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阁是吗?”纸鸳冷笑,忍不住将那晚听到的却又没听全的事情说出了口:“脱光了衣服也不过就是换来了间房子住,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王妃不用脱衣服,不用像某些人那样做些下流龌龊的事情,也一样有好房子住,好衣服穿,还有三王爷宠着爱着。”
“啪。”的一声脆响,墨尘一巴掌打在了纸鸳的脸上:“闭嘴,三王府是你一个区区丫鬟胡闹的地方吗?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我墨尘再不济,也是你的主子,你听清楚了,这三王府里眼下就有三个名正言顺的主子,你纸鸳一句话,将三个主子都给羞辱了个遍,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打?”
本来自己是来找墨尘的晦气,却凭空挨了打,纸鸳心里那是一个不舒坦,愈发的失去了理智,捂着脸就是继续与墨尘争辩:“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王府里的主子,我呸。我纸鸳骂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可没有说王爷和王妃,你少给我往里面绕。”
几句话,墨尘已经清楚了纸鸳是什么样的性情,忠心为主子,却没有多少的智慧。方才她最后所言的那句话,就将她内心的恐慌表现的一览无遗。
愈是理亏的人,才越会这样说话。
墨尘又一次叹息:“够了,你离开这里,今日之事我不会再与你追究,若你不走,后果自负。”
因为看透了纸鸳这个人,墨尘便是有些怜惜这个丫鬟,做丫鬟的对主子能忠心到这样的程度,已是难得。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难为她呢?
墨尘一而再,再而三的给纸鸳机会,让她离开,纸鸳却是毫不领情,抬起手来就要打墨尘,一边动手打,一边说着:“你敢打我,我要你好看,我要你好看。”
纸鸳的手没有打到墨尘,只是悬在了半空中,被墨尘扼住了手腕悬在了半空中。
好话不说三次,能够容忍一个人在自己面前不停的挑衅自己,墨尘的极限是三次。方才是最后一次给纸鸳机会,可纸鸳不珍惜,甚至做出了更出格的事来,墨尘彻底的铁了心,今日就要让让纸鸳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也好叫王府里其他对自己不敬的人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
扼住纸鸳的手腕,墨尘就是命令娇娇:“去将来福请来。”
娇娇没有被眼前的事情吓倒,反倒是镇静无比的点了点头,跟着就是飞快的跑下了楼。
来福听方天宇的命令,给墨尘送墨宝来,才刚到无尘阁的门口, 就被风风火火跑出来的娇娇撞了个满怀,险些摔倒在地。来福埋怨着:“娇娇丫头,你可长点眼,把来福给撞伤了不算什么,这墨宝毁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娇娇见是来福,脸上大喜过望,拉着来福就往阁楼里走:“你来的正好,公主让我找你呢。”
来福见娇娇拉扯着自己的衣袖,心中就是一阵的颤抖,慌忙求饶:“祖宗啊,你松了手成不。这要是六王爷看见了,只能不定还以为来福想对你……”
“哦。”娇娇知道来福怕什么,松开了手,就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方才发生了什么,说话间,两人就顺着楼梯走到了二楼。
纸鸳一听见来福的声音,再听到娇娇说方才那些事情,就是出言狡辩:“来福,你别听这个娇娇胡言乱语,事情不是那样的。”
来福早已气了,思及先前这纸鸳突然出现,打断了方天宇与墨尘的甜蜜,心中就对这纸鸳有了不少的成见,再听娇娇说她来无尘阁闹事,心里就已经相信了七分。
走到二楼,看到了眼前的情形,来福就更确信了事情就是娇娇说的那样。
若非纸鸳想要动手打墨尘,又怎会被墨尘抓住了手,一脸不忿的站在那里。
墨尘见来福来了,已然走到了自己身旁,也就不怕这纸鸳再放肆,松开了抓着纸鸳的手,究竟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笑着望向了来福:“来福,事情我想你都清楚了,该怎么处置我不参与,一切按着你三王府的规矩来吧。”
纸鸳怕了,三王府的规矩,自己这般是要挨一顿打的,那可是皮肉之苦,自己是受不得了。
不想向墨尘求饶,唯有拼命的嘶喊着狡辩着:“来福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
“那是怎样?”来福反问着,说着就是摇了摇头:“罢了,你必是仗着你家主子深得王妃宠爱,横行霸道惯了,才会这般没有了规矩,真是辱没了我三王府的门风。”
听到来福的话,纸鸳本该羞愧,可来福的这番话却给了纸鸳一个希望,自己还有救,只要主子一句话,她来福断然不敢罚自己。
当下纸鸳就昂起了头来:“来福,我劝你别胡来,得罪了王妃,有你好看的。要么你跟我一同去见王妃,我们好生对质一番,到时候必然真相大白。”
墨尘大体是猜到了纸鸳的心思,也不阻拦,就只是对来福道:“你带着娇娇去吧,听她这口气,倒像是我主仆二人一起欺负了她似的。既然如此,我二人去一个就行了。”
来福点头,这话说的有道理,毕竟墨尘,方天宇,斯琴三人同时出现在一起,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尤其方才王爷还跟墨尘说了那样的话。
来福没有意见,纸鸳就来了脾气:“哼,公主我看你是怕当面对质,事情败露所以不敢去了吧?要我说,还是一起去,该罚的也能一起罚。”
纸鸳是铁了心,想要反诬墨尘,站在了当场以十分挑衅的神色看向了墨尘。
墨尘淡然摇头:“你既然是铁了心,记住了我的话,后果自负。”
说完墨尘看了一眼娇娇,两个人就一起下楼离开了阁楼。纸鸳也跟着来福一起走了。
一路上,纸鸳将谎话又想了一遍,认定了毫无破绽,就是在快到斯琴房门口时,突然一声大喊:“王爷,王妃,纸鸳冤枉啊。求你们为纸鸳做主啊。”随即,纸鸳就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娇娇先慌了,来福也慌了。告状评理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先发制人,先说话的那个人必然会给人以先入为主之感,到时候后说话那人就已经落了下风,再想翻牌就难了。
来福虽是看不过眼纸鸳这幅德性,想要训斥她,却又不好开口。毕竟自己是人证,一会要替墨尘证明一切的,此刻纸鸳已经大喊冤枉,若自己训斥她,不许她说话,只怕就会被人误会成威胁纸鸳,不许她将真话了。
娇娇急了,想骂纸鸳不要脸,被墨尘拦了下来,墨尘一个眼神阻止了娇娇,示意她不要乱来,一切有自己做主。
太医尚未来,斯琴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方天宇就陪在旁边,听见纸鸳的呼喊声,方天宇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丫头愈发的没规矩了,明知道斯琴你病着,还这样大声的呼喊着,真是不省心,这种时候就算是受了什么委屈,也该是忍下来才是,真是只会给主子添堵的丫头。”
斯琴心中一阵的错愕,心里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害得纸鸳这般痛苦的喊冤枉。
从旁相劝着,斯琴也不想自己的人受了委屈,虽然自己受了伤,但该做主的就还是需要做主,当下斯琴就是道:“天宇,还是叫纸鸳进来吧。跟了我六年了,我不忍见她受委屈。”
“罢了。”方天宇叹了口气,有些惋惜斯琴的善良,却不再说什么,走过去开门去了。
纸鸳在哭喊后,见墨尘,来福,娇娇三人具是哑口无言,就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和眼神盯着三人,告诉着三人:你们要倒霉了。
房门推开,纸鸳复又变回楚楚可怜的样子,大声呼喊着:“王爷,王妃奴婢冤枉啊,冤枉的很。”
墨尘在心里重新将这个纸鸳审视了一番,倒也不是自己看到的那般没有头脑,多少还有些智慧,只是……。墨尘在心苦笑,一会这丫头就要有苦头吃了,当真是不忍心,但却绝不能放任了她。
方天宇推开房门,就是与纸鸳道:“小声点,王妃还病着呢,你这样算什么?”
纸鸳委委屈屈的说着:“王爷,奴婢冤枉啊,当真是冤枉。王妃受了委屈,奴婢也只能眼看着,无可奈何。”说着纸鸳就指着自己的脸:“王爷您瞧瞧,纸鸳给人打的,那人打纸鸳的时候可是一边骂着王妃,一边打的纸鸳的。”
纸鸳的几句话,已经挑起了方天宇心中的怒火,怒不可遏间就是问:“何人打的你?”
纸鸳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墨尘,却是不敢说话了。
方天宇会意了,知道纸鸳说的是墨尘打了她,可墨尘会做这样的事吗?自己已经误会了她两次,再误会她第三次是否过分了点?
方天宇正自犹豫间,方天豪也从屋里绕了出来,一边朝着房间外张望,一边问:“三哥,什么事呀?”
方天宇脸色很不好看,就是同方天豪道:“纸鸳说墨尘一边侮辱斯琴,一边打她。”
方天豪听候,想都不想,就知道一定是纸鸳捣鬼了,可话不能明说,当下就是道:“正好,方才审案的老爷本王还没当够呢。三哥,人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家里这点事,恐怕你也是说不清楚了吧?你要是不介意,天豪替你断一次家务事如何?”
方天宇乐得如此,他既怕自己又冤枉了墨尘,也怕自己委屈到斯琴,当下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