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不去上课吗?”大罗小罗星仔和马富都走了,最后一个离开寝室的汪洋问我和小罗。
“不去了,代我向老师问好。”
不知睡了多久我又醒了,阳光已经把寝室照得通亮,我甚至感到有一点刺眼。小罗坐在床上看电视,我起身一看,中央5套正在重播欧洲杯小组赛意大利对阵法国的比赛,今天凌晨2点45我和小罗起床看了这场比赛的直播。
我坐到小罗旁边和他一起重温这场比赛,虽然已经看过,但由于十分喜爱意大利所以又看了一遍。小罗每次看球赛都忍不住要对国足发几句牢骚,这似乎成了小罗的一大习惯。
小罗说:“要是中国足球像意大利那样强大就好了。”
我说:“我有一种感觉,国足就像是你不争气的儿子。”
小罗看着我不住地点头,说:“有道理,都是恨铁不成钢。不同的是,气急了儿子可以打,国足却只能骂。”
小罗不停地搓揉着自己的小腿,说昨天下午踢球太猛了,抽筋,到现在还有点酸,要是有个美女来给我按摩按摩就好了。
我说:“小店完全可以满足您的需求,请问您是要老的还是小的?”
小罗说:“给我来个中的吧!”
我说:“有进口的和国产的,请问您好哪一口?”
小罗说:“进口的吧!”
我说:“客官您真有品位,本店刚进了一批日本货,物美价廉。您希望她穿什么样的衣服来,模特装、学生装还是皇帝的新装?”
小罗说:“穿意大利的球衣和超短裙。”
我说:“意大利的球衣有宽松的和紧身的,您要哪一种?”
小罗说:“紧身的。”
我说:“超短裙也有很多款式,有短到大腿,有短到屁股,还有短到干脆没有的,您要哪一种?”
小罗说:“短到有一点吧!”
我说:“请问您是自掏腰包还是公费报销?”
小罗说:“****,怎么这么啰嗦?不要了不要了,我自己下去看好了。”说完从上铺一跳,跳到地面上,我也跟着跳下来和小罗一起下楼吃早餐去了。
食堂里人来人往,我们才意识到已经是吃中饭的时候了。打饭和打菜的窗口已经挤满了人,我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买了几个三角饼和两杯豆浆,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吃三角饼的时候我问小罗:“为什么想去当兵?”
小罗说:“就是想去,我一直都想去。大学生活太空虚了,我感觉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不觉得吗?”
我说:“那你去得了吗?”
小罗说:“不知道,第一道体检刚结束,一共有三次,体检合格后话还要政审,政审合格后再等通知。”
我说:“如果真的招上了,我是说如果,当了两年兵之后有什么打算?留在部队当志愿兵?考军校?还是回学校继续念书?”
小罗摇摇头,目光呆滞。这时从我们座位旁走过一个披头散发的美女,看起来也是刚起床不久的,11点多了才来吃早餐。等她从我和小罗的视线走远时,我对小罗说:“当兵以后不会有美女,不会有足球,不会有世界杯,不会有烟抽,不会有酒喝,不会有网络,不会有课逃,你想好了?”
小罗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说:“什么都没得玩,这样有意思吗?”
小罗看着我的眼睛,说:“那现在这样就有意思吗?”
我无话可说。回想起两年的大学生活,我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大一来学校时坐在火车上偷偷掉泪,一转眼现在就坐到了这里。这两年时间留给我的记忆就是睡觉,逃课,斗地主,旅游 ……图书馆也去过,忘记借了一本什么书看了几页就没再看过,至今仍然寂寞地躺在柜子里。自习室也去过,更多的时候是抱着邂逅美女的愿望去的。回忆有点凌乱不堪,这两年已经混混沌沌地度过了,不知道剩下的时间里会不会也一样颓废,我叹了口气,不再去想。
我的手机响了,是短信。我打开一看,是马富发来的。
“妈拉个巴子!”
“怎么回事?”
“马富和汪洋没有帮我们点到。上课前同学们都站门外,老师就在门口点到,点一个进一个。”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现在赶紧去老师那里补到呗!”
后来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天下午都和小罗去足球场踢球,我有种预感,说不定小罗真得能去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和小罗以后一起踢球的机会就少了,所以得趁现在还有机会抓紧时间好好玩。
我和小罗每次踢完球后都会去食堂买冰镇可乐,在一番运动满身大汗之后来一口冰镇可乐,那感觉爽极了。我们每次都喝可口可乐,而我几乎每次都会中奖,送一罐330毫升的可乐。而小罗则鲜有机会中奖,为此小罗总是愤愤不平,并在几次愤愤不平之后得出一个结论:人与人之间的命运总是不同的。
随着踢球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小罗也完成了第一次、第二次和第三次体检,政审也结束了,小罗进入了初选名单。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通知,在全部过关的人员中再筛选一部分。小罗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焦虑起来,生怕自己不能过最后一关。
为了庆祝小罗进了初选名单,623寝室六个人决定去聚餐。我对大家说最近新开了个同仁饭店,口味还不错。马富勾着小罗的肩膀说行,就去那,今天不醉不归,大家放开喝,以后这样的机会可就少了。
大家坐定谈笑风生。上了几个菜之后小罗就开始给大家倒酒,准备开吃。我拍了拍手,把大家聚集在美味佳肴上的眼神吸引过来,郑重其事地告诉把大家上次我和几个朋友在这吃饭的经历告诉了大家,说上次来这吃饭他听到我们喊共和国万岁,连酒钱都免了,还敬我们酒。大家一致认为同仁饭店的老板爱国心异常强烈,大家在对同仁饭店老板的爱国之心赞赏有加之余,纷纷表示我们应该展现一下当代大学生的爱国热情。我说马富你去楼梯口看着,等那老板上来给我们送菜时你赶紧进来。
过了会马富跌跌跄跄跑进来,说:“来了!来了!”说完赶紧回到自己座位上。
这时,我握紧拳头,高举有力的臂膀,大呼:“共和国万岁!”
各位同仁立即响应我的口号,齐呼:“共和国万岁!!!”
“共和国万岁!”
“共和国万岁!!!”
……
饭店老板站在门口,显然是被眼前波澜壮阔的场面给震撼了:一个个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挥舞着他们强有力的臂膀,如同一团团永不熄灭的革命火焰,跳动着,燃烧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黑暗一齐吞灭,吐纳出一个崭新的中国。饭店老板定定地站立在门口,仿佛是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激动地老泪纵横。
饭店老板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深蓝色的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完了把手帕塞回兜里,来到我们桌前,把一盘回锅肉放桌子上,说:“学生,你们真他妈爱国!今天的酒我请了,大家尽管喝。来,老子敬你们一杯!”说完倒了满满一杯雪津,和我们碰杯之后一饮而尽。喝完之后,饭店老板说了句你们吃好喝好,喝好吃好之后就走了。
大家都感慨同仁老板的大方。
“汪洋,念诗!”
在大家的怂恿下汪洋又要开始他的诗歌朗诵。
“行,这次念首原创的,以表达我对小罗的依依不舍之情。
时间
你把我从巨大的0中释放出来
让我自由地逃跑
成为了众多渺小的1中的一个
摆在我面前有很多选择------
我可以漫无目的地乱跑
我也可以跑得很快
我甚至可以原地躺下来一觉不醒
我一切****却无比富裕
但我总感觉你一伸手就能抓到我
你一口就能把我吞掉
——念完了,谢谢大家!”
“好诗!好诗!”
“来来来,大家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满满一桌菜都被我们一扫而空,盘子里只剩些佐料和汤水,空酒瓶凌乱地摆了一地,大家酒饱饭足,于是商量着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