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众人点点头,退下了。
“姐姐。”他喊。
苏暖会意,坐到床边,说:“睡一会儿吧,我会在你身边的。”
他“嗯”了一声,身体稍移位,趴到她的怀里,闻到她温暖的味道,嘴角扬了扬,闭上眼。
苏暖回过神,粘人的习惯还没改呢。她替他拉好被子,凝视看他,没敢动一下。
扣扣扣!
蝶水端药进来,看到他们的模样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小声说:“姑娘,主人的药端来了。医者说要趁热服下。”
苏暖点点头,喊醒在自己腿上趴着的忘舒:“云尔,起来了,要喝药了。”
忘舒烦扰地皱了皱眉,转了身,不想起来。
赖床的家伙。苏暖有些无奈:“喂,苏云尔,你起不起来?”
明显的威胁的口气。
他慢慢地睁开眼,朦胧的双眼充满迷离,长长的睫毛如蝶羽般晃动着,满是慵懒。
苏暖晃了晃眼,他还真是妖孽呢。
蝶水递上药,苏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姐姐,你喂我。”忘舒撒娇地叫。
苏暖抽搐嘴角,她可不可以揍他?叹口气,好吧,病人最大,她接过药,舀了一勺,吹凉,喂他。
蝶水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们,主人的警戒心非常强,吃的东西从不经他人之手,更不会将生病的身体暴露在他人面前,他这是把命交给苏暖了!
忘舒瞥了她一眼,说:“你先下去吧。”
“是。”她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退下。
望着匆匆离去的蝶水,在门外守候的谷新双手交叉于胸前,对另一边的衣陶说:“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苏暖对于公子来说代表什么,蝶水照顾公子快四年了,体贴入微,公子不会不明白。”
衣陶向手心呼口热气,说:“公子不是不明白,他是不在乎吧。”
“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入他的眼。”谷新说。
“被他喜欢上的人不知是幸福还是悲惨呢。”
雪仍旧下着,纷纷扬扬地铺撒整个大地。
年底从所谓的魔教传来邀请,说是要举行武林大会,邀请各路豪杰前往,苏暖嗤笑,有武林就要有武林大会呢,俗。
“主人,你要前往吗?”谷新问。
忘舒喝着其苦无比的药茶,说:“既然都发出邀请了,不去的话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无谓的战斗也没意思,还不如前去看看动静。”
苏暖坐在角落里,无趣地逗弄着鱼缸里的金鱼。
白丹偷瞄苏暖,听到这个消息她怎么无动于衷,公子的病刚痊愈,现在去无疑是冒很大风险的。
衣陶为难地皱起眉。
蝶水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主人,你的病刚好,现在外面仍下着雪,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忘舒对她笑了笑:“蝶水,我知道你关心我,我没关系的,路上小心点就好。”
“那我也随主人一起去吧。”衣陶说。
这时苏暖抬起头,据说红月城的医者衣陶乃是神医,从不出城,亦不医治除了忘舒公子吩咐以外的人,看来他的情况并不容乐观。
苏暖开口说:“既然你要去,就带上他吧,至少有个照应。”
“好。”忘舒点头。
就这么同意了?衣陶瞪大双眼,那他刚才准备冒死也要跟随的心意似乎是多此一举。
苏暖没继续说什么,接着逗弄鱼去了。
客栈。
“你考虑得怎么样?”紫衣女子看似轻松地抛出话。
慕容风沉吟许久,才说:“我无法放下南远。”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嘴角扬起笑容,说:“很好,至于其他的困难我会帮助你解决的。”
“帮助我解决?你怎么帮?凭你苏夫人的权利?”慕容风嘲讽地说。
看样子他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苏暖不介意地说:“包括你的未婚妻,南远对你们师傅的顾虑,减少你们的压力,怎么样?我这个朋友还不算烂吧。”
“你想怎么做?”慕容风不得不向她低头。
苏暖笑:“等着看就行了。”
不过,忘舒似乎三天后要启程了,她要加快进度了。
慕容风的未婚妻是武林另一个名门之后,两派人出于联合的需要,将他们推上了成婚的路,至于那个人是不是喜欢慕容风,那还要考证一下。
苏暖转身来到南远的房间,他正和漫空下棋。
“苏暖,你怎么有空来?”南远头也不抬地说。
她说:“南远,我有事和你说,你先停下来。”
南远听从地停下,对漫空说:“师姐,改天我们再下吧。”
漫空在与苏暖擦肩而过时说:“你说话小心点。”
苏暖耸肩,她可管不住她的嘴。
南远问:“什么事?”
闭着的门内两人正激烈地讨论着,夜幕来临,女子从房间出来,伸了个懒腰,解决一个了,接下来就是那个未婚妻了。
加油!
“蝶水,此次你跟我去,白丹留守,谷新也留下吧。”白衣男子似乎并没有考虑太多,极为随意地说着,双手微拢,挡住了带笑的红唇。
“公子,那我呢?”堂下的青衣男子忙问。
“哦,把你给忘了。”他笑,“衣陶,你就和我一起去吧,那天不是说了吗?”
谁知道你那天是不是认真的?衣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出发。”
“是。”
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样很好,可是怎么没人通知她?他的意思是她不用去吗?可恶的家伙!苏暖气呼呼地冲到他的寝室。
砰!
寝室门被猛地推开,白衣男子背对着她,熟视无睹地披好衣服。
“喂,苏云尔,你什么意思?无视我的存在?”苏暖更加恼火。
他转过身,温和地问:“怎么了,姐姐,谁惹你生气了?”
被他笑对着,她也气不起来,说:“为什么不带我去?”
忘舒让她坐下,解释说:“此次去极为危险,你不会武功,要是姐姐受伤,我也不知该如何向爹交待。”
换句话说她会拖累他们。她无法耍任性说她要去,如果她让他再次受伤,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沉默的样子使忘舒继续安慰:“这次不会很长时间,一个月而已,你就在城里逛逛吧。”
“好。”她干脆地应声。
忘舒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次日启程时,苏暖与白丹等人一道目送那辆白色马车离开。
马车外的雪依旧下着。
忘舒掀开帘子看了看,又放下了。车内的温暖与车外的寒冷形成对比。
他躺在狐裘上,斜倚着靠枕,不发一语。
“主人,”蝶水递上茶,“别担心了,阁里有白丹守着,不会有事的。”
茶香缭绕。
出发已经三天了,主人似乎一直在挂念什么。蝶水望着他掉落在胸前的墨发发呆。
雪地上,荒无人烟,一匹马艰难前行,马上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呼出的热气化为白雾,消散在白茫茫的一片中。
她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温度的消失,一向在温暖地带生活的她面对寒冷毫无办法,她会和可可一样回到现代吗?
她笑,脸微仰,柔和的表情令人动容。
缓缓地,她从马上落下,双眼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