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客厅对着打开的窗户发呆,电话响了,打断了熙恩的思绪。
“熙恩,你跟玿?离婚了,就搬回家里住吧!”电话里头母亲担扰地说。
“哦,我再想想。妈,我先忙点事,不说了啊。”熙恩急急地断线。
“……”
此刻她不想面对母亲担心的脸,她想:玿?对她还是挺照顾的,把房子留给了她。不然现在搬回家,她就惨了。
“不准后悔!不准后悔!”她自言自语。
冲进房里,把自己的头深埋进被窝里,哭着哭着,就昏睡过去了。
坐在办公室的玿?,心里很是苦闷,想当初他与她结婚那天,望着穿着白色婚纱的她,在神圣的教堂,众人的见证下,他俩许下了相守一辈子的约定。
如今伊人已远去,他要做的事情,或许只是祝她幸福。
那段时间,虽然他依稀感觉到婚姻产生了裂缝。但他却觉得即已成夫妻,两人应该能熬过任何难关。再说他的律师工作十分忙碌,坦言说,他也没过多的心思去考虑夫妻的感情。虽说常常提起莫莫,但是她已走了好久了,他也早就放下了,根本没必要提起她。更准确点说,是他不愿意再挖出那段悲痛的回忆。自从有了熙恩,她把他从黑暗的谷底拉了出来。她与莫莫不是谁取代了谁,而是莫莫走了,另一个叫白熙恩的女孩走进了他的世界。他爱熙恩,相信两人的感情不会为任何东西而动摇,但是他错了。
那次冲动下,对她说离婚,对他而言,可能是碍于面子吧!或许这样的难堪,这样的反应,是给当时那对夫妇一个最满意的答复。而后来他也付诸以行。他皱紧眉头,痛苦地闭上眼睛,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成熟。
“做律师,就应该给当时人最满意的审判结果。”他自言自语。
望着一迭文件,他自嘲地笑了。他处理如此多的离婚个案,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成为一员。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进来。”他放下文件,背后靠,头枕在双手上。黄霍优闲地走进来,“玿?,你手上的个案,大后天就开庭了,你想到办法了吗?”
“我正在考虑有什么办法,能帮当事人赢了官司。”他说道。
“兄弟,需要帮忙吗?”黄霍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我打算让当事人下午三点过来讨论一下,你如果在场就更好了。”
“下午三点……没问题,下午见吧。”他爽快地答应了。
临踏出办公室门口,他突然转身,说道:“玿?,晚上如果你有余的时间,我们出去喝一两杯。”说完,他摆摆手离去了。
玿?望了他一眼,点点头。
他想:事情都过去了,就不想了。先把工作完成吧!这个念头一闪过,他就将所有烦心事抛诸脑后,一心系在工作上。
离了婚后,天天还留在家跟往常一样,前夫把存款留给了她,所以她还不急于找工作。昨晚没睡好,大白天熙恩在补眠,沉睡中的熙恩又作梦了。
她回忆起了过去与玿?一起所有的事情,有快乐,有难过,生活显得多么的美满。但是直到她的读了玿?的信后,发觉有莫莫这一个人,每天她都陷入在自己的无限幻想。
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而莫莫这个人,也不过是梦魔,当她睡醒的时候,玿?依然还会在她的身边。
梦中她回忆起,其实几次争吵后,玿?总是努力地哄回她,送她花,带她去餐厅吃饭,给她惊喜,她就像宠坏了的公主一样,在她的心里,玿?所做的都显得是理所当然的,她觉得一点也不意外且不惊喜。或许现在回头想,她只不过不懂得珍惜身边人而已。
玿?渐渐越来越少和她谈话了,即使下班回家,两人也很少对话。偶尔叫对方关窗或者关电视等等,都像对空气说似的,不望着对方,声音平仄,两人各自顾着自己玩计算机和看书。有时候,玿?深夜才归来,往往熙恩还发脾气把门关得特别大声,这样的日子过得使两人都快要崩溃了。
玿?难以忍受妻子的转变,他开始选择逃避的方法,除了加班,或者出去出差。其实每次在外,他也想念着熙恩,但想到回家,看见她不快乐,他又觉得不知如何解决,他实在不想与她争吵。每次踌躇在门外的时候,他是多么希望看见的是妻子满脸笑容,对他嘘寒问暖,让他感觉到家的温暖。但总是失望,家仿佛变成了他工作以外的第二个战场了。
面对这样的状态,熙恩觉得作为女人,她认为丈夫有必要讨妻子欢心,事事迁就她。虽然这样说,有些过于牵强,但她的父母就是这样生活的。而玿?的冷淡的态度一成不变,她也没必要妥协。
最令她难以忍受的是玿?渐渐晚归了,使她感到倍感愤怒。她觉得很伤心,丈夫不体贴她,明知道她一天到晚在家里,也不管她的死活。打电话也有时候还借口开会不接。她渐渐地对这段婚姻感到失望,她常常检查丈夫的衣服,一旦有头发、香水味等一切可疑的物品都有可能引发一场冷战。
最后一次争吵,玿?发现熙恩在他洗澡的时候,翻看他的手机信息和通讯记录。
“你为什么翻看我的手机。”站在房门外面的玿?,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这号码为什么有这么多通讯记录的?为什么?”熙恩转身,冷冷地望着她。
玿?走过去,低头一看,这明明是他助手的号码。
他抢过手机,“我助手马丽。”
熙恩又抢过来,“那这一个呢?”
一看是案件委托人的手机号码,玿?不耐烦地答道:“客户。”
“什么客户?”熙恩丝毫没发现火药,继续追根究底。
“……什么客户,我告诉你后,是不是又问哪方面的,然后什么时候才结束?”玿?望着她,“然后,你知道了一切,再问下一个号码,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真的越来越不懂你,不明白你怎么会这么多怀疑,这么不信任我的。”玿?发了牢骚后,迅速打开衣柜,拿了几套衣服放进包包,往门外走去。
“程玿?,你敢走,你是不是不理我了?”她拉着他的手。
“……”
“不准走,你站住,把话说清楚。”
“……”
“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女人,是哪个女人?”
玿?停住在门前,转身望着她,“谁也没有,即使有都是你逼的。”
“我逼的?”
“你们男人就是喜新厌旧。”熙恩哭了。
“你说得对,的确有些男人是这样,但我不是,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难道一点也不了解我吗?”
“借口。你滚,骗子。”玿?的话,熙恩完全听不进去。
“好。我离开。”他走出去,关上门。
“我要离婚。你根本不爱我。你走,永远别回来了。”熙恩跪坐在地板上,放声哭嚎。
玿?站在门外,听着她的哭声,感觉自己的心好疼,握紧拳头,他无奈地闭上眼睛。
他挥手拦下出租车,直奔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