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A市,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里的天空有那么些许的蓝色,并且能分辨出哪片是云彩而不是毒气或雾气。我突然怜悯起生活在我所在的城市的人们,因为他们每天要从自己的生活中拿出一部分时间用来分辨天气是晴天还是阴天。
我选中一家看起来很干净且不起眼的小吃店坐了下来,我要了一大碗米饭和一份炒菜,为了使自己和别人看起我来更爷们,我又高声的向服务员要了一瓶啤酒,招呼的时候特地在瓶字前面加个大字,目的是以表现我的慷慨。服务员小声嘀咕:还一大瓶,有本事你来两个小瓶的,装什么大款。
听到服务员的话我有种想逃单的想法,这种想法就像这一瓶啤酒,融入了我的全身。我又要了两小瓶啤酒,这是为我逃单壮胆。等我酒足饭饱之后,我紧盯着服务员,服务员疑问的看着我,我伸出手指指向服务员的后背的方向,服务员就像一只单纯的没有预防谎言本能的狗一样转向了身后,还未等到她转过来,我已经背上包裹飞出了小吃店。我没有回头,跳上发现向市井的更深处飞窜而去,我听到耳后传来谩骂声,不过我倒是不怎么在乎,因为街上有很多没有逃单的人也清晰地听着从那痴呆的服务员嘴里喷出来的脏话。我骑上发现哈哈大笑起来,我觉得发现也被我感染了,它的身躯从没晃动的这么剧烈过,我想建国也从没骑过这么快的速度,这时我忽然很感谢发现,这些日子以来,它从没有掉过链子,哪怕我玩命似地驾驭它驰骋在一条又一条乌烟瘴气、干燥乏味和颠簸崎岖的路上。
等到我完全忘记了那痴呆的服务员的相貌以后,我决定停下来好好地计划一下在A市需要做的事情。我决定先找家便宜的旅店好好休息一晚上,养足精神准备明天卸下包裹。我找到一家着实不怎么干净但的确很便宜的旅店住了下来,左挑右选决定这家的原因是因为这家旅店附近没有那些不正当的场所,因为那个叫做方便右边的旅店给我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恐惧。
我接过钥匙走进了房间,由于奔波劳累我很快便睡着了。
后半夜我被一阵敲门声搞得迷迷糊糊,等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被这敲门声搞的非常清醒。我想到这敲门声可能来自多方面的因素:谋杀、抢劫、绑架、恶作剧。由于我从不相信鬼神之类的东西,所以没有把这类的可能性考虑在内。
声音从没停止,无奈之下我打开抽屉,希望能发现点具有一定杀伤破坏力的武器,以便自卫。抽屉里面出乎我预料的规矩的躺着一个包装犀利的避孕套,上面的广告语令人即哭笑不得又毛骨悚然:没有什么再比这更安全的了,有了它,你可以摧毁一个不必要的生命。
由于没有找到任何一件临时武器,于是乎我壮烈的走向门口,敲门声响了几下忽然停止了,片刻之后,我紧张的打开房门,我看到一个正准备离开的漂亮女孩背对着我转过头来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所措的怔在门口。
女孩开口说,要特殊服务吗?
我问:什么特殊服务?
女孩摆动着她那半透明的睡裙,靠近我,蠕动着红红的嘴唇,说:全套,半套,包夜,包时。
我明白过来,我敷衍的问:白天行吗?
女孩说:白天有风险,服务需谨慎。
我不耐烦的说,我喜欢顶风做浪。
女孩嗲嗲的说:你先让我进来嘛。
我想从女孩口里得到那个学校的地址,于是我又客气的问道:你知道XX学校吗?
女孩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又回到平缓的状态说:我当然知道,我们这里有那个学校的学生。
我说,你能告诉我那学校的地址吗?
女孩不耐烦的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我就告诉你。
我说:去你妈的!等日出吧你!
我狠狠地关上了门,我******讨厌极了这么肤浅的娘们,我隐约能听见女孩的谩骂声。由于排除了一切被谋杀或抢劫的可能性,我又很快睡了过去。
朦胧之中,我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敲门声。一整夜我可能都是在被一群妓女的期待中独自一人睡过来的。这让我感慨,这个淫窝很可能出现了生态不平衡,生意链断截的严重问题。
走出房间,我没有看到一个像昨天那样的女孩,这让我奇怪她们到底去了哪里?
我走到收银台,交回钥匙,决定向收银台大妈打听一下XX学校的地址。
大妈问我;日的怎么样?
我巧妙地回答:日出日落的感觉很不错。
大妈笑着说:下次再来,下次再来,这旅店是老字号,口碑很不错。
我一笑而过。
我问:你知道XX学校怎么走吗?
大妈问:你昨天日的不是那个学校的吗?
我假装回答:可能是吧。不过我没问。
大妈说,你应该跟她一起去,她会帮你带路。现在我告诉你吧······
我按着大妈提供的路线好不容易的找到了XX学校,XX学校是一所职业院校,坐落在A城的郊区,学校周遭被一大片杂草丛包围,更离谱的是学校内部的杂草比外边的还高,这让我惊讶这帮大学生是怎么在这地方生活过来的。
这学校的总面积还算不小,除了那一片没有被开发的杂草地带外还有一片被开发成的树林。偶尔从树林里走出几对男男女女,然后又走进几对,至于那曲径通幽处的最深处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我想只有进去一探便知。
我把发现停在树林外面,只身一人走进树林。里面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倒是满地都是白色污染物,不过这里面的确不缺少人,我感悟这就是所谓的人与自然。
我看清里面的每两个人都******在做那些事情,这让我有些不明白开发这片树林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一会我就明白了,这学校附近着实缺乏旅店,哪怕是一个小茅房你都得去十里开外的地方寻找,就算你找到一个,也没准是走在千人之后了,所以满是参天大树的这片肥沃的土地的确是一种即环保又免费的XX场所。不过你要来这做的话,你得克服与其他人在同一片天空底下做那事的恐惧感与羞涩感。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在锻炼恋人之间的无所畏惧和大无畏的开放表演精神。
我从小径走了出去。看到一男生蹲在发现旁边盯着发现看,他的眼神让我庆幸他没有偷走发现。我走到发现旁边故意按了几下铃声。男生笑眯眯的对我说:你这自行车不错。
我说:嗯,他叫发现。
男生说:嗯···同学你想卖吗?
我说,这是我偷的。
男生说:哦,哦,这车子,不错,同学再见。
我从一位坐在树林外面的清洁人员打听到了男生宿舍楼的走向,我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在这炎热的暑假,很多学生没有回家,有一部分是为了在树林里偷吃禁果。这个年过半百的清洁人员,俨然是这片树林的环保使者,坐等清理被剥下的果皮。至于那剩下的一部分学生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暑假还能为学生开放宿舍这事挺人性化的。
我把发现停在男生宿舍楼下。
刚走进宿舍楼,我就被看门的老头给拦住了,老头撅着已经直不起来的腰,说话似乎还带点口吃,像模像样的盘问我:站住,我怎么没见过你呢?是这的学生吗?包裹里是什么?
我想这老头还真英明,整个宿舍楼的人他都记得,我慨叹他不应该看宿舍门而应该看校门,我说:我找人。
老头说:找谁啊?叫什么?
我一时答不上来,再加上阅历肤浅,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个学生经过,递给老头一根名牌香烟,老头接过香烟的神情真******腐败,嘴里还嘟囔着:好烟,好烟。
我临摹此状,没掏出香烟倒是掏出一张一百元钞票。
老头两眼冒光,似乎重获新生,盯着钱不放的说:我们这外人进入要填表格的,这表格收取一定费用,你跟我进来,你填好交完钱就可以找人了。
我犹豫了,但是我还是跟着老头走进了门卫室,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想马上把包裹交给大学生,然后不想再接触这世界上的每一个庸俗、贪婪、只知道傻了吧唧的满足自己私欲的人们,我只想遇到与此相反的任何一切我能无怨接受的东西。
老头拿起一张小学生的练字纸递给我,上面已经写满字体,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只滴着墨水的钢笔,很显然这一切是老头打发无聊时的真实写照。
我接过纸后不知道做什么,老头客气的说:写背面,把你的详细资料写背面,这样有利于我们备稿。随后老头把刚才经过的那个学生“孝敬”的香烟放进了一个储物盒里,我飞快的扫了一眼,那些香烟摆放整齐,黄色烟嘴与白色烟头的整齐对称就像一块块金砖银砖陈列在一个宝箱里。
老头见我没有笔,不舍得的把他那快要落伍的已经掉了色的钢笔递给了我,我真想说:靠!给你的费用都够买十只这样的钢笔了!我拿过钢笔竟不知道该写什么,我猜老头也不希望我写什么,我想他肯定怕我浪费他的纸,没准这老头的练字纸是从他孙子那里花几百块钱换来的。想到这我挥起笔杆,疾书一页,不过等我刚写一行字时,老头竟心疼的说:够了!够了!很详细了,再写就多余了!诶呦!小兄弟呀!
我看到老头那百感心疼的样子总算出了口气。
老头手捧着练字纸说:给我五十块钱经过费。
我诧异的惊呼:这么多!
老头说:这还多啊,看你年纪小,还少向你要点呢,别不知好歹。
我说:我没有那么多的零钱。
老头说:我帮你找零。老头说着就掏出五十元钱,目的很明显, 分明是想找开我刚掏出的一百块钱。
无奈之下,我只能妥协。我和老头同时交换钱后,老头拿着一百块钱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会小心翼翼的放在储烟盒一会又不放心的拿出来,生怕这钱不翼而飞。最后老头恶心的把这钱放进了裤裆里,摆弄了好一阵,觉得把这钱弄得稳稳当当后虚伪的说:诶呀,钱呐,钱乃身外之物,最好不要放在显眼的地方。
我不耐烦的问老头:你该告诉我,我该怎么找我的朋友了吧?
老头忽然拍了一下裤裆十分把握觉得这钱不会飞掉后厉声的说:我怎么知道你那个朋友是谁,你赶快找啊,我们这有相当正规的管理模式,晚上不能留外人住宿,你赶快抓紧,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老头这话让我有种想把老头那东西阉掉的想法,后来又觉得他那玩意对社会以及个人都构不成伤害,于是打消了那个念头,说真的我******其实是没那个胆。
我走出门卫室,朝黑暗的宿舍里走去,很多门已经上了锁,这给我逐个宿舍搜寻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我毫无顾及冒然的推开每一个宿舍门,每次走进每个宿舍的时候都能听见异样的声音。等我走进我要找的那个大学生的宿舍时,以上的这些声音在他们宿舍一应俱全,可谓是娱乐之音大荟萃。
我找到了那个大学生,叫左大意,他让我管他叫老左。老左身材魁梧,俨然一个学生版的项羽。老左的舍友都没有回家,原因是他们想要打工,但是他们还未找到工作,他们的解释是,没有找到合适的。
老左对我说:我妈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让一个男孩帮我捎一个包裹,至于里面的东西我妈就没告诉我了。麻烦你了。
我说:不客气。顺路。
老左问我:你要去哪里?
我为这问题找到一个最直接的答案,如果以后听到别人问同样的问题,我就这样回答:南方。
老左似乎废话很多,一边摆弄包裹一边问:去南方干嘛?
我笑着回答:没去过。
这时老左的舍友们催促老左赶紧打开包裹,老左本来就很急切的心被这帮舍友们燎的越加旺盛。老左颤抖着激动的双手打开了包裹。
包裹被打开的一刹那,蹦出了一个包装无损的避孕套,老左拾起掉在地上的避孕套诧异的思索好一阵,而在场的我以及老左的舍友全部皆是目瞪口呆,然后转为惊讶万分。
这时一个小眼咪咪的舍友打趣的问老左:老左,什么情况?向家里求救安全措施?
老左尴尬的说:滚你丫的!这里边一定有原因,这里边一定有原因!
众人哈哈大笑。
老左转向我,似乎带点拷问的意思:这包裹有没有动过?
我回答:没有。
老左自然自语:妈的!这玩意哪来的呢?
我说,没准是你妈不小心放进去的,你妈给我的时候,他就在你家旅店的收银台下,你妈也是从那地方掏出过这么一个玩意给我,不过我没要。
老左的舍友挨个的问:诶!老左,怎没听你说过,你家开旅店的啊,还免费赠那玩意呢,你家生意都做到那份上啦,厉害。
老左这时已经尴尬至极:滚滚滚!都滚!妈的!这不是我家的,我家没这牌子的!
众人安慰:你都这么久没回家了,兴许你妈早就换牌子了。
老左郁闷的扔掉那玩意,摆弄包裹里面的那几件衣服,我们都期待还能看到什么,可除了衣服就没别的了。
我有些失落,我带着一种使命感驮着一个让我充满好奇却曾不敢打开的包裹,等到需要打开的时候,看到的确实一些丝绸之物,不禁怀疑我以前走过的是否可称为丝绸之路。
老左对我说:不管怎么说,还要谢谢你,看你现在身上都有一股馊味了,面色泛黄,在这住一晚再走吧。
我欣然的同意了。
傍晚前我和老左一起洗了凉水澡,在学校食堂吃了一顿饱饱的饭,老左说我来的不是时候,此时已是人稀时段,少有美腿可看。假如我正逢人数高峰期,只需买上一瓶啤酒和一份味道说的过去的饭菜坐在食堂任何一个位置便可尽览各种美腿,老左还说,这就好比皇帝坐拥佳丽三千,但不同的是,你得知足,能看看就已经很不错了。
饭后老左说带我去见他的女友,我同意了。
老左的女友临时说有事,来不了。我倒是没多大失望,老左却失望至极,就怕我见不到他女友怎么地了似的。
老左跟我说了一整晚的关于他女友的话题,这让我怀疑这家伙交上新朋友是不是就跟新朋友谈论自己女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