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沈灵虽然还有些胆怯，但依然想把心里的疑问弄清楚，她还年轻，如果要偿还他的恩情，可以有一百种方式，但偏偏他一矢中的，要她用自由来换取。她不怕受苦受累，却担心这被禁锢了自由的期限会是，无止无终。
尽管几百万的债务对她来说，有如泰山压顶，然而她自知性格里那一点点孤傲的清高，更不容许自己没有了尊严。
“你问。”他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平和温驯的外表底下，竟然还藏着一丝倔强不骜，果然不愧是他相中的人。他可以预见，未来的她绝对进退得宜，顾全周密。要培养一个人，底子和潜质比后天的灌输更重要。他开始期待她的蜕变，又或是期待她的价值。
“能为我设定一个期限吗？”沈灵低微的问出声，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却依然想碰碰运气，谁知他不消一下就回答“可以。你欠了那些人多少钱？”
沈灵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五百万。”他该不会让她还五百万吧？她要还多久才能还得清？然而，她只猜对了一半，是要还，却远不止五百万。
“十年，五千万！如果你提前了，离开的时间也可以相应提前。”龙遇天不带一丝人情的口吻，仿若在谈论吃饭买菜般简单。
沈灵倒抽了一口气。十年！五千万！如果，如果自己还是偿还不了，他会放自己走吗？还是要继续为龙欧卖命直到终老？
像看清她内心的漩涡，他缓缓开口“十年，不管你有没有还清，我都不会再追究。包括我投在你身上的机会和成本，一概不追。”
沈灵终于放下心来，十年后，她二十八岁，不管结果如何，她总会拥有自己的自由和空间。她标致的脸不禁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却没留意到龙遇天深沉的眸子。她还太嫩了，不知道这世界的规矩。以他商界沉浮多年的经验，怎么可能会打无胜之仗？也许不是她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对他太放心了，还不知道商人的本质。
“好！我答应你！”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清澈依然，“那些人？”她必须保证没有后顾之忧，那些追债的人一天不解决，她就没办法放下心来。但她只简短的问出三个字，她相信不用自己多说，龙总裁肯定会明白。虽然现在面对他还是很紧张，她几乎是强压着就要跳出嗓子的心眼，才装得这般镇定。
“明天起，你再也不会见到那些人。”他幽暗的眼眸带着些许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静寂，深不见底。“还有问题要问吗？”他似乎还未完全看透她，虽然她只有十八岁，却比一般的同龄人甚至是比她年纪大的人顾虑得周全，他不禁想，如果经过悉心栽培后，她会是什么样子。
“没有了。”沈灵也不知为什么，听着他醇厚低沉的嗓音，她莫名就如芒在背。“合约随时签都可以。”
龙遇天拿着雪茄的手停顿了一下，眸光一闪，她真的很聪明。连他都还没想到合约，她却先他一步提出这保全双方利益不被侵犯和相互制约的关键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