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衣人在万众瞩目下,满眼忿愤地从人群中走出来。
竟然是书呆。思言心中满是惊讶和感动,从未见过书呆有如此出离愤怒的表情,更没想到书呆竟然会出现在这样的风月场所。
君子游像偷吃了糖的小孩子,心里乐不可支。这人当真是个趣人,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下越发有意思了。
他望望天,满面促侠地说:“哟,原来是史大才子呀!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子难道曰过今日可以逛青楼?”
史敬文的大名举世闻名,他的迂腐古板和他的文才一样也是天下皆知,是以他今日逛青楼,实在是诡异啊,耐人寻味啊。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云裳这样的美人,管他东南西北风,都可以来的。哈哈……”一个书生摇头晃脑的调笑着,色迷迷的样子,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史敬文臊得满面通红。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莫非史公子也对云裳姑娘有兴趣?”君子游斜眼看着他,一脸轻佻,“若是史公子有意,这美人本公子就忍痛割爱了。才子配佳人,倒是一番佳话。”
云裳闻言,珠泪盈眶,如雨打梨花,让人心疼不已。
“家有悍妻,只怕史公子这押寨相公消受不起啊。”有人挖苦着。史公子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何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会儿有人想起,自是惹得众人狂笑不已。
史敬文充耳不闻。
“君公子何苦如此作践自己,也埋汰了小姐。”史敬文使劲一甩衣袖,以示愤怒。他愤怒地看着君子游轻佻地和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调笑着,怒火中烧。
“食色,性也。怎么是作践?何来埋汰?”君子游也不恼,抚着思言的小手慵懒地说。
思言很不习惯这样被人当猴看,可是君子游越来越上瘾,他坏坏地一笑,突然把她拉到怀里,抱住头,一记深吻。思言瞪大眼睛,吓得手足无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他当众轻薄了。那个得逞的人笑嘻嘻地放开她,无视她眸中的怒火,意犹未尽地捏捏她的脸,挑衅地看着呆愣得像冰雕一样的史敬文,以及楼下那一众表情呆滞的木头人。
哇——
啊——
有人惊叹,有人尖叫,有人吹口哨,有人直接晕倒。虽说这是全丰都最大的妓馆,卿卿我我动手动脚亲个小嘴习以为常,逢场作戏,也是一大乐趣,可是这么公开地亲密深吻,而且还是断袖之吻,还是应该躲到屋里去好吧,不用这么张扬的吧。
“你你你……”史敬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你怎么对得起思言?我错看你了!”
“呵,我哪里对不起她了?我真心以待,三番五次上门提亲,许以正妻之位,这番痴情,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要说负,只能是思思负我。”这话是对着史敬文说的,眼睛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思言。阮小姐拒婚一事,全城轰动,现在当事人现身出来,在场的人都当起了蜘蛛精,织起了八卦阵。
“我原也是不明白思言为何三番五次拒婚,现在明白了。难怪思言不要你,幸亏她不要你,没想到你竟如此放浪不羁自甘堕落。”史敬文气得不行。
“我是一向放浪不羁自甘堕落,敢问史大公子为何也上青楼呢?莫不是也想堕落一次?”君子游的话引得众人大笑。史公子这回是犯了众怒,这里面可全是逛青楼之人,得罪了一大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