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钨怎么也未料到他竟然如此强硬,不由怒从心头起冷冷的道:“你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商贾,怕是还不够资格恭见凤玺,你该清楚自已身范之罪足以九族尽灭,还是你以为身后有雍亲王当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做为王府密探理该知道解骨钉是什么东西吧!”
他的一番话惊的君子文呆立于当场,逸帆命自已亲信的侍从将其搀扶离去,这才极其平静的道:“君钨,我没想到你竟会如此蠢笨,你难道想不到你家主子因何明知行刺的主谋者是何人,为何不告发,她清楚自已的立场在那里,那怕明知此人对她起了杀机,她也觉不会像你如此盲装,越是不声张雍王爷就会越发慎行,你非要弄清此事那无异是在于这俩人反脸,我是个奴才是生是死并不重要,但此事关系到大清往后的政坛局势,那怕四爷罪该万死,也决不可以因此事而败,否则就是在四宫反目相互起争斗,你家主子虽有才但最大的弱点就是太重情义,你这样做等于是在逼其步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众皇子如知凤玺真相岂非是又起风云,到那时她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怕是也要被生锁在宫菀之中呼天天不应,到那时你又该何去何从啊!
君钨闻言只觉浑身被冷水淋,他自许才智过人想不到一时间反置心上之人陷入了困境之中,究竟该何去何从他一时间乱了心神,还是富新旁观者清,细心观察见逸帆在提起自家主子之时眉宇含情,如果稍以利用怕是会转败为胜,微一思量淡淡道:“君公子,你既看透事实就定知该何去何从,雍王爷虽是你恩人,但他如此品行怕是也令你齿寒,我家小姐曾是他最为倚重的肱股之臣,为他争位之路费尽心机,如今只是为了所谓争宠就可以暗下杀手,你难道还打算为他做事吗!”“我如今病重缠身,怕是已不久于人世了,是非成败对于我皆不再重要,我虽说商人,但还懂的一个诚字,雍王爷他再品行不端也对我有知遇之恩,十载教养之情将我培养成才,更何况我所忠之并非其一人,我要是说出行刺之事的细节,那必然牵扯到宁夫人与和硕瑞兰格格,这样的结果你家主子心里虽已明析却还是顾做糊涂的原因之所在,事已至此还是尽快收场才能利人利已。”
君钨心里明白此事也只能到此为之了,一双明眸在逸帆周身上下打量之后才漫不经心的轻言道:“你此病因何而起啊!”君逸帆闻言顿然面红耳赤,有些不知所措开不了口,富新顾作淡然的道:“你既是雍王府的探子,也是自家人,就理该给主子请个安了罢。”
一句极为平常的话却在逸帆的心里掀起了惊涛海浪,是喜是悲是酸是涩怕连他自已也说不清楚了,好不容易才平了平气以极轻的声音道:“是该给格格请个安了,你们安排吧!”
富新客气的道:“就明天,你身子不好格格自会来为你治病,昌郡王爷,我们打扰了这么久也该告辞了,对吗。”
君钨此时已猜到他的用心了,但深知琼莲的个性让他担心其不会答应此事,毕竟是为政之人,那怕心里满腹疑虑不安,但面上还是不动声生,离开了君府,就在回行菀的路上,他骑在马上心里略为不安的道:“富新,我知道你看出了君逸帆的心思,但我可不敢打包票他这情字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你连对方的底细都没给弄清楚,就让主子去与他接触,要是出了差错你我到那里去找后悔药,再说,主子的个性如此孤傲不训,她肯应允此事,你如此自做主张我看你如何给她一个交代。”
富新极其淡然的道:“我相信经历了刺杀之事,主子心性毕然有了极大的转变,她如今能倚靠的怕是也只有自已了,那怕她愿意相信你我的情意,但她的处境也会让其对任何人都有所防备,那怕她不屑用这种手段怕是也会答应,更何况我对君逸帆的身份有了很大的质疑,他似乎早已预感到了我们要去找他,所有的话都是有备而来,而且他虽自称是雍王府的奴才,但对四阿哥他并无有多少敬意,我猜想他怕是老爷的人,如真是这样,那这美人计非但要用而且更要让朝里朝外皆知道,毕竟要位立正宫妇德是很重要的,皇上可以不在乎她与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那是我们是满臣,如果要是和汉人又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奴才有了这样的传闻,那他就必需另行考虑了,这样主子的压力也就减轻了。”
君钨虽说一向自视过高,但此时不得不由忠的佩服富新的才智能在如此繁杂的情况之下找出最有利于自已的办法,但他还是担心的道:“就算主子肯应允,易祈那关可太难过了,你打算如何说服他。”“不用我们多费心,最怕格格入宫为后的是梦新,他就算是心有不甘怕是也不得不低头,你我还是先寻一酒店饮上几杯,免的惊扰了她……”
君钨闻言顿觉胸口一闷,身子在马上晃了晃险些就栽了下来,右手用力拉住缰绳强迫自已定了定神,脸上露出一抹惨笑轻轻的道:“夜已深了,她日夜劳碌是该好好歇歇了,我们去饮酒吧!”说完在马屁股用力就是一缏,只见其座骑如离玄之箭,富新心里也难过,为了一散愁烦也是马上加鞭向前行。
今夜注定了是个多事之秋,富新骑在马上,速度极快,虽说身边有奴才掌着灯,但按规矩,奴才是不得在主子前面,富新所骑又是千里挑一的千里良驹,但见他披星带月在寂静的街道之中奔驰着,恰在此时,一顶小轿显现,行好富新是骑术精良,双手用力拉住马缰,让两只马蹄在半空之中跃高,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平了平气冷冷的道:“夜半三更,什么人在这拦路啊!”此时轿内传来一阵骄音冷冷的道:“是谁半夜三更在这大嚷大叫,我可是奉了圣旨来侍奉和硕瑞莲格格的,怪不的主子一到苏州就出事,原来这城里如此混沦不堪,是该整治了,来人将此人给我绑了。”话音刚落只见一大帮便衣侍卫迅速将富新给围拢住了,富新只觉这声音好熟,心里不觉有些疑虑但还是开口道:“这不是康亲王府的睛岚姑娘,你怎么来了。”
端坐在轿子之中的是一位年轻娇美的女子,闻言心里也是一喜,玉手轻拍轿栏,轿儿停下,用手掀起轿帘粉颊之上露出一抹浅笑道:“这不是富新贝勒,奴才给你请安了。”说完自行下了轿刚要行礼,富新已自行下了马交给侍卫,面上依然淡然的道:“你怎么来了。”极其平常的一句话但只有稍有头脑的人就定能猜知这俩人的关系并不一般,原来当初富新初入仕途之时并不得意,只是他颇有心机挺会讨好几位格格身边的几名大丫头。就算宫菀深处繁花似锦,但毕竟清冷寂寞,由于年少英俊,因此他与数名在朝廷声名卓越的大丫头结下了特殊的缘份,这也为他日后掌控江南密机营奠定了基础。
睛岚虽说是娆苒最为倚重的丫头,颇有政治头脑,但在感情之上却是格外糊涂,明知被富新利用,但另愿自欺欺人,再加上琼莲的智谋,因此她这一生只能为她人做嫁衣。那怕睛岚平日里在内庭之中是威风八面,但在富新面前就如一朵羞涩的玉兰花,微低首轻轻的道:“皇上知道格格在江南出了事,非但准请和硕翼亲王与和硕昌郡王爷的奏折,要从正黄旗调派五万人名守卫安全,我这是带着给云萝指婚的圣旨来苏州,自然我也是奉旨来侍奉和硕瑞莲格格,日后我们要在一起当差了,你可得多照顾啊!”
琼莲粉颊 富新现在头脑一团乱,那里有闲情来谈什么风花雪月,也许俩人热络惯了,富新自是在其面前释去了往昔的谨慎,叹口气道:“你真不知道来江南这些日子过的有多辛苦,一天到晚尽出事,不要说是我了就是像格格一样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一样的都有些撑不住了,你来的真是时候,我临走时候让你办的事如何,找个地方说说。”
睛岚面色羞红,但还是正色的道:“我先得给格格请个安,还得将皇上的圣旨与几位格格的信交予主子,再说那有你如此心急,一见到我也不问问我这些日子过的如何,就想……”
“我现在那有这个心思,先找个安静地方我有话对你说。”说完也不惯睛岚的羞涩,就将她给抱在了马背,驾着自已的宝马来在一条还算僻静的街道之上,见有一间还算干净的酒家,就停下了马见君钨正在奴才的侍奉之下端坐在店里饮着酒,就将睛岚抱下马背,再将马缰交付给紧随在其身边侍候的奴才,冷冷的吩咐道:“都在外面给我守着,谁敢偷听莫怪爷心狠手辣,都听清楚了吗。”
“是。”说完自行进了店内,君钨多饮了几杯,见富新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也并为仔细看,酒杯一掷才冷冷的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女人。”富新自行坐下,品了口奴才斟上的酒才淡然的道:“睛岚,还不给和硕昌郡王请安啊!”
睛岚自行取出绢帕恭敬的行礼,君钨酒虽多饮了几杯,但一闻睛岚的名字脑子立马清醒了,双目仔细凝神细观,面前跪定了一位女子,果是她极其客气的道:“原来是睛姑娘,快快请起,和硕瑞云格格怎舍的把你这个俏丫头发配到这多事之地,莫不是京里出事了。“ 睛岚自行立起身,行至桌前手执酒壶为两人斟上佳酿,轻轻道:“自和硕瑞莲格格来了江南,皇上在朝日日惦念,三位格格无一盼着早有佳信传回京,却未曾想恶信至,皇上是深恨当初想亲迎格格回京,还是我家主子劝皇上万不能如此草率行事,免的惹为笑谈,想和硕明珠格格自入宫院见过无数艰辛,可曾有半丝退却,再说她身边有你们三位爷,却未曾想昨夜宫庭聚会,关系一向交好的和硕瑞兰格格却假借上酒为名将那雍亲王责难了一番,我家主子见此情心里起疑虑,宴散之后立命密机营彻查,终从雍王府侍奉宁夫人的丫环口里知道了祥情,又惊又怒,但片刻之后进宫见了圣上,才命奴才带着皇上圣旨来江南,表面上是为了给云萝郡主送嫁妆,实则上身负密任要见了格格才能祥禀。另出京之时,在郊外遇见了和硕固伦格格,她给了奴才一份密信要祥呈格格,还要奴才给三位爷各带一样东西。”说完转身从内里取出一只小包附,放在桌上,宣临与富新此时间皆凝神细观,不屑片刻之后惊的他们目愣口呆,不得不佩服那和硕固伦格格果然远甚他们这些须眉男子,原来包附之内是三本册子,上面皆是倚服各位阿哥在江南的各种势力,无论是为官为军为商皆一一祥录在册,这薄薄的三本册子就成了日后如琳成就江南大业的关建所在,君钨感紧将这三份册子收妥,望着窗外越发清亮的黎明,淡淡的道:“可笑那些京城的爷们尽做着春秋大梦,到头来只不过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
一轮红日为别院上空凭添了雅致的景致,红烛烧尽,但见秋风惊醒了红纱帐中的年轻男子,但见他面带温柔拥紧佳人,一夜恩爱只见其释去平日里的冷漠之色,尤如一朵沐浴在秋光之下的雪莲花更让他钟情,在佳人的额头之下印上深情的吻,心里不由多了几许哀愁,想自已身为和硕翼亲王爷,在平常人眼里可谓是官高爵显,但又有几人能明白要不是依赖身边女子的指点,他的仕途早已做到头了,她于他是至亲的爱侣还是赖以为生的主子,怕是连自个都分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