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满月升起来了,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了玫菀阁之中,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画栋雕梁的内殿映射的通明,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制的莲花图帐幔,那绣工可谓是最为精致得。
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子,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幅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却远不及四位各迥风姿的俊秀公子,只是他们沉重的脸色令人不寒而立。
胤陶冷冷道:“你们也都算的上是与莲儿青梅竹马的伴侣了,理该对她的性子十分了解,就算是她在宫里也是自由随性惯了,现在她有孕三个月了,我问过教养嫫嫫若是孕妇情绪失控的话弄不好会是一尸两命的结果,难道你们就不能对她多几许宽容,让她安心养胎可行了。”
富新自觉有些羞忏道:“主子今个也不知怎的忽然来了兴致,想听听睛岚是怎样安排那个叫依伟与秋月的婚事,我未曾想到她实在是闷坏了,胡乱的说了两句,请爷训教。”
胤陶脸色铁青冷哼之后,才将俊眸转向了易祈与君钨恨声道:“你们俩位不想说些什么吗?”
君钨苦笑道:“我也知道她受不了任何约束,可她现在一天最少要吐个几次,虽说少吃多餐,可也不至于弄到每餐都要喝粥了;而且自恩科试题透露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处于严重焦燥之中,好似我们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能引起她的敏感触觉,说真的我比任何人都怕主子情绪失控,可是你说完全放任她随心所欲的行事,我真得难以放心,还是请易凤君定妥吧!”
易祈是心绪最为烦乱得,那里拿的出半点主意,只得道:“我就是太了解她的脾性,才对她有所管束,这些天赵太医每天为她诊脉之后说的最多之言就是她忧思过重,需要静心为她疏解情怀,否则也只能靠她自行调息运功养身了,我只是忧急过度才会对她的行动有所管束,我也知道自个做的很不对,可你们或许不知逸帆这些日子一直寄贴让莲儿去沁春园散散心,我真的很心烦了。”
胤陶微皱剑眉轻轻道:“若是你不放心,我与富新陪莲儿去沁春菀里住上几天,让她散散心可好。”
君钨叹道:“非是我肚量狭小不能容人,只是那三人的心思你们也自是明白,我是怕此三人会投主子之所好,就此缠上了她。”“虽说这三人皆是心计颇深之辈,可若想在主子面前耍弄他们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则只能自找苦吃,再说了为了她的安全,有些戏不得不演一下,你们说可对。”
此番话敏感的触动了诸位爷的神经,易祈想到那方白玉凤玺的真实用途是恨之入骨,只得强行咬紧牙关道:“我这些日子还有些手头之上的事待完成,只得麻烦十二爷与富弟好生侍奉主子了,君兄趁着主子离开之际,你得将别菀之中的奴才们好好训教一番,以免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惊了莲儿;忘了告诉你们,内宫之中传来了一则消息,听说葛尔丹派了几名一等一的高手来苏州,至今意图不明,你们可得格外当心了。”
君钨道:“看样子娆格格此番西北之行是大有所获,才让葛尔丹想到了在我们主子身上打主意,看来我们得多加当心了。”
富新微微慎思之后道:“我记得前些日子看到过朝廷一则奏报,上面写着瑞贝勒约在半月前无意之中带着数百名巡逻兵端了一支无意闯入我朝边境强夺百姓物品的葛尔丹军,只是我实在不明白那位爷怎么样的要将心思动到我们主子身上了。”
胤陶慎思之后才道:“若我猜的不错,自莲儿掌控江南之后,重修整顿官场,恢复了七省的商路,也让各驻军部队竟能就地收购到平价衣粮药品,这恰是此人最恨之事,看样子他此次派来的是皆是绝顶高手,莲儿这会真有大麻烦了。”易祈淡淡道:“我只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来个外松内紧,暗中派得力的干将查探城内各方商旅动静,这事本王得派个合适的人去办,平儿,将那个叫依伟的给本王叫来。”
内侍平儿自是恭敬领旨,片刻之后自行领了个身着淡蓝色海龙锦袍的俊秀男子进入殿内,待他恭敬行礼之后,易祈微微细观之后才道:“依伟,本王与镶黄旗冬果尔佳氏一族素有交往,做为男人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也知你平素是个干练聪敏之人,现在本王手上有个辣手的差式,想交于你可敢接。”依伟原本也是个生性干练之人,闻言只不过是浅浅笑道:“格格能赐婚奴才与秋月,让我心存感激,也下定决心要对主子竟心效忠,你竟管交差式,无论再难奴才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请四位爷竟管放心了。”
君钨此时也不得不佩服易祈的眼光确是不错,再慎思此事的难度只得道:“依伟,你也知主子位高权重,现今遭了北部葛尔丹汗王的算计,特意派了几名武功高强的奴才来到了苏州,我知你曾经在密机营之中当过差,就想派你将这几个奸贼找出来暗中监视,查清他们得目的,可行了。”
依伟浅浅一笑道:“几位爷只是想让奴才做回老本行可以,只是所有办差的奴才方式要我来挑选,可行。”
易祈自行取过一块密机营的令牌,自行挥手让他去办差了才道:“这个小子是个精干之人,既得用也得防,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歇了,只是十二爷,今个莲儿得交给你了。”
胤陶自是点点头,就自行回到了昭阳菀的内殿之中,望着以在象牙床上睡的并不安稳之佳人,眼眸之中多是几许忧虑道:“银铃,格格今个一晚上都是这个样子吗!”
伶俐的宫女恭敬道:“奴才侍候了格格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心绪这样烦乱的情况,十二爷,恕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格格生性洒脱随,不喜被拘束,再说了自来到江南,事情就是一波一波的起伏不定的不断发生,主子都凭借着自个的聪慧才知与你们的协助将事情给彻底平了,好不容易怀孕了又遭受了那些所谓清流文士的羞辱,这样的事莫说是她受不了就是奴才遇上也会恨死,你们不能再这样管着她,否则真的会惹出大乱子。”
胤陶微微一笑道:“你对格格的好心爷心领了,只是这些话若是传入其它三位爷的耳里则会自找苦吃,退下吧!”
银玲心里微慌这才自行告退了,胤陶微转过头自行在琼莲的额头之上印上了自个的吻痕轻轻道:“宝贝,莫要怕,无论你身处何种境遇,十二哥永远会守在你身边,我抱着你睡了,就像那晚我们喝多了酒,我失了态第一次将你抱入自个怀里,就这样在那荒地里睡了一夜,虽说那夜并不算暖和,可待被众家兄弟找到推醒之后,看到你在我怀里熟睡的样子,才真真明白你就是我此生心灵的倚靠。”
说完则自行宽衣拥紧佳人的玉体躺下了,望着她沉沉睡去的样子不觉又想起了刺客之案了,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让旁彻侍夜的宫女只觉不寒而立,敢紧放下帐帘则自行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