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冼无言以对,只好悻悻地算了,转而写信央求舅舅史万岁。史万岁虽然彪悍凶猛,偏偏在女色上头有点贪,久闻张丽华艳名,心痒难止,怎肯让美?回信将宇文冼狠狠训斥一顿。
自此,舅甥二人心里种下嫌隙。
好在孔淑兰也是艳名在外,只比张丽华稍逊一筹,挖空心思奉承逢迎,兼之床笫功夫了得,把宇文冼心思全拉拢过去了。
至于任绾芬,宇文治自己留下了,封号丽嫔,也时常宠幸,有这么一个绝世的美人在后宫里搁着,一向眼高过顶的史云姣都落下下乘,史云姣怎能甘心?时常暗中给任绾芬耍心眼、使绊子,这任绾芬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是两个女人你来我往、掐酸捻醋,也顾不上郝听了。
玉贵嫔王衍作壁上观,贤良淑德,一心教养福亲王宇文珏。
蓝嫔歌湛除了和史云姣来往,主要也是喜欢福亲王宇文珏,平时都是紧闭宫门的,宫里人都知道蓝嫔不受宠,一年到头,皇上几乎不踏入昭纯宫。
梅充华在王衍之后产下一子,一落地封了贵郡王,字璨,擢封梅嫔。
薇充华产下一女,心里痛恨肚子不争气,怎就产下女儿。谁知祸福相依,宇文治竟是格外喜爱这个女儿,一落地就封了闭月公主,字琳。因为小公主宇文琳的关系,宇文治经常去薇充华处,竟比其他几人还受宠些,也擢封薇嫔。
王美人和徐美人也都擢了充华,现今都有了身孕,都是低眉顺眼的。
史云姣还没有身孕,心里又是急又是恨,看着别的嫔妃有身孕还妒。宇文治去鸾鸣宫史云姣处勤一些,任绾芬不干了,宇文治干脆又收了几个美人。史云姣和任绾芬又结合起来,打压新晋的几个美人。后来,两人发现,只要两人斗得厉害,宇文治就往后宫里收人。
两人也就收敛气焰,从明争转入暗斗,表面是消停了。
后宫这些事情,也会穿到郝听耳朵里,郝听一概装作不知道,笑笑地听过就算了,照样一心一意服侍宇文治。
王衍时常会赠送一些新奇的物事给郝听,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只是新鲜奇巧,郝听素来爱这些小玩意,宇文治也是知道的。和王衍的来往,郝听从来不瞒着宇文治,有了新鲜玩意,还和宇文治一起玩赏。
郝听趁宇文治得了闲,还会把现代的一些娱乐教给宇文治,比如打扑克牌、弹玻璃珠子啊,宇文治兴致勃勃,两人经常趴在地上弹瓷珠子。在一些冬夜,外面雪花飘飘,积雪压断树枝,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屋里的火盆里的炭火燃得旺旺的,碳里埋着红薯、山药等,宇文治和郝听、再叫上常躬和方起道,四人打牌,饿了,就扒开炭火,拨开红薯香软的外皮。每当这时候,郝听都有一种错觉,像是和宇文治只是平常的夫妻,而常躬和方起道是自己至亲的家人。
日久见人心,常躬是真心喜欢上郝听,这个丫头有心计,但是从不用这些心计害人,一心只有皇上,手腕圆滑,人情老道,常躬可以把皇上放心地交给她啦。
常躬告老,请求给先帝守陵,宇文治驳了回去,在宫里赏了一处院子,让常躬养老。私下对郝听道:“要是常躬一去,打牌岂不三缺一?”郝听几乎笑破肚皮。
总管的位置由刘玄替了,也是顺理成章。
郝听寻摸着跟前左右伶俐心善容貌端正的宫女明芝,请皇上赐婚给方起道,两人皆是沉默寡言,倒也相合,一年后,生了大胖儿子,郝听做了干娘。
一晃两年过去了,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情。可是郝听知道,这两年宇文治是用来休养民生的,下一步就是平定突厥,一直都在着手准备,张筗从来没有停止过操练兵马。
从前,宇文治从来没有说过要和郝听生孩子的事情。可是最近,两人在亲热时候,经常会在郝听耳边深情款款道:“郝听,给朕生个孩子吧。”郝听总是不接话,用唇封住宇文治唇,生孩子?男孩,陷入皇位之争;女孩,用作联姻获利。郝听绝不容许让自己的孩子陷入这样的境地。郝听一直有避孕,不吃药不喝汤,郝听学会扎针,偷偷给自己扎针。
宇文治有时候搂着郝听道:“朕今天在别处留宿,你不吃醋吗?”
郝听头也不抬,低头做针线,“皇上希望我吃醋吗?”在无人时候,郝听一直自称“我”,宇文治默许。
宇文治沉默,抬起郝听下巴,郝听看见宇文治眼里薄薄的怒气,在宇文治唇上甜蜜一吻,轻笑,“皇上希望我吃醋,我就吃醋。皇上,你以后只专宠我一个人,不要去别的嫔妃那里,可以吗?”
宇文治叹气,搂着郝听,轻声道:“不可以,但是朕希望可以。”
两人抵死缠绵,不再谈这个话题。
郝听始终提醒自己,自己只不过是奴婢,不是妻子,甚至连个妾也算不上,硬要找一个身份和位置的话,顶多算是一个通房的丫头,这个丫头还是养在外面的。郝听始终将一颗心放在自己胸口,对宇文治的一心一意只是作为奴婢的本分,而不是爱人、也不是情人。
史云姣终于有了身孕,从气势上盖过了任绾芬。
又是一年春光明媚,桃花开得浓艳,铺天盖地,漫山越岭,如一团一团红粉的云,空气中都是桃花的甜香。
年初时分,左太皇太后殁了。宇文治亲自披麻戴孝守灵,左太皇太后在宇文治亲政时候起了关键作用,如果不是左太皇太后,右太皇太后就要垂帘听政了。
三月二十,宇文治正和郝听亲热,这一段时间,宇文治几乎是毫无顾忌地留宿在郝听,没有顾忌,因为史云姣有孕了,而顾忌主要是因为史云姣身后的史万岁。
郝听明白。
宇文治经常招太医给郝听诊脉,太医说不出理所然来,开了一堆一堆调理的方子,郝听都是眉头不皱就喝了,依然没有效果。席羽络给郝听诊脉之后,也是和别的太医说的差不多,开得方子也差不多。
席羽络明白,这针灸之术就是自己送给郝听的那本古方笔迹上的。席羽络私下对郝听道,针灸之术避孕,不可多用,用多了,将导致终身不孕。郝听只是笑,那最好。
可是宇文治不知道,总想着勤能补拙,一个晚上能不知疲倦地要郝听几次,郝听总是温柔地迎合着。
这已经是这个晚上的第二次了,宇文治抱着郝听坐在椅子上,郝听攀着宇文治腰,宇文治举着郝听纤细的腰一上一下动着,两人身体火热,推开被褥,都沉迷在对彼此需求中,都痴醉于彼此的美好身体。郝听愿意承认,喜欢与宇文治做爱,也愿意在床笫上主动,两人一起达到感官欲望的顶峰,宇文治压抑地喊着,最后,挺身而起,将郝听压在墙上,凶猛地进出,在爆发的时候,宇文治在郝听胸前的浑圆上温柔地亲吻着,含糊不清道:“郝听,我真愿意我们这时候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