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阳低垂着眼帘,清澈的双眸里蓄满了泪水,亮晶晶的。
怎么会这样!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难不成,因为他在染香阁外昏迷,所以,他们迁怒于酆阳?
太过分了!
顾宸西遏制不住满腔怒火:“谁说的?”
永和太子淡淡地说道:“自然是你府里的人说的,我还以为西皇兄此来,是要兴师问罪的呢。”
难道,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们曾经想过要杀酆阳?然后,是永和太子救了她?
永和太子又接着说道:“是以,本王就将酆阳接到宫里来了,人命关天,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本王自然不会让人枉杀无辜!”
这么说来,果真是,永和王爷救了酆阳!顾宸西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把酆阳带回大邬国,带回王府,本就是想着,要好好的疼爱她一辈子,可没想到,他非但保护不了酆阳,反而,给酆阳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到最后,却还是别人救了她!并且将她从他的身边带走了!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趁他昏迷不醒之时,要取酆阳的性命?愈殇?愈雪?还是愈浓?
不,不会!他们虽然不太愿意看着他为酆阳这样付出,可他毕竟是他们的主子,他们跟他这么久,还从来不敢忤逆过他的意思!再说了,他们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知道他这么珍爱酆阳,还敢对她下手!
不是他们,那还会有谁?
顾宸西突然,就想起了阮溪说的话:“你还说不是!你和她的事,我全都知道了!是如意姐姐告诉我的!”
难道是阮如意?
难道是她的主意?
不错!肯定是她!这个蛮不讲理的千金大小姐!一定是她的意思,是她让人把酆阳处死的!简直岂有此理!顾宸西真恨不得马上将那个阮如意赶出王府!这个阮如意,她当她是什么人了,竟敢这样胡作非为!连他心爱的女人她都敢碰?
顾宸西当即,又咳嗽起来,咳得头痛、心痛,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酆阳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看顾宸西:当日,在盛云谷,他也是这么的咳嗽,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为他流了多少的泪,为他心疼了多少遍,可是现在她真恨不得他马上就死去!他害死了她的父母,霸占了她的身子,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还有,那个永和太子,他是大邬国的太子,大邬国毁了她的西魏国,害死了她的父母!他们大邬国的每一个,都是她的仇人!从知道她父皇母后死后,她就一直想着要报仇,却不知道她一个柔弱女子,要怎么样替自己的父母报仇?直到永和太子的突然出现!
他是大邬国的太子,而且,他看起来,对她是情有独钟,所以,在他将她搂进怀中之时,那个复仇的计划,就悄悄地,在她心里酝酿起来了!他是太子!顾宸西贵为王爷,整个大邬国里,除了皇上,还有谁,有这个能力,能替她报一箭之仇?自然是太子了!所以,她也就毫不迟疑地,就投入了永和太子的怀抱!
事到如今,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只想要报仇,只要能报仇,不论让她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愿意!
现在,她已经如愿了!
当她看到顾宸西,站在她的面前,看见他那心痛的眼神之时,她心里,顿时有了种复仇后的快感!
这还只是刚开始呢,顾宸西!酆阳想道: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毁了你的一切,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永和太子似乎很有耐心,他一直看着顾宸西在咳嗽,等到他咳嗽完之后,才缓缓地说道:“西皇兄,外面风大,你身子太弱了,快点回去休息吧,别在外面乱吹风了!太医说了,如果你再这么下去的话,不听从医嘱的话,你的病,就是神仙也难医了。”
顾宸西淡漠一笑,抬起头来,冷清的眼眸里掠过些许讥讽之色,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不过小王的身体怎么样,小王自己清楚,那些个太医……嘿,小王并不认为,他们的医术会比小王的高明。”
“那倒也是。”永和太子道:“西皇兄你的医术了得,大邬国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向来医人者难医己,西皇兄,你能治得好别人的病,却未必就能治得好你自己。”
“太子殿下所言有理……不过……”顾宸西咳嗽了两声,顿了顿,说道:“如果连小王自己都看不好的病,那些什么太医,也不必再过问了!”
“宸西哥哥!”阮溪又是急又是气:“你怎么就这么的固执!每次要请太医给你看病,你都这样!你这病也不是一年两年啦,你要是早点让太医给你看,说不定,早就好了。”
顾宸西淡淡地说道:“阮溪,你难道不知道吗,医人者,难医心,我这是心病,别说是太医,就算是神仙都治不了,现在……”他不由得朝酆阳望去,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的病,只怕更是无药可治了!”
在场的人,只怕是没有人听不明白顾宸西这话是什么意思的!
永和太子当即朝酆阳望去,只见酆阳一脸淡漠,看样子,她眼里根本就没有顾宸西这个人,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永和太子心中暗喜,便也不动声色,佯装无事。
“你……”阮溪却是气得直咬牙,但又不便言明,便过去拉起顾宸西,道:“宸西哥哥,你知道你自己的身子不好,就应该多些休息,还在这里说这么多干什么?我皇兄又不是大夫,又不会看病,你跟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了!走吧!”
“阮溪说得没错!”永和太子道:“西皇兄,你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
“太子殿下。”顾宸西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您大概忘了,小王刚刚跟你说过的事。”
永和太子眉头一皱:“西皇兄,你还有什么事?”
顾宸西道:“小王此次到东宫来,是要带一个人走的。”他说着,又朝酆阳望去。
酆阳冷哼一声,似乎甚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