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让自己明白,离了他什么都不是吗,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就是要等着看这样的结果,让自己要一个位份吗?然后老老实实呆在他的后宫里。
如你所愿,宇文治,好吗?
“但凭皇上决断。”
“如果你要是有个位份,沈莺也不会如此胆大妄为。你要是不解气,朕就杀了沈莺。”宇文治下巴搁在郝听头顶,郝听,你能体会我的苦心吗?
我正在一步一步地构建属于我们两的世界,如果要是这个世界构建成了,可是你离开了怎么办?
我就剩你一个了,方先生走了、宋留走了、张筗正在离开我。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皇宫该是怎么地冰冷。
郝听在宇文治怀里仍然觉得手脚冰冷,这个男人该有多么心狠。
“奴婢也没有受什么大的伤害,还是算了。以后奴婢在后宫还要和他们相处,皇上体量奴婢的难处。”郝听淡淡道。
如果命运需要我低头,那我就低头吧。
如果命运需要我弯腰,那我就弯腰吧。
如果命运需要我跪下,那我就跪下吧。
只有一颗心是我自己的,谁也拿不走!
宇文治狂喜,搂住郝听,抬起郝听下巴,连连重重亲了好几口,“郝听,先就晋位嫔吧,等你为了朕生了孩子,再晋位贵嫔,免得你在后宫难做。”
“听凭皇上吩咐。”
宇文治兴致勃勃,想着拟哪一个封号最合心意,最后拟定“仪嫔”。
可能宇文治要表达的是郝听是他心仪的女子。
第二日宇文治就下了旨,对于这个朝臣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不就是多一个嫔妃吗?皇上后宫算是少的了。
宇文治将紧邻着昭纯宫的一处宫殿赐给郝听,起名“同心殿”,这个名字耐人寻味,后宫的女子都在侧目瞧着。
对于梅嫔沈莺,宇文治并没有太过责罚,只是将梅嫔降了一级又变为“充华”。
自此,宇文治几乎夜夜宿在同心殿。
沙钵略被张猛追得一路丢盔弃甲,张猛陷入流沙后,沙钵略继续奔逃,渐渐与溃散的部众会合,召集残众,疾奔西去。
而张筗犹如附骨之蛆,死死咬着沙钵略,决意为张猛报仇。
张筗一边轻骑追,一边还让后面的大军干了一件事情,就是将大漠靠水的丰美草地全被连根铲除,春天干燥,没有了草,土地渐渐沙化,水也干涸。
张筗咬着牙冷笑,“我要让突厥世世代代臣服于大周!”
沙钵略一路西去,没有粮草,天气又渐渐热起来,张筗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沙钵略部众无法都吃起死人了,又引起瘟疫,死了大半。
大周幽州总管阴寿,听闻突厥大败而还,趁势出卢龙塞,攻打营州,营州刺史高宝宁死守了十日,沙钵略也无暇发兵来救,城内已经没有粮食,高宝宁于是弃城出逃,被部下杀了。
王弘、窦荣定、虞庆则都已陆续还朝,张筗还在追着沙钵略残部猛打,来护儿为秦州总管,长孙晟留在秦州辅佐来护儿。
来护儿率骑兵和步兵三万余人,出凉州,与阿波可汗相对抗。阿波带领着部众到高越原,屡战屡败,于是龟缩在营盘里,不管来护儿怎么叫骂都不肯开门迎战,高挂免战牌。
来护儿派遣使者到阿波营帐,传话:“双方士卒何罪?久战甚苦,今各遣一壮士,一决胜负,我若不胜,愿即刻退兵。”
阿波大喜,突厥士兵向来凶猛,单兵作战强悍,岂怕了中原人。
于是派出突厥第一勇士,而来护儿派出监察史方起道,道:“今日劳君一往,正是效命立功之时。”
方起道微微一笑,披甲上马,出了营门,才一个时辰,方起道已经带着突厥第一勇士的首级回来。
来护儿大喜,上折子替方起道请功。
方起道笑道:“属下久离长安,皇上身边无人,属下当速回长安。”
来护儿目送着方起道一骑绝尘,赞道:“奇人也!”
阿波可汗见第一勇士在方起道手下没有走了十几个回合,就被一刀斩于马下,大惊,不再敢恋战,依着盟约退兵。
长孙晟秘密追上阿波可汗,“摄图(即沙钵略)连日苦战,有胜有败;今阿波一触即走,实力未损。待摄图得以喘息,必进灭阿波。为阿波计,不若与周连和,结连达头,相合图强,才是万全上策。”
阿波可汗本来就不愿参战,是沙钵略威逼利诱才参加的,而且作战中未尽全力,事后,沙钵略必不甘心,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阿波于是遣使入朝,与周朝结为盟好。
沙钵略已经得到消息,气急败坏,正好地盘都被张筗毁了。不等阿波返回属地,引兵掩杀,将阿波母亲、一干妻妾全部杀死,将阿波全部财物、奴隶、草地占为己有,才得以喘息。
阿波没有办法只好投奔了达头可汗。
达头可汗与沙钵略也是多有不和,阿波倒势,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于是达头联合张筗率部攻打沙钵略,连战皆捷,阿波收复失地。
沙钵略三面受敌,且兵将折损了大半,一直没有得到有效休养,如果再战下去,这一族就要灭了。沙钵略与可贺敦宇文溶商量,宇文溶致书宇文治乞降。
宇文治筹划,若是灭了沙钵略,那么达头可汗和阿波可汗就不好控制了,于是答应。
沙钵略将其子雍虞闾入朝作为质子。
突厥五部都愿意归属大周,上书称臣。自此,突厥大定。
张筗与来护儿守着边关,互为犄角。
等突厥定了都到了第二年的春末。
天气微微的热,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宇文治就早早散了朝会,到同心殿,郝听居然不在。
问了郝听贴身伺候的宫女樱桃,樱桃道:“主子去昭纯宫了。”
宇文治想着,郝听什么时候和歌湛熟悉了。
于是宇文治信步去了昭纯宫,宫人要通禀,宇文治没让,顺着声音找过去。
歌湛是突厥人,不太喜欢中原的那些精美花哨,院子里也没有多少花花草草的,比较开阔。
转过回廊,是一大片草地,足有四五亩。说实话宇文治还没有到过这片空地上。
“好,好……”
“仪娘娘加油!”
“蓝娘娘加油!”
宇文治站在廊下远远地瞧着。
好些个宫女太监围在一起,鼓掌、跺脚、哄笑的,原来是郝听和歌湛在投壶比赛。
郝听一身黑色的紧身短打扮,黑色长靴,长长的头发在头顶用金箍束成一束,脸红扑扑的,笑得特别明媚,那么亮的太阳都赶不上郝听唇边的笑容,宇文治好像很久没见郝听这么开心了。
郝听微微分开两腿,箭握在手中,眯着眼睛,凝视着远处的收口很小的铜壶,猛地将箭投出,不偏不倚,箭刚好落在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