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杨清风有些迟疑。这东西颜色诡异,带着血腥气,怎么看都很古怪。
“能让你在最大程度减少自身损伤的情况下达到最逼真效果的好东西。”东方玉淡淡说完,捏碎了一个在被子上,登时血迹四溅,一股血腥气飘散开来。
“不是人血吧?”杨清风顿时明白了东方玉的意思,惊喜的同时又有点发憷,这东西是不是太逼真了点儿?
东方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牛血,加了调料而已。”真啰嗦,难道要等师父发现了才自伤心脉弄几口血出来吗?
杨清风不再怀疑,很痛快地吞下了剩余的腥红丸状物,却在下一刻恶心地一口喷了出来,那声音听起来几乎想把心肺都跟着吐出来。
“清风!”终于听到点动静的东方玲珑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推门而入,就见到杨清风脸色惨白头冒冷汗正在拼命吐着,胸前的被子一片血红,还夹杂着一些碎末状的东西,整个屋子里都是浓浓的血腥气。这场景如重锤一下子打在心头,击得她几乎站立不稳,颤声道:“阿玉,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玉转开眼,终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沉声道:“徒儿,徒儿……求师父原谅!”她低着头,脸颊一大半掩在烛火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出去吧,师父不怪你。”东方玲珑脸色一片惨白,挥挥手命东方玉和慕容洛瑾出去,脚步发颤地向床头走去,她极力冷静,眼圈却忍不住红了。
东方玉和慕容洛瑾相视一眼,起身离去,小心地关上门。房间内,东方玲珑一步步走到床边,杨清风还在艰难吐血,那腥气呛得他吐个不停,连伸出来想安慰玲珑的手都是颤巍巍的。
“怎么会这样?”东方玲珑呢喃着,似乎不相信那个一直缠着她的英风明烈的爽朗男子会变成这副模样,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如珠如线,“都怪我,我其实一直,一直还是爱你,也知道你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女人,可就是不愿意放下那点怨气和你在一起,清风,你是恨我的对不对?”
“我……”杨清风想要开口告诉她,他从来没恨过她从来没有!可是一开口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直急得他眼睛赤红。
“别说了,别说了!”东方玲珑不管他一身脏污血迹,伸手紧紧抱住了他,抱住了这个让自己几十年心心念念不能忘记的男子,“我不该任性跑到那里,害你被岩石打中伤成这样,如今,连阿玉都没有办法救治。清风,你活着的时候我一直对你不好,如今就要死了,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清风,我带你回家去好不好?回到当初的竹林里,我们,在一起。”
她哽咽着说完,泪水早已流了满脸,看得杨清风又喜又急又痛,暗骂东方玉给他吃的什么东西怎么能吐成这样,早知道玲珑会这么伤心他一定不舍得这样骗她啊。当即手上用力推开东方玲珑,在她惊愕的眼神中挣扎着跳下床,拎起茶壶就往嘴里灌,大半壶茶水下肚后,竟奇迹般停止了呕吐。心中一喜,又用剩下的使劲儿漱了漱口,转身奔过去紧紧抱住东方玲珑,“珑儿,我没事,我没事的。求你别哭了好吗?哭得我心都要疼死了,珑儿,不要哭,你……”
安慰声戛然而止,是东方玲珑扑过去吻住了他,带着从未有过的热烈和欢喜。杨清风呆愣片刻,立即变被动为主动。烛火摇曳下,两道身影紧紧相拥,深深亲吻,契合得没有一丝缝隙。
屋顶上,东方玉小心地将瓦片盖上,长长吁了口气,轻声道:“总算没浪费我一番苦心。”她眼中明显透出轻松和喜色,下一秒却忧伤地望天,“洛瑾,你说师父清醒后会不会宰了杨清风?或者宰了我?我是不是应该先给自己想个墓志铭出来?”
慕容洛瑾失笑,小家伙今天瞒天过海差点连他都骗过去了,没想到最后是虚惊一场,还换得东方师父和杨清风重归于好,她苦心如此,有谁舍得责怪呢?伸手将东方玉揽到怀里,笑道:“你放心,东方师父知道你急着明天报仇,怎么也会等武林大会过了再找你算账的。”
“不是找你算账你当然不担心!”东方玉嘴巴一扁,“我还是选墓地立墓志铭的好。哎,你说写个什么好?本人已死,有事烧纸?或者”,她邪邪一笑,挑起慕容洛瑾长了点胡渣的下巴,语带调笑,“来,美人儿,给爷笑一个,或者,爷给你笑一个?”
“你这鬼丫头!”慕容洛瑾轻笑出声,他的玉儿怎么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这种墓志铭写出来盗墓的都不敢靠近吧。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道:“不要想那么多,你会在白发苍苍的时候和我一起寿终正寝,然后墓碑上刻上‘妻东方玉,夫慕容洛瑾’就行,你说好不好?”边说边抚着东方玉柔顺的头发,嘴角轻轻勾起。
“好你个头啊!”东方玉恨恨地拍开脑袋上作乱的爪子,“我才不要写的这么简单呢,再说了,谁知道会不会嫁给你呢?唔……”话没说完就被某个借口吃醋行占便宜之实的人扣在怀里温柔亲吻,不甘心地挠了两爪子发现抗议无果,终于还是被吻得迷迷糊糊软成一汪春水。
寂寥寒星下,屋顶上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暖意盎然。
翌日,众人瞩目的武林大会迎来了最重要的一天,将选出新的武林盟主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影响整个江湖的势力分布。
“各位,这次的规则有所改变,相信大家也早就知道了。”独孤翎站在英雄台上,将声音远远地送出,但明显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到了最后一关,也是最为凶险艰难,为了不伤和气,也避免不必要的受伤等,本盟主决定,由各位先向我独孤翎挑战,胜了的,再继续比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