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再叹气了,老爷是不会让您出去的,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若柔虽说是大家闺秀,可她一点架子都没有,她称不上是倾国美女,但是双眼曼睩,气质脱俗,让人越看就越喜欢。
若柔嘴里喃喃自语:“三年了,都是你代我上香,拜祭自己额娘却要别人代劳,何来孝义,今年我就想自己去。”
“小姐,侧夫人不会因为您没到坟前上香而怪你的。”
虽如此说,可怀双心里也明白,若柔在大学士府邸里,唯有侧夫人最疼爱她,现在侧夫人不在了,若柔难过,可老爷却因不想丢人现眼,而不允许若柔到坟前为她额娘点上一支香,心里不禁为她伤心。
“怀双,你给我弄来一件男装,我们偷偷溜出去吧!”若柔那双圆不溜的眼睛看着怀双,怀双既担心说:“使不得小姐,要是老爷知道了可要把我打死的。”
为了说服怀双若柔坐直身子:“不怕,我们只要在一个时辰里回来就可以了。”若柔接着说:“这时辰别说阿玛外出连府上的家丁也跟着阿玛出去了,我们只要走后门出去,在阿玛回来前回来就行了,你说是不是呢?”
怀双面对若柔的游说虽然担心,可也只能无奈点头答应了。
“小姐,我们只能在外头逗留一个时辰,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就不得了了。”怀双在旁不停提醒着若柔。
“知道了,你就别罗嗦了,赶紧走吧,要不天快黑了。”若柔换好衣服满心想着要踏出这府邸,心里满是高兴。
若柔自小就没踏出这府邸,每每怀双拜祭额娘之后就会给她形容山坡上的景色,她都恨得牙痒痒的,每一年这时候都在盼着可以亲眼看看额娘所在的地方,是多么的漂亮。
这几年里阿玛对都若柔不睬也不理,对她的要求更不答应,只让她自生自灭。
若柔下了马车,眼前尽是一遍的黄金色,一阵轻风就把树上的枯黄的叶,一片一片吹下,若柔对眼前景色陌生又熟悉,心里激动着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最后她站在遍地黄金色的枯叶上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外头果然不一样。”
若柔睁开眼往里走了几步,便看见有两个人站在她们不远处,一高一矮,高的身穿白色旗装,乌黑辫子长至腰间,站着面向山谷,矮的则半弯腰站在他身边,一动也不动。
若柔不理会他们,回头看她额娘墓,她这才注意到上面布满了花,她蹲下来隐隐之中闻到了一股淡香:“这就是你时常给我提起的醉蝶花吧!”若柔仔细看看它。
怀双放下手里拿着的小提盒,蹲到若柔身边,指向其中一朵醉蝶花:“是啊,这就是醉蝶花,你看它像不像好几只蝴蝶围绕着一朵花啊,我听说这就是侧夫人生前最喜欢的花呢。”
若柔平日只能看着怀双给自己带回来有些枯萎的醉蝶花,可从来没想过,它原是那么引人注意,带‘爪’的花瓣,中间伸出长长的雄蕊,迎风摇曳。
半弯腰在一旁的梁九功小声对身边的主子说:“皇上,要不要奴才把他们给赶走。”
他主子闭上眼一脸平静:“没事,朕只想静静地呆在这里陪着萱儿。”
梁九功知道每一年这时候皇上都会来这里陪着已死去的若萱姑娘,皇上对若萱姑娘的感情胜于后宫每一位后妃,每每提起若萱姑娘,皇上都感叹她是那么的温柔似水的女子,要是还在世一定会是个贤德皇后。
皇上对着梁九功挥了挥手,淡淡地说:“你退下吧!”梁九功的应了应,便识趣地退到一个角落去,不打扰皇帝。
皇上这才张开眼望着眼前的山谷,嘴里念着:“①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
若柔被他嘴里念的诗吸引了,站起来仔细听着他那挥厚的声音,他与她的距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皇上继续念着::转眼你已离去九年了,如果是梦,也该是时候醒了。可醒了又如何?只怕活在人间没意思了,反不如沉睡大地。”
若柔正陶醉听着,可听到这里一惊,想都没想清楚,就快步地跑到他的背后一抱就抱着他的腰。
注解:①出自《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全文为:“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是一首思念亡妻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