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月亮是那么明亮,把杭州大地照得一片雪青,树木、房屋、街道都像镀上了一层水银似的。特别是靠近西湖旁边的怡阳小菀内,迈入里间只见在精致宫灯的映射之下,那一株株高大得桔冠宛如一把把撑开得绿伞,它们挨地开枝,枝干多得不计其数,枝上的叶子挤挤挨挨,一簇堆在令一簇上,叶面在春雨的滋润下长出一层新绿,新绿在阳光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摘一片在手心中一揉,强烈的叶香沁人心脾。最诱人的应算桔花了,绿叶丛中点缀着一朵朵,一簇簇,活像满树的雪花,那浓浓的幽香更令人陶醉。
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步入房正面门之内,见镶的炕床,挂着四扇各样颜色绫缎剪贴的张生遇莺莺、蜂蝶花香的吊屏儿,桌上鉴柱镜架,盒罐锡器家活堆满,地下插着棒儿香,上面设着数张东坡椅儿。
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莲花的帐幔,那绣工在当时可算得是最精致的了。床上铺着一块同样富丽的绸罩单,四围挂着紫色的短幔。椅子也都有彩色套子,其中一张特别高,前面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至少有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琼莲在惊才风逸的君钨与丰彩高雅的富新搀扶之下行至梳妆台前坐定身子,望着铜镜之中的自己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淡粉色锦缎裹胸,银丝茉莉含苞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宫装,袖口上绣着淡粉色的莲花,更显高贵,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绿色的海水云图。白色金字玉佩,衣服上系了一个蝴蝶结,微微有点娇媚。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白色牡丹烟罗软纱。头发挽了一个公主簪,上插十二支水晶簪,别了一支纯洁的莲花。银蝴蝶耳坠,赤金螭璎珞圈,珍珠项链翡翠镯。只是冷冷的面孔,虽只花淡妆,但依然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给人一种高贵素雅的感觉。微微一笑则多了几许愁郁道:“我们以在杭州担搁了好些日子,可经过多方查讯,我们还是未曾找到那些银匠的下落,本宫有种莫名的预感,此事怕是与那以烧毁的上清寺脱不了关系,明个我们去一趟吧!”
富新微微愣神道:“主子,月红与宛秋皆是密机营一等一的情报高手,莫非你对她们有所怀疑。”
琼莲轻啐道:“她们俩个自幼就被我的灵姐收留于自个的身边,蒙受她细心调教,虽说不敢说她们的文武之识绝无仅有,可她们的忠心绝对是无庸致疑的;或许你们并不知道,胤禄曾经和娆姐学过五形八卦之技,而且就连素来自傲的摄政王都说过他在这方面的天份之上远甚于她,本宫真的担心他将这种所学的才识用在不恰当之处,反正闲来无事,你们就当陪我逛上这一遭吧!”
俩个素来知她性情的贵公子,见她脸色微沉自是感紧答应了。好似过了片刻,侍奉佳人梳洗,卸去绢秀衣衫妆容,内着了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莲花蝉翼纱衣,在烛火的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俩个俊秀公子被她这样一双眼眸看得,几乎三魂七魄都要被她勾走了。
好似过了片刻才醒过神来,自行簇拥着她行至挂了项月白百蝶湖罗帐子精雕细琢的象牙床边,为她脱去了一双秀鞋侍候她躺好了,将二个把沉速香薰得喷鼻子香的枕头放于她的身后,又为她盖妥了两眼花丝细的羽绒被,并在她枕边放置着一个宋朝金胎雕漆双头牡丹花小圆盒,盒儿里面盛着真正缅甸国来的缅铃,以助她安眠之用。
而做为佳人名意之上的正凤君,品貌非凡的易祈则领着贴身的内侍,手里捧着一个精致得描金漆凤的食盒行入里间。望着端坐于床上清丽脱俗的心上人不觉心里甚喜,自行从盒内取出了香气溢人的冰糖燕窝粥,稍是吹凉了才坐至她的床边,细心的一口一口喂之了,只待用及半碗了,见她伸手微微推之则只得自行尝净了。
任由内侍取过碗儿,才自行从袖内取出绵绣缎帕为她轻轻拭净了粉唇之后才道:“我只觉的你这几日之胃口越发减弱了,可是这个宝宝闹的慌,还是你因为这两天别菀之中所发生的事情而心焦了。”
琼莲启手轻抚自个的肚子之后才淡淡道:“我们的宝宝算起来该算的上是个乖巧懂事得;虽说别菀之中这些日子接连不断的发生了许多事,可本宫对云萝与睛岚还是有信心的,她们定能处理好这些事;真正让本宫心生痛楚的却是未曾想到当初那么聪惠可人的十六哥哥竟会为了那张冰冷的龙椅,予置天下苍生予不顾,待真相大白之后,就怕他这一生都被尽毁了,本宫真不知密额娘到那时怎生是好。”
君钨轻握她的玉手放至唇边吻之后则叹道:“主子,你关爱自家人的心自是好得,可你以在宫闱之中呆了这么些年。也理应早以看清楚尔虞我诈的宫闱深处人心是最为难以掌控得,以微臣细细观之十六爷其实只不过是从早年间的自卑变为现今的狂妄自大,其实我觉的他对摄政王有种莫名的依赖,若是他真是因情生恨走到了这一步,怕是能救他的人也唯有那位女主子了。”
琼莲苦笑道:“就若同当年十三哥为了引起灵儿姐姐的注意,甚至不惜拿玉宁儿来当筹码去引诱四阿哥;而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灵姐姐身边以有七位正侧君了,而且其中六位都是众所周知的爱新觉罗之皇子,虽说以阿玛对灵姐姐的宠爱是不会在乎多一个阿哥下嫁于她,可是灵姐姐虽说比十六哥哥小了三岁,可你们比谁都清楚,他一身的文武之识皆是她经心教授,而且他此次是意图勾结葛尔丹谋反做乱,灵姐就算是心存善念,可这一次为了维护大清的安定,她怕是别无选择,只能将他圈进于宗人府中了,自然这是最好的选择,可若是我们输了,怕是唯有死路一条了。”
易祈轻笑道:“但凭你们四宫姐妹的能力,我们只会赢对吗!”
灵惜半依半偎于他的怀里,任他随意轻哄着,好似过了片刻则沉沉入睡了,而三个俊秀男子则不约而同的侍候她在床上躺定了,才各自在旁彻的三张角床之上坐定了,在红烛遥曳之下守候着他们心爱的美人。
初冬清晨的碧芸宫内,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溢满假石的碧池中,紫荇香菱竟显葱翠出尘之色。
平芳阁的院内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给人一种美的享受。东套间的书房内,布置的十分雅致。白色的墙壁上竟印了银色图画伴以素青的纱帘,西墙面放着的黄梨花木的书架上,内上又非常美观的闪着许多金字的书。
大理花石的案上垒着分文别类的各式奏折与名贵的宝砚,另一旁摆放着的青华瓷笔筒内插着各式湖笔,端坐在案后专心批文的妙龄女子则显出了妖娆风情令尽在旁边端茶墨砚的身着袭淡蓝色锦袍的俊郎男子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