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当时太黑,东方玉又武功高强,属下不敢点起火折子,打开只见有字,就拿回来了。请主子恕罪。”黑衣人说着,心里也有点奇怪。从东方玉一出二皇子的帐篷他就跟着了,一直到人睡下,眼睛都没眨的,也没见东方玉再动这匣子,怎么就掉了包呢?
不敢点火折子?当本皇子不知道你差不多能暗夜视物啊?不敢偷看就不敢偷看,说出来本皇子还能怎么了你不成?轩辕昊天瞪了眼自己的属下,取出里面的宣纸,发现前五张写的都是佛经,字迹且行且草,张狂又不失俊逸。第六张则只写了一句话:不问即取是为贼,偷而不得的小贼是什么?下面还画着一个箭头。
轩辕昊天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这行字,这军师看起来清冷古板,没想到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偷而不得的小贼是什么?老高你说,是什么?”
“属下……”被称作老高的男人不语,心中却是腹诽,偷而不得的小贼,人家明明说的是你这个主子,只是他怎么敢说出来呢?哎,这年头,当属下可真不容易啊。
顺着箭头指示,轩辕昊天将宣纸翻过来一看,立刻明白了答案。宣纸背面背面是一个胖胖的猪头,那猪画得甚是简单,寥寥几笔,却极为生动,正咧着嘴笑眯眯地看着他。下面是一行清秀的小字:相看两不厌,唯有猪头兄。另外,念你辛苦,特送净土三经五张,千万别撕,好好看看,说不定能提高智商。
虽不清楚智商是什么,带着个“智”字也能猜得差不多。轩辕昊天心里的火蹭蹭就上去了,狠瞪了那猪头一眼:“可恶!居然敢这么笑话本皇子!你说不撕就不撕啊?”当即扯过一把撕开。
“主子小心有诈!”暗卫疾步上前,仍是没来得及阻止。
“嘶啦”一声,猪头兄所在的厚厚宣纸被撕开,伴随着细微的“噗”的一声,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喷了出来。
一座不起眼的帐篷内,南宫武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全身绷带的人,皱着眉头,眼中思绪不明。
床上那人似乎挣扎着要爬起来,最终没有成功,又见南宫武始终没有要过来扶他一下的意思,终于颓然躺回床上,面目怨毒,含着浑浊的泪:“二少爷明察啊!小人只是一时多嘴也没说什么,他就算军法处置小人也不敢有怨言。可是那东方玉年纪轻轻下手居然如此恶毒,废了小人四肢经脉,如今,小人就是一个废人啊!这,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啊!”那人说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神情也甚是哀痛。
正是不久前被东方玉一剑废掉的天佑统领,周明。
南宫武掩去眸中厌恶,又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南宫二少,很是豪爽地道:“周统领你放心,这次回帝都,父亲肯定会派人好好照看你的。”至于怎么“照看”,就不得而知了。
周明一听这话,心中凛然,他跟了南宫绝不少年头,这人有多狠谁也猜不透。就凭自己眼下这副废人模样,他不派人一刀杀了他灭口就是大发慈悲了,这二少爷还以为自己老爹是个什么好人吗?那可真是笑话!
只是自己现在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指望谁呢?当下哭着道:“二少爷,小人可是一直对南宫家忠心耿耿,自打十年前受家主之命来到军营,就一直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待着,为南宫家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哇。这军中谁不知道小人是南宫世家的人?凡事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照拂几分。他东方玉这么做,分明是没把南宫家放在眼里啊!”
南宫武暗暗思量,周明的事情他有所耳闻,这人竟然拿东方玉和盛城的小倌相提并论,那年轻军师又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恐怕是想借着周明杀鸡儆猴吧,偏周明倒霉撞了上来。只是之前也有别人对他不敬啊,况且东方玉这人行事一贯谨慎,难不成,还是特意挑的周明下手?要真这样,可就要再好好查查了。
可是这周明,也忒不知道好歹了,他堂堂南宫世家二少爷,屈尊降贵来看看他就是他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还把自己当成南宫家的脸面了!忠心耿耿?真要忠心耿耿,他会连军中什么时候来了个军师都不知道吗?
这样一想,越看周明暗自咬牙目光阴毒的样子越是讨厌,误了事不说,还想着拉上南宫家给他出气,这种人,留着有什么用?
想到这儿,南宫武沉声道:“周统领何必太过恼怒?我已经飞鸽传书,向父亲禀明此事,他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之后安抚了周明两句,径自起身离去。
对付这种人,根本用不着他出手,自生自灭才是最好的办法。到时候,那军师也脱不了干系!
第二天,雪终于停了,冬日里不太温暖的阳光照射在皑皑积雪上,反射出片片耀眼的光。几只大胆的雀儿时而停在树枝上,时而叽叽喳喳地在地上蹦跳着寻找食物,在雪地上留下细细小小的爪印。
天佑军中,秦靖等人一早就起来为轩辕昊天他们践行。吃饱喝足又被秦元帅好生叮嘱一番之后,晌午十分,三人率领五万精兵,踏上了回帝都的路。
整个队伍中都洋溢着喜悦之情,离开边关的那点不舍早就抛到了脑后。本来就打了胜仗,这次还能提前回去,时间差不多正好能赶上过年,谁不开心呢?连慕容将军都是一直面带微笑的呢。
队伍前进着,步伐整齐,还唱着军歌,调子简单但精神十足,这种欢快的气氛感染了每一个人。甚至连一向没什么情绪的东方军师都看起来没那么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