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纵身刚想追上去,就听一声威仪女声“且慢。”止住他们的身形。
话落,从绿树掩映中走出一位妇人,头戴珠冠,身著贵服。虽徐娘半老,却是风韵犹存。她深深望了眼晟锦轩道:“锦儿,让她们去吧,你来,哀家有话对你说。”
“是,母后。”晟锦轩恭谨允诺,摆手斥退侍卫。
昭阳宫内
“锦儿,你忘了即位之时是如何答应哀家的吗?太后一脸沉肃盯视着晟锦轩道。
“儿臣没忘。”晟锦轩恭立一旁回道:“这次,儿臣并没想找三弟的麻烦,只是她的王妃惹下祸端,儿臣不得不处理一下。”
“锦儿,你以为哀家就这么好骗吗?”
“母后……儿臣承认的确是耍了些小手段,没想到那银篅酯与三弟的王妃恰巧有些私仇,就笃定是她……”
“告诉哀家,你为何要这么做?”
“这……”晟锦轩犹豫下,决定不再隐瞒。便缓缓说道:“母后还记得儿臣给你提过的那本明旌兴衰图册么?”
“你不是说已经遗失了么?”太后疑惑望着他,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到这个。
“那图册确实已经遗失,只不过儿臣一直记得那上面的一句话……”晟锦轩抬头一字一句念道:“得南山者得天下,长女慧目,得之者帝业宏图。”
太后面色一凛,又是为了这帝位!当初她就是听信谗言,怕锦儿坐不上帝位,害死自己最好的姐妹梅妃,现在半夜还会被噩梦惊醒……而后,她的儿子也步了她后尘,对自己同胞兄弟痛下杀手。可是如今他已经稳坐皇位,那些杀戮还有必要吗?
“那无稽之谈,或许是有人故意捏造,你就信了!”
“母后,那不是无稽之谈,儿臣还记得那上面有句‘先帝驾崩,兄弟乱,长子继位,次子毙’不是灵验了么?”
太后风眸微敛露出一丝阴冷,她知道晟锦轩虽然孝顺,但只要一牵扯帝位之事,必不会退让。可是她又不能让他们兄弟做出太过越矩的事情,如若晟玉轩有什么不测,她也无颜去地下见先帝啊。得南山者得天下,长女慧目,得之者帝业宏图……一切皆有此女而出,看来她唯有从她身上下手了。
……
……
话说这边,南山傲梅被晟玉轩挟持着来到皇宫门外,青冥驾车正等在那里。她甩开晟玉轩的手,说道:“王爷有什么话就说吧,说完了妾身还要回勤耕院去。”她猜想,他突然装疯卖傻将她带出宫,肯定是有在皇宫里不便说的话。
“梅儿,果真聪明!”晟玉轩挑眉笑笑道:“我是想告诉你,昨日箬兰和端木瑾到了王府。”
“兰儿!”南山傲梅心内一紧,早知道她会沉不住气。“他们现在在哪?”
“放心,他们还算聪明没有大摇大摆进府。现在,没几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晟玉轩答得慢条斯理。
“嗯,那我们赶快回府吧。”说着南山傲梅走向马车。
“梅儿,不是还要回去么?”晟玉轩揶揄问道。
“现在,我想会玉王府了。”话落她已经钻进马车内。她本是想到小云,不忍独自扔下她,才要回勤耕院的,没料到又突然得到兰儿的消息,事有轻重缓急,她只有先到王府稳住二妹再说了。
1玉王府
南山傲梅费劲口舌总算让南山箬兰相信自己很安全,她听到的消息只是晟锦轩放出的烟幕弹,目的就是引南山家人现身为他所用。可是傲梅要他们尽早离开旌阳时,箬兰却是不肯,她说定要留下来,恐怕傲梅在银篅酯那里受了委屈。
无奈,南山傲梅只得让她休息,自己离开客房返回清心园。
甫进屋子,就见黑影一闪,她就被那人结结实实搂在怀里。“放手!”认出身体的主人,她挣扎却被搂得更紧。
“梅儿,不想我吗?”好听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拂着灼热气息,她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一阵悸动。
“不想!”她生硬地拒绝扭过脸想拉远与他的距离。
1“可是,本王想。”话落身体立刻悬空,被他压到床铺上。大手就开始撕扯开她胸前的衣服……
南山傲梅抬起手阻止他,只是他的身体如顽石一样,一动不动,她索性放弃了挣扎,看着他,任由他去。
身下紧密的结合,剧烈的涌动,晟玉轩盯着身下的脸色绯红眸光迷离的她,动作愈加激烈。
命中注定的纠缠(三)
激情过后,南山傲梅自顾躺倒里侧入睡,当她再次的醒来的时候,已是晨曦微露,身边早就空空如已。
“王妃,你醒了。”小云走进来,小脸含笑。
“云儿!”南山傲梅惊讶起身,“你不是还在勤耕院吗?”怎么会出现在这,莫不是她在做梦?
“今天一早王爷就派人将奴婢接过来了,他说姐姐习惯我的服侍。”小云把洗好的面巾递给她说道。
“哦。”南山傲梅轻应了声。事情竟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真是让她出乎意料。可是那晟锦轩明明很不屑晟玉轩,为何又处处忍让他呢?
南山傲梅没有时间细想这个问题,因为一用过早膳,就来了个传旨的公公,要她立刻回皇宫。
说是晟锦轩已经答应今日将人交给银篅酯处置,意思既为私了不妨碍两国的友好关系。不过那公公安抚南山傲梅说王妃不用害怕,皇上已经让银篅酯答应不能伤及她的性命。
不取她性命!南山傲梅冷笑,有时候最残忍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以她和银篅酯的纠葛,他必定不会让她好过的。晟锦轩该觉察出一些端倪的,还执意如此,看来他不仅仅是要引出她的家人以牵制与她了。
前厅里,晟玉轩神态慵懒与传旨的公公周旋,内室中若不是端木瑾尽力拦住,南山箬兰早就冲出来了。
南山傲梅不知为何晟玉轩突然之间如此护她,却知道她不出现,银篅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便吩咐公公前面带路。
晟玉轩却一把拉住她道:“梅儿,你也以为本王很没用吗?”
“不,王爷,只是圣命难违啊。”南山傲梅淡淡回头竟在那黑魅的眸里看到一丝情意。心儿不由一颤,连忙扭过头去。
三人一时僵持在大厅中,传旨的公公见状忙做了个揖说:“王爷莫要任性,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呢。”。
“哼,我什么时候任性了?想带走我的王妃,好啊,拿出证据来。别以为我不懂就糊弄我,这几****已经想通了。没有确凿证据你们是不能拿我王妃怎样的,否则就是瞧不起我玉王,随意就欺到我头上!”晟玉轩俊脸轻扬,语气颇为嚣张地嚷着。“你回去告诉皇兄,让那个银篅酯拿出证据来,否则谁动我的王妃,本王就与他拼命!”
“可是……王爷要抗旨……”
“什么抗旨!快滚,给本王传话去!”话落一脚踹过去,传旨的公公就滚到门外。
“是……奴才这就去……”他爬起来,惶恐地跑向大门。哎,宫里谁都知道这玉王有太后庇护着,嚣张跋扈得很,他发起飙来连皇上都让他几分,自己一个奴才能怎么样嘛。
“王爷……”望着传旨公公可怜兮兮的背影,南山傲梅叹口气道:“你又何必,我若不去,哪银篅酯肯定将事态扩大,甚至会挑起两国的战端,到时生灵涂炭……”
晟玉轩已恢复如常神态,摆手止住她的话道:“如若我明旌的江山社稷需要一个弱女子挺身受冤才能维持,那这样的江山不要也罢。”
“王爷不要赌气,我朝正是需要休养生息之时,百姓们再经不起战乱荼毒。即使战胜南越又如何,到时必定是两败俱伤。”
“梅儿说的是,”晟玉轩伸手握住她的柔荑,黑瞳幽深凝视着她道:“可是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舍不得你受苦啊。”
“……”南山傲梅低首望着交握在一起的四只手,对他突来的柔情不知该如何反映。
晟玉轩也不为意,继续说着。“当日那般粗暴对待梅儿,我知道梅儿一定很恨我,可是你也是有错在先的,本王想了一夜,觉得既然我们已经结为夫妻,就要珍惜这段缘分。以前的事就都不要再计较了吧。”
这样的他让南山傲梅有几分生疏,不禁抬头望他,只见那黑眸溢着清波,倒不像再说谎。只是伤害已经造成又岂是说过去就过去的了呢?
“王爷,”她叹口气,抽出双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晟玉轩以为她担心眼前处境,连忙说道:“梅儿放心,这次我绝不会再让银篅酯伤你分毫!”
剑眉斜飞入鬓,星眸如晴空寒星那般清澈澄朗;欣长身躯挺直而立……他俨然一个翩翩佳公子模样,不见一丝轻浮。
…………
皇宫里
“皇上驾到!”
一道尖细男音传来,晟锦轩大步流星走进乾清殿。
众人立刻跪倒一片山呼万岁。大手一挥他退下闲杂人等。整个大殿里就剩下寥寥几人。
“所谓君无戏言,皇上已经答应今日将人交给我,现在怎样要反悔吗?”他刚落座,银篅酯就上前质问道。
“朕说过的话当然不会反悔!”说罢,晟锦轩对跪在殿下的传旨公公问道:“小庆子,朕让你到玉王府带的人呢?”
“回……回禀皇上……”小庆子惊恐万状外加委屈万分将在玉王府宣旨的经过说了一遍。
“真是放肆!”晟锦轩一拍龙案,“玉王是越来越狂妄了,居然敢公然抗旨。小庆子,你拿上朕的金牌,速速将玉王、王妃两人宣进宫来。”
“是……可是……皇上……玉王要……”小庆子战战兢兢,还让他去,他的屁股到现在还痛着呢。再说那玉王爷明明说了没有证据他就不放人!
“嗯,你也想抗旨不成!”晟锦轩眯起黑瞳问道。
“不,不!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玉王府!”说罢,小庆子连忙爬起来,一路小跑着离开乾清殿。
很好!晟锦轩微微勾唇,黑眸溢出算计之色。
银篅酯见状也只能安静坐在一旁耐心等待。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小庆子连滚带爬跑进大殿。“皇上……启禀皇上,奴才好说歹说,玉王爷就不肯放人,还命人将奴才轰了出来……”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成,朕真是白养了你们。”晟锦轩愠怒站起身来。“小王爷,为还你一个公道,朕今天就陪你走趟玉王府。”
“不必了,皇上。”银篅酯不想与晟玉轩起正面的冲突,连忙拒绝道:“我相信玉王爷只是一时糊涂,我可以给他几日时间好好想想。皇上,三日后我再来要人,希望那时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即使小王说这是个人恩怨不想影响两朝关系,恐怕,我皇兄也不乐意了。”说罢,他拂袖离开。
晟锦轩望着他的背影,笑得深沉。
1“走啦,姐。不要再呆在这种鬼地方了。”
玉王府里,南山箬兰不顾端木瑾的劝阻一径拉着南山傲梅往外走。
“兰儿,你这是做什么?”南山傲梅想挣开却拗不过她的蛮劲。
“姐,我们回去啦,我们不要那破书院了,今天,我一定要将你安全带回去,才不管他什么天命、圣命的。”她再也不信那个玄机山人的话了,说什么玉王是姐命定的夫君,姐唯有嫁给他才能根除心疾痼疾,可是如今心疾未见根除,姐又是中蛇毒又是遭诬陷的,无妄之灾倒是不少。
那个皇上也可恶,怕做亡国君就把姐姐推出来做挡箭牌,没有一点是非原则,保他何用!还有玉王姐夫,挣过来挣过去只为姐姐挣了三天的缓刑……这算什么嘛。“走啦,走啦,姐,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来旌阳吗?现在正好,走啦。”
“兰儿,你放手。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
“我如果走了,势必会惹恼银篅酯,挑起南越与明旌的战事。”
“战事就战事,我们只是一介小民关我们什么事?”
“兰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明旌的百姓再一次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啊。”而且这次确实是因她而起,她更不能一走了之。
“哎呀,姐,你都自顾不暇了,干嘛还要管那么多闲事?”南山箬兰还是不肯松手,执意要傲梅随她离开。
“兰儿说得对,梅儿,你若想去就去吧。”一道低沉男音忽然传来。两人抬头就见晟玉轩负手立在走廊边,俊脸无波无浪,黑瞳深深凝视着她们。
“王爷,妾身……”
“姐夫不要怪我!”南山箬兰抢着开口道:“实在是你们皇室的心肠都太黑,姐姐刚为你们找回皇粮贡银,就遭这样的陷害,让人心寒!”
“我知道。”晟玉轩竟未反驳,“所以你们想要离开,本王绝不阻拦。”说着走近南山傲梅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递给她道:“凭此金牌,你们随时可以离开旌阳城。”
南山傲梅并没有伸手去接,她只是淡淡说道:“王爷,妾身尚用不着它,因为妾身还没打算离开。”
“姐!”南山箬兰不依叫嚷,伸手夺过那金牌道:“你不收,我先收着,怎么就用不着了。“
端木瑾忙拉过她劝阻道:“兰儿,不要莽撞,就听傲梅姑娘的吧。”然后转身对晟玉轩道:“兰儿一向心直口快,王爷莫见怪。“
晟玉轩笑笑摇头道:“无妨,只是如今看来,若让那银篅酯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实不可能了,不过他既然答应皇兄不能取梅儿性命,在这报复手段上我们倒可以和他争论争论。”
“哼,那还不一样让姐姐受苦,你们收益。”南山箬兰不满嘟囔。
晟玉轩歉然一笑。“本王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让梅儿少受点苦了。”
闻言,南山箬兰不再说什么,将脸扭向一侧。南山傲梅却因这句话心内一动,攥紧一双娇嫩柔荑。
昭阳宫放手一搏
黄昏时,宫里忽然传来太后懿旨,召玉王妃进宫。
南山箬兰闻言又急躁起来,在她眼里现在那皇宫无疑于龙潭虎穴,决不允许南山傲梅去孤身涉险的。端木瑾无奈将她搂在怀中安抚。
最后晟玉轩陪傲梅进宫,并保证将她安全带回来,她才勉强同意放行。
看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端木瑾才放开南山箬兰。温润的脸庞凝望着她带着促狭笑意。
“你笑什么?”南山箬兰恼羞瞪他一眼道。
“我笑兰儿越来越像一个管家婆了。”
“我哪有?”她不依地嘟起嘴。
“没有么?傲梅姑娘明明是个独立有主见的女子,你还是那么絮絮叨叨拦护着她,像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