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治忽然想起了一双明亮澄净的眼睛,自从春天到现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郝听了。
偶尔也会想起,那是自己的一个小宠物。
宇文治翻墙进了院子,陶樱听到一点动静,推开窗户,从缝里朝外看,见是皇上,没有吭声,悄悄关上窗户。
宇文治嘴边挑起讥讽的笑,这个宫女的心思都在宇文治掌握之中,从那次见着冰雕,就明白,此宫女心机深沉。
但是瞧着郝听对她十分的依恋,算了。算是给郝听一个礼物!
穿过月亮门,郝听屋里还亮着灯,是在等他吗?宇文治嘴边不自觉地荡开温柔的笑,心里生出喜悦。
郝听歪在枕头上看医书,这灯光真是昏暗,而且烛光也不稳定,忽东忽西晃动着。郝听不习惯像古人这样早早睡觉,一般估摸着快十一点了才睡。
嘴里咕哝着,古代人怎么都不近视眼?
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陶樱,心想今晚她怎么睡得这么晚,赶紧起身去开门,“姐姐,你怎么还没有睡?”
一开门,愣在当场,宇文治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
宇文治瞧见郝听呆呆的样子,十分的开心,几个月不见,小丫头好像长高一些,原本下巴有一点婴儿肥,现在也不见了。
长发披散着,穿一件很奇怪的衣服,只有两根细细的带子系着,垂到脚面,胳膊脖子都露在外面,细细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发出象牙的一般的光辉。
宇文治笑道:“你勾引朕!”
郝听吓一跳,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地要关门,宇文治脚一伸,放在两扇门之间,门便关不上了。双臂一伸,将郝听拢在怀里,下巴搁在郝听光滑的肩上,深深吸一口气,“郝听,你想朕吗?”
郝听也不敢乱动,暗地里翻一个白眼,想你个大头鬼!嘴上却说:“臣想着皇上日理万机,心系天下,真是辛苦。”
宇文治嗤嗤笑着,不放开郝听,半抱着进了门,坐在榻上,将郝听放在腿上,抱在怀里,双手捧住郝听脸细细瞧着,郝听刚刚歪在枕上看书,半边脸颊还残留着枕席子上细细的纹路,枕上估计是编着花,郝听脸上也是一朵花,像一个刺青。
宇文治扑哧一乐,在郝听脸上的纹路上抚摸着,一手拿了医书,笑道:“这么用功,还真想成为医之国手啊?”
郝听小心地拢着自己的吊带睡衣,身子微微前倾,和宇文治拉开一点距离,又不敢做得太明显,笑道:“做一行就要爱一行。臣还想着要悬壶济世,救治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
此刻,郝听坐在宇文治怀里,自称臣一点怪异,郝听直接忽略不计,想着自己是在朝堂之上与宇文治对话。
“哦!”宇文治放下医书,要笑不笑的,手指挑起郝听睡裙的带子,轻轻地一下一下勾着,慢慢地朝肩膀下拉,眼神冷了。
郝听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能够感觉出宇文治不高兴了。宇文治要是再拉,郝听半边身子就要露出来了,郝听底下没有穿内衣。
郝听赶紧讪笑着按住宇文治的手,宇文治便也不再动,“你要出宫?”
郝听转身偷看宇文治脸色,很平静,但是他垂着眼睛,看不清,郝听踌躇一下怎么回答?
宇文治也不催,任由手被郝听按住,反握住郝听手,揽住郝听腰,将她拉向自己。
怎么回答?郝听纠结!
两人都陷入沉默。
突然灯花“哔剥”爆了一下,惊醒两个人。
郝听笑道:“皇上,夜深了。”最后决定不回答。
宇文治邪恶笑道:“你是提醒朕该就寝了吗?”说着带着郝听一起躺倒在榻上。
郝听在心里问候一下宇文治祖宗,笑道:“皇上,臣这儿条件简陋,唯恐怠慢了皇上。”
“朕不嫌弃!”
可是我嫌弃你,这话郝听也就是在心里说一下,“皇上,要是被宫人们看见,会闲言闲语,亵渎了皇上圣名。”
宇文治微睁着眼睛,模糊笑道:“那朕就要了你!”
郝听不敢再接话,也不敢动,宇文治便也不说话,搂着郝听。一会儿,郝听听见宇文治平稳的呼吸声,好像睡着了,郝听放下心来。
又等了一会儿,郝听慢慢拿开宇文治的手,起身下榻,站在榻前,凝视着宇文治的睡容,微微皱着眉毛,长长的睫毛安静地栖息在眼睑,在眼窝出投下美好的阴影。脸上很平静,没有那似笑非笑,让人琢磨不定的模样。
郝听想,其实他也就是二十刚出头的大男孩,要管理这么大的国家,也挺不容易的,叹口气,给他轻轻盖上薄被子。
自己拿了一床薄被子,吹熄灯,蜷缩在椅子上,刚刚神经绷得太紧,这一会儿松懈下来,疲倦席卷了每一个细胞,慢慢沉入睡眠。
宇文治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神情复杂,被子上有郝听清淡的香味,慢慢展开笑容,觉得内心平和,竟生出些奇怪的喜乐来,舒服地叹口气,翻身平躺着,也睡着了。
一早,郝听猛地惊醒,外面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细细的窗纱,照得榻上一片晕黄。
榻上被褥整整齐齐的,宇文治已经不见了。
郝听揉揉眼睛,苦笑一下,可能昨晚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用冷水洗了脸,郝听拍拍脸,深呼吸,道:“郝听,加油!”
宇文治站在产房外面,焦急地走来走去。怪不得宇文治着急,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平头老百姓家的孩子,十五六岁都有孩子啦,宇文治都已经二十二了。
宫里有经验的接生嬷嬷在王衍腰下垫一个锦垫,分开王衍双腿,轻声安慰道:“娘娘,大口的呼气吸气,不要紧张。”
青容擦拭着王衍额头上的汗,“娘娘,皇上就在外面。”
王衍点头,按照嬷嬷的话平稳自己的呼吸,放松身体,尽量朝下面使劲,可是还是疼,王衍不由得大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