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而嘈杂的酒吧里,台上歌手唱着许巍的《时光》。
在阳光温暖的春天,走在城市的人群中,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你像鲜花那样的绽放,让我心动。
徐明非捏着酒瓶跟段明月趴在二楼的栏杆上,“这歌词写的真好。”
段明月只看了一眼便放空了自己,外面如此热闹,他的心却一直那么空。美女如云欢笑如歌,十年,他稀里糊涂的过着这样的日子竟然没有觉得厌倦。“时下有个词,特别适合你和我。”
“什么词?”徐明非猜不是什么好话,果然听他说“渣男”。
段明月翻了身靠在栏杆上灌了大半瓶酒,“品行不端,欺骗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叫做渣男。”
“我从来没有别的女人。”徐明非脸一沉,在别的二字咬的格外重。他虽然骗了绪宝但绝没有玩弄任何人,包括她,只是种种巧合成了后来的擦身而过,“我原想送她出去避一避,避开那些谎言和丑陋,我只想她陪我看风雨过后的彩虹,她不肯,那么倔的说哪怕死也要在一起。”
徐明非低头晃着瓶子,有人说爱情只是男人的一部分,可那一部分依旧连着皮肉,怎么会不痛呢?不过一个晃神的时间,她就丢开了向着自己的心带着不肯听的真相投入别人的怀抱,再真的心也成了卑鄙的手段。“要比狠,其实女人比男人更狠。”
“你觉得女人不该绝望?”段明月侧身跟他拉开了距离,眯着眼将他细细看了一遍,在商场无往不利的传说偏偏在爱情面前连连败退,“所以说徐总我们成不了朋友。”
“我高估了爱情,我以为我们浓烈的足以支撑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徐明非有些激动,手握成拳砸在栏杆上,“我错了吗?”
“错的离谱。”段明非哼了一声,爱情不是生意,那些商场上的手段无疑给爱情捅了不可修复的洞,“强大和脆弱并存无论男女,男人不屑示弱女人假装坚强,这些都是物理属性,你凭什么要求她为了你的天性改了她的本性。凭你爱她?有句话说的好,你给的彩虹对她而言不过累赘。”
“那你呢?”徐明非嗤笑,他承认自己高估了彼此的爱,他以为她的爱可以无限深,到最后爱的没有底线的只有自己,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他总是站在时光的深处渴望她回头,哪怕一个交错的目光滑过,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对段明月他了解的并不多,若不是因为严之珩他不会去了解他的太太,然后顺带的知道他,也知道三个月前他忽然放弃了成双成对的高晴消失在庭院里,三个月鲜少有他的传闻。
“我比你更混蛋。”段明月将空了的酒瓶丢进一旁的箩筐,噼里啪啦的碎了一片,可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无人关注。“我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偷,偷到了却没有胆量占为己有。”
徐明非又趴到了栏杆随意看着下面嬉闹的人群,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高歌欢畅,好一副不知人间愁滋味,听段明月说又想到白天的样子嗯嗯点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段明月也跟着叹了一句,可惜了岁月,可惜了那场空欢喜,更可惜了她对自己的一往情深。
“是真的可惜了。”徐明非拔高了声音拍着他的肩膀,“那不是乔渠吗?”
段明月忍着疼痛顺着他的手寻了过去,旋转的霓虹,模糊的吧台,五光十色里有个人坐在那里肆意的笑,对面的男人忽然倾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他的眼里闪过一片白光,寂寞空了整个心房。台上歌手正在唱,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徐明非只觉得一阵风吹过,那人已经奔到楼下,挤过拥挤的人群,正奔向那个嫣笑的方向,不睁大眼睛也能看到那焦急的慌乱,还有脸角的晶亮,他想,那一定很烫。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徐明非静默跟着念了一遍,手中酒杯轻碰栏杆,希望你还来得及。
乔渠并不知道段明月他们也在,出了徐氏她便约王重阳喝酒。王重阳正在家憋着无聊,积极主动的顺便连晚饭都请了。
前一个小时那是一个身心舒畅,乔渠不跟他说话也没关系啊,这熟悉的喧闹,不停歇的酒味才是他王重阳的空气啊,看,那边那个姑娘多么妩媚,那边小伙唇红齿白的跟个鸭似的,还有……王重阳舒展着僵硬了许久的骨头,感觉终于活过来了。
人一活心就很知道疼了,他惊恐的抖着手指着台上一瓶空了的伏特加,连声音带着颤抖,“乔渠,你不要告诉我这都是你喝的。”
乔渠眨着眼睛问的极其无辜,“是你说要请我喝酒的啊。”
“对,我是请你喝酒没错。”王重阳脸趴在吧台上,左边空了右边空了一小半,他侧了脸看过来,面前的姑娘脸不红气不喘,调酒师忍着笑给他续了一杯酒,他横出去一条胳膊,“JA,你掐我一下。”
“别理他。”乔渠笑,拎着他的袖子将胳膊拽了回头,“你不觉得丢人啊。”
“不是。”王重阳一个反手握住了乔渠的手,一个指头的看过去,看完不够又抓了另外一只,“你确定你不会一阳指?”
“今天出门没吃药吧?”乔渠抖开他的爪子,手指着脑袋对着酒保喊,“这边来桶冰块,他这里需要降降温。”
“我好着呢,用不着吃药。”王重阳不耐烦的挥着手示意酒保一边凉快去,抓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才平静了心思,“我说乔渠,你是女人吗?”
“我是不是女人跟你没多大关系。”乔渠想王重阳一定没见过她这么能喝的女人,“你只要确定自己是男人就可以了。”
“我怎么不是男人了。”王重阳挑着眉斜眼瞪她,在她玩味的眼神里败下来,“说的你很懂我似的。”
“我当然懂你。”乔渠见他忽然萎靡不振的坐上了高脚椅,手指在酒杯璧上敲了许久,将一个“嗯”字托了老长。
“有话说话。”他烦躁的白了她一眼,“最讨厌你们这种欲说还休的德性。”
“你喜欢崔行吧。”王重阳的话一落地乔渠的话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