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幻枫显然也不待见沈飞舟,“哼,就是那小子。”
“那你准备怎么做?”唐觉问,发现幻枫的脸色突然变得柔和下来,这是糟糕时期即将发生的预兆。
果然,幻枫开口就提条件:“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我希望你可以帮我,陪着我。怎么样?”
“这……”唐觉很为难。
“我妹妹曾经帮过你很多……”
“可是……”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知道,唐觉可是几次都差点死在角斗场那边,他好不容易被付书雪救出来了,现在又要返回去,那不是找死吗?况且百里屠那个超级自恋、自傲的家伙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一想到他,唐觉的好几条伤疤都隐隐作痛。
“我答应你,只要回来,我立刻带你去黑牢见付书雪。”幻枫再次恳求,要不是为腹中的孩子,这个痞子才不会轻易求唐觉,这点唐觉也是明白的。
“你以前不想让我去找她的。”
“是,不想,现在也不想,但这是我和你交涉的唯一筹码,对不对?”
如果见到付书雪,他就可以问她很多不敢向别人提及的问题。想到这里,唐觉咬咬牙,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好吧。”
晚上,为了清洁教堂而累了一整天的小伙子们回来了,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简单吃过饭之后,妈妈叫住了浩子。
“还有你,风追!”
唐觉停下脚步,该死,他离房间只有两步之遥,不过,他知道就算他现在已经躺在房间里,妈妈也会把他揪出来。
他回头,妈妈向自己房间里拐了拐脑袋:“进来。”
唐觉没好气地走进所谓黑教堂首脑办公室,这个拥着后宫的单身汉把自个房间收拾地很干净,整整齐齐。
唐觉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浩子则以一种十分“撩人”的姿势倚靠在墙壁上,兰花指扶着下巴,活脱脱一站街女,末了还以一种“瞅什么瞅?没见过美女吗?”的表情回击了唐觉的鄙视。
“我找你们,是需要你们明天帮我做件事情。”妈妈说着,倒了杯水,递到唐觉手里,盯着他的眼睛,强调:“非常重要的事情。”
“明天?”浩子吃惊:“这事很急吗?”
“我本来想让你们现在就出发,但是教堂的巡逻队在20里地外刚发现了一批普兽,他们看起来是想捉几个人回去。”
浩子吓得没办法继续“撩人”:“天啊,他们会到这里来吗?”
“不会,我们和普兽有生意可做,他们不会杀掉自己的生意伙伴,浩子,这也是黑教堂能成为这十一区屹立不倒的避难所的原因之一。”
浩子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可是,既然是重要的事,你放心让我去吗?我可是不小心猎杀了你的一匹狼宝宝的那只鬼畜。”
“别耍嘴皮子,风追。”妈妈鼓着眼睛,气呼呼地呵斥,突然身子前倾,双臂压住椅子的扶手,鼻子都快戳到唐觉的脸了:“听着,明天的事很重要,甚至关系到黑教堂的生死,我需要你全力以赴。”
唐觉灵机一动:“要我全力以赴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妈妈瞅着唐觉,看他嘴巴里要蹦出什么字眼儿。
“黑牢,把付书雪放出来。”
突然,妈妈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非常诡怪的笑容,他直起腰,打了个响指,把浩子招呼到自己身边。
成了成了,没想到救付书雪其实这么简单!唐觉兴奋起来,他已经等不及见付书雪一面了,自从穿越到异世,付书雪是唐觉看到的唯一一缕阳光。他本以为自己和付书雪之间只有向导和游客的关系,但在此刻,付书雪的全部印象一股脑地涌上他心头——
角斗场,这个单薄瘦弱的女孩穿着风追的衣服在阴暗的拱道里给了他一个甜蜜蜜的吻;马车上,当车厢倾斜时,她匍匐在自己身上,那么用力地想获得他的保护;皲裂的柏油路上,他唐觉甚至摸遍了书雪的大腿,捏过她的胸肌,最后两人还相拥取暖;庄稼地里,付书雪为他包扎伤口……
“去!”
冷不防的,妈妈的声音打断了唐觉的回忆,想着和这个女孩没有压力的交流近在眼前,他就心情激动。
妈妈瞅了眼唐觉,视线回到浩子身上,帮他把衣领整理整齐:“去向书雪问声好,顺便把她的左手带过来。”
纳尼?唐觉傻眼了,怎么这句话听着分外恐怖啊?
“她要是疼,就告诉她,风追需要她给的安全感。”妈妈嘱咐,拍拍浩子,亲自为他打开了门,“快去快回。”
“等等!”唐觉一把揪住了浩子,“你、你要去做什么?”
浩子嘴巴一扯:“剁手啊。”
“谁的?”
“书雪的啊。”
哈?把付书雪从黑牢里救出来的办法竟然是剁手。
“你会把她救出来的,只不过是一部分,一部分的!”说着,浩子竟然猫着腰叽里咕噜地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美好刺激的游戏。
唐觉回过头,妈妈正若无其事地喝着水,专门看风追的笑话。
震惊,以及希望落空的愤怒无法抑制,唐觉一把狠狠地拽回浩子,当着妈妈的面照脸就给了他一拳头。
浩子哪里想到前一秒自己还在张狂地笑,后一秒一只铁锤般的拳头就砸到自己门牙上。
“啊——”
浩子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眼里飙着泪花,嘴角涎出些血来,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唐觉骑在他身上,拳头还悬在浩子的脑门上:“你他妈敢动书雪一个手指头,我现在就爆了你的脑袋。”
“你威胁浩子的时候,当我是摆设吗?”
唐觉这时感觉脖子上有个硬硬的,很锋利的东西顶着,是刀!
“瞧,风追,你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在这里,你不够资格和我谈条件。”
背后,妈妈的威胁直涉筋骨。
唐觉咬着牙,心中义愤难平:“有一天,你会后悔曾经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我听过了太多这样的话,有的比你更狠,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很多说这话的人都没有了以后。”
说话间,唐觉感到自己脖子上一阵刺疼,接着,温热的液体便从皮肤表面滑了下来,滴到浩子胸前的衣服上,绚丽地让人吃惊。
血!
“现在,你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地坐下听我把话说完呢?”妈妈伸腿,踢了脚那把唐觉坐过的椅子。
纵使千不愿万不愿,唐觉也只好顺着妈妈的力道,小心翼翼地从浩子身上挪开,直起腰背。
浩子赶紧爬起来,将口中的血水吐了出来,里面居然有两颗白登登的东西,浩子傻眼了,抬头看看唐觉,再看看地上自己碎掉的门牙,胸膛急促起伏着。
三,二,一。
唐觉心里默默倒计时,结束时,浩子终于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抱着头冲出房门去,在大厅里咕噜噜地漱着口。
妈妈一直逼迫着唐觉坐到椅子里:“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吗?”
唐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刀口向着颈动脉移动,一寸,一寸……
“可以了!”唐觉几乎是吼出声。这个懦弱的自己,总是没办法让自己在威胁中脱身反击的自己,唐觉已经讨厌到了极点。
“瞧,我们还是可以和平共处。”
“你一定会后悔的。”唐觉咬牙切齿。
“那就让那一天早点来到。”妈妈收拾起了刀具,拿布擦干净上面的血:“目前我所看到的是,至少在一百年内,你这只小鬼畜离开我就在十一区活不下去,十一区的鬼畜角斗场可在白丘州是很闻名的,为了你自己,你还得替我卖命。”
擦过刀,妈妈把布子给唐觉丢给来,唐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紧紧捂着伤口。天啊天啊,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他唐觉不是被杀了就是因为感染并发症死亡。
“在我睡着之前,告诉我你那该死的要紧事是什么?”
“去劫火车。”
“什么?”
浩子这时候冲回来了,张牙舞爪地要向唐觉索命,两颗断掉的门牙比喜马拉雅山还要宏伟壮观,可惜他还没扑到唐觉面前,就被妈妈按着脑袋甩进沙发里。
“但是这次,我最需要的并不是食物、药品或者弹药,我要找的东西被封进一枚蜡丸里,你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它。”
“几号车厢?”唐觉问。
“不知道。”
“在谁手里?”
“不知道。”
唐觉不可置信地笑笑:“你在玩我?你要我在整条火车里找你的一颗蜡丸?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不同?”
妈妈盯着他,语气总算有点诚恳:“所以我才需要你。”
“飞虎队……”
“相信我,等你们到了那里的时候,火车会畅通无阻地穿过,动作要迅速,我不希望你们半个月后才回来。”说着,他找出一张地图,用红笔在上面标记了个位置:“这次,你们要在这里劫车,时间,抱歉,我也不确定,不要错过。”
回到房间后,唐觉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脖子上那道红色的刀痕,镜子的裂痕中,它更显狰狞。
一定!就在不远的将来,我会变强,没有人可以再随意威胁我!唐觉心中暗暗发誓,他看到镜子中,自己黑色的瞳孔再次开始变色,逐渐泛蓝。
说也巧,镜子裂痕的中心正好与他瞳孔相对。唐觉伸手,触碰着那裂痕,一层细细的雪雾蔓延开来。
“咔!”
镜子发出一声脆响。
来不及撒手,那裂痕已经布满整个镜面。
“咔咔!”
又是两声脆响,接着整个碎掉的镜面从墙上摔了下来,落到地上。
镜子后的墙壁,石块与石块垒砌的裂缝中塞着一个白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