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谦在苏剑的屋里谈论着军事战略,差不多谈完了,庄云谦忽然气呼呼道:“哼!……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那个什么呼延将军逃脱,我敢说,小逸遇到的那几个匈奴人一定是他派来的,那几个黑衣人搞不好也和他有关系,要让我再次碰见他,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突然听到帘子外面有细微的声响,庄云谦遂喝道:“谁在外面?”
只见云梦低着头缓缓进入,手上端着一壶茶和一些点心。“姐姐叫我来拿一些点心来给二位。”说话间云梦的手有些轻颤。
庄云谦刚才的气似乎还没消,冷声道:“放在这吧。”自从徐风死后,庄云谦的脾气也开始变得暴戾起来,动不动就发脾气。
苏剑扫了一眼庄云谦,对云梦柔声道:“辛苦你了。”云梦朝他微微一笑。
庄云谦见状,叹了口气:“唉……我还是离开比较知趣一点。”说着拿起一块点心边吃边往外走去。
看到庄云谦已经走远,苏剑笑着对云梦道:“坐下吧。”云梦摇了摇头,“我还是站着比较好。”苏剑不再勉强,拿起一块点心道:“再过段时间我们就又出征了,到时候就不回云中郡了。你呢?还是继续留在这吗?”
云梦微微有些吃惊,连忙道:“我不知道……我想,跟着姐姐一起走。”苏剑点了点头,“嗯,那样也好。”云梦抬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窗外,忽然表情凝固。
苏剑抬头看见云梦的表情,也看了过去。窗台上的那白色花盆的绿之铃已经几近枯萎,奄奄一息。苏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窗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前两天我给它浇水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云梦缓缓地走了上去,看了一眼绿之铃,缓缓道:“它是不能够浇太多水的。”
苏剑的脸色惨白,双手颤颤地触碰着绿之铃的藤蔓,愧疚埋怨悲伤难过一并而来。云梦看到苏剑的表情,强笑道:“苏大哥,算了,不就是一盆花吗?不值得你去为它难过。”
苏剑转头看向云梦,眼中依旧难过,“但是,这是你送给我的。”
云梦继续笑道:“以后还可以再送啊。”
“不一样了。”苏剑停了一下,凄然道:“你曾经说过,等到绿之铃开花的时候,你就会把一切都告诉我,可现在……我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云梦表情僵硬,再也笑不出来了。苏大哥,谢谢你,谢谢你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可是云梦,真的不配你这样待我。如果有一天云梦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就请你原谅云梦吧……
看到苏剑还是一脸悲伤,云梦上前轻轻地抱住了苏剑,“会有那一天的,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全部都会知道的。”
若舞、影心和云梦三人坐在马车上前往朔方城,云梦又挑起帘子往云中郡的方向看了看。若舞和影心对看了一眼,都默不作声。她们都清楚云梦此时的感觉,毕竟,云梦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离开会依依不舍也是人之常情。当年离开长安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现在,突然有些想回去了呢。
可是,不管在哪,只要心里面牵挂着一个人,就会想着怎么和他最近,想离他的距离近一点,再近一点。想着可以和他见面,可以和他谈笑,可以和他相偎……可以想象到,那些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是有多痛苦。只希望,战争可以快点结束,还给百姓一个温暖的家吧。
差不多一个月,终于到了朔方城,三人没有到城中寻找客栈,而是在离军队驻扎最近的城郊找了个小客栈住了下来。听说是要长住,客栈的老板笑着将她们三人请到了后面一个带有小院的两层楼的屋子。“这里环境清幽,安静,正适合久居。”客栈的主人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看起来挺和蔼可亲,正带着若舞三人看屋子。
“好,就要这里了!”影心说着已经将钱递给了老人。若舞和云梦连忙布置起屋子。累死累活地干了半天,这才把所有的东西摆放好。
“云梦,你的鸽子放在哪啊?”若舞提着鸽笼问道。“我来放就好了。”说着云梦跑过去接了过来。
吃过饭,若舞和影心站在走廊里望着夜空。“这里,离他们驻军的地方不算远,如果骑马的话,大概需要一顿饭的时间……”影心在那里自言自语。
忽然,从云梦的窗子里飞出一只鸽子,若舞连忙跑到云梦的屋里大叫:“云梦!你的鸽子飞了!”云梦回头笑笑,“我是故意让它飞的,夜晚的时候多飞一下,活动活动筋骨。”“哦,这样啊。”若舞说着又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就已经是满屋子的阳光。若舞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愉快地叫道:“又是一个好天气!”
门外一个声音笑了起来:“既然知道是好天气,还不快点起来?”若舞听到这声音,惊得跳下了榻,也顾不上穿上外衣,急匆匆地跑去开门。一打开门,一张俊雅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若舞顿时笑靥如花。顾不上矜持,一头扑向他的怀抱,心里满是喜悦。
薛逸笑着搂着她,低声问道:“这一个月可有想我?”若舞把头埋在他怀里,不答话。薛逸笑笑,低头时看见若舞连鞋子都没有穿,连忙将她抱起来往屋内走。
若舞勾着他的脖子问:“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薛逸将若舞放到榻上,笑道:“这家客栈的主人和我们已是旧相识,要知道还不容易?”若舞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薛逸,好像从来就没有看过他一样。
薛逸看着若舞温柔似水的眼睛,听着她的呼吸声,突然心跳加速,连忙站起来转了个身,“我去看看影心。”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不光薛逸,苏剑、庄云谦、长子影也一起来了。大家一起聚在院中的石桌旁,聊着这一个月来的事。
“战事还没有开始,不过我们会在这里操练军队,也许下个月就要开始。这些日子,你们就好好呆在这里吧,没有事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去军营,不过可以进城走走……”苏剑在一旁交代着若舞和影心。
“那你们会每天都来这里吗?”影心问道。
长子影笑道:“你以为这里是军营吗?现在是卫将军统领军队,我们不可能再随随便便出来了。”听到这话,影心一脸黯然。
薛逸微笑道:“不过,这几日我们会在这呆上一段时间。”
“为什么?”若舞和影心异口同声地问道。
“去刺探军情。”薛逸淡淡地笑着。
“啊?”若舞和影心一脸不解,这种事交给一个普通将士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亲自出去?
庄云谦接过话道:“是我们亲自跟将军请命的。呼延郝牧,他欠的人命,我会让他还回来的。”说话间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从来没有见过庄云谦这副摸样,若舞有些担心,“黑衣人不是陆老爷派来的吗?”
庄云谦冷哼一声道:“真正让徐风毙命的是匈奴人。”若舞听到徐风两个字时还是会忍不住难过,她知道庄云谦和徐风两人感情很好,遂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