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苏州沁春园之中,显得格外寂静与清冷,在爱郎们的护佑之下,琼莲一头青丝浅浅绾成别值得追月髻,发间一抹翠色,却是一只通体镂空镶银的簪子,簪尾一颗夜明珠,散出冷冷光辉,下坠几颗浑圆小巧的东海明珠,一张素颜不施粉黛,额前一只琉璃月白华胜,双耳戴一对珍珠耳坠,颈上一条水晶蝴蝶链撤衬出锁骨清冽,腕上一只白玉镯衬得肌肤胜雪,一袭白衣委地,上绣月白蝴蝶暗纹,腰间珍珠做成的流苏发出泠泠之音,外罩一层雪白薄纱,脚上一双鎏金玲珑鞋踏着小碎步在芳香怡人的梅园之中赏花,却未料她的浅浅一笑令旁观之人见之都不由为之倾到了。
只见她素手摘了一枝芳蕊红梅放至鼻际细细闻之后才轻笑道:“翠儿,你带着奴才移栽一株上好的梅花于青花瓷盆之中,本宫这就让人请来几位贵君举行一场赏梅宴,云儿,你说可好了。”
着装素颜的云萝,长裙垂地,舒袖含香;珍珠白的宫装上落有粉莲刺绣,乌黑靓丽的黑发上斜插着一枝珍珠簪,眼神里万种柔情,仪态端庄,气韵清丽高远,宛如画里走出的女子,尽显静态之美,轻笑道:“姐姐难得有此好兴致,小妹自当相陪了,天寒地冬,你以在内园之中行了许久,还是进内殿歇歇想一想该如何筹备此次赏梅宴呢!”
琼莲微启玉指轻点她的额头笑道:“你这个小妮子,定是被他们给唬来劝本宫回去的,得了,为怕你难做,搀本宫回去吧!”
云萝一双盈盈秋波竟含笑,小心翼翼搀扶着她行往内殿行去,待等行入里间,只见两只式样不同安舒则一的大沙发,八字分开,摆在壁炉前面。对面是一张玲珑的琴桌、雨过天晴的花瓶里,插几枝尚未全开的芳蕊粉梅。里面墙上挂四条吴昌硕的行书屏条,生动而凝炼,整个地望去更比逐个逐个字看来得有味。墙下是一只茶几,两把有矮矮的靠背的椅子。中央一张圆桌,四把圆椅围着。地板上铺着地毯。光线从两个又高又宽的窗台间射进来,全室很够明亮了。右壁偏前的一只挂钟,的搭的搭奏出轻巧温和的调子,尽显精致。
而佳人则自性端坐于临窗而建铺着玫红色金线莲花织毯的火炕之上,见内侍张德柱又捧来了一只汝窑粉瓷莲花碗,望着内里盛放的血燕粥不觉微微皱眉道:“怎么又要本宫尝这种东西,我实在不想吃了。”云萝自性取过碗儿奉至她的面前轻笑道:“奴才这些日子闲极无聊,翻看了一些医书,才知这种所谓的血燕对于女儿家气血调养身心最为有益得,你就算平素用腻了,可为了肚中的宝宝也当用上两口可好。”琼莲莫可奈何的取过碗儿,稍时品尝了两口之后才以手中的袖帕轻拭粉唇之后才轻笑道:“本宫原本不相信那些奴才都在传言你这个小丫头竟将堂堂的静元额驸给迷的神魂颠到,可现在本宫却明白你变的坚强与伶俐了,明白了该如何保护自己,本宫不知该怎样说,只觉的这样得你更让本宫伶惜。”
说完自行启手为她微理云鬓,让素性浅淡出尘的云萝感到了无限的暖意涌上心头,轻握主子的玉手才莫奈何的道:“奴才知道自个这些日子做的很多事都不妥当,可格格你要清楚云儿并不是忘却根本的人,在我心里你才是微臣心里最为倚赖的人,你若是好了那奴才自也是欣喜,若你有虑奴才也自是愁眉难解。”
琼莲毕竟是久在情场之中辗转之人,见她以如当初不觉心生不安,抽离自个的玉手之后才轻笑道:“云儿,你现在以然嫁为人妇了,该知道何为男女之情,或许你与静元之间更多的是因为政治而结合于一起的,可做为过来之人姐姐要劝你用心对待身边之人,以免最终伤及自身惹我心疼就不好了。”
云萝轻笑道:“姐姐,我与静元相处的十分好,你无需多虑了。”
琼莲苦笑道:“真是本宫多心了,那瑞成这些日子出入你的后院如自个的家里,你莫要和本宫说你对他动了真心这种傻话,懂吗!”云萝微低玉首道:“我知道格格心里最大的隐优就是在江南百官眼中荣宠之极闵福两大家族;你为了稳定大清的天下以然将你素性宠爱的我与烟儿嫂子嫁入了闵家,而自敏贵君被选入明月宫侍候和硕睿贤汗王之后,江南诸多百官皆竟想借此攀附闵福两府,以达到右左逢源于两宫的目的。若是放任事态不管,只会让你显出危机之处,而现在涉世为深的瑞平又对睛岚情有独钟,那怕她最终只是纳其为侧夫的话,怕是以她的聪惠通达也不会容许福家的权势落于旁人之手,她的身后又有和硕安乐王为其出谋划策,若日后有了纷争怕是你的日子真得难熬了;说实话奴才与瑞成在一起不但是为了掌控福家的势力为你所用,或许应该这样说静元待给奴才的是一种偏向家人的关心,他总是喜欢为我安排好所有的事,让我依赖他而生;而与瑞成相处的时间虽不长,可他却是处处纵容于我偶尔所显现的孩子气,与他在一起更为简单与快乐,请主子愿谅云儿的自私。”
话音未落则自行撩袍跪到于地上,琼莲见她粉面含泪不由心生怜惜之情,将她拥入自个怀里轻哄道:“云儿,姐姐自十岁那年步入紫禁城之中,就一直周旋在诸家贵戚争相逢迎的日子之中,曾经执傲的我将随性自由的生活当做了自个毕生的追求,无论他们对本宫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自以为他们别有目的,刻意的耍弄他们。直至有一天当我看见酒醉的易祈将贴身侍候他的一名宫女拥入自个怀里之时,我的心第一次感到了痛彻心肺的感觉,好似在那一刻我才真正清醒过来,相比那些虚无飘渺的自由空间,他才是我想要的男人,为了得到他,我严格将他的生活范围控制在本宫势力的范围之内,将他身边那些用惯的侍女予以撤换,还好他也是知心人,顾意装做盲装无知任我肆以胡闹,或许就因此我才格外依赖他;云儿,本宫是过来人,很清楚人都是感性的,我不希望你在感情的世界之中越行越远,最终害人害己,可听明白了吗!”
云萝艳丽出尘的粉颊之上显出了淡定之色道:“主子,你竟可放心,奴家知道自个在做什么,更何况事到如今就算我想回归本分,瑞成怕是也容不得我弃他于不顾,格格,若真到了那一刻他坦诉真情之时,请你不要激动,以免伤了你的千金贵体,那才是奴才最大的罪过。”
琼莲苦叹道:“既然你今个将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本宫还有什么可惊吓的,只望你用心对待这俩个多情男儿,既然瑞成还在映月阁中等着与你说话,就快去吧!”
云萝微点玉首,才在侍女的搀扶之下拜别而去了,望着她倩丽的背影,内务总管张德柱莫奈何的轻叹口气,令琼莲轻笑道:“你是在感叹这朝堂之上多了一位才华出众的政客,还是在抱怨本宫竟然将一个涉世为生的清白女子调教成这样了。”
张德柱自行撩袍跪于地下,心神微乱的道:“奴才只觉得云郡主的脾性越发难以捉摸,主子,你不得不对她有所防范啊!”
琼莲浅浅一笑道:“张公公,虽然本宫并不希望云儿这样行事,可她却是说对了本宫现在却是无人可用了,瑞成又对云萝是情有独钟,我们就算是想要刻意阻止怕是也无计可施了,若是你心怀不安,就让奴才小心侍候着,若是事情起了变化就诉来禀告本宫了,富哥儿,搀本宫进内殿午睡了。”
富新自行搀扶佳人行至于内殿之中,先行搀扶她于精致的梳妆台坐定身子,一边手持象牙梳子仔细的为爱妻梳理满头秀发,轻轻道:“主子,你真的相信云候爷会为了顾忌与你之间的主仆情谊,而顾守本分吗!”
琼莲轻叹道:“新哥儿,我们都是政客理该明白不要去想不切实际的事情,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只是说真的若非都是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本宫也不会去利用云儿,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了。”富新自行抱着佳人行至精雕细琢的象牙床上,侍候她躺妥,为她盖好锦被,细心的哄她入睡,让旁观待候的宫女皆觉的温馨之极。
而文雅精巧不乏舒适的映月阁之中,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配以房正面纸门儿,镶的炕床,挂着四扇各样颜色绫缎剪贴的张生遇莺莺、蜂蝶花香的吊屏儿,桌上鉴柱镜架,盒罐锡器家活堆满,地下插着棒儿香,地上设着的数张东坡椅子,竟显主人家显贵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