的衣角就在眼前,“姜炎”

好像还记得那个刚认识不久时候的情景,自己在阪泉之战中胜出,炎黄二部合并,被迁居到新地方的族人们显然都无法快速适应环境的变化。纷纷病倒的人们让姬轩辕忧心忡忡,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炎帝擅长医治,让他去找找他看。

那个时候自己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的呢?

多年之后回想起来的姬轩辕无奈之极。那个时候年轻气盛的他就是那么怒气冲冲地冲进草药园指责炎帝不管族人的死活的。

他没有发现绯红色服饰的帝王落寞的眼神,也没有看到对方疲倦的神情,他只是觉得炎帝和他一样对这个部族有责任,他应该要为部族做他能做的事而不是整天待在草药园里不知道干些什么。他就没有想到同样突然来到陌生地方的炎帝也会身体不适,没有想到自己的要求对精细研究草药的炎帝来说是个难题。

炎帝后来还是找到了正确的药方,在自己中了不下数十种毒之后。那时候姬轩辕突然庆幸炎帝试的药紧紧是小毒,要不然失去炎帝的炎黄部族绝对无法再完整。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该如何和同自己站在同样等级上的人相处,他也毫无经验。再后来带着年幼的女儿去拜望蚩尤时他已经成长了很多。

那之后的日子一年接着一年,他听说炎帝远在原先部族居住地的妻子去世了,听说炎帝把自己的儿子带到了身边,听说那个喜欢四处乱走的孩子经常不在炎帝身边。再之后女魃出生,螺祖也永远离开了他。猛然回想起那个时候两族合并之初炎帝就居住在轩辕部落当中,身边却没有熟悉的人跟随,而是独自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建起了草药园,不借他人之手自己照顾着那些能够救治百病的珍贵药草。那个时候他是怎么生活过来的?身边的人都是不熟悉他的轩辕族人。那时候姬轩辕也有意将来到自己部族的炎帝和他原先的旧族隔离开来。毕竟要想真正掌控炎黄部族就必须让炎帝的部族明白他们是真正和轩辕部族融合在了一起。炎帝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阻碍。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姜回会这么安静地接受自己的处境,甚至都没有因此从他嘴里听到过丝毫对姬轩辕不满的话。所以他们就这么相处了下去,逐渐地,一些东西也就如冬日的冰雪在夏天的阳光之下一样消融了。

姬轩辕有些发愣,他不怎么进入草药园,一直都觉得那是姜炎维持自己尊严的最后地方。可现在他不光站在这里,还想找到它的主人。

绯红色的衣角就在那边,姬轩辕看了又看,等了又等,就是没有等到那衣角有丝毫的摆动。就好像它的主人已经没有了丝毫生息一样“姜炎?”姬轩辕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没有回应。

“姜炎?”声音逐渐变大,不祥的预感开始占领姬轩辕的内心。

依旧没有回应。

“姜炎!”

姬轩辕冲了过去

九重炎黄部族被一种近乎尖刻的沉默所笼罩了。就连九天玄女也对此毫无办法。

“还没有醒过来?”

“没有。”

这样的对话现在显得小心翼翼。炎帝的中毒本来是在意料之中的,神农氏平常就在有毒的百草间游走,中毒其实也是经常的事。不过姬轩辕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小,他似乎是非常的懊恼。

“早知道如此我就小心看着他了。”

这般小声说的说话还是被身边注意的人听到了。他们都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若是炎帝这般的情况会对族内的事物造成很大的问题。毕竟炎黄部落是他同姬轩辕两个人在主持,要说姬轩辕主管的是外部事务的话炎帝对于内部的调节就是姬轩辕没有内顾之忧的重要组成部分。

“操心鸡毛蒜皮的事情。”姬轩辕几乎想要仰天大吼,“我最讨厌这种事了。”

“炎帝叔叔没有醒,父亲你就勉为其难吧。”女魃就差没有说出外面打仗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这样的话。

“女魃,你看你炎帝叔叔什么时候能醒?”他受够了给这家做调解给那家结亲家。

“不知道啊。”女魃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上次是三天,上上次是十天,还有过一个月的。”

姬轩辕叹气,“不过也好,至少这样他就不会硬要上战场了。”

这大概也算是炎帝现在让所有人放心的一个方面。

“应天帝陛下回来了。”

这么来回报的族人看起来脸色有点怪异。

“回来就回来了?还有什么事?”姬轩辕奇怪,玄翎回来有这么难以说出口吗?

“是祝融和共工打起来了。”

“啊?”

这个才是要命的事。司火的正神和司水的正神,同样是炎帝血脉,同样是一脉相承,天晓得那对父子怎么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姬轩辕过去的时候就能看到四散而逃的族人还有水火蒸腾的场面了。脑门上就差没有挂青筋出来的他现在明白炎帝为什么经常性一个都不想看见了。那对父子简直就是最有用的削弱自身战斗力的利器。

“究竟怎么回事?”

这么问出来的姬轩辕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对于祝融和共工,他们本身性格上的不合就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埋下了伏笔,一个司掌火一个司掌水,两个极端的力量却出在同一血脉上,让他们不得不适应彼此契合彼此,从前没有爆发是因为炎帝总是刻意在自己不能管着他们的时候把他们分开,可是这次炎帝的中毒事出突然。没有让他想到的还有玄翎交托的事情,祝融想知道玄翎的事情,共工偏偏就什么都不说。一来二去两人说话本来就别扭,这下更是所有郁结都爆发了出来。

不过这两个的性格是打死也不会说实话的。在姬轩辕到来之后倒也没有再继续打,而是各自冷哼了一声就此罢手。

“你小子给我等着!”祝融咬牙切齿,他这是为什么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共度生活的佳人又被紧急召回本族,还要对着这个从小就混账的小鬼的臭脸。

共工冷笑,早八百年前他们的力量就差不多了,想要教训他可不能光凭着那个父亲的身份。

“阵前内讧。”姬轩辕也冷笑,他可没有炎帝那么宠孩子,“给我去想想清楚,不要以为炎帝中毒了就不知道你们的事了。”

这话让打架的父子同时一震,他们是天不怕地不怕没错,可那祖父和父亲的威严摆在那里,让他们不得不去重视。

“我的事情你少管!”共工没有停留就消失了踪影,北冥水域的事情他还要找玄冥商量。

被迫留下来的祝融险些咬断自己的牙,儿子这一走姬轩辕的目光就炯炯地盯在他身上了。炎帝中毒,他这炎帝直系的神无论如何也要留在族内主持事务了。

姬轩辕直摇头,“此次胜负在此一举,祝融还是不要乱添麻烦的比较好。”

炎帝直系的脸色立刻就青了,什么叫乱添麻烦,原来他火神在族内的存在就是麻烦二字。

姬轩辕没有心情再去理会他,径自就去布置战斗的事了。

“让你多操心了。”回到营帐就看到了应天帝的笑容,微微带着疲惫和虚弱,似乎是先前去做了什么费力的事情。

姬轩辕觉得他不一样了,可又说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还是那头银色的长发,还是那双深蓝色的瞳,只不过那双漂亮的眼瞳里多了点什么。以前的玄翎好像是沉静的美玉,现在的他却是将所有的心绪沉淀在水底之后展现出来的镜花水月。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让姬轩辕觉得窒息。

“这才是上古诸神的真实感觉?”他问着,“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是这样。”

看遍了世界上的沧桑巨变,看过了所有的悲欢离合,原来那种缓慢积淀下来的情绪都平稳了,再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吸引自己的关注。

玄翎却摇头,“不,我只是最近太累了。”身心俱疲是形容此刻玄翎情况的最佳词汇。在这之后他所有的奔波和疲劳似乎都有了一段暂时休息的时光。他不知道共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也不知道东华帝君得知后会作何感想,也不想去知道在他沉睡后天上界和人间会变成什么样子。此刻他只想睡一觉,让自己得到充分的休息。

同他相比蚩尤可不轻松。夜间的星辰总是能够获得一些预知的结果,而今天晚上“族长,有毕方出于我族东侧。”

毕方,火之精,见则大兵。

“看来姬轩辕已经下定决心一战了。”说他背水一战也好,总之姬轩辕是决定尽快结束战争。现在契机已至他又怎会放弃这般的机会。炎黄部族自战斗开始就已经退让了很多,现在是他们的极限了。

“通知族人明天要准备好。”他的声音一顿,然后想了下又继续道,“让银灵子来见我一下。”

那是个很年轻的人,看起来才刚刚到蚩尤部族规定的上战场的年纪,看着那几乎还能算是大孩子的少年眼中崇拜和敬仰的目光蚩尤就想笑。

他没有他想的那么伟大。

“有些事我要交代你。”柔和了声线的蚩尤全然不若战场上的夺命战神,这让少年变得诚惶诚恐起来。

“若是我战败,蚩尤部族就交托给你了。”

花费了一些时间少年才明白过来蚩尤交托的是什么,他不由张大了嘴想要反驳,“战神是不会输的。”

揉揉少年软软的长发,蚩尤想起自己还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在战场上为了生死而搏杀了,也是在战斗中他和夸父部族结下了不解之缘。

“有些事一经注定就无法更改。”他的声音敲击在少年的耳膜上,让他的脑子糊涂成一片,“我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若是我万一战败,想留下的人就让他们留下,不想留下的你就带他们回东夷去吧。”

想要留下的应该会占大多数,他们一路行来他不是看不到族内那些反对打战希望能够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生息繁衍的人的声音。但若不是在实力上胜过他们蚩尤部族又怎会承认那些比自己弱小的部族的统治区。

少年抬头,在蚩尤的话语中听到了不祥的声音。

“若我战败,你就是族长。”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自己在战败之下明白自己断无生机。

“可是,炎帝还不是输给了黄帝?”少年还记得那场战争和炎黄部落合并的情形。就连战败的炎帝都好好的,为什么蚩尤说他战败就会死?

“不一样。”蚩尤的心绪飘得很远,“完全不一样。”

炎帝不过是和黄帝打仗,他却是和应天帝玄翎有过约定,如果他不死玄翎的封印如何完成,如果他不死任何的下一步计划都是空的。

不过想要让他乖乖去死还是要一定技巧的,蚩尤也想要知道玄翎的力量能够在战斗的时候发挥到多少。

“银灵子,你自己决定吧。”

他把整个部族都交到了这个孩子手中,他知道他的能力,也让所有族人都相信了银灵子的实力。这孩子若是假以时日肯定是族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惜遇上了这场战争,无法教导他更多的东西。蚩尤还是觉得遗憾的,他自己没有子嗣,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孩子就像是他自己的一样,他喜欢战斗胜过一切,就算是天帝的宝座放在他面前他都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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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过襄阳水落石出的“汉江明珠”鱼梁洲吗?你见过天寒木落,广袤无边的云梦泽吗?事物更迭,人生百态,我们遇见我们所有的缘分,然后不断相遇、别离、重逢,直至生命的尽头。云孟泽以为那段蒙尘的欢喜,没人会记得。直到余梁舟回来,与男友分手后,他才猛然发现,那旧时光上掩着的尘埃不知何时散尽,居然熠熠生辉,照亮了他的来路。云孟泽:余梁舟,我盼望你归来,就像春天盼望草长莺飞,就像盛夏盼望蝉鸣蛙叫,就像清秋盼望瓜甜橘红,就像隆冬盼望栗香飘雪。余梁舟:你眼里的光芒,是我在迷茫中最清晰的来路。全文温馨清水,不虐不虐,一对一,齁甜齁甜,欢迎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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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是苦酒,是坟墓,是围城!人的一生都是在品味爱情,苦也好,五味俱全也罢!请相信爱情就是少年夫妻老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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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妖族少年,遭到同族的陷害,来到了人类世界,做了一名人类老师!“帮助同学解决麻烦是每个老师的义务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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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蓝衣

    古有一女子,蓝衣灰发。乃一字之君,气质清冷。自元起之年,遇一仙者。为墨发青衫,不凡者也。实乃其仙劫,寻一自我。不虞落尘凡,沉陷万年。只为那蓝衣,衾影独对。有一仙女也,白裘灰发。诚然绝色乎,痴情青衫。削半缕灰发,助渠渡劫。可曾想归来,情意全无。尔后历千年,不知喜乐。“后来呢?”后来?终是青衫负了白裘,白裘遗憾痛恨而终。“那蓝衣呢?”蓝衣,难遇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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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妖孽,有看透人心的本事。却收获不了自己想要的爱情。---------------------------------------------其实这只是个小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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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壹诗选一个孤独的灵魂与夜晚交织在一起,在月光留下了寂寞的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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