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高媛来了后,这丫头一向没有爱心,嫌家里脏臭,所以他的帐篷如今沦为香香的猪圈了,而他就成了当之无愧的猪倌。香香这几日休息得好了,精神又抖擞起来了。大概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安全了,不用再放血了,就安心地大吃大喝。君子游闲来无事心发慌,临时客串猪倌倒是尽心尽职,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尽着喂,眼看着香香就像发面一样又白又胖又红润了。他心情一好,就抱着香香在外面散步。别说,香香长得可真沉,想到这儿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他看着猪猪,就像看着自己的子女一样亲切而自得。那一两肉里都有他的功劳啊。
天气不错,猪心大悦,香香吃饱喝足就想施个肥,在君子游怀里蹭了蹭,就被放下了地,急不可耐地在树下施肥,肚子下面大雨疾驰,一会儿就一摊水。
嘿,这泡尿还真不少,这农家肥果然肥得很。君子游瞪大眼睛一脸兴趣盎然。哎,谁能了解他的悲哀,现在他居然堕落到看猪撒尿都看得津津有味的地步了。他甚至突发奇想,不知道这尿是不是也是香的。他缓缓走过去欲一探究竟。
村里的王老汉走过来了,他是少数未染上疫症的老人。他乐呵呵地看着戴着红盖头的香香,赞不绝口:“啧啧,这人漂亮养的猪也漂亮。我老汉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猪。”
君子游两眼放光,一脸兴奋地问:“是吗?是吗?”那模样比别人夸他儿子还让他开心,话说他还没有儿子。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母猪赛貂蝉,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猪群里的美人?貌比西施,靓绝猪群?
他心情一高兴信口开河:“等它有了崽送你一头。”
王老汉嘿嘿一笑,黑黑的脸笑成了一朵花:“等它下崽,太阳就要从西边出来了。”
君子游不服气地说:“你不信是不是?别看它个子小,绝对身强体壮,一下一窝啊。”君子游看着香香肚子上鲜红的君夫人几个字,再看看它晃悠晃悠的大屁股,满目憧憬,仿佛看到香香屁股后面跟了一大串的小肥猪,个个膘肥体壮,争抢着吃奶,乳香四溢。
“哈哈。”王老汉笑得满脸的皱纹能夹死蚊子,“公子,这是只公猪,怎么能下崽?”
君子游一听,大受打击。什么?公的?那还叫“君夫人”!不成心误导人吗?他心里边瞪着眼睛叉着腰,把思言恶狠狠地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他脸上却一直很镇定地微笑着。
“嘿嘿,它……它是公猪,也可以有崽嘛,它它它……可以找母猪给它下嘛。”他强辞夺理,他怎么能承认他连公猪和母猪都分不清呢。
“那是,那是,读书人想问题就是深。”王老汉不疑有它,乐呵呵地说。
“那个,你……你说……你是怎么知道它是一头公猪的?”君子游是真的很不解,王老汉的眼睛就那么厉害?吹牛的吧。
“嗨,小老儿养了一辈子猪,是公是母闻着味就知道了。”王老汉颇为自豪地说。君子游明显不信,哪有人有这好的鼻子,男人和女人闻着味是能闻出来,女人要擦香粉的嘛,可是这公猪和母猪都是泥里打滚的,怎么闻?他有些不信。
“呵呵,看它尿尿就知道。”王老汉看懂了他的心事,憨厚地笑着说。这么浅显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好显摆的。
君子游两眼望天,想了想。嗯,好像男人和女人出恭也是有区别的。(声明一下,他可没有偷窥女人出恭,不过小时候无意看到一个小屁孩撒尿而已,很纯洁的。)这么一联想,他马上就接受了王老汉的观点。可是,他还是不懂,他一脸懵懂,满目茫然,十分虚心好学地看着王老汉。
王老汉用手挠挠头,指着香香说:“看,公猪尿在下面,要是母猪就要尿到后面了。”哎,早知道这些公子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果然不假。
君子游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那表情,好像听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就这么简单?真是长学问啊,哪本书里也没写这个,他敢保证,学富五车的蚊子曰绝对不知道,有机会要找他问问,考他一考。如果他会的话,他就真的承认他是天下第一才子,出则有庙堂之雅,入也会乡里之俚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