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一片喧哗,含笑连忙跑出去查看,正好暂时摆脱困境。屋里的人也跟着出去。
屋外一大群人昂头向天,兴奋地边跑边叫,仰头望天,指指点点,含笑不明所以,也昂起头往天上看。真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风和日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连云都没有,他们在看什么呢?含笑特别纳闷。
突然有人大叫:“来了,来了。”奔走的人群停下来,兴奋地相互转告。
“什么来了?”含笑随便拉着一个人虚心地问。
“青鸟!青鸟!”那人兴奋得像天下掉了大元宝正好砸在他头上。
刚刚从含笑屋里走出的病号们也一下子都群情高涨起来,都抬头看天,激动非常。只有含笑吓得差点背过气去,低着头赶紧脚底抹油往屋里溜。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听一声利器破空的声音,然后“哇哇”地一声惨叫,有东西从天上咚地一声掉下来了。
“唉呀,不好,青鸟掉下来了。”有人惊叫。
还有热心的人马上走上前去查看青鸟的伤势。
思言躲在人缝里偷偷看了一眼,连忙后退几步。是小白!该死的君子游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怎么觉得这青鸟的叫声和乌鸦一样?”有人质疑。
“没见识,没听那日老先生讲青鸟如乌吗?”
“只是说样子吧?”
“那你听过青鸟叫吗?”
那人立刻无语。他要听过也不在这儿了,肯定早做古了。
“就是,这青鸟脖子上还挂着那么大颗的东珠,除了君公子,谁还有如此大的手笔?”
“就是,君公子见多识广,他说是青鸟准没错。”
“这青鸟脚上还有张纸条,青鸟传书,当真没错!”有人眼尖地发现了小白脚上的纸条,兴奋地大叫。马上有人上前取下纸条。
“刘二,非礼勿视,不可不可。”有人阻拦。
可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早有人抢下纸条读起来了。含笑也伸长了耳朵偷偷听。
“思公子兮未敢言。”
“天,这女子果然惊世骇俗!”刘二惊叹道,“我敢肯定是女子所书。”
“简直不知羞耻。”这回是王媒婆说的。
含笑一听火大了,冲上前去拿下纸条,也不管躺在地上的小白的死活。
纸条上那笔走龙蛇潇洒大气的字正是出自君子游之手。含笑冷笑着说:“这哪是出自女子之手,分明是君公子的手笔。”
一语点醒梦中人,大家争相传看,果然是的,那日含香的字迹大家可是领教过的,不堪入目,叹为观止啊。
“原来是君公子写的啊,看来君公子也是春心荡漾啊。”刘二贼笑着说。
周围的人都笑开了,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知道了别人的秘密。
“不对呀,既是君公子写的,怎么会说思公子呢?思佳人才对啊。”刘二倒也不是个猪脑子,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大家看着地上挣扎的小白,你看我,我看你,好奇心更盛了。
“想不到君公子还好这一口。”王媒婆哧之以鼻,“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他不是喜欢海棠红吗?”丁香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也忍不住插口。
“原来男女通吃啊。”刘二暖昧地说,引得众人一阵乱笑。
含笑不想再听,示意丁香抱起小白进屋医治,她转身也准备回屋。忽然听得刘二阴阳怪气地说:“哎呀,原来这里是花公子的地方呀,这青鸟看来跟花公子挺熟啊。”此言一出,人群里马上炸开了锅。
马上有人想起,青鸟事件的另一主角就是含笑。花公子叫寒啸,花公子看来与青鸟不陌生,青鸟竟然会飞到花公子家门口,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刘二上前嘻皮笑脸地说:“早闻花公子容貌过人,今日一见,果真是国色天香呢,寻常女子都及不上公子一分。”众人仔细看看花大夫,平时不觉,这会儿越看越觉得他体态窈窕,姿容俏丽。
“先前公子百般推脱,不会是另有隐情吧。”万大嫂惊讶地问。
含笑面色通红,忐忑不安,难道他们看出她是女儿身啦?她稳定心神,强自镇定,紧握双拳,自我催眠:没听见,没听见,不气,不气。
“想不到花公子居然也好男色,君公子和花公子,两个神仙一样的人儿怎么都这样呢?”万大嫂羞愤地说。
此言一出,众人皆唏嘘不已。
含笑也大吃一惊,原来他们是这样想的?事情竟然发展到了如此地步,真是意料不及。
“怪不得呢,我就觉得那日含香的字似曾相识,现在想来花公子酒醉时写的字应该与它相差无几吧。”史管家不知何时也来了。
他鄙夷地看了含笑一眼,然后对王媒婆说:“王媒婆,我看我们与柳思姑娘的亲不提也罢,有兄如此,家教可见一斑。花公子,老身敬佩你医术超人,只是对于你的人品却不敢恭维,对不起,先行一步了。”史管家作个揖告退,留下含笑目瞪口呆地傻站在那儿,谁能告诉她,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啦?
王媒婆叹口气,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温润如玉气质超凡的花公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难道真是她看走眼了?她不甘心地甩袖而去。众人也渐渐散开了,事情的真相居然这么出人意料,真是让人始料不及啊。
含笑闷闷不乐地回到屋里,今天真是撞了邪,先是莫名其妙地有人来提亲,然后转眼又莫名其妙地被人当众退亲,上天对她真是照顾有嘉,这种百年难遇的事都让她碰上来了。无论是花含笑,还是柳思,经此一闹,在这殷城怕都是没脸见人了吧。君子游,他安的什么心?他就这么见不得她好过么?
百花庐外,树荫深处,雪鹰喃喃自语:“公子这回,闹得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