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放手
“众人都劝我赐你一死!”杀了她,同时也表明起事的决心,给追随的幕僚将士一颗定心丸。
“呵,”白紫苏冷笑一声,“死没什么可怕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罪有应得……什么时候死?”就像是迫不及待一般。
“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孤北臣冷冷地说。
“请凤举先生替采月治脸上的伤。替我向柳毅道一声谢,让他担惊受怕了那么多日。告诉欧姐姐,让她不要那么执拗,找个人嫁了吧……”将跟自己接触的人说了个遍,连烧火房的老妈子都交代了。
“还有没?”
“我死了就死了,不要告诉我娘……”突然想起,怎么可能瞒着娘亲。自嘲地轻笑了一下:“算了。”
“还有没?”孤北臣问。
白紫苏想了想,道:“没有了。”
“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声音有些嘶哑阴沉。
“没话。”
“恩。”孤北臣闭上眼睛,静静地不说话。
白紫苏也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开始迷糊起来。片刻,又被一股大力碰醒。
白紫苏不悦地看着眼前的精湛眸子,只听孤北臣说道:“我去对父王说,你还不能死。因为……你怀了我的骨肉。”
白紫苏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哪里有他的骨肉,如果有的话,她怎么不知道。
孤北臣拉起她的手撩开自己的衣襟,抚在自己的胸膛上。白紫苏触手一片灼热,她怎会不明白,那是一个男人火热的欲望。孩子很快就有了。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你想得美。”几乎是咬牙切齿,“不如让我死。”她宁死不愿意再与他逞****。是的,恩爱在此刻就是****。没有恩,没有爱,就是赤3裸3裸的****。
“那由不得你。”大手直接蛮横地抚上了她的胸脯。
白紫苏痛叫一声,劈手就是一巴掌,恰打在他的脸上,幽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脸色,然而脸上浮肿却是必然。
起身下床,还未下地,便被大手强硬拉回,白紫苏回头怒吼:“你要怎地?”
孤北臣将她两只手腕压制住,低低道:“如果我再放你走一次,你走不走?”
白紫苏见他不再提那恼人的****,心底放松,“你给我写休书,我拿着休书走。”
“如果不写呢?”
白紫苏想了想:“那我不走。我宁愿死在这里。我不想离了你,还嫁不了别人。”走了要跟他撇的干干净净,以后再无瓜葛,否则还不如死在这里。
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绝不藕断丝连。
漆黑的夜里,连月亮都看不到孤北臣的脸色已经挫败至极,也恼怒至极。她竟然还想着嫁别人。
“好!路是你自己选的。你既不离开,那就只有老死在这儿。”
掀开丝被,将白紫苏捉到被子里,隔着衣服,双臂搂着她不断挣扎的双肩,下巴压着她倔强抬起的秀额,紧紧地抱着这个满脸冰冷的女人,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为了活命,要么远离江东,要么为孤家延续血脉。她只有两条路可走。
白紫苏被箍得疼痛,“不是我不愿意走,你先休了我我再走……你,你放开我,还要再欺负我一遍是不是!”
然而细密的吻已经落在自己的额头上,如一只雪豹舔吮着额头的伤疤,“白紫苏,我该怎么对待你。”她刺伤了宜兰,他保她,不让父王杀她,甚至放她走,她却偏偏不领情,不仅要走,还要一纸休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就那么想跟自己的夫君一刀两断?!
“我真想撕开你的皮肉,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它会瞬间就变了颜色,它究竟是黑还是红!看看它以前是不是都在逢场作戏。”
白紫苏冷笑:“不用看了,我告诉你,它现在是冷的。”双拳紧握,撑在他的胸膛上:“我怕了你了,你放开。”
“你说,你还爱我么?”
白紫苏只觉得这个男人在低沉地冒着怒火。他有什么资格冒火,恼火的是自己才对!再也不会忍耐他了。
“我还不够爱你?那什么才叫爱?为你去死才叫爱是不是?我为你死过多少遍了,你还不信我!你没良心!”如果这都不算爱,还有什么好悲哀,他竟然还想跟自己……“混蛋,无耻,禽兽!”
孤北臣愣了半刻,“我就是无耻,就是混蛋,就是禽兽,今天我就混蛋给你看,禽兽给你看,让你看看混蛋和禽兽应该做的是什么事!你的丈夫是神人也罢,是禽兽也罢,你的身体总会要丈夫的吧。”
取下腰间玉带,脱掉外袍,将白紫苏衣服剥去,一气呵成,孤北臣将白紫苏按进被窝里,肌肤相合,呼吸相闻。以前的时候,在这方面,她承认他带给了她很多快乐,可是现在……
“你说过不会辜负我,永远温柔对待我,不让我再受委屈,孤北臣,你做到了哪点?”
孤北臣愣住了,黯然与冷冽交相闪现于他湛亮的黑眸,几乎发出一声怒吼:“可是你对我不离不弃了么?”她从来不站在他这个阵营,她要他休了她,甚至不愿意为他延续后代。“我不会休了你,所以你不想死,就怀孕。”好像这种事情是他能左右的似的。
白紫苏明知没有气力跟他抗争,索性不再动:“我宁愿死都不会为不信我的男人生孩子。死了这条心吧。这一次我力气没你大,算是我偿还你的感情,完事了你就滚,从此我们一刀两断,相忘于天涯。以后你若再动我,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孤北臣口中沉沉重复着这八个字,一字一字咬在口中,便觉得口齿之间有千钧重。仿佛被当头浇下一壶冷水,一身****瞬间熄灭。
她竟然用这么严重的话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今天他动了她,她就跟自己彻底一刀两断,断爱绝情……他还敢动她么!
若不动她,要想她活着,便要把她送出江东,附带着给这个执拗的,不怕死的女人一纸休书。好像是自己求着她活似的。
过了好久……
白紫苏突然感觉箍着自己的胳膊松开,孤北臣的脸在黯淡的光线下虚弱而忧郁,月光淡淡地扫在他风神俊朗,冰冷高贵的脸上,竟然是一片刷白。
“就……让我这么,抱你一会儿……”他喃喃说。
“想都别想。你走!”她口气丝毫没有因为他苍白的脸色而柔和半分。
孤北臣眼眸中惊伤的白光一闪,又坚硬如玛瑙石,固执地伸出胳膊,揽住白紫苏,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这次没有像方才那么紧得几乎让她窒息,反而温柔极了,温柔中竟是充满了依依不舍之情。白紫苏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尖锐的疼痛。这痛又是因为什么?因为他让人抵抗不了的温柔?因为不舍得看他难过?对啊,他在自己的心底住了那么久,怎是容易祛除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