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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能看

接过那个东西,从触感上来感觉应该是一个扁扁的盒子,眠沅湘正想解开黄绢看看到底是什么,眠夜拦住了他。

“这东西不能看。”北荒王的神色严肃得很。

“啊?”不能看?

“我用盒子锁起来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看。”眠夜这么告诉眠沅湘,“这东西传下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连我也没有看见过。”

“那我伯伯是谁?”眠沅湘活了这么大还不知道自己老爹有一个兄弟。

眠夜拍在儿子肩膀上的手改为拍在他背上,“我说,你是不是把玄翎当你兄弟。”

这么说的话,眠沅湘觉得还真是。

“那他老爹不就是你伯伯吗。”

“……”这是什么跟什么的关系?眠沅湘胸闷。

“就这样了。”眠夜拍着儿子的背的手十分之用力,“也省得我特地去跑一次,你就辛苦一点好了。”

“啊啊。”眠沅湘惨叫,他老爹这是要拍死他呀,用这么大的力气。

话题突然绕到了眠沅湘要去,眠沅湘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我去的话总要带着礼物去吧。”他向眠夜伸手,难道让他空手去?

“呃。”眠夜愣了一下,然后,转身,“你自己去想办法。”

“……”眠沅湘险些扑倒在地上。

“不至于吧”他的惨叫被掩盖在了闹市的繁华当中考虑到玄翎目前的身体情况,眠沅湘特地准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一路上在不停地抱怨着北荒王小气的眠沅湘在离开了眠城很远的时候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玄翎好像一路上都在对着他笑。

“你笑什么?”他的脸好像不好笑吧。

“你啊。”玄翎索性半躺在马车里,闭上眼睛感觉到随着马车的前进摇啊摇的,摇得他快睡着了。

“我?”眠沅湘心里有很怎么好的感觉。

“你不知道?”玄翎的话语里明显带着某些笑意,“你父王把你当礼物送给我了。”

“……”眠沅湘头痛得也倒在了马车的软垫上,他父王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还有那个什么东西要交给你父王。”他现在好像也只能考虑这个现实问题了。

“这个到时候扔给随侍的官员就好了。”玄翎倒是比眠沅湘更知道些,“好像是关于很久之前北荒和中原的一些约定什么的。是先前很早北荒立国的时候就有的。”大概北荒王也意识到他和眠沅湘大概要成为两国发展的重要转折了。

有些莫名的,玄翎的心里觉得眠沅湘的气质是他所偏爱的。思绪一转又想起慕容华岁,玄翎觉得自己未免太对不起她了,在计策后的夜晚突然,又间隔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回去,不知道这位向来脾气直爽的义妹会不会生气。从玄冥带来的消息来看是没有。不过女孩子家的心思男孩子向来是猜不透的。

“你在想什么呢?”眠沅湘看玄翎笑得甜蜜极了。

“在想……我的一个妹妹。”玄翎的声音飘忽得有些远。

眠沅湘撇撇嘴,女孩子还是不要去说了,“拉回来拉回来。你有喜欢的东西吗?”他总不见得真的空手去拜望北琉的掌权者,就算是先前和玄翎都这么熟了那礼节上也太过不去了。

“……乐器吧。”玄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那些众灵的聚会,那种音色是人间所没有的,“只要是乐器我都喜欢。”

玄翎是北琉的皇太子,当然能得到最好的乐器,不过他有一个特色就是喜欢自己制作乐器,举凡笛子、箫或者古筝古琴他都有做过。这位皇太子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只要他所涉及的领域都能做到最好。他做制作的乐器也有一小部分流传到了民间,那些乐手名家们对太子殿下所制作的乐器可是追捧之至的。而且不光是北琉的人们,连南秦和北荒的乐手们也都称赞不已。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眠沅湘就泄气了,他哪里找得到比玄翎自己做的还要好的乐器啊。

“我不是说了吗。”玄翎倒觉得不能理解眠沅湘的烦恼,“你来就可以了,不用什么礼物的。”

“可是我会不好意思。”眠沅湘郁闷,他可不是小气得让他无语的老爹。

“那你慢慢伤脑筋。”玄翎也想不出什么再能说服他的话。

眠沅湘真是头痛,玄翎即是北琉的皇太子,又是相当厉害的术士,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能够让玄翎觉得新奇和感兴趣的呢?要是想不出来的话,他大概就要头痛到北琉了。

唉……是年秋,太子返朝。体弱,息于太子殿。同来者北荒王少子重华……

眠沅湘后来回忆的时候发现自从小时候开始玄翎就用他的字来称呼他。在他忙着看北琉的风光的时候,慢慢地,就习惯了玄翎在耳边重华重华地叫个不停。

同北荒相比,北琉靠近国都的地方简直就是繁华圣地。眠沅湘得承认,北琉的皇帝在治理自己的国家方面,那不是他自己的老爹可以比拟的,撇开人数和地域上的问题,毕竟,在长久的岁月以来北荒的人们就没有抛弃过他们过贯了的游牧生活,在他们的心里,还是觉得眠城以北的荒原才是他们的归宿。尽管眠夜已经在尽力改善这种情况,不过看来收效慎微。

玄冥自从上路之后就一直用“我讨厌你”的眼神瞪他,害他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欠了他什么了,在玄翎说没关系玄冥就是那样之后他只好选择转移再转移开注意力。

在国都的门口,那简直就是北琉王朝的倾国相迎。场面叫一个壮观,列帝只差没扑倒马车上亲自把他的宝贝儿子抱出来了。

“你家的人……真热情……”眠沅湘的喉咙好像被噎住了一样。

“那是当然……”玄翎一点也没有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一张张脸看过去,所有前来迎接的人都是“北琉有救了”的表情,怎么在他出去的时间里有问题吗?

细看了一下,发现北琉目前最出名的震王飞廉不在。他心里头算是有了个底了。

“阿漓”等到玄翎走下马车的一瞬间,扑上来的不是列帝,而是某位担心了很久的太子义妹。

红色的薄纱微微扬起。慕容华岁看起来精神十足。

眠沅湘看到玄翎在那个红衣的女子耳边轻声地说着话。那个就是险些成为玄翎太子妃的女子。他全神贯注想要偷听到一点消息,连玄冥到了身边都不知道。

冷不防地,阴笑着的声音就在耳朵边上透了进来,“他在说,我没事了,没事了……”

眠沅湘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场面一度混乱。就连列帝在边上说了些什么竟然都没有人注意到。这种时候就算是在场的老大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大家自然而然就忽略了某位近年来一直没有认真履行过自己责任的皇帝了。

玄翎就被这样的混乱场面弄得头昏眼花了。本来就因为长时间奔波的玄翎加上最近这阵子体质虚弱,眠沅湘有办法靠近他身边的时候一眼望过去就知道这位仁兄坚持不住了。好在一直就紧紧抓着玄翎的手臂不放的慕容华岁撑住了他。

眠沅湘只觉得想要笑。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那个温和地笑着勉强自己去应对前来问候的人的玄翎,他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宽慰。就像是,这是他见过的很熟悉的场面一般。而实际上,这对他来说仅仅是第一次见面不是。

帮着慕容华岁劝开那些上来问东问西的北琉官员们,眠沅湘突然想起了自己是怎么对慕容华岁有这种熟悉的感觉的了。

他认识的另外一个慕容,不正是竹郡慕容家的成员之一吗。照辈分来算他是慕容华岁的叔叔。在很长远以来的相识过程中,眠沅湘从他的嘴巴里听到了不少关于他兄长的三个子女的种种种种,今天对号入座,眠沅湘还真发现那个慕容的形容还真是十有九中。

应对了所有的零碎事物,玄翎太累了。当这段时间基本上顶替了玄翎的位置忙得天昏地暗的飞廉来看他的时候,玄翎已经躺在床上了。

也没有太多的避讳和顾及,飞廉径自拉了一把椅子在玄翎床边坐下,“你朋友呢?”

正在半梦半醒之间的玄翎醒了过来,努力想要坐起来,却被飞廉按了回去,“你好好躺着吧,还没有恢复呢。”

“玄冥呢?”玄翎闭上了眼睛,当年教授他武功的师傅现在又不知云游到何处去了,天地良心,他还从未听过师傅有对他目前的情况做出解释的呢。难不成他触到一个误区了?

反正玄翎觉得凭他自己是解决不了了,又不能一直这么衰弱着,就不知道去找哪位高人问问比较好。

“回自己宫里去了。”飞廉暗暗好笑,玄冥虽然戴上了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来,可他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某种气息只让飞廉在心里狂笑。

“你在幸灾乐祸。”玄翎一针见血。

“忙了这么久,偶然也需要放松放松。”飞廉的本意是很想拐了玄冥去帮他的忙的,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可能,只好借此让自己放松愉快一下了。

玄翎觉得那个不怎么爱动脑的玄冥肯定是玩不过某位其实很腹黑的震王殿下的。要是有可能的话,玄翎自己还会去凑上一脚呢。

“琉枢怎么了?”这也是玄翎着急赶回来的原因之一,不亲眼看到他没事,北琉的皇太子放心不下啊。

“他还好。”飞廉的笑容收敛了一点,“不过原因未曾查明,这两天我一直在查,只是”

“只是什么?”

飞廉对着玄翎的紧张展了展眉,“只是这件事看来牵扯到琉枢的母妃,而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查。”若是天上的问题就容易解决了,偏偏还牵扯到人间的血缘的问题。让飞廉觉得头痛。

原来是这样。玄翎蹙起了眉,“你是他兄长,当然要以他的事情为先。”

言下之意就是仍由他去追查了。

飞廉随意地转了转头去看玄翎房间内的装饰,所有没有见过的外人都不知道身为北琉的太子,玄翎却相当不喜欢过于奢侈和张扬的物件,他的房间里都没有什么名家字画或者奇石古玩什么的,只有一些玄翎小时候自己制作的木头小雕刻。

“我觉得你朋友要是知道了你喜欢什么会更犯难。”飞廉在来看玄翎之前就和眠沅湘交谈过了,他们北琉那位不怎么管事的皇帝把接待来自北荒的客人这个任务交给他之后就溜得没影了。飞廉虽然最近也很是奇怪列帝究竟在忙些什么竟然只在迎玄翎返朝的时候出现了一会儿,然后又三不管地走得不见人影。回想起这些日子玄翎不在的时候列帝确实是很少在众人面前出现的,飞廉在心里打了个问号,本想去问问或是旁敲侧击一下,却因为玄翎的返回而耽搁了下来,他不知道的是,在不久的将来,他会相当后悔自己当时的没有来得及……没有人知道,最近列帝陷入了烦恼当中。

就在玄翎和眠沅湘在北荒被女妖袭击的时候,他的睡梦中噩梦连连。噩梦所牵扯到了,是很久以前的一桩旧事。让列帝感觉心寒的旧事。

在夜半悄然醒来的皇帝满头大汗。没有呼唤任何人,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北琉的皇帝独自一人离开了自己的宫殿。

在这个皇宫的某一个角落里,埋藏着一个秘密。

列帝踏进了自他登基以来就没有人入住过的冷宫。雕栏破败,荒草杂生。这里他有多久没有来过了?十年?十五年?列帝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就算是埋起来也不能够抵消那些可怕的回忆,终究,他是孩子的父亲,是北琉的列帝。

“为什么呢?”他在夜中低语,这个无人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人会答他的话。

夜晚的黑暗中仿佛是凝结了什么魔障一般不祥,未曾从自己的心情中平复过来的列帝没有丝毫的察觉。那黑色的浓重的阴影隐藏在树木和房屋的影子当中,悄悄地,悄悄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玄翎要重新整理他不在的时间所发生的问题并不困难,仔细看看这一时期的奏章可以看出飞廉的处理是最妥当的。这位来自于民间的震王,在让北琉的官员们适应一下之后应当会是一位相当好的人才。

“你笑得真奸诈。”在玄翎查看奏章的时候就待在他身边的玄冥毫不客气地说话。

“怎么能这么说呢。”提笔在铺好的信纸上写着什么的玄翎连头都不抬,“要知人善用不是。”

玄冥藏在面具下面的表情微微抽筋,“是让别人做苦力吧。”

玄翎不禁喜笑颜开,“四弟真是聪明。”

玄冥别开了脸。不是早就琢磨到这家伙的心思了吗,可自己就是拒绝不了。谁叫他先前对玄翎下毒顺带着陷害他呢,玄翎答应了他不会把他做过的事情公布出去,他也答应了玄翎要帮他的忙。

要不把事件公布出去还是很简单的,北荒王夫妇对这事儿晕头晕脑,还没有从状况中脱离出来就急着把他们儿子赶到北琉来了,眠沅湘那里玄翎据实以告详细分析也没有问题。至于其他人等,似乎都是不知道实情还以为北荒王在开他们玩笑,好在北荒王眠夜以往的“辉煌战绩”,大家基本上都是见怪不怪。

只有那位来自南秦的第一皇女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玄翎和眠沅湘很是奇怪这位在常人看来应该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皇女怎么会这么地让他们出乎意料。似乎知道点隐情的玄冥则是在哼了一声之后闭口不言。没有办法撬开他嘴巴的玄翎和眠沅湘只得作罢。

“不要夸我。”玄冥被玄翎的那一句真是聪明惹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我先走了。”

玄翎眨眨眼睛,玄冥目前被他安排到了军中,负责操练一些新兵和进入军队不久的兵士。这位四皇子虽然对自己是因为欠了玄翎人情而去干这桩差事让他不舒服,不过对这桩差事本身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北琉这两年中基本上就没有调动过军队,北琉不同于南秦,南秦的边界时有东荒的蛮人前来扫然,北琉则和北荒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久不动兵,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列帝对军队向来没有好感,朝政在近些年来的偏向中也对军队有相当多的节制。闹腾得各大将军颇觉得自己在朝中人微言轻。现下突然冒出来这么个皇子来训练新兵,那些军队中的将领不免就有些猜忌了。

玄冥不是那种会在意别人目光和闲言碎语的人。不过,明晃晃的挑唆就另当别论了。

就如他第一个出现在训练场上面对着挡在他面前的几位将领时,他扬起冷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几位将领对看了几眼,在北琉的人心目中,除了对玄翎太子有很深刻的印象,对其他皇子的印象都是相当地浅薄的,琉枢和琉光是因为年纪尚小,玄冥则是自己选择让所有的人都遗忘他。这个遗忘看起来是太成功了。

“没什么意思。”将领们心里的鄙视那不是一点点,毕竟,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子能有他们懂得用兵的奥妙吗。只怕是连战场都没有上过吧。这么想着的他们口气又硬了上去,“末将等只是对四殿下的方法很不理解。”

诚然,在他们的心目中练兵不就是刻苦的操练和严格的纪律吗?玄冥所说出来的那些奇特的妖魔简直就是天书上的东西,而要让兵士们和这样传说中的妖魔战斗那更是莫名其妙的事情,还有把兵士们丢到森林中去熟悉环境,要求他们通过种种考验自己走出规定的局域更是闻所未闻。这个皇子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一种猜测和压抑让他们挺起了勇气。

“不理解?”玄冥歪了歪头,他和玄翎的外貌极其相似,若是没有面具的话,这些将领们八成会被吓到。

“要是四殿下的实力可以让我们信服的话……”将领们的话多少带了点私愤的味道,想想吧,他们都被那些文官轻视了多少年了。

“实力?”冷冷的嗓音和玄翎有很多相似之处,却又因为和玄翎说话的语调全然不同没有被谁听出来。

而随着这句话,将领们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身边的空气为之一滞,然后……当天玄冥回来的时候很是高兴,就连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出来。

“怎么了?”玄翎刚刚把所有的奏折都浏览了一半,把小山似的文件往边上堆了堆,他拿过了早就凉了的茶水。

“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舒畅啊。

玄翎奇怪地看着他,玄冥也没有多说就走开了。

玄冥走后隔了片刻,飞廉就进来了。

“怎么了?”看飞廉苦笑的表情玄翎就知道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玄冥把右营的几位将军都打伤了。”

“……”他刚才在想什么来着,这清闲是清闲不得了不是。

玄冥的暴力皇子形象从这件事之后算是确立了。当然了,这之后对于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皇子本身的实力是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了。毕竟能在三招之内把六位将军都打趴下的人物也没有多少人敢去招惹。

时间过得很是匆忙,玄翎一直忙忙碌碌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时间去关注列帝的行踪。在他查看了琉枢之后就知道问题大了。

小琉枢自从出了问题后就关了门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死也不出来。要不是有丽云按时去送吃的喝的八成这位小殿下就要饿死渴死了。

玄翎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这位小殿下还不肯开呢。开也就开了一条缝,在玄翎就去以后就被迅速地关上了。

“这小鬼怎么了?”玄冥这阵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概率那是大大地增加了。在所有人都习惯了他脸上从来不在人前摘下的面具之后就有宫人们对他的声音起了好感了。没办法,谁让他的声音和玄翎的声音是如此地相似呢。他自己没有感觉,飞廉却是发现了,当下对他一笑,也没有说什么。

玄冥转了转头,他不喜欢飞廉,尤其是他脸上那种好像知道一切的笑容。

玄翎进门之后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琉枢不光是把门关了,连带着窗子都被他用布给遮了个严严实实。看得出来,这孩子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亲得跟什么一样的琉光他都不让进,丽云小丫头都让他气哭好几次了可还是坚持着每天过来看。

“……太子哥哥。”琉枢的声音闷闷的。

在黑暗当中玄翎其实还是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这里的布置的,原因无他,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恢复之后他在感觉上已经好了很多了。

“这是怎么了?”想起来当年自己抱着变成小狼崽的琉枢的他也没有把明显异于普通人的孩子丢出去啊,就算是现在出了问题也没有当年的问题那么严重吧,又不是变成了一匹狼,用得着这么遮掩吗。

“我……”琉枢恹恹的。

玄翎也不多说什么,嚓一下就用打火石点亮了房里的蜡烛。

一看不知道,这一看还真吓了一跳。

“……”实在是很想笑的玄翎忍得很辛苦。

琉枢的神情都快要哭出来了,他再笑就太过不去了。

看看他家五弟,再转移转移视线,再看看他家五弟,玄翎伸手抓了过去“太子哥哥!”

琉枢就像是被装上了一对小狗的耳朵一样,即便是知道这是属于狼这种生物的,装在了琉枢的头上效果也还是可爱啊。

所以玄翎就没忍住。一把把自己越来越可爱的五弟抱了过来。

“手感真好。”比小狗的耳朵摸起来舒服多了。

“……”琉枢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你怕什么呢。”玄翎认真地看着琉枢,“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就像小的时候一样,琉枢呆呆地看着自己最憧憬的太子哥哥,看着玄翎的脸颊上淡淡地浮现出一层珍珠般的光芒然后又消失。

这个时候很单纯的琉枢也没有动脑子想一想,在他的太子哥哥向他展示他和他都有一样的秘密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其实不正常的是他们两个吧……玄翎是成功地把琉枢给弄到外面来了。琉枢碰到的第一个却差点把他给吓回去。

“这是谁家的孩子,好有趣。”还没有经过介绍的眠沅湘上来就搂着琉枢捏捏他的耳朵。

要不是有方才玄翎的先例在,琉枢八成就撒丫子跑了,不过现在就“无礼!你是谁?”横眉冷对的琉枢要不是整个人都被人抱在怀里,说这话大概气势会足一点。

“这位是北荒的眠沅湘,叫眠叔叔。”玄翎在边上为他们介绍,顺便从眠沅湘怀里把自家五弟抱回来继续捏耳朵,“这是我家五弟琉枢。”

然后琉枢的那段日子就在水生火热当中度过了,所有的宫人都喜欢上了他的耳朵,更是喜欢上了捏他的耳朵。

这一段时间的北琉皇宫内是热闹非常,玄翎在处理关于琉枢的关于小皇孙的还有关于任何某某某的麻烦当中从来不会去过多地理睬任何流言蜚语。

可是这一次的不同,这一次的留言不仅范围大速度广,还传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让本来不想过问的玄翎也不得不去过问。

他们许久未曾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列帝就似乎流言当中的一位。

“陛下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了?”

“嘘听说是祭奠去了。”

“祭奠?”

“是啊,是哪个意外死了很久的皇子。”

“什么?还有一位皇子。”

“你没听说啊,这位死去的皇子的生辰八字和太子殿下那是一摸一样啊。”

“啊!你是说……”

“闭嘴!我什么都没说!”

听不出来这两个是谁的声音,不过站在他们没有看到的角落里的玄翎并不打算出去看看他们是谁。这样的流言虽然隐晦,虽然流传它的宫人们也几乎没怎么相信,可是流传的速度和范围让玄翎不得不警惕起来。究竟是不是某位旧识在背后捣乱呢?

回想起来最近列帝的行动是有点反常,玄翎的神经也开始绷紧了,那个北荒女妖的幻境一直让他挂怀。

“怎么最近都没见你有笑脸。”闲暇之余飞廉还是决定问问玄翎。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思藏在心里太深,不让人劝解一下的话容易钻牛角尖。

“在想些事。”尽管已经认定了飞廉是自己的兄长,可那牵涉到自己隐秘的私事玄翎现在根本就无从说起。玄翎也记起自己和飞廉说过关于心魔的事,在北荒的经历也都告诉了兄长,只是其中女妖引他出去那段他隐瞒了,不为什么,只为他心中的一点疑惑,“暂时没想明白,我自己能处理。”

“那么我们的太子殿下是不是有空替我想一点事呢?”飞廉的眼神好似在提醒玄翎什么。

“什么?”被流言烦恼到的玄翎是真的忘记了。

飞廉笑得温和,“你忘了你先前还要整理的律法了?”失踪前还信誓旦旦要修改,现在可好,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玄翎不敢说他是真的忘了。

在以后的岁月回过来看这一段混乱不堪的时光的时候,当事人都会恍然明白那一次的事件其实在某些人物出现的时候就埋下了伏笔,而他们就被这些精心安排的埋伏一点点地拖进了阴谋当中。可是在当时,正在忙碌的人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些人和事在悄悄地变化着……因为一直完美的帮着皇室中人管理宫中事物昔桃女官偶感风寒,在玄翎和众皇子的一致强烈要求下去休息静养。这位向来被誉为北琉皇宫第一宝的女总管才泪汪汪的去休息了。暂时接替她工作的是一位在宫内默默无闻的女官百里明晰。

在她接任的三天里大家都还不是很习惯,不过三天之后人们就了解到了这位女官也是相当能干的,虽然比不上自小就展露出管理天分的昔桃,不过在短时间内把一切事物安排得仅仅有条还是很见真章的。同昔桃和各位皇室成员都很熟悉不同,百里明晰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子,温和的脸庞甚至可以用平凡来形容,不过也属于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女子,毕竟这里是北琉的皇宫,长相太过于“奇特”的也是不收的。

在以前昔桃是经常和玄翎说说笑笑,现在百里明晰站在身边微笑着什么都不说倒让玄翎有那么点不习惯了。

“没什么事的话就去休息吧。”

“是。”百里明晰安静地离开了。

玄翎舒了一口气,有个人在边上看自己睡觉还真是不习惯啊。

这天晚上把外衣解开后正准备上床睡了的玄翎却遇到了意外情况。

“太子殿下。”很轻的敲门声和说话声,百里明晰去而复返。

“什么事?”玄翎松开扣子的手停顿了下来。

“陛下差人找您过去。”百里明晰的声音很轻,但是可以很平稳地传到玄翎耳朵里。

这么晚?

“急事吗?”玄翎顺手从衣架上把自己的外衣又拿过来披上。

“恩。”

“知道了。”宽宽松松地把衣服穿上,已经打散了的头发顺着肩膀披泄下来,玄翎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先去见他父王的比较好,就把写了咒文的发带随手捏在了手里。

门外站着的是百里明晰和一个不认识的侍卫,北琉的皇宫在这一年新年的时候正好是宫人新旧交替的时候,一直忙忙碌碌的玄翎不认识人是很正常的,而他的特性就是不认人脸。

“那我去一下。”头发散得玄翎有些不习惯,滑顺的发丝时不时就要往前面跑,让玄翎时时伸手把它们掠到脑后去,这刚洗过的头发就是容易这样,“百里你去休息吧,不用等我。”

“是。”又是一句简单的回答和恭敬的礼数,让玄翎很有要回礼的冲动。

皇宫是那种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值班的地方,不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大部分的人还是自然地进入了休息的状态的。

晚上的御花园里别有一番味道,同白天的花团锦簇相比,夜晚开放的花朵的香气都带上了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气息,浅淡的香味不见浓郁却又充斥着四周的所有地方。

那种香味,闻多了会让人醉。玄翎就有这样的感觉,前方行走着带路的侍卫的背影在香味中变得模糊起来。他停了下来,就在片刻间周围的景物就有了变化。就似是光被限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超出这光能照亮的范围的地方都仿佛是隐没进了黑暗当中。玄翎歪了歪头看着没有丝毫停顿下来的侍卫。

从刚刚开始,那个身影就没有停止过前进,可是和他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增大过。

“你确定你的伪装够好?”

听到玄翎的话前面的人影总算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的那人有着一张模糊的面庞。

“我家主人有请。”平板的声音平板的语调。

玄翎双指夹着的符被放回了原处,在这里只能感觉到操纵的力量,要是不跟着他走的话就找不到那个所谓的主人了。思忖了一下,抬头说道,“请带路。”

前面的“人”慢慢地回过头向前走,玄翎也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就像是突然间这条平常里走来并不花时间的花间小道变得异常漫长,走了半天也没看到尽头……在另外一边,因为实在是想不出来能送给玄翎什么礼物,眠沅湘正在打搅一个他原本打算怎么着也不能去打搅的人。

“你还真是烦人。”玄冥隔着面具瞪他,“就这么点事你也能想这么长的时间。”

眠沅湘的表情无辜极了,“那能有什么办法。”他这个北荒的王子也不能太丢人那个啥的不是。

“唉”被他吵得没办法睡觉的玄冥一手捂头,这个时候他要是有把剑在手上肯定劈过去赶人了。

不过就算是玄冥这样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而对对面的人也没有好感的皇子也知道,即使是他有剑在手,那也不是说劈就能劈的。

“你还是直接去问他好了。”玄冥犯困,有面具挡着打哈欠也不会让人看出来,可这有人在他的房间里要睡觉是不可能的。

“唉”眠沅湘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招了,“好吧,我去问他。”

他转身就出了门。

现在这个时辰?玄冥歪歪头,他和玄翎这两位皇子不光是在外表上,连那些细微的小动作也异常相似。摇摇头,玄冥可不想再管眠沅湘是不是要继续伤脑筋还是玄翎半夜会被吵醒,他要睡觉了。

眠沅湘走出玄冥的房门,要到玄翎的太子宫要横穿过御花园。夜晚弥漫在花园里的香气让他狠狠打了两个喷嚏,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受了风寒了。

眼前恍惚地有一个人影走过,眠沅湘咦了一声,定睛去看“玄翎?”在他叫出了声之后玄翎没有停下来,反而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眠沅湘加大了音量叫了几声后发现不对头了。

玄翎的身前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像是在跟着什么走一样绕过了弯弯曲曲的小径。

该不会是眠沅湘悄悄地跟在了玄翎后面,也不想想自己这么跟上去有没有用……玄翎觉得头很痛,浑身说不出的难受感觉。

微微发出了声音,动了动眼皮,眼球的干涩不适在他醒过来的时候好了很多。张开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直对着自己的天花板。

“好点没有?”眠沅湘的声音有点虚,不过还算是清楚。

玄翎这才记起来了,这里是早先的时候他安排给眠沅湘的房间。

“我怎么了?”记忆只到跟着那个背影走,后面的就……“你晕了。”眠沅湘的回答相当地简单。

玄翎起身,正想要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被眠沅湘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眠沅湘身上至少有十来处的伤口,而且还都是仍旧在流血的伤口,虽是皮肉伤但是看着也挺吓人的。最严重的一处就在颌下,玄翎小心地帮他擦掉瘀血的时候看得很后怕,要是当时眠沅湘的速度慢上那么一点,就不是这么长的口子而是整颗脑袋都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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