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闷这跟徐霞客有什么关系,并且徐霞客厉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说:徐霞客?呵呵。
他问: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我说:雨水停后我便走。
他忙说:我说的是在这个城市。
我说:呵呵,雨水干了我便走。
他说:你走的那天一定要去听我唱歌,我为你送行,为你唱你一首小虎队的《祝你一路顺风》。让你一路走好。
我好奇地问:小虎队?抓坏蛋的刑警队吗,还是特务组?然后我又冒冷汗的问:《祝你一路顺风》是他们唱给即将被送上刑场的坏人的吗?
他很认真的说道:小虎队之前是一个台湾组合,十几岁就出道······
我打断问:十几岁?
他回答:嗯,对,十几岁。他们······
我打断说:我的意思问你他们多少岁。
他笑了一下,然后回答:反正未成年。
我问:合法吗?
他回答:反正没犯法。
我说:年少有为啊。
他说:他们俘获了很多少男少女。
我问:他们的组合中即有少男又有少女吗?
他崇拜的说:三个男的。一个叫乖乖虎,一个叫笑面虎,一个叫帅帅虎
我问:那这三只老虎现在怎么样?
他伤感的说:解散了,各自单飞,在大陆和港台发展。少有人能记住他们叫什么虎了。他们的模样也都变了。
我问:他们是不是整容了?是为了来大陆做卧底吗?
他解释道:对了,他们之前是个台湾组合,是个歌手组合,不是刑警队和特务组,《祝你一路顺风》是他们解散时唱的一首歌曲。
我尴尬的说:哦,是这样啊。
他说:答应我啊,那天一定去。
我说:那天要是你不在呢?
他说:除非那天我真的不在了。
我答应他:行,我一定去。我说:那我走了。
他说:我送你。
走出房间,我胸口开朗,但不豁然。爬下楼梯,看到满是“拆”字的墙壁,总感觉这栋楼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崩塌,一种不安全感促使我加速冲向楼下。走出这栋楼,胸口立即豁然。天空已经放晴,我觉得这里的天气像极了伦敦,当然,这比较是根据课本的知识来的。
我骑上发现回眸对摇滚青年说:再见。
摇滚青年:再见。
在回头的时候,我看到几名工人吊着绳索以一个蜘蛛人的姿态爬在这栋楼上刚刚被雨水洗刷掉“拆”字的地方上刷着比之前那个大一圈的“拆”字,他们的顺序是由下而上。这给我的感慨是,相关部门为了赶走在这里居住的人们,还真是积极向上。
我扭过头来,感觉这栋楼随时都有向我倒塌的可能性,于是我以一种急忙闪躲的状态逃离了那栋楼前,向我租住的旅店飞驰而去。
由于我对这座城市的路线比较陌生,所以我保守的按照原路折回摇滚青年卖唱的地方,然后再返回旅店。但后来我发现这永不会迷路的方法让我多行驶了如此多的路,原因是,旅店与摇滚青年租住的那栋岌岌可危的楼只有几栋楼之遥。
我走进旅店听见不大的大厅的音响正唱着孙楠的《你快回来》。
那首歌是现场版的,孙楠在高潮后一部分即将到来之际,对着歌迷大喊:大家一起来。然后孙楠没有来,只听见歌迷兴奋的唱着:你快回来。歌迷的声音让他很欣慰,然后孙楠来了,飙着他那亢奋的高音唱着:我一人承受不来。歌迷的声音再次盖过孙楠,以众方压倒一方的声势对即将谢幕说谢谢的孙楠唱着:你快回来!这句一直重复到结尾,孙楠大声的说声“谢谢”之后走下舞台没有再回来,歌迷依然依依不舍的唱着:你快回来。
那劣质音响又接连唱了好几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那首刘欢为非主流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献唱的《好汉歌》,那同样是一首现场版的,只不过演唱者不是刘欢。我原本以为是只驴子,因为那位歌手唱的那句“伊儿呀 伊儿呀”俨然一个驴子受了什么刺激而呲牙咧嘴般的嘶叫。后来那位歌手在谢幕时说:大家好,我是十三号选手,请记住我的名字叫吕友,我来自**大草原,我家有个磨坊,我平日的工作就是拉磨,请大家支持淳朴勤劳的我,我觉得我跟刘欢大哥不同。听到这,我以为他会从唱功角度来展开逻辑性的解释,不想他跟刘欢比起了长相,他说:他的脸是方的,我的脸是长的。
那好响的音响又唱起了古巨基的《好想好想》,这时候,老板娘自豪的问我:这音响够响吗?我回答:好响好响。然后歌曲正唱到“好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歌毕之后是一首帕瓦罗蒂的《我的太阳》,我怀疑制作此CD的出版商是以何种文化理念把民族歌曲和流行歌曲归纳到一个唱片里的。由于我曾购买的CD有过类似的情况,于是我判定这是一盘盗版CD,出版商可能是一个纯商业化的人。我对帕瓦罗蒂一概不知,但我对《我的太阳》熟知,很明显这首歌曲的声调高了一个层次,但这层次高的有点难让人接受,有点像被逼的感觉,所以我怀疑演唱者到底是不是帕瓦罗蒂,因为以帕瓦罗蒂现在的状态,声调只有下一个台阶的可能性,因为他老人家过了巅峰期。这音响的音质随着这首《我的太阳》变得越来越不明亮,发出猛兽派小提琴初学者拉出的刺耳音乐。突然唱到最高音的部分时,这音响戛然而止了。我脑海里满是某位歌手飙到高音时上不来气的尴尬场景。老板娘疑惑的盯着音响,嘴里骂着:黑心的,卖给老娘劣质品还口口声声的说是进口产品,老娘一开始就觉得这音响不是什么好玩意,除了够响之外就是够响到家后的突然不响。幸好老娘有解决办法。老板娘按了下一曲,这时候音响又有了声响,唱了一首我不知名的低音歌曲,演唱者从头到尾都有点没上来气的感觉。这音响给我的启发是,高音不仅要从歌手嘴里突破,还得从音响喇叭突破,所以说,飚高音即是门艺术又是门技术。
自从翻过那首《我的太阳》后,那张唱片后面包含所有曲风的歌曲都是低音歌曲,致使我怀疑这音响制造商和CD出版商是不是一个人。于是我问老板娘:这CD哪买的?
老板娘说:买音响时赠送的。
我想这是属于打着买一赠一的幌子做着捆绑销售的生意行为,销售商给消费者一种受益感然后无形的从消费者手中获得更多的利益。
我问:就这一种唱片吗?
老板娘说:还有一张是叫······陈奕迅的歌手的唱片辑,他好像很喜欢唱低音歌曲。他声音听深沉的,我爱听。不过那CD是买一个比这次的音响才赠送的。
这时候音响里正好唱着陈奕迅的《谢谢侬》。
这老板娘于是把所有精力全部用了享受这首歌曲上面了,于是我便进了房间。由于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这可能是每个廉价旅馆的通病),我甚至能听见那音响粗糙的音质。不过我依然睡了过去。傍晚时分,我醒了过来,我听到那音响还在唱着,我想这音响的寿命还真是长久,唯一的缺点就是接受不了高音。我下楼买了简单的晚饭,回来后发现那音响的声音停止了。我问老板娘,老板娘说音响也需要休息,这跟人是一样,人彪久了高音也会累的,难免会造成不良后果。不过这又跟人不一样,人这次飚的有些瑕疵,下次可以清浊。这音响只要有了瑕疵,这就像伤疤一样,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我想这音响生来就有瑕疵,自从我听到它的音质后,就没觉得它哪天会有完美表现的一天。我说:这音响有年头了吧。
老板娘伸出一个手掌。我随口一说:五个月前?
老板娘说:四个月前。
我仔细一看,老板娘手掌只挺直四根手指,中指作阳痿状。
此时老板娘的手掌以此姿势正对着我,这使我感到有些不舒服,这比单单竖起中指更让人浑身上下即爱又恨,于是我以笑代之钻进了房间里。
夜里我听见一阵敲门声,由于我曾有过被敲门的类似经历,所以我能猜测在这个太平盛世里此时段旅店房间的敲门声是代表着什么,我依然打开了房门,我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姑娘站立在门前,她竖起中指说:我是来被这个的。我突然想到了老板娘的手势,于是乎我临摹摆出老板娘的手势,这就跟别人跟你握手一样,你总不能给他来个拥抱,你得配合着来,然后我问:你是来这个的?
她看到我的手势后大为惊讶,兴奋的脱口而出:知己啊!
我对于她的知己之说不太赞同,我以为她所谓的知己之意就是对肤浅到不言而喻用手势就能明白的勾当的一种解读,所以我不大敢恭维被他“冠名”的称号。
我毫无恶意的说: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多注意身体,不要一天到这么晚还忙着工作,你不能总为他人着想,你得多为自己着想着想。
不想她竟痛快的答应了,她说:嗯,好吧,改天这个时候我再来。到时候你得让我进去啊。
我没做回答关上了房门。回想着此女说的话,这话虽说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但是它发生的概率几乎不为零。为了让“她进来”不发生在我身上,我毅然决定提前离开这座城市,次日出发。
天光微亮,我便结了房租骑着发现前往摇滚青年的“地盘”。
我在远处便看到了摇滚青年的身影,我的心情并没有多大的波动,我走向前去,穿过稀散的人群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他看到我后难掩心中的兴奋,这让我怀疑,他是期待我终于来了,还是因我匆忙离开而感到庆幸?
我平静的说:我准备走了。
他说:我也要搬走了。
我问:为什么?
他说:我要去别的地方追求我的梦想。
我问:你要出《群龙无首》啦?
他说:不是,我住的那个地方明天就要被拆掉了。
我问:那帮户主没什么办法了吗?
他说:昨晚我们那栋楼死了一个户主,没人愿意再住下去了。
我问:怎么死的?
他说:在你走后,一个户主走过楼下突然被楼上画“拆”字的工人掉下来拍死了。
我问:那个工人怎么样?
他说:由于正好排在死者身上,所以没死。
我说:这么说,他们赢了?
摇滚青年说:双赢。
我问:这事怎么解决的?
他说:警察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了工人。
我惊讶不解。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不说这个了,我给你唱首歌曲。
我点了头然后走出人群伫立在一旁,他唱了一首崔健的《假行僧》:
总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想有人跟随/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接着他又唱了一首郑钧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他唱这两首歌曲时眼睛是以一种离别的眼神望着我的,后来他又唱了好几首我没听过的歌曲。天光全亮,围观听众渐多的时候,他又唱了那两首《极乐世界》和《一无所有》,他唱到这时,我明显看出他望我的眼神中带着诧异,我更加诧异的望着他,因为我一直在等他许诺的那首《祝你一路顺风》。他忽然走过来,他纳闷的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说:你还没唱小虎队的《祝我一路顺风》呢。
他指着天空说:你往南走,今天北风,我要唱那歌就是助风为虐。
我说:那你弹给我听听。
他挠着头犹豫了一会,然后说:好吧,我边弹你边走。
我说:行。
他一本正经的弹了起来,在我拐过街角的时候,车水马龙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吉他声。
我穿过了这座城市,嘴里哼唱着临时记下来摇滚青年弹唱的曲调,我忽然想到了他之前唱过的那首《假行僧》,我很熟悉那首歌,因为我很喜欢它的词。其中一句歌词被他改编成了:我要从北走到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觉得我此时便是一个假行僧。
路上我擦肩了一群行僧,他们的装备比我的要新潮一百倍,而且还有尼姑相伴,我看到他们有种愧疚感,因为我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假行僧。我只是一个旅行者。
于是我便已一种纯粹的旅行者的姿态飞驰向下一个不知会发生和遭遇什么情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