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两人都极是尴尬,史敬文俊脸绯红心头一热,含笑打着哈哈上了马车。史敬文跟着上来,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都沉默着。
“那个,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我们兄妹相称吧。”含笑打破了沉默。
“好。”
“我们去哪儿?”
“丰都。我想你也该回去报个平安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史敬文说。含笑默默地点头。
殷城位于大兴王朝的东部,位于宁王的藩地之内。宁王是当今圣上的小皇叔,治藩严谨,威名远播,藩地内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殷城位于宁王藩地的最南边,殷城往北是平阳郡,与平阳郡一河相隔的便是靖远侯纪浩南镇守的北部边境历川。殷城往西经商州、上宁便可直达京城丰都。两人一路轻车简行,向西奔丰都而去。
这几年含笑基本上是与世隔绝地生活着,这一方面是君子游的刻意保护,另一方面也是含笑的有意忽略。所以这一趟出来,觉得什么都是新鲜的,一路上走走停停。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提以前的事情,含笑是不敢想,而史书呆则是想开开心心地陪着含笑走一段路,也许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与她同行的机会了。
再说殷城那边,等丁香和紫苏发现含笑离家出走后已是四天后的事情了。那天丁香上街买水粉,正在一个小摊前挑选时,忽听旁边有人在小声交谈。
“知道吗?君公子被戴了绿帽子了。”
“真的假的?”
“骗你小狗,前几天我们隔壁王大哥进城时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快说说。”
“那天王大哥亲眼看见花大夫,就是花含笑拎着小包袱和史家二公子一起坐马车跑了。花小姐还说,快走吧。我偷偷溜出来的。”
“你说史公子?就是那个差媒婆去百花庐提过亲,不过马上又反悔了的那个史公子?”
“可不是嘛,就是他。我看八成他们是不满家中的安排,私奔了。”
听他们越说越过分,丁香急了,马上反驳道:“胡说什么,我们小姐跟史公子出门办事。”
那人一听,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又说:“我看姑娘八成也被骗了,王大哥亲耳听到花小姐说了私奔。”
丁香一个劲儿反驳,结果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事儿越传越离谱了。丁香急得不行,越描越黑。不巧这时紫苏风风火火地来了。丁香一见,大声叫住她,多个人帮手还是好的。
结果紫苏一看是她,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你天天怎么收拾房间的,连小姐留的书信都没看见。”
丁香迷糊地问:“什么书信。哎呀不管啦,他们在说小姐的坏话。”
紫苏还是分得清形势的轻重缓急的,她把丁香拉到一边着急地说:“由得他们说去,清者自清。现在小姐一个人出远门了,我担心她,你拿着这封信去给君公子报个信,我去追小姐去了,她一个人在外,我不放心。”
丁香一听急得不行,立刻一路小跑去君府报告。此时君子游正乐悠悠着抱着香香猪在花园里喝茶,小白在他头顶盘旋。雪鹰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了嚷嚷;“公子,出大事了!”
君子游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轻轻地摸着小猪的头,头都不抬地问:“什么事?”
雪鹰一脸坏笑地大叫:“含笑姑娘私奔了!”
君子游头也不抬地“哦”了一下,闭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香香的头,突然一下子睁开眼,一把扔了香香,站起来大声问:“什么?私奔了?”
雪鹰笑嘻嘻地说:“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与人私奔,好多人都瞧见了。现在外面传得可厉害了。”
“私奔?”君子游一把站起来,搓着手在屋子里跺来跺去,百思不得其解:“她居然私奔了?是谁那么大胆子?”
雪鹰摸摸下巴笑着说:“我也想知道呢。我刚出门,就听街上的人都在议论这事,这会儿小丁香正赶来报信呢。”话音刚落,就见丁香进来了。
“不好啦,君公子,小姐她一个人离家出走了。”丁香说。
“真的一个人?”雪鹰不怀好意地问。
“小姐说跟史公子一起出门办个事,可人家说他们私奔了,太可恶了。”丁香一说就来气。
“小紫苏呢?”雪鹰突然问。
“哦,她说她先去追小姐去了,小姐一个人在外,我们不放心。”
“既然她想出去玩玩,就让她去吧。”君公子慢慢地坐下来,幽幽地喝了口茶,总算开口说话了。
“咦,公子,你不担心啊。万一小姐在外面遇到坏人了怎么办?”丁香问,这些年君公子对小姐如何她们是有目共睹的,她不相信他不担心。
“唉,人家偷偷出走,不就是不想我知道,不想我管嘛,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丁香不语,小姐连她们都没告诉,看来是真的想自己一个人出去。
“行了,回去吧。好好反省反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么迟才发现,怎么干活的?”雪鹰发话了。丁香低着头回去了,唉,这回真是该骂。
“真是越来越能耐了,这小丫头没一天让人安生。”君子游笑着扔了一粒小米给思思,拍拍手一脸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