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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吾命为何 万载遗恨

全都清楚了!

得到这最后一个答案后,苏逆的脑中,已经将整段历史完全串了起来。

首先是在消逝时代末期时,九洲大陆的修仙者数量达到了一个峰值,文明的秩序也混乱到了极致,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为了让世界秩序重回正轨,避免世界遭到严重的破坏,天道便利用自己的忠诚的信徒——海族,让他们挑选一批神王境修仙者前往南海深处参加试炼,一来是先剿灭一批境界实力足够强大的修仙者,二是借机筛选出一位足够强大又足够虔诚的“代行者”。两个目的都达成后,天道便借着万年一次的苏醒时刻,亲自出手荡平九洲,将九洲的文明摧毁削弱到极限,只留下一小批弱小的幸存者,以此来重建九洲,建立新的、稳定的秩序。

而北云泽则作为劫难的幸存者,带着一批族人潜藏在北地冰原的秘境中繁衍生息,逐渐形成了如今的源血古族。但是得不到天道认可的他,也无法在因果线上刻下圣痕,所以始终无法突破混元大罗金仙境界。

同时,玄圣帝一手主导了九洲的重建,并且建立起了天神的政权,将整个九洲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同时利用太初轮回盘等由天道赐予的,掌控世界规则的法器,维护人世间生死轮回的秩序,从此,九洲的秩序便趋于稳定。

但就在两百多年前,轩辕壹不知道利用什么方法,绕过天道的认可,成为了混元大罗金仙,并且掀起了神魔大战,摧毁了太初轮回盘,天地间所有生灵不死不灭,导致天神失去了对九洲的控制权。反抗军也由此成立,在接近百年的漫长战争后选择遁入桃源,休养生息。

直到玄历九九一六年,十六岁的苏逆登上桃源,命运的齿轮才又再度开始轮转,时间的长河向着新的方向奔流而去。而之后发生的一切,就不必多说了。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迦楼罗靠在椅子上,长叹着气,喃喃自语着。

北云泽说完了这段故事后,又顺口聊起了一些其他的情报:“玄圣帝在接管九洲后,确实做了不少事情来维护九洲的秩序。他深知这世间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修仙者的层出不穷,所以建立天兵,从某方面来说,也是为了尽可能地将凡人与修仙者割裂开来,减少修仙者对于世俗的介入,在人与人之间的力量差距不再那么悬殊时,法律与道德的约束力也就会变强,九洲的国君们也就更容易管理民众。现在很多修仙者选择避世,或是建立宗门、部族,自成一脉,也大都是受玄圣帝留下的影响,潜移默化下形成的规则,很少再有强大的修仙者介入到世俗纷争中搅动风云,各大势力间互相制约,九洲也算安稳了下来。从这方面来说,玄圣帝到也算干了件好事。”

“而且为了减少高境界修仙者的数量,他也限制了各种修行资源的流通。不过经过那场劫难后,再加上九洲世界存在的时间太长,现如今的各种修行资源,已经是少之又少了,强大的修仙者诞生的速度也逐渐变慢。偶然诞生的强大修仙者,也大多被他招揽,加入了天神一方。而且轩辕壹掀起的那场持续百年的大战,也导致了不少神王的陨落,现如今的九洲大陆,神王境强者满打满算应该也不超过二十位了吧?”

迦楼罗点了点头,他对这件事情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当年那场战役中,双方加起来,估计战死了有三四十位神王,不然如今九洲世界的神王境强者,也不会如此稀少。当然,比起您所说的,万年前那群雄逐鹿,数百名神王纷争不断的情况,还是少了很多。”

北云泽微微一笑,回应道:“当初九洲世界能同时拥有数百名神王,实际上也是积累了好几万年的结果,毕竟天道虽然每隔万年苏醒一次,但也并不是每次苏醒都会有这种灭世之举的,至少就我所知,消逝时代初期并没有流传下来什么灭世传说,在这之前,九洲文明至少也延续了两个纪元。”

随后,他又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到:“说到纪元,玄圣帝为了掩盖消逝时代末期发生的事情,也编造了一些历史和与九洲相关的事情。比如在通行的史书中,玄圣帝称玄历纪年开始后这一万年为第六纪元,将自己的登仙之路,描述成了一场诸神大战,对灭世一事避而不谈。为了掩盖关于世界真实的讯息,他还刻意宣扬南海没有尽头的说法,避免人们产生去南海尽头探索的想法。类似的做法还有很多,总之都是为了不让万年前的真相为天下所知。”

这时,洛饕眼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开口问到:“冕下,您说当时在南海上的神王混战中,最后一共活下来了三个人,除去您和玄圣帝,还有一名修行源血功法的修仙者,那个人有没有存活下来?”

苏逆和迦楼罗顿时也反应了过来,这个问题确实也很关键,如果此人也活到了现在,那么很可能也发展出了一方势力,也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不过北云泽的回答,却让他们有些失望:“死了。他虽然活过了那次南海混战,但是在逃回九洲后,却没能挺过那场灭世天劫。不过他的后人有没有留存,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想来即使有他的血脉传承至今,经过这么多年颠沛流离,代代传承,他们也不会有人记得这段历史了。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玄圣帝以外,属于万年前消逝时代的人,已经全部都随时间流逝而消亡了,我记得当今世间最长寿的修仙者,应该就在你们反抗军里,是叫白尘对吧?他大概有五千年的寿命了,也一样不知道这段历史。”

听到这番话,苏逆等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遗憾的气,若是这名半步金仙也还活着,恐怕也能成为反抗军的一大助力。不过能得到源血古族和北云泽的帮助,已经是万幸了,他们虽然对那第三名幸存者的死感到遗憾,但也不影响大局。

至此,苏逆等人前来源血古族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了,他们想了解的秘辛,北云泽基本上已经全部告知了,尤其是关于混元大罗金仙与神王境之间的差异,关于圣痕的知识,这是极为关键的讯息,这对他们能否复制轩辕壹的奇迹,能否再度诞生一名混元大罗金仙,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搞清楚。

“师父他……到底是怎样绕过了天道的认可,从而刻下圣痕,成为混元大罗金仙的呢?”

苏逆喃喃说到,这个问题,从轩辕壹横空出世以来,就在被各方势力、诸多神王不断猜测,但轩辕壹本人却始终没有揭晓过答案,即使是对他一手创建的反抗军,对同生共死的迦楼罗等人,对自己最疼爱的徒弟,都没有透露过半点消息。

这个问题,显然北云泽也不知道答案,否则哪怕是通过窃取权柄的方法,成为不完整的大罗金仙,他也必然会去尝试。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我想从你们这里得知的东西。”北云泽对苏逆等人如是说道,“我想,即使轩辕壹没有告诉过你们他成就混元大罗金仙的方法,也应该留下过某些讯息吧?”

苏逆三人不禁面面相觑,而迦楼罗的脸色,更是尤为难看。这件事情他曾经亲自问过轩辕壹,但轩辕壹一直都以他的境界还不足够,还没到时候让他知道为由,将他糊弄了过去。只有这件事情,轩辕壹一直守口如瓶,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窃取权柄,成为了混元大罗金仙的。

“难道说……他真的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个秘密?”迦楼罗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他所认识的轩辕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苏逆则是肯定地摇了摇头,反驳道:“不,这不可能。师父是一心为反抗军着想的,这毫无疑问。他之所以从不和我们说起这些事情,我想应该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他不能说。也许他一旦说出这个秘密,就会引来天道的察觉。但这种情况可能性不大,否则他在桃源上牺牲之前,就应该告诉我们的。那个时候他已经在身死道消的边缘,天道也已经苏醒并且对他出手,那种时候,他没有任何理由再对我们隐瞒这件事情,这种情报对于我们反抗军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师父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但他在临死前的最后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来。”

“那么,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就要大得多了:他觉得没有必要说。他也许认为我们没有复制他的道路的可能性,也有可能是认为……即使不说出来,以我们已经拥有的情报资源,自己也可以推断出真相。”

无疑,最后一种情况应该是最贴近真相的。轩辕壹是奉行亲力亲为、勇于尝试的人,如果没有尝试过,他应该不会武断地认为迦楼罗等人无法复制他的成功途径,之所以一直不告诉迦楼罗等人真相,唯一的可能就是——以迦楼罗等人目前的境界,不适合知道那个秘密,而之所以到了最后关头也不说,就是因为他相信,当迦楼罗或苏逆等人达到了足够高的境界时,通过反抗军已有的情报,他们就可以推断出事情的真相。

换句话说,轩辕壹早就把自己成就混元大罗金仙的秘密留给了反抗军,只待时机一到,苏逆他们自然就能意识到真相所在。

钥匙一直都在,只是在等待他们走到门前的时刻到来。

而那一枚至关重要的钥匙,究竟在哪里?究竟是什么?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只需要稍加思考,想想轩辕壹这一生中所经历的事情,想想他曾经遇到的人和事中,最不寻常的存在,很容易便可以得出结论。

苏逆、洛饕、迦楼罗三人只是思索了片刻,便不约而同地猛抬起头来,三人看向彼此,齐声惊呼起了一个字:“一!”

没错,轩辕壹在成就混元大罗金仙之前,所遇到过的最不寻常、最超乎想象的事情,就是他捡到了那个神秘而诡异的,不属于他们这个世界的白发老者——“一”!

他们几乎已经快忘掉这个神秘老者的存在了,苏逆还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一”时,还是在逃离桃源的时候,再往前,就是他和宗炎前往北寒洲拉拢白冥族之前了,是在轩辕壹第一次为他讲解世界真实时见过一次。他一共也就与“一”见过两次而已,而且在逃离桃源的时候,还是白尘把“一”带了出来,他是在划分反抗军众人分别前往九洲何处潜藏时,才看到了“一”在白尘身边出现过,他自己根本都已经快要忘掉这老者的存在了!

轩辕壹曾经对苏逆说过,他自己是从“一”身上参透了世界的奥秘,也是通过“一”所说出过的只言片语,突破了混元大罗金仙,也是听从“一”的预言,才选择招揽紫血一族。可是自从苏逆与“一”相见以来,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听过那个老者说过一句话,轩辕壹也没有再说过“一”是否说出了什么预言,整个反抗军似乎已经遗忘了这个老者。

但现在看来,一切的关键,都在这个神秘老者“一”的身上,这才是他们反抗军所掌握的,最重要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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