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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没有赢家的赌局

淋浴的热水从沈夏的头部一直淋到脚跟,令他全身爽极了。

洗完后,她将水关掉,听见外面蒋思睿打电话的声音,似乎在说:“我现在没空。”

沈夏用毛巾擦拭掉湿漉漉的肌肤,穿上他一早为自己准备好的拖鞋和睡裙,慢悠悠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行了,我马上过来。”蒋思睿很不情愿地挂断电话,转身见到沈夏出水芙蓉一般的样子,不由惋惜地说道:“抱歉,我临时有事要出去,会早点赶回来,你不用等我。”

说着,蒋思睿的手抚过沈夏脸上的水珠,将唇落在她的右脸上做为告别。

蒋思睿替她安排了房间,若不是鬼使神差地答应蒋思睿过来住一晚,现在也不用落得这么尴尬。

她住的房间在主卧的隔壁,房里放着一间榻榻米,穿着鞋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天的毕业晚会上,她不知道是在哪位同学的纪念册上写着:我想以后跟老公睡在榻榻米上面,没想到却被蒋思睿一直记到现在,果真为她准备了一间日式榻榻米。

这间房里设置样样齐全,有苹果笔记本,床头有她喜欢的励志书籍和MP3。她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冬天的睡袍和几件崭新的宽松T恤。当轻轻抛开,雪纺吊带的长裙出现在面前。

蒋思睿送沈夏这条裙子的时候,她摆手拒绝,他就开玩笑说把裙子放在家里,等她搬过来的时候穿。蒋思睿为沈夏做的每一件事的确打动了他。跟蒋思睿相处,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沈夏将裙子取下来朝身上比了比,觉得还不错,于是将它放在自己枕边,入梦之前还留恋地看了一眼。沈夏知道在它身上镶嵌了太多这个男人对她的爱和期待,也许她是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好去接受别人的这份爱了。

“沈小姐,这是为您准备的早点。”刚从睡梦中醒来,沈夏就被保姆的热情所惊诧。牛奶、火腿三明治和水煮蛋为她准备好放在桌上,她只需要刷好牙洗完脸就可以进餐。

“思睿呢?还没起来吗?”沈夏咬下一口三明治,非常好吃。

“蒋先生昨晚没回来,特地吩咐我好好伺候您。”保姆人很和蔼,担心她的牛奶不够,还将盒装牛奶放到她的面前。

沈夏美美地吃完早餐,准备换上蒋思睿送她的那条裙子,下午跟他见面的时候再当面接受他的戒指。

刚把裙子拎起来,就发现背后还有没剪掉的价格牌,她顺便看了一眼,见上面用圆珠笔写下的付款日期竟然是两个星期前,可她分明记得蒋思睿送她这条裙子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沈小姐可真幸福,这条裙子在南海一共也就两件,还是蒋先生出马才能买到呢。上次我去的时候,人家售货员小姐偏我要给蒋先生打个电话才认账。”保姆进来拖地,想起买裙子的时候,流露出一脸的羡慕。

“这裙子不是我跟他一起去买的吗?”沈夏疑惑不解。

保姆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掩饰:“我,我记错了。”

沈夏看了看手里的裙子,又看了看慌张想逃的保姆,一个箭步追上去:“这条不是原本的那条,是不是?”

“沈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保姆想躲开,可沈夏死活不放。

“放心,我是不会告诉蒋思睿的。你知道,我就要嫁给他了,也想知道他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我给蒋先生打工有好几年了,从来没见他对一个女人像对沈小姐你这样。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娶沈小姐回家,这条裙子,其实我感觉不很重要……”谈及主子对沈夏的用情,保姆比谁都清楚,以至于越说越激动。

“既然不重要,你告诉我也无妨,是吧?”沈夏问。

“好吧。是这样的,前段时间蒋先生的朋友唐小姐来家里过夜,就借穿了你这条裙子……”保姆一遍又一遍地向沈夏解释唐若心来过夜什么也没有发生,第二天一早留了纸条就走了。可在沈夏听来,却很不舒服。

此时,手机响了,沈夏拿起来一看,是顾子墨打来的,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

“我在海盟大酒店门口等你,你快过来!”另一头的声音急迫而慌乱,不等她问清楚,就断了线。

沈夏匆匆赶到约定地点,一下车就看见顾子墨站在大厅门口等她。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今天就让你去看看真相!”顾子墨拽起沈夏就走。

沈夏正纳闷,走了两步将胳臂挣脱出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我有朋友在这间酒店工作,是他告诉我看见蒋思睿从昨晚就来了这里,一直呆到现在还没有下来!”

沈夏听了这话,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知道你要跟他结婚了,可我们还是朋友吧?让你嫁给一个满口谎话的男人,你觉得我会看得过去吗?”顾子墨显得很激动,引得大厅的保安也一直打量他们。

“算了,我还是回去吧。”沈夏想往回走,知道裙子的事情后,她已经多少对其他事有所预料,只是不想去拆穿那层纸。

“以前我认识的沈夏去哪里了?你可是倔强第一,勇敢第一的女强人,你现在是怎么了?不敢上去?”顾子墨苦笑起来:“还是你觉得嫁给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也无所谓?”

顾子墨在沈夏面前喘着气,一点也不想放弃这次的机会。苏小白也骂过他,可越是骂他,他就是觉得不能放任蒋思睿在沈夏面前肆无忌惮的欺骗。结果一大早他就跑来酒店,可是前台不肯告诉他,找了半天才发现在这里做出纳的人竟是以前的朋友,从而得知蒋思睿的确带了个女人来酒店。这下他算是抓到把柄了,一定要让这个谎话在沈夏面前现形。

顾子墨拽着沈夏的手进入电梯,利索地按下第八楼层。沈夏的心里“砰砰砰”地乱跳一通,掌心里湛满汗水,两脚不安分地挪移两步。顾子墨突然牵住她的手,她感觉到从掌手里传来的热度,这热度就犹如一份镇定剂,给予自己安定的情绪。

电梯门慢慢被打开。当两人走到812房间门口时,沈夏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胆怯地看了顾子墨一眼,顾子墨示意她不要怕,率先敲了门。

过了很久,门终于打开,露出蒋思睿惊诧的脸。

“沈夏,我没骗你吧?”顾子墨咬牙切齿地指着眼前的蒋思睿。

蒋思睿衬衫的领口敞开着,前额的头发没有梳理,像是刚睡醒一样。沈夏不由颤抖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不是在公司吗?”

“沈夏,你听我解释……”蒋思睿朝外走着,反手想关闭身后房间的门。

顾子墨一把推开蒋思睿,从门里冲了进去:“我倒要看看你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来开房!”

“顾子墨,你不能进去!”蒋思睿在后面喊,想追上去,可是没有来得及。

刚从洗手间里画好妆的唐若心正悠闲自得地走出来,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当她看见顾子墨正怒火冲天地要朝自己挥拳头时,顿时吓得哑口无言。

房间里凝聚的冰冷空气,在四个人的身边悄然蔓延着。

唐若心穿着抹胸短裙,画着烟熏浓妆,一副妖娆的姿态出现在顾子墨面前。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功夫去理会蒋思睿的谎话,搞了半天,他一直追查的真相竟是如此血淋淋地。

顾子墨痛苦地抓着头发,因为失眠而蹦出的血丝也愈加强烈。他一手扶着身后的墙,一边说道:“怎么会是你?”

“子墨,我们回去再说,好吗?”唐若心垂下眼帘,拉起他的手,他却硬生生地将她甩开。

“够了!”沈夏忍无可忍,胀红着一张脸:“这辈子我还没丢过这么大的脸呢!你们爱玩就慢慢玩吧,我不奉陪了!”

沈夏飞快地逃走,任由蒋思睿在身后如何追逐,她也不肯停下脚步。

沈夏承认她的心里是有顾子墨的,可她从未想过要从唐若心的手里抢走顾子墨,也不想辜负蒋思睿的一片深情。可面对这赤裸裸的谜底,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才是傻瓜。

“沈夏,你听我说,我跟唐若心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她想要女主角,就来找我。我根本就没有爱过她!”一路追到街口,沈夏被蒋思睿挡住去路。

“两个小时前,我还准备穿着你送我的那条裙子接受你的戒指,可是现在,我想不必了。”

蒋思睿不甘心,狠狠地抓住沈夏的手不放:“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夏想甩开,可怎么也挣脱不开:“蒋思睿,你弄痛我了!”

“我是真的很爱你,这次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请你嫁给我,好不好?”蒋思睿的眼神里尽是悲伤,可是手却越抓越紧,紧到不允许沈夏有一点机会从他的视线里逃走。

路过的行人不时向他们投来怪异的目光,向来注重形象的蒋思睿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将沈夏一路拖进自己的车里,迅速发动汽车开走。

“回去我会好好跟你解释,你现在不要走。”蒋思睿怕沈夏消失,飞快地摆弄着手里的方向盘。

开到小区里面,蒋思睿打开车门朝沈夏伸出手来,沈夏却愤怒地不肯接受他的道歉。最后,蒋思睿只好粗鲁地将沈夏带回家里,关上卧室的房门。

又一次回来这个地方,原来沈夏还以为再回来就是未来的蒋夫人了,并做好所有的准备。而一切都完了,眼前的男人也暴露出粗犷的一面,扔掉身上束缚不正的西装外套,坐在她的身边喘着粗气。

“是唐若心主动来找我的,她毛遂自荐要做我下一部戏的女主角,我感觉她是你的朋友才和她见面。后来我们一起出席过几个饭局和商演,开过两次房,就是这样。”蒋思睿解释着,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蹲下身子握住沈夏的手:“我和她之间的事都和你坦白了,我跟她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沈夏已经什么也不想说了,她的眼泪划过脸颊,绝情的心境令她不停地抽搐着。蒋思睿见她不回应,着急地搂住她的肩摇晃起来:“我只爱你一个人,现在是,将来也是,我要你做我的太太,嫁给我!”

沈夏摇摇头,淡淡地吐出一口气:“我想我们真的不适合。”

“什么不适合?就因为我骗了你?我保证下一次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我发誓!”蒋思睿伸出两指,做着以往男人都会做的发誓动作,仍换不回沈夏的原谅。

“你还要我怎么样?”蒋思睿的耐心已经磨平,无奈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们失去联络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偷偷看着你,知道你交了几个男朋友,然后分了手,还知道你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辞了职……我为了见你,投资老高的电视剧,请你过来做制片人。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

来自现实的剧烈冲击让沈夏慢慢缓过劲来,这反而让她看清了蒋思睿。她站起身来,直视着他:“既然这些年你一直都想见我,凭你的能力应该不难吧?可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我没有怀疑你对我的爱,只是我觉得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一个人,你不懂怎么去爱别人,因为你只爱你自己。”

沈夏说完这些话,心里轻松了许多,现在的她,也终于可以潇洒地跟他说再见,为他们这段长达七年之久的牵绊画上一个终止符。

“戒指在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除了睡裙和拖鞋用过,其他的东西都还是崭新的。这是钥匙,再见。”沈夏将钥匙放在蒋思睿的手里,转身离去。

“沈夏……”蒋思睿绝望地目送着沈夏的背影,依旧如记忆里那般的美丽。可是,他不甘心,明明即将成为自己新娘的人,怎么可以让这场美梦一夜之间就粉碎了?

这都是唐若心和顾子墨的错,如果不是这两人从中插足,他根本不会失去沈夏!

蒋思睿的目光由悲伤渐渐转变为阴冷,他要报复,要让那些让他失败的人也尝到同样的痛苦。他要夺回沈夏,要让她成为自己副其实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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