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阳气恼道:“顾宸西,你骗我!”
顾宸西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倒也希望,那是假的。”
酆阳沉默了片刻,道:“那我们要去哪里?”
顾宸西道:“去毒王谷……”
酆阳显然还不相信:“我记得,盛云公子可是自称医术高明,如果他治不好的病,就没有人治得好了。”
顾宸西长叹了一口气,道:“酆阳……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我能帮你解毒,可惜……我实在是找不到解毒的方法,你中的毒,是一种在世上已经消失了近百年的毒药……现在,只怕连那种毒药都难找得到,更别说是解药了。”
酆阳越听越觉得离奇难解,不可置信:“顾宸西,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中那种毒的?”
顾宸西凝视了酆阳两眼,思虑了许久,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酆阳看见顾宸西一直没有作声,甚是不悦,道:“你怎么不说了,是不是,无话可说了?”
顾宸西略一迟疑,道:“如果我说了,你会相信吗?”说话间,他又开始咳嗽起来。
他病的并不轻,看来,这不像是装出来的。
酆阳静静地坐在,一直等到他咳嗽停了,才又问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顾宸西又咳嗽了两声,脸上微微一红,道:“你是在……在……在那个山谷里,中的毒……”
山谷里?
酆阳又怔住了!
她在山谷里中的毒?
顾宸西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宸西低着头,不敢正视她的双眸,轻声道:“那个房间里的灯烛……”
“闭嘴!”酆阳一听顾宸西提起那夜的事,真是又气又羞又恼又恨,差点儿没哭出来了:“你,你不许再跟我提那件事……”
顾宸西没有再说下去,转而望着窗外。
酆阳也没有再问下去,也转头朝窗外望去雪似乎融化了不少,明媚的阳光,让人感到了丝丝的暖意,是不是,冬天,就快要过去了呢?酆阳慢慢地,回想起,在西魏国的皇宫里,每一年,她都喜欢站在阁楼上,看着冰消雪融,春暖花开,那时候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呢。
他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却又将她带回了另一个地方那地方四季如春,即便在这样严寒的冬季,也是桃花盛放,满谷飘香,令人沉醉。
酆阳这么想着的时候,真的,是有点沉醉的感觉了,晕坨坨的,像是喝了酒一般。怎么近来,她总是觉得这么的困倦,经常会觉得头晕呢?
她真是中了什么毒,才会如此?
酆阳只觉得阳光越来越刺眼,越来越刺眼,最后,刺痛得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便是一阵晕眩,无力地向后倒下,随后,便听见了顾宸西的一声惊呼:“酆阳……”
她虽然浑身酸软无力,也睁不开眼睛,但还是感觉得到,顾宸西已经揽住了她的腰,抱住了她,随即,两根冰冷的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顾宸西在替她把脉吗?
顾宸西一手抱着她,一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感觉这个时间,过去了很久。
他一直没有松开手,也没有说话,难不成他也中毒了?
酆阳很是奇怪,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竟像是有千斤重,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睁不开。她想要说话,喉咙里,也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样,让她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马车,还在道路上,飞快的奔驰着。
脸上,忽而感觉到,有些冰凉,似乎有水珠,落在了她的脸庞之上。下雨了吗?
不应该啊,他们在那车里,就算下雨了,雨滴也不应该落在她的脸上的。
那是什么呢?
顾宸西忽而抱紧了她,哽咽道:“酆阳……你别离开我……”
更多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她的脸庞之上,那略有些暖意的水珠,落在她的脸庞之上,瞬间变得很凉,冰凉冰凉的。
酆阳这才意识到,那不是雨珠,而是顾宸西的眼泪。
他哭了么?
顾宸西抱着她,喃喃地说道:“都是我不好……如果,那一夜,我没有带你到那个房间里……那么,你就不会中毒了……也就不会这么恨我了……酆阳,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顾宸西哽咽着,说不话来。
那个房间?
中毒?
顾宸西说的,是仙人洞里的那个房间吗?
她是在那里中的毒?怎么会?
他抱着她,抱得很紧,她很是清晰地,可以感触他的心跳,还有……他身上,那种特有的,如绿茶般清新淡雅的幽香。
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酆阳竟不由得,回想起那一夜的情形心里微微地,有些悸颤。
她中的毒,真的有那么的严重吗?否则,顾宸西何至于如此伤心?
他竟然会那么的伤心?
他对她的感情,竟都是真的吗?
她一直认为,他只是在欺骗她,他想要的不过是她的身子,所以,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强占了她的身子。
因为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顾宸西对她的感情会是真的。
“酆阳,酆阳……”顾宸西在她耳畔,一直低低的,深情地叫着她的名字,拉着她的手不放。
酆阳想要推开他,奈何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顾宸西握紧了她的手,问道:“为什么,我们的距离,总是那么的远?到底怎么样做,才能让你不再恨我?”
酆阳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道:顾宸西,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死了我都不会原谅你!
没想到,顾宸西好像知道她心事一样,忽而说道:“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会原谅我?”
酆阳没有回答他,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
顾宸西又喃喃地自语道:“其实,那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我一直想跟你解释清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去解释,因为我觉得,我自己无论怎么说,怎么解释,都没有办法洗清自己的罪过,我毕竟,还是让你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房间里,竟然会有迷香,我更没有想到,你没有拒绝我,那是因为……是因为,那迷香的作用……唉,真可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我,才没有拒绝我的呢……想来,一直以来,都不过是我自作多情,你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你喜欢的人,是晏南风……在盛云谷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却还要自欺欺人……唉,我就算给你金山银山,也抵不过他给你的一句话,一个承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