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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笑声

呆看了一会儿之后,我压住狂喜与兴奋,告诉阿四和秦海,让他们先不要乱动,等我查探一下再说。我拿出罗庚,仔细测算查探了一番,掐指一番推算之后,发现这里居然没有机关和阴物,这不由让我感觉十分好奇,这么多的宝物,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防范措施呢?我催动道术,再次以罗庚细细查探了一回,尽管我已把道术催到最高峰,但罗庚上那根细细的磁针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这里真的没有设防?

我收住道术,阿四连忙便问:“怎么样?没有粽子机关什么的吧?”阿四这是明知故问,他跟我一起摸金多年,哪能看不出结果?不用我回答,阿四又问:“兄弟,咱们现在是开工?还是看看再说?”听到这话,我不由赞叹阿四终究还是有些谨慎的,没有被这些器物迷住了心性,想了想说:“咱们还是看看再说吧,这里宝藏数量惊人,不可能没有守护的东西,可能有些东西是我还没探到吧!”

话音刚落,我忽地想起秦海,照理说,他一个外行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宝贝,应该欣喜若狂才对,怎么刚才只叹了一句,之后便没有反应了呢?我向秦海望去,见他正痴痴的看着那堆鎏金酒器。我笑了笑,暗叹他终究还是给财宝迷住了。“海兄弟!海兄弟!”我连唤两声,秦海方才醒转过来。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眼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我感到有些奇怪,旋即便明白过来,猜他可能是看到这些宝物以后,想起了自己这些年在海上的辛苦,还有分到宝物以后应该怎么花销一类乱七八糟的事情,才会神色复杂,笑笑之后,也就不以为意。我在两个平台旁边各留下一个照明瓶后,提起正阳剑,招呼他们向深处走去。洞里的宝贝实在是太多了,每一件偏偏又那么精美,害得我们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这些宝贝看完。虽然我们还不敢去动这些宝贝,但光是看看,已经让我们差点迈不开步子。

越到后面,器物的造型和纹饰就越是华美。其中一个平台上面,堆放的全是女性的首饰,而在这个平台对面,则全部都是男性佩饰。从第八个方格开始,所有器物全都变成了珠宝玉器,每一件器物的质起都堪称完美,造型更是古朴雅致。在最后高台旁边的那两个平台上面,竟然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宝石,数量虽多,却无一不是切割精美。最小的宝石都有鸽子蛋那么大,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睱接,在跳动的火光下,更折射出一片亮闪闪的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们登上最后的那个石台,这石台丈许见方,约是下面堆放宝物那些平台的一半大小。中间有一根高约四尺、粗约尺许的八角石柱。柱身上雕了些古朴的花纹,顶端静静的立着一面无纹无饰、普通之极的青铜镜,与石洞里琳琅满目、件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相比,显得极不搭调。但这面普通之极的铜镜,却在火光下反射出诱人之极的光芒。

我知道,这面铜镜才是真正的宝贝,要不然它不会被单独放到这里,而且很多稀世奇珍都没有华丽的外表,就像我手里的正阳剑,乍看上去,不过是一段黑铁而已。我打着火把仔细看了看这根柱子,小心的用手摸了摸,触手有些生凉,却是一种令人舒爽的感觉。其质地既不像玉,也不像是普通石头。至此,洞里的情形我们已经整体看过了,我见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出现,便放下心来,开口说可以搬动那些宝贝了,但还是要小心一些。

阿四和秦海同时欢呼了一声,飞奔下去,跑到自己最喜欢的器物之前,双手捧起那些闪闪生辉的珍宝,大声的笑着、赞着。我留在高台上面,将火把移近那面铜镜,细细打量起来。随着火光靠近,铜镜里反射出来的光芒更加诱人了些。我望着镜中倒影,不由想起了当年。那年也是因为一件宝贝,让我和彭玉闹翻了脸,如今时过境迁,十多年没见了,她还记得我吗?

我又想起了跟彭玉长得极像的小玉,暗叹老天侍我不薄,我一生盗墓,本该受些天谴才是的,想到不老天竟给我送来了小玉,让我稍补与初恋情人分离的遗憾。正当我感慨万千之时,忽见镜中浮起两团黑色的轻烟。“阴物!”我大惊失色,急忙回身看去。只见阿四和秦海所站的那个方格之上,凭空聚起两团尺许大小的黑烟,正在不断增强,而他们却只顾把玩珍宝,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阿四!秦海!小心头上!”我大声提醒他们。阿四和秦海急忙抬头一看,见到头上异象,忙扔下手中宝物,飞快的朝我跑来。我迅速掏出两张符咒,念动道诀引燃符咒,说声“破!”把两道符咒分别拍向两团烟雾。我知道,罗庚都探不出来的阴物,必定极其厉害,这两道符咒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是希望能减缓阴灵聚积的速度而已。

我左手紧握正阳剑剑锋,用力一拖,将鲜血涂满正阳剑,再回剑竖于胸前,左手捏成剑诀,在正阳剑剑身自下而上的一抹,至剑尖时弹指一叩。正阳剑金光大盛,龙呤暴起,我挥剑凌空画出一道六阳真火咒,再辅以先天卦图,借法天地。施法之时,我偷眼向两团黑烟望去,只见之前拍出的两道符咒竟然从那两团黑烟中一穿而过,打在后面的洞壁上,“轰轰”两声爆出两团火焰,而那两团黑烟居然毫无损伤。

我吃惊不小,暗自担心这两个阴物,凭我的道行怕是收拾不了,估计其它十四个平台之上,也有相同的阴物,而我身后那面铜镜上的阴物,恐怕还要更加厉害,不由应幸起自己没有去碰那面铜镜,要不然,后果可能不堪设想。逃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出口便会被堵住,硬闯只能是送死,唯有硬着头皮硬拼了。

符咒已成,阿四和秦海也跑了回来。我抬起左手,在符咒上虚空一抹,外围的八道经卦飞速施转起来,同时金光大盛,居中的真火咒则红光灼灼。我以左掌引住符咒,再将正阳剑横置于符咒后方,脚踏七星,念动道诀,不住催动符咒的威力。两团黑雾越聚越大,转眼已有三尺大小,开始向人形转化。我拼力催动符咒,希望赶在两个阴灵成形以前给它们致命一击,同时也在心中思索攻击失败后的保身之法。

当那两个阴灵快要变成人形的时候,我已将符咒催到我能控制住的极限。我将身形一顿,步转弓箭,高声念道:“借法天地,扶正除邪,六阳灭魂,真火焚魄,破!”“破”字声出,我振臂出掌,六阳真火咒射出一道金红色的光柱,直扑其中一个阴灵而去。“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人两耳剧痛,山洞一阵摇晃,无数碎石掉落的声音响起。真火咒射出的光柱竟然像刚开始那两道符咒一样,穿过了阴灵的身体,打在洞壁之上。

“怎么办?”我看着渐成实质的阴灵,一时没了主意,扭头问阿四。阿四急声应道:“再试一次!打另一个!”“好!”点头一应,再次催动我最强的六阳真火咒,打向已成实质的阴灵,可惜结果跟刚才一样。这时,已成实质的阴灵逐渐细化,生出眉眼耳鼻,并开始化出衣服。守吧!还能怎么样,坚持一刻是一刻!我抓紧时间,伏身以鲜血在地上画出一道惊雷咒,又用正阳剑刻出北斗七星和八道震卦,再回剑在头顶凌空画出紫电咒。

布置完成时,阴灵已变得跟真人一模一样,却是两名身穿秦朝服装,一个持剑,一个持戈的高大武士,而面目居然跟我一模一样。难道他们第一个目标是我?我心下大骇,不敢稍慢,急忙让阿四和秦海尽量靠近我,念动道诀,将正阳剑定在眼前,双手合个五雷印,唱道:“以五雷之印……”语声方出,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同时响起,却是从两个不同方向传来!

我心头一颤,怎么回事?难道阴灵在学我?一惊之后,我重新唱道:“以五雷之印……”法咒再起,那两个声音随之响起,竟像是我自己说话时山洞里的回音一样,不过却诡异恐怖得多!我心头如雷,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结成防护结界再说,继续唱道:“合七星之光,结震卦之力,紫电惊雷界,起!”七星刻印、八道震卦、两道咒符,同时绽出光芒,在我身边结成一道两米方圆的紫电惊雷界。我催动正阳剑绕身环绕,增加结界的威力。

结界既成,我凝视着那两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阴灵,见它们正摆出和我一样的姿势,也正凝视着我。我不由得心头一寒。坏了!他们要攻击我了!不知道这个结界能不能抵挡得住?这时火把燃尽,偌大的石洞中只有照明瓶和几盏风灯发出的幽暗的光芒,让洞中一切更显紧张恐怖!风灯火光跳动,看样子支持不了多久了,不知道风灯熄灭之后,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阴灵望向我的眼神越来越紧张,一如我望向它们的眼神,但它们却没有动,像是惧怕紫电惊雷界,在等待结界消去,再做出最猛烈的攻击。风灯的火光跳动了几下,逐次灭去,只余几个照明瓶发出的幽蓝色的暗光,把偌大的石洞照得无比诡异!我维持着结界与阴灵对峙着,阿四和秦海也都有些提心掉胆的看着那两个阴灵。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感到疲惫,体力消耗太多,我快支持不下去了!

阴灵依旧没有做出攻击,只是那样紧张不已的看着我。我心中的恐惧一丝丝的增加,很多事情在脑中一闪而过。怎么办?再对峙下去,结界终有消散的时候,那时阴灵再做攻击,我又如何能挡?洞外的水手和小玉还在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的妻子和女儿过得好吗?假如没有了我,她们会被人欺负吗?阿四见结界弱了下来,用胳膊轻轻推了推我,问道:“怎么办兄弟?要不咱们屏住呼吸,慢慢走出去试试?”

就在阿四问我的时候,两个阴灵的相貌、动作、声音,竟又变得和阿四一模一样。怎么回事,它们为什么要人?难道这是另一种镜像?我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那面铜镜,试着将结界撤去少许,同时变换了一下姿势。果然,那两个阴灵不但变回了我的模样,不学着我的动作。我对阿四说到:“别急,这两个阴灵好像在学我们。”阿四点头应道:“嗯,我也看出来了。”说话时,那两个阴灵又依次学着我和阿四的神态和话语。

阿四“嘿”的一笑,自语道:“他娘的,我去看看,邪了门儿了!”那两个阴灵也“嘿”的一笑,说了同样的话,学着阿四大步走动,不过却依然飘浮在宝物上方。我和秦海相一对视,都觉得有点忍俊不禁,却终究笑不出来。杀人吸血的阴灵我见过,学人说话做事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既觉得些好笑,又觉得十分恐怖,让人啼笑皆非,心里更是没有底气,生怕哪一次这些阴灵就会不再学人,而是恶形相向。

我提醒阿四小心一些,阿四头也不回的摇摇手说:“没事儿,要学让它们学个够!”说完已走到一个平台前面,小心拿起其中一件宝物。两个阴灵也学着阿四的样子俯身拾宝。阿四背对着我们,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两个与他神态动作丝丝合扣的阴灵,却让我一目了然。只见阴四拿着宝物,在手里掂了掂,再抬起头来望向阴灵,片刻后朝阴灵顽皮一笑,活像一个小孩子向大人卖乖一样。

那阴灵也似这般的顽皮一笑,差点让我跟秦海笑出声来。阿四扬了扬手中宝物,冲那阴灵说道:“老子真拿了啊!”两个阴灵同时来了一句:“老子真拿了啊!”阿四见阴灵还在学他,不断将平台上的宝物搬到通道上,同时不住念叨:“老子让你学,让你学。把你宝贝拿光!看你还学不学!”下边的阿四不停的搬动宝物,半空中的两个阴灵也不停的搬动宝物,又学着阿四念叨不已。

我和秦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可刚刚一笑,又觉太过诡异,猛然顿住。奇怪的是,当我们笑的时候,两个阴灵仍然学着阿四,不像前几次,谁动就学谁。秦海也来了劲,跑到另一个阴灵下方,也开始从平台上搬出宝物,同时胡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果然,那个阴灵开始学起了秦海,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阴灵会模仿拿宝人的样子,要是没人拿宝,谁动谁说话,就学谁。

这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弄这些没用的阴灵在这里做什么?既没攻击性,也不可怕,如何护得了宝?可旋即我又想起自己三人被吓住时的样子,想想任谁初一见到这些学人的阴灵,也会被吓住,特别是当十六个格子的阴灵都浮现出来,又齐刷刷的学着你的时候,那场面恐怕没有人不会感到毛骨悚然。我收住结界,再次看了看那面铜镜,心想,难道是这面铜镜制造出来的幻象?但我终究没敢去拿那面镜子,因为我知道,这里最厉害的,就是这面镜子了。

这时的阿四居然玩得起了童心,将宝物从格子里搬进搬出,甚至跳到平台上面,和那阴灵玩了起来。我知道,阿四这是在试探阴灵到底有没有攻击的可能。我走下石台,来到一个堆放着礼器的格子前面,拿动其中一件宝物,果然格子上方也像刚开始那样,凭空聚出一团黑气。我唤过阿四和秦海,让他们再试试别的地方,是不是也和那两个平台一样。

过不多时,十六个格子中的阴灵都被我们召了出来。我们三人聚到一起,望着半空中十六个齐刷刷望向我们,还学着们动作的阴灵,既感诡异恐怖,又学引人发笑。但当我们的目光在十六阴灵中间流转的时候,那十六个阴灵也齐齐转动目光,将我们盯住,特别是背后投来的那些目光,给人带来一种异样的恐惧,让人背脊发冷,寒毛倒竖,感觉耳朵都被扯后去了。试想被这么十六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阴灵盯着,那感觉绝不好受。

阿四可能很生气,也可能是在壮胆,恶狠狠的冲那些阴灵骂道:“再学老子,老子就砸碎你们!”十六个阴灵同时恶狠狠的学着阿四,洞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阿四咬牙切齿的骂了声:“******!”大步朝铜镜走去。“动不得!”我抢上去一把抓住阿四。阿四一甩胳膊,怒不可遏的道:“怕什么!”飞快的冲上石台,一把抓起铜镜,就要开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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