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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车祸

我从来没听起朱说起过他的妈妈的事情,也从来不去问,朱和姗姗妈妈闹矛盾后,朱觉得家里呆不下去了,就带着我去了他妈妈家······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朱妈妈,当时我很惭愧,我都没有他妈妈漂亮,他妈妈虽然身材有些发福,可是脸蛋特漂亮,漂亮的让人嫉妒的那种。大眼睛、浓密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梁、瓜子脸、皮肤吹弹可破······而我······齐肩碎发,整天披着,不知道怎么打理自己,也没有经济条件打理自己。看见他妈妈后我有的自卑了。朱妈妈看起来也能干,自己开了一间泡脚房。

我想朱当时或许跟我一样,也是在困难时“利用”一下抛弃自己的妈妈吧!

看见朱的后爸后我很吃惊,他个头不高,都没有朱妈妈高,看起来比我大八九岁的样子,不过看的出是个好人。他是个厨师,好像朱妈妈开过饭店,他们是那时候认识的。朱妈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当时也在上幼儿园了,好像和我弟弟差不多大······现在想来,我和朱是多么的相似!

后来七拼八凑的听说了一些关于朱妈妈的事情,据说朱的爸爸妈妈离婚是因为两个人都有错的了,离婚后朱妈妈去了南京,好像还结婚了,以前朱妈妈也没有特别漂亮,脸上和我一样有雀斑,去了南京后好像做过微整。后来好像南京的男人犯事被抓了,不过留了一辆汽车和一笔存款。她带着这些又回到了df结了第三次婚,是个比她小十几岁的男人。

当时我们俩就住在朱妈妈家的小房间,两个人挤一张单人床,房间一个柜子,一台电脑,后来朱妈妈买了一个简易小衣橱给我们。我们俩当时都不在上班了,记得当时我差点过三个月学徒期,差点就熬出头了······

那时候已经是初夏······

白天就我们俩在家,我就做做家务,帮忙洗晒衣物,在家烧烧饭,我们当时似乎过的挺开心。

妈妈跟我说他打了电话给我爸爸,告诉了他我的情况,爸爸很担心我,让我给爸爸打个电话。

爸爸的号码是我记得最牢的了,我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拨通了爸爸电话,爸爸说:“丫头我都知道了,听小姑姑和奶奶说了,她们对你太严厉了,我为了你跟他们吵架了,是爸爸对不起你······”

几天后爸爸和阿姨一起来到市里来找我,因为感觉爸爸对朱印象不好,所以就是我一个人去见的爸爸,爸爸问我过的怎么样,爸爸舍不得我,最后爸爸和阿姨在市里给我买了身衣服,我自己选的,我知道家里情况,也不敢买贵的,我就买了件白色T恤和一件牛仔短裤,一双凉拖。因为当时我确实没有衣服穿了。

住到朱妈妈家个把月后妈妈打电话我说外公又动了一次手术,这次是喷门癌,年前胃癌刚做过手术的,身体吃不消快不行了,让我们一起去照顾几天。我和朱反正也不在上班,就收拾了些换洗衣物,朱开着摩托车带我一起去了外婆家,不算太远,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那时候外公已经瘦的皮包骨,不能进食了。外公是第一次看见朱,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外公只能对着朱点点头,话都说不动了。妈妈和后爸也都在,那几天我们轮流守着外公,怕外公不行。朱也特别孝顺懂事,总是让我睡觉,他守着外公,有时候外公想翻个身都是朱帮忙的。想起外公之前说过的话,“过日子不一定要找个富有的,感情好过得去就行······”对于朱我也很满足了。

几天后我们想回一趟朱妈妈家拿点东西再来照顾外公的,临走时听说那边的龙虾便宜,所以特地跑到卖龙虾的人家,因为之前看见过朱妈妈吃龙虾,感觉她特别喜欢。说来也怪,那天卖龙虾的人不在家,出去拿龙虾了还没有回来,我们等了有半个钟头,一直等到卖龙虾的人回来的。

最后我们终于还是等到了龙虾。那天我回去时穿的牛仔短裤,白色T恤,脚上穿的凉拖。这些还都是爸爸给我买的,因为那套是我最新最好看的衣服。我喜欢坐在朱的摩托车后面紧紧抱着他,回去时我后面背的背包,左手拎着一袋龙虾,右手空出来抱着朱。感觉特幸福,对他我越来越信任,感觉他是我的全世界,一刻都不想分开······有时候这些画面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也是这般恩爱,我越来越感觉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该有此劫,还是朱年少轻狂,朱开车比较快,在一个岔路口,对面一辆在拖拉机正在缓慢的转弯,当时朱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就差一点点我感觉就开过去了,我当时特紧张,紧张的不敢看,闭上眼睛趴在了朱的后背,抱他抱的更紧了,车子怎么开过去的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朱开过了四五十米的样子还停了下来。我问他为什么停下来,他下了车弯下腰看了看我的腿,还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腿,朱愣住了,他说我腿断了。这时我才发现我脚上的两只鞋子都不在脚上了,手上的龙虾也洒落在来的路上,就连另一只腿也贴在摩托车滚烫的的烟筒上······

当时我是疼痛过度全身麻木了,我的左小腿肚那里被拖拉机的前保险杠擦断了,感觉我还是幸运的,呵呵,有几个人出车祸像我这般除了腿断了其他地方还安然无恙的。反应过来的我也只能坐在摩托车上,我把左腿抬起双手托着已经脱节的腿,因为记得之前看见电视里说要用夹板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这时候除了用手扶直了还能怎么办,然后朱一直摇摆不定,远处的肇事者已经停下车了,朱怕他逃,又害怕丢下我,我那时候还感觉不到疼,我是那种遇事镇定的性格,我当时就想着赶紧去医院,我让朱赶紧拨打“120”。后来肇事者自己走过来了,朱打了电话后一直站在摩托车旁抱着我,我就托着我那断成两截、还可以晃动的腿,后来我看见小腿外侧有个小洞,可能是骨头断的时候戳到了,那个小洞已经开始流血了,我开始害怕了。

那里离市中心还有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吧,“120”救护车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有感觉了,那是我第一次坐上救护车,里面根本不是电视里那样的,特别简陋,就一张硬板床,一个护士,车子开动后开始摇晃不停,我受伤的腿开始疼,开始肿胀了,而我开始掉眼泪了,真的很疼······

谁都没有想到那天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到了医院我先被抬到了病床上,真疼,每动一次都撕心裂肺的疼,眼泪一直流,这时候朱还没有到,我就一个人躺着,疼着·····

没想到先到医院的是朱妈妈,朱妈妈一到门口就瘫软下去,哭的好像比我还厉害。当时的我感觉是“完了······我残了·····以后我要怎么和朱走在一起。”

我实在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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