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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组一二

【为官与赛马】

战国时期,齐威王与大将田忌赛马。开始时,田忌以上马对上马,中马对中马,下马对下马,结果每次皆输。原因是威王的上马比田忌的上马快,威王的中马、下马又比田忌的中马、下马快。后来田忌采纳军师孙膑的建议,先以下马对威王的上马,认输,再以上马对威王的中马,胜;最后以中马对威王的下马,又胜,夺得了三局两胜。马还是那些马,要想以弱胜强,就看你如何运筹,如何运用了。运用之妙,会改变力量对比,转败局为胜算。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有些地方的领导干部,年复一年抱残守缺,届复一届碌碌无为。无功偏喜诉苦,他们安于现状却又怨天尤人,哀叹辖区条件差,底子薄,起点低等等。为官者须懂得,拥有的即是有用的,只要肯动脑筋,集思广益,真正从省情县情乡情村情出发,从为群众办事的愿望和热情出发,自我开发是可能的,有前途的。运用之妙,劣势会变成优势,利空会变成利好,穷山恶水会变成风水宝地,狼不走的路会踏成康庄大道。即使如蚂蚁啃骨头,困难也会一天天变小。改革开放将近三十年,无数巨变早已有目共睹。在深化改革扩大开放、机遇与挑战冲撞并存的新时期,为官者应率先打破思维定势,创造性地开展决策,着眼实际,扬长避短,不断发掘、发现制胜因子,这样才能引导地方经济跳出停滞和困境,在市场大潮中稳步走高。

【扫雪】

昨晚多看了会书,睡时雪下得正酣,爱人提醒说:“别忘了,早起扫雪。”

今天是休息日,自以为起得早,一看门前又扫过了。常言说:“远亲不如近邻”,真让人惭愧。平时无论阴晴风雨,你想多睡会儿懒觉,那是你自己的事儿,有谁知又有谁问呢。下雪就不同了,你睡懒觉,雪就自作主张为你打出“懒”字招牌。

我的邻居却是如此的热心肠!这家人上有婆婆,下有儿子和女儿,前些日子,气温骤降至零下10度,许多人家的水管冻裂了,没冻裂的,也从地管封冻,热水烫不开,柴火烤不化,一时间用水成了困难。这时邻居大娘主动来问,有水没有,用水到他家去提。她家的水龙装在厨房里,保护得好,所以烫得开。我们家就这样打发完最冷的日子。

我们的房子是租来的,邻居的房子是自家的,是秋后才起的新房。邻居原先住在另一条街上,因那里规划小区才迁了过来。近几年过惯了暖冬,而且是无雪的暖冬,乍来的冰雪让人新鲜,也带给人们种种的难堪。入冬以来下过两场雪,第一场雪是邻居代扫的,我们心里记着,互相提醒着,这一次特意早起,却还是错过了。其实也难怪,邻居的男孩要上学,大哥要赶长长的路去做工,嫂子开着制衣店,生意又到了旺季,大娘像所有老人一样,更是习惯了早起,善良厚道的一家子,做不出“自扫门前雪”的事儿来,顺手代劳也就难免了。

对这事,爱人常怀着感激,我呢,有时会猜想,究竟是谁扫的雪,是大娘还是大哥大嫂,但不论是谁,仅有感激是不够的。在这个世界上,老人要晨练,孩子要求学,主妇要熬粥,丈夫要赶路,人人都在忙事情,住在租来的房子里的我们,更有层出不穷的难题等在前面。是的,在这个拥挤和忙碌的世界上,一个人怎好独自偷懒?

【陀螺】

陀螺,一种儿童玩具,呈圆锥形,用绳绕上然后拉或用鞭抽打,可以在地上旋转。

陀螺好玩,全凭无所不在的摩擦。

与地面与鞭绳摩擦,它才能站立,启动,加速,与空气与地面摩擦,又使它减速,停止,倒下。

钻燧取火,功莫大焉。自然、社会和人,须臾不能离开的是摩擦。没有摩擦,车、船、飞机、人类的万千发明如何为人类作贡献?

然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磨擦产生动力,产生效益,但也产生阻力,产生内耗。它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故障与刹车是完全不同的,刹车无论如何要灵敏,故障无论如何要排除。

从摩擦开始,矛盾,冲突,直至对抗。长江怒涛,海湾战火。从摩擦开始,磨合,调适,终于没有解不开的疙瘩。“七子”回归,破镜重圆。

清官难断家务事,其一也;家和万事兴,其一也。人民内部矛盾。干群关系。反腐倡廉。安定团结与勾心斗角。更有千言万语说不完的“人”。人有吃穿住行,人有唱念做打,人有悲欢离合,人有生老病死。烦恼人生。壮怀激烈。改革开放,梗阻重重,但还是改革了,还是开放了。一钱二情三理四法,究竟谁是老大?李逵只有一个,李鬼遍地开花。中国最要紧是发展的问题,但需不断克服形形色色发展中的问题。

话扯远了,幸好可以拉回来。小小陀螺,没有熟练和技巧,你休想玩得转它。

【汽车不是一下子能站住的】

“汽车不是一下子能站住的”,人的生命却可能一下子走向终点,当你措手不及时,也就后悔莫及了。

“汽车不是一下子能站住的”,这一句拟人化的话,极其朴素,却有无穷回味,比一味灌输“安全第一”、“十次事故九次快”之类的套话要警醒得多。这是出现在西方国家交通标志牌上的妙语,若干年前,我在一本青年杂志上读到,至今一直萦绕在脑际。所以如此难忘,是因为我一直把它当成了一句禅,一行诗。

现在,谨以此语奉赠普天下的驾驶员朋友,愿他们能牢牢地记住这句话,为自己,也为人人。愿我们的人生之旅,处处平安,岁岁平安,一生平安。

【读《仙人桥》为作者代言】

有愈来愈近的鬼影,

有渐去渐远的人声;

有狗吠标榜西德之纯种,

有清凉的血滴打湿火丛……

这已是多年以后了,是在这所有的故事中断了多年之后。好心的朋友们建议我为小说《仙人桥》的定稿付梓再写点提纲挈领的文字。无从写起。这么多年了,我心里依然很乱,就像我眼下全力经营的诊所一样。那纷纷繁繁,是是非非,那将要发生、正在发生和已然发生,那一切的美丽与痛苦,一切的欢欣和失落,都是那样一言难尽。环视四方,儿女私情便萦心上。当善良的读者将心拳提到了喉咙里,弄笔的人唯一的能耐就是:藏冰于火。我们很快就会嗅到毒药了,我们一低头就会看见深深的潭水……在这个终日呼唤着人心的年代,我们检点积存的火种,隐隐感到,溶解总比爆炸要好得多。

我已知道人的厉害,非人的厉害。这么多年了,我竟不能使我的男女演员们都得到幸福,或者钱财。这么多年了,我甚至不得不牺牲文学,日夜推敲钱的意义。

就是昨天,我在搬家的路上,不期然遇到了曾被我骂得抬不起头来的那位荆老乡—荆德运,微微一谈,即发现彼此处境相仿,思路更不谋而合。慌乱中,我没听清他正惨淡经营些什么。然而,当他拍响腰包和肚皮,我还只能将目光移开,我还只能发一声轻叹。

【论汽车】

汽车不是省油的灯。人错生了你,究竟要付出多少代价?正当“数风流玩意儿,还看汽车”之际,下面的话无疑是一种反动!赤裸裸的小地球上,为筑路而筑路的人类,像极了汗流浃背的蚂蚁!勤劳啊,智慧啊,狗屁啊,多少美妙的字眼用在它身上都不为过!如今,汽车的繁殖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苍蝇和老鼠,人成了自己的创造物的奴隶,或者更确切地说,人成了自身创造力的奴隶。人不但要为自己的生命打工,还要为数以亿万计的钢铁子孙铺平道路。将地球上千万顷宝贵的良田沃土踏碎,掘起,搅拌,夯实,动用仿佛取之不尽的人力、机械、沙石、水泥等,将地表浇铸成密如蛛网的所谓公路。人类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画地为牢的奇迹。多少人不分昼夜、趾高气扬地驾着爱车在外面疯跑,着华服,走坦途,春风得意马蹄疾。在所有的爬行动物中,汽车是最拙劣、最娇惯、最浪费、最可笑的一种。层出不穷的车祸几乎是它的不治之症。钢铁之躯,吃的是石油和电气,排出的是噪音和废气、车祸和拥堵。然而,纨绔子弟的汽车,锦衣玉食挥金如土却博得了人们的至爱和梦想,以至将它当作最好的女人,爱之,玩之,永无餍足。当你拥有了自己的坐骑时,你还能免俗吗?同样作为出行工具的飞机,才真正体现了人类的大智慧,轮船可视为一种特殊的飞机,一个理想的变通。只有汽车却是小聪明了!为自身的前途计,人类应该丢弃小聪明,发扬大智慧,安全、低耗、舒适、高效的飞行器,如能获得汽车般的普及,将可取代汽车,真正报效人类。地球资源的寄生虫和败家子!你毫无节制的活法终会将你变成多余人。看吧,不久的将来,汽车王国将不得不推行计划生育!奇闻异趣的汽车,风流倜傥的汽车,从此低调走,庶可保长久!其实,你有你天赐的领地——作为物流工具,专做货物运输。如果公路建造仅为货运,则现有的里程和运力早已过剩。未来汽车业的关键词:减速!刹车!识时务的汽车不朽!

【龙王塘】

青山密林,碧湖醴泉。家门口的盛会,费县龙王塘。这人间有多少地方,终古未闻钟鼓之声?我忽而感得,我的家乡原是可以自豪的啊!

沿寻常路径可到龙王庙。寻常路径,寻常相交,但遇佳会良辰,便不复寻常了。所谓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到得龙鳞近前,甚至水泄不通了。我世袭的家即在龙王庙北约十里许,三十年前,一场文化大水冲了龙王庙,冲了,都冲了,冲了之后的事情一言难尽。如今,披着龙鳞的子孙们都来了,风调雨顺地来了,丰衣足食地来了,都来续谱,认亲。四乡八镇,九县三区,来逢会的人络绎不绝。这世上有诚敬的人真不少啊!本人年逾不惑,躬逢其盛的事儿却只一次,八零后热憨了的那一次。就只一次的路叫做熟路,龙王庙那地方叫做龙王塘。六月六,是西瓜海量供应的日子。并非远走他乡,亦非事务缠身,这么多年,如何就只一次?今天,就是今天,此刻.2006年农历6月初6,时已过午,去还是不去?坐在家里空想一通,就可以代替行程的辛劳了吗?谁给了你那些个不沾边的理由?从前空想着当作家,如今坐在家里空想,瞧你这一生,恐怕立言的事儿是无望了。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

无论如何,我要择定某个“明年”,悄没声儿地去逢会去。

【梧桐】

寓居的门前有六棵梧桐,去年十月相识为邻,至今刚好是“一岁一枯荣”。六棵梧桐,根土或有肥瘠,姿态心事不同,树树之间那些微妙细琐,相处久了,你会一一了解的。

草际鸣蛩,惊落梧桐。从一叶知秋开始,荫天蔽日的绿便成泥,成灰,萧萧梧桐,注定要赤身露体挺过冬天。人类的枝丫早早就缠棉裹絮,皮毛加身,而梧桐密布地下的经络也一样需求养护,于是扇面似的大叶子闻风,惊霜,层层叠叠,都化作了养分和热能,让母体从休眠中拔节。树也如人,株株含情。

然而,树就是树,它能一年一度地辉煌,人可不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只能有一次。与平凡的事物常相伴随,你恬淡的初衷益发纯净。凤凰不来,麻雀常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麻雀叽叽喳喳,很碎气,很近人情,很随缘。

脱去冷色调的绿装,尽享冬日阳光。生命中深藏着感化世界的魔力,这使它能够从容地处变,污垢中清白,逆境中长进,劫难中毫发无损。99。12。3

【虚拟费县】

仙人洞8月31日电(记者钟罗)公元二零零八北京残奥会后,费县将升格为费国。届时費國的最高元首费王将宣誓就职,并宣布盛况空前的立国大典开幕,庆典仪式将在温河与祊河接头处的时间漩涡里举行。列席典礼的古今贤达有宗圣曾子、笃圣闵子、统兵大员左宝贵、文史学家李景星、共产党的好干部王培廷、企业巨头孙伯文等。立国后的首任总理将由明贤王雅量的后人担当,预计庆典仪式上会有他精彩的就职演说。新近落成的费国国门上将会剪彩揭开颜体的“費國”两个大字,此字由费之先贤、大唐名臣颜真卿镌刻。国门周边将以巨龙腾飞奇石、指动石等作为装点。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巨龙腾飞奇石和指动石并非原物,乃是费县科委联合著名雕刻艺术家、书法家魏宝玉、韩书凡等采用宇宙前沿技术克隆而成。这一整体复制技术的成功,以及随之而来的要求加快推广和产业化的呼声,给了人们喜忧参半的联想。就事论事地说,这一成功或者这一成果,使一批不容置疑的不可再生资源轻轻松松变成了可再生甚至可持续再生资源,对于人类,这究竟是福音还是祸患?多数费人并不能苟同达官贵人们的立场。他们更关注的还是像升国旗、奏国歌之类好看的场面。费国国旗系参照大名鼎鼎的刘黑七刘桂堂先生的大王旗制作而成。费国国歌则采用《尚书?周书》那篇《费誓》为歌词,由费地著名音乐家、原费县文化体育局六届连任的刘大局长亲自作曲。有消息称,国歌将以“沂蒙山小调”为基调,经刘局改装后可能叫做“費國大调”。分析人士认为,升格后,挺胸叠肚的费人,将会更加趾高气扬。另据可靠人士透露,费国挂牌后,将立即废除现行的历法,积极推行费历。由于费人普遍担心升格后换汤不换药,高层便酝酿了此项举措。不难理解,历法这种东东既是汤又是药。目前,飞往费地观礼的机票和开幕式门票均已抢空,仍希望前往的朋友可联系倒票公司。

【山火】

儿子的兴奋,老父的恐慌..这是一堂实战而惊险的灭火课。

立春前一日的傍晚,天气晴暖,有风自东,我与父亲、儿子祖孙三人在老家向阳的山湾里祭祖坟。这儿是全村的公墓,经冬无雨,荒草没膝。眨眼之间,燃香化纸的星星之火已然跃上坟头,随风跳荡开去。于是风风火火,风火相助,一任七岁的儿子、七十岁的老父、不惑以后的我,三代人,三个人,拚尽全力,终究不可收拾。这场山火持续近一小时,将百十个坟头的坟场烧去大半——所幸火舌没能攀上松树的树冠,满坟场的青年松得以保全。在山湾的最深处,坟场的边缘,是夏季山洪暴泻形成的大水沟,跨度不下三米,乱石峥嵘,野火到此被天然阻隔;又由于另一侧山壁的屏障作用,风向到此竟出现逆转。一场凶多吉少的蛮火仿佛鬼使神差地瞬间变作温驯的羔羊,如同撒野累倒了的小乖乖,绝处逢生,破涕为笑了。与山火斗,如读一篇惊心动魄的美文,漂亮而娴熟地起,承,转,合!

更为侥幸的是,本人放火的盛况未被护林官员撞见,无缘成为国家林业的罪人。

【关于父亲节】

2008年父亲节:公历2008年6月15日,星期日,双子座,农历戊子(鼠)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

菜不炒不熟,酒不酿不香。不知不觉间,多多少少的性情中人又在烹炒着、酝酿着亲爱的父亲节了。一年一度父亲节,不算宽绰,但意义还是有的,它不止让你略尽孝道,还能帮你找找生活的感觉。我父亲的节日,总是跟缺席的母亲连在一起,总有母亲的一份。说真话,我对这父亲节还真是所知甚少,亏我老父还健在,不孝儿就这么没心肝。为了追赶形势,网上这么一搜,结论出来了:这父亲节也和母亲节一样,基本上约等于礼拜天。挺好。礼拜天好。既随意又能尽兴,挺好。老父今年七十一,守鳏约近三十年矣,好生可怜!母亲是被病鬼带走的。那是一个清苦的年代,婚姻也是一样的清苦,然而干净。那时疾病能带走亲人,如今滥情更能随心所欲地解散夫妻,什么离婚、偷欢,倒成了今天的家常饭。母亲走后的大约一万个日子里,粗笨的父亲似乎总在煎熬着回想的痛。如今再婚再再婚的伙计们,多半是玩世不恭一笑而已。一万个日子,从壮年到老衰,父亲,您辛苦了!感谢父亲节!感谢父亲!这么些年跟随儿子继续着清苦的日子!阿嚏!像是要感冒!在阴晴不定的天色中,麦子已颗粒归仓。那是别人的麦子,父亲跟着儿子,早已走丢了麦子。怅然若失?大可不必,还是习以为常的好。

在父亲劣质的烟圈和酒盏之外,父亲节是天下儿女们的自度曲,因人而异,但总少不了那个共同的主题:健康!平安!

【眼睛的悲剧】

你的目光本可以穿透世界,洞察宇宙,所幸(可惜)被爱情截留,被婚姻软禁,被儿女羁绊,被时世拖累,被金钱买断,被鼠眼同化,被染缸异化,被幸福灌醉,被病魔切割,一次次被梦想冲洗,越洗越淡。被风化,被氧化,被炭化,一次次被死神狂吻、拥抱,最终你不复为你。你的瞳孔不再放光,你终于被虫卵降解,被水土埋没,在这个不夜的星球上,磷火是你的目光寂灭之后,残余能量的集中释放。夜以继日,日以继夜,没完没了的昼夜更替,没完没了的明适应、暗适应磨蚀着、消耗着你的电能,形形色色的眼疾:角膜炎、结膜炎、白内障等等损害了你的视力,你还不断地遭到药物(不只是眼药)、眼镜、冷风和热风、强光和弱光、自己的汗水泪水和淤血、沙尘、有毒气体、电磁辐射等等五花八门的毒害,眼疾的治疗和保健常常被贫穷、忙碌、侥幸、对刀剪的恐惧等无限期地拖延。你的眼球常常被自己的肝火、胃火、心火等等(人活着,哪来那么多火气)炙烤,被烦躁、愤怒、欲望、思念、恐惧等精神之火灼烧。为单调乏味的家所伤,为花花世界的目不暇接所伤,为驾驶的疲劳、学习的疲劳工作的疲劳所伤,被世人的红眼、白眼、冷眼所伤,被屏幕上充斥的污秽和暴力所伤,被香烟、酒精、辛辣的食物所伤,被你眼里的西施所伤,被放纵的****所伤,被金银宝器的凛冽之气所伤,被乱世的腥风血雨、刀光剑影所伤,被太平年代决堤的人欲所伤,被离奇的和凶险的梦境所伤。许多时候,你都是心甘情愿地受伤,并认为伤有所值,这就是你的悲剧,眼睛的悲剧。悲剧的你,活着有时目不忍睹,视若无睹,死了往往不能瞑目,不敢瞑目。眼里揉不进沙子常有沙子,眼屎、眼圈、眼泡是你世袭的邻居。

【费县系由匪县进化而来】

漫长的封建社会里,官匪难辨,扰民不断。毕竟是封建嘛,可以不去说它。解放前有刘黑七为首的大小匪类,更有人模狗样的****,自然是民不聊生。新中国造福人民的同时,也从没间断过愚弄人民、坑骗群众的无道之行。一拨一拨的工作队,进村入户,吃拿卡要,利用工作之便大捞黑心财。强迫农民出义务工,将省下的经费私分,中饱私囊,偷工减料,贪占工程款,苛捐杂税,巧立名目,这还不够,县乡两级还要自己的份子,于是变着法集资,穷途末路的农民只能忍气吞声,勒紧裤腰带为国家做贡献了。遇着不识时务的刁民,共产党的强项就用上了,专啃硬骨头,砸屋抢粮,宰鸡剥狗,你若哼哼,加以拳脚,到头来保你心软口服。还有众所周知的计划生育,暴力事件屡屡发生,甚至闹出过人命。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真实的费县大抵如此。这不是匪县又是什么呢?如此一个匪患横流的匪县,脱胎换骨,升华成或者说进化成今天的费县,虽然仍有诸多不尽人意处,作为草头百姓,总算可以长出口气,谢天谢地了。但这样的良辰美景来得太迟,至今才不过十来年啊!希望不屈不挠的费县人民珍惜大好时光,发扬勤劳俭朴的优良传统,勇猛地、机智地大捞一把,就在共产党的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大官小卒的眼皮子底下,也来圆一圆发家梦。不过话说回来,发家的事谈何容易!全世界都危机了,刚刚正了名的小费县能走多远?呜呜,小民期待啊!

【无期的灭顶之痛】

------惊悉某同窗贪污巨额公款下狱

你是岛城那一年里所查办二百多起职务犯罪中的一起。

除了天性中人皆有之的私欲,是否我们的土壤里滋生了太多的致贪因子?是否我们的海水里栖息着无数催化腐败的元素?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我到岛城出差,住在九等芝麻宾馆,多年未有联络而能略费周折通了话,那是怎样的快事?你驱车来宾馆看我,宾馆太寒碜,你未曾下车,就在标志你身份的车子里聊天。得知我有一个不满两岁的儿子,你定要略表心意,我境况惭愧,拗你不过,只得收下。两百元,真的不算什么。你还说呢,“你这伙计怎么这样,太不够……”我只有脸红。那时你刚刚升任岛城一家国有航运企业的副总,志得意满,前途无量,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创造了人生的辉煌。那是一座富庶的岛城,八十年代末,大学毕业的你来到这里,从一名普通员工开始,凭着敬业、勤恳和聪敏,凭着十几年如一日的艰苦的打拼,你出人头地了,早早地跻身于这座大都市的上流社会,多少乡亲好友都为你而自豪。想不到才过去几年,照例没有联络,而网上搜你的名字,得到的竟是这样的讯息!就像由那次会面所正值的夏,不知不觉便入了秋,却一点不像初秋的寒虫哆哆嗦嗦太过夸张的唱腔那样合理,那般正常。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咎由自取还是造化弄人?也许两者都是?

你在大学里的来信,我保存了许多年,你中学里的滑稽故事更是记忆犹新,或许是时间毁了你?那时全班春游,在那棵五百年老不死的银杏树下,仙人洞旁,上下不足两米的石阶上,要排列四十余人拍合影,免不了乱和拥挤。你发话了,并非班干部的你,明显有些少白头的你一鸣惊人,惊人之后男生皆哄笑,女生皆脸红。“乱什么乱!女的在下男的在上,哪有女的在上边的?”当然,此种体位或者说是思想也早已过时了,但这是你留给中学校友的一句名言。也许你老兄是无心之语,哄笑中你便尴尬得直挠头。此景历历,言犹在耳,作为老同学,尽管疏于联络可心里始终有你的糟老弟,如今该笑还是当哭?像我这样的人,通常是不会有险的,直到20080818,我才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无意加偶然的获此讯息,这时的你,早已习惯了铁窗生涯,因为从案发到审结,那还是2003年的事情,也许就在我们那次会面后的不久。人是有恐高症的,高处不胜寒啊!亲爱的同窗,你迟来的恶讯让我心悸,让我后怕,更让我一次又一次陷入设身处地的灭顶之痛!人在高处则精神孤单生命脆弱,更容易中毒,更容易受到致命的摧折。可怜的同窗,你辜负了自己的才情,你被你内心的暗礁撞碎。生性愚钝的我,只能以失眠伴你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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