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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番外决意幸福

我是苏扬。

丫头出院前,我要了她的手机号码。

我不是冲动的人,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我决定要给她幸福,就会去努力。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接到了张沐森的电话。

挂掉电话后,我迅速下楼开车往他那里赶去。

“我刚刚去洗手间时碰到了苏浅青的同事,他告诉我苏浅青驳了那个李台的面子,那桌人醉的醉,装的装,没一个肯出去替她圆场,那个李某人可是出了名的色鬼……”张沐森还在我的耳边说着话,我的眼前却浮现出丫头脸上隐忍却又气愤的表情。

她比谁都坚强,可也比谁都脆弱。

我拼命压制住心底的怒气:“够了,我们在这里等他。”

不一会儿,他们的酒宴就散了,电台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李某走到酒店门口时看到了我。

我礼节性地对他点了下头。

“苏少爷……”他殷勤地朝我奔过来。

“李台,叫我苏医生就行。”我淡淡回应,并没有反握住他伸过来的右手。

“哦哦,苏医生,呵呵……”他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老爷子近来可好啊?”

“谢李台挂念,祖父身体很硬朗。”我微微颔首。

“那就好,那就好啊!呵呵”李某笑道:“这么晚了,苏医生这是……?”

我冲他轻笑道:“我有个在市台工作的师妹,前不久刚出院,听说她今晚有庆功宴,我不太放心,怕她喝多,这不,过来接那丫头了。 ”

李某暧昧地一笑:“原来苏医生是来接人的,在市台工作?那也就是今晚同席的人员了?!敢问苏医生的师妹芳名啊?”

“苏浅青。不知她和李台有过接触吗?”我笑着问道。

李某身形一顿,眼中的惊愕溢于言表。

但,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他迅速调整好了面部表情,脸上重新堆满笑容:“苏浅青不就是小苏苏编导吗?怪不得如此优秀,原来是苏医生的小师妹啊!”

一句话,赞了丫头,也夸了我,落脚点也不忘拍马屁。

我微微一笑:“能得到李台的称赞,小丫头可以知足了。倒是……她人呢?李台您看见了吗?”

李某一下子安静了,周围的人也纷纷望向这边。

一个中年摸样的男子走过来:“苏医生您好,我是小苏的台长。她今晚喝多了,有些不舒服,李台就让她先回去了。”

“这样啊……谢谢李台体谅了。呵呵”我向李某道谢。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李某不自然地笑笑。

“哦,对了。”我貌似不经意地说:“李台,听说令郎是空军工程大学这届的毕业生?我听闻这届的人才格外优秀,竞争也很激烈啊。”我望向李某有些僵硬的身体,继续说道:“不过,有李台为他创造没有后顾之忧的环境,相信令郎定能脱颖而出。”语毕我对他微笑颔首,和张沐森一起转身离开。

“你第一次……”张沐森神色复杂地望向我。

我淡淡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从学生时代起,我给人的印象就是温和有礼的,事实上,我有我固执强硬的一面。当一个人有了他心心念念要守护的东西时,他可以变得无比强大。何况,我自问我是拥有这个资本的。

李某不会不清楚我话语里的意思,我给了他台阶,他没有不下之理。

很快,我收到了电台人事调动的消息,得知丫头已经顺利晋升为副台。

我按照张沐森给我的地址来到了她所住的小区。

我的车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我在车里静静地看着那两个人。

林漠南。

很久之前我便从张沐森那里得知了这个名字。

那时我已经去了美国。在一次电话通话中,张沐森似是无意地透露了丫头谈恋爱的消息。

林漠南,便是那个男生的名字。

那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羡慕着他。或者说,嫉妒着他。

可是,他最终选择了放弃他们的恋情,同样来到了大洋彼岸。

听说他们的事情后,我的情绪复杂起来。

得知他们分手,我的心里是有喜悦的,毕竟,我有机会了。

可是我却担心丫头的反应。凭借我对她的了解,经历了这一次的事,她的心扉恐怕很难能够敞开了。丫头,势必会更加疏离人群。

如我所料,从那以后,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他——林漠南。

想到这里,我抬眼望向他们。

我拿出手机,缓缓拨通了丫头的电话。

“我很想你。”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我所想,林漠南放开了她。

……

当接到丫头的聚会邀请时,我的内心被满满的愉悦所充斥。无论我离开的七年中发生了什么,无论她心里烙着谁的影子,她能够在不经意的时候想到世界上还有一个我,我就知足。

我屏息凝视着她,那样的美丽,令我不忍移开视线。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掷地有声地为我们的关系做了一个新的定位。

青——这个亲密的称呼,在过去的日子里时不时地叩响我心。每每想到那个字,心底就止不住地柔软起来,我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我有我的执着,我也想轻轻喊出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名字。

我看得出她的踌躇,但我不会给她逃避后退的机会。

很快,青得知了那件事情得以解决的真相。

我料想到是她的台长跟她透露的。他又何尝不是想做一个顺水人情,将一心感激他的青推向我。他对她有着知遇之恩,他教会她那些人情世故,心地善良如浅青,她的内心定是感激她的台长的。可是,他又何尝没有利用过她呢?他早就看出林漠南与她之间的故事,所以让浅青升职,顺理成章地负责起菁英广告设计有限公司与电台的合作事宜,卖了林漠南一个人情,也为电台找到一个有力的“靠山”。这样的他又在那次庆功宴上佯装喝醉,为求自保,他对李某的行为不闻不问,却又在我插手该事件时游刃于两方之间。

我的内心是矛盾的。我不想让青受伤,却又想她能保留一份天真。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默默地保护着她。尽管,我知道她有她的骄傲。

当来到张沐森开的“loner”酒吧的时候,我有些意外地看到了林漠南。

当然,意外的不止我一个人。

青看着眼前的阵势,嘴角略略有些僵硬。

当我的手和林漠南的手交握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他暗自施力。我望向他的眼睛淡淡地一笑,没有丝毫退让的回握。

他故意用语言激怒我,我没有像平时那样置之不理,而是你来我往地与他周旋。

为了她而任性,为了她而恣意妄为,这样的我会让自己觉得更有真实感。

……

中国人似乎有过不完的节日。或许是因为这本就是一个重视人文的国家,又或许,人们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放松的理由。

无论怎样,“节日”二字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父母常年在外工作,这使得我从小就对大大小小的节日没有概念。祖父祖母很和善,但毕竟是隔了一辈,对于正需要父母关心的少年来说,纵然他们给予的关注再多,也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我的记忆深处有一幅画面——小学开学的第一天,面对着四周都有父母陪伴着的小学生们,一个孤单的小男孩儿扁了扁嘴,悄悄攥紧了肩上的书包带。他的身后是沸腾的人群,可他的脸上,却写满了落寞。

那时的我固执地以为父母一定会喜欢优秀的孩子。所以,我拼命地读书,拼命地努力,让自己一天比一天出众,为得只是博得父母哪怕一句的赞赏。

我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除了变成人们口中那个“完美”的苏扬,终究没有收获他们的一丝称赞。

又是一个举国欢庆的节日——国庆节。我出了家门,漫无目的地独自逛着。

不经意间,我来到了游乐场。我停下脚步,看着面前洋溢着笑容的人群。父母牵着孩子的手,女生挽着男生的胳膊,老人相伴着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心里不由生出一阵失落。

形单影只的我是如此格格不入。

“气球!!气球!!”一个稚嫩的、带着哭腔的童音传入我耳中。

我伸手抓住了就要飞走的气球,然后俯身把气球上的线轻轻缠到那只胖乎乎的小手上。

“谢谢、谢谢哥哥……”可爱的小男孩抽泣着向我道谢:“呃……呜呜……小姨,小姨不见了……”我看着面前粉团儿一样的小人儿,他清澈的大眼睛里不断滚出大大的泪珠儿,顺着那白嫩的小脸儿滑下。我在他面前蹲下身,用指腹轻轻掠去他的眼泪。

“小朋友,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

“轩、轩轩……”他一边哭一边答道。

这时,我听见人群中的呼喊声。

一个纤细的身影急急地奔了过来。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被小男孩称作“小姨”的青。

小家伙俨然把我当成了自家人,缠着我陪他和青一起逛游乐场。

我的内心满是欣喜,嘴角的笑容也更深了几分。

在回去的路上,轩轩趴在我的背上睡熟了,夕阳的光辉洒在我们身上,听着轩轩清浅均匀的呼吸声,望着身旁她清丽嫣红的侧脸,我在内心祈盼让一刻定格成为永恒——抑或,让时间走得更慢些。

她的家庭是如此温馨,她的家人是如此热情。起初我有些手足无措,但在与青的家人友善而不失热烈的对话中,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惬意。温暖的感觉遍布我的周身上下。

在我人生的第二十七个年头,我切身体会到了“家”这个概念。

那一刻,空荡荡的心忽然就有了着落。

青,我是如此羡慕你,拥有这样的家人,拥有这样的家庭。

这样的幸福,让我决意拥有。和你,一起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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