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应了一声对视一笑,互道一声手下留情,一闪身型站定于古树空地以上。万俟羽修伸手从背后抽出一对量天尺双手一横:“师弟请发招。”
燕普点了点头并没有客气,一摁蛤蟆口退崩簧“喀哧”一声只见一道寒光划过天际,他腰间拽出宝剑,手腕子一抖照定了万俟羽修面门就是一剑。
要说起来燕普燕云峰这把宝剑可并非凡等,此剑乃是一把上古神兵名曰“太阿”。这把宝剑由战国时期三位铸剑大师欧冶子,干将莫邪联手打造,为楚国镇国之宝。当时晋国为此神兵围城三年伐楚,不知耗费多少财力兵马。据三位铸剑大师记载,此剑汇聚了天地人三才之气,不知如何辗转落到了云台派老掌教之手,又转赠给了燕普。日后,燕云峰扬名天下江湖人称“云台大剑”也实仗此剑之威风。
万俟羽修一看师弟这一式来的甚是霸气,赶忙一合双尺挡在面门之上。他手中这对量天尺也并非凡品,乃是万俟家祖传之宝。不知是什么朝代打造,材质选取西藏陨铁。这陨铁本身就带有磁力,只要对手的兵刃是五金打造就会受到磁性影响,之后改变轨道。武云修照此兵器的特点教授他一套翻天三百六十路无量尺,万俟羽修昼夜功夫三十载又是武学奇才,根据自己领悟尺法,又延伸出了一套一百零八路无形尺敢说在尺法上超越师父武云修。
万俟羽修刚刚一合双尺燕普的太阿剑就不由自主的往右边摘歪,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牵引,猛的扽了似的。他赶忙一挺手腕子把剑背于手后一转身就是一招“浪子回头”刺向万俟下阴。万俟羽修右手向下压尺摁燕普宝剑,左手抬尺拦腰就是一尺。燕普收剑一趟身来了个“金刚铁板桥”闪过一尺,师兄弟二人插招换式战在一处。
张溪皇刚开始还没看出有什么高明之处,可越打越快越打越急,二十回合之后就已然看不清招数了。只见这对量天尺别看十分沉重,可在万俟羽修手里就好似一双竹竿子一般,用的十分的灵活,这一尺接一尺行上就下,行左就右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就好比用双尺搭出来一只铁笼困住了燕普。而燕普这把宝剑舞的让人更是啧啧称奇,他在万俟羽修的“尺阵牢笼”中好似穿花的蝴蝶,尺虽快可未碰到他一丝一毫,他的招数与其说是剑术倒不如说是舞蹈,真好似无视万俟羽修的量天尺一人独在空地舞剑一般。
不光是张溪皇和杜清风两个小辈,就连一旁躺着的葛云飞都坐了起来。一向放荡不羁的他这次也十分的严肃,这一对血红色的眼睛看的目不转睛。心中暗想:这两个后生可谓后来居上,年龄还不到四十就有如此惊人之绝技,恐怕到了我这么大年龄艺业必不低于我。想到这里点了点头,看了看身旁的曾老掌教和师兄武云修。只见师兄武云修也正聚精会神,看的同样目不转睛。老剑仙盘腿坐在青石上一动不动,低垂眼皮好似入定。
“师父,师兄。你们二位觉得他们胜负如何?”
曾荀听罢并没有睁眼,只是笑了笑:“云修,你看谁胜谁负?”
“师伯,依弟子我看,羽修和云峰二人艺业旗鼓相当。可从兵刃来看,羽修的量天尺比起云峰的太阿剑略占便宜。况且他自己所悟的一百零八路无形尺还没有施展,看来羽修未发全力,身上还有后劲。”
曾荀听罢微微点头:“云修所言极是。”
就在曾荀话音刚落之时,师兄弟二人打到了一百多回合。万俟羽修看了看师弟燕普心中暗想:师弟果然好剑法,这把太阿在手中好似一条游龙。往日我在山下自持师父传授三百六十路无量尺也会斗了很多江湖侠义,具都败在我一对量天尺之下,其中也不乏侠剑之辈,无非也就是五十回合。可今日和师弟交手我虽然没尽全力可也从来没有如此疲惫,看来我只能亮出我的绝学才能胜他。
燕普被师哥一对量天尺压制的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累的鼻窝鬓角热汗直流可依旧在招架。只见他一回身闪过万俟羽修双尺,进步一抖手腕子“哧哧哧”手中太阿左右摆动晃万俟羽修面门。可这一招发出后,自己就倒吸一口冷气,万俟羽修已然踪迹不见。他哪里知道,万俟羽修一招“鬼影附形”一贴身转到他身后,这速度让人猝不及防。
燕普眼角一瞟心说坏了知道自己输招,道了一声:“师兄,有了。”
万俟羽修一听师弟认输一收自己量天尺:“多谢师弟承让了!”说罢两人跪倒在曾荀身前。“弟子在三位长辈面前班门弄斧,还请您指点迷津!”
曾荀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二位后辈面现慈祥:“羽修,云峰。你二人之武艺已然初具小成,日后勤加练习前途不可限量。快起来休息休息吧。”说着,老掌教看了看一旁的张溪皇和杜清风。“云修,二子方近成人,依本座看就不必比试了,以免失手伤人反为不美。”
“师伯所言极是,就让二竖子舞剑也就是了。”
“且慢!”
武云修还没说完,站在一旁的杜清风一言打断师父的言语,“扑通”一声跪倒在曾荀面前。
“大胆杜清风,竟敢公然拦阻师尊话语,真是可杀不可留!”
只见武云修一闪身型快似流星,转眼之间到了杜清风身旁,立起右掌照定拍向杜清风的天灵盖,这一掌力有千斤之重,别说是个小孩杜清风,就算拍在巨石之上那也要化为矶粉。
“云修且慢。”
就在这掌离着杜清风百会穴还有分寸之距时,老剑仙掌教曾荀好似幻影一般现到了杜清风身旁,一伸手,用手中古剑剑鞘挑在了武云修的手腕之上挡住了这一掌。
“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听他说完也是无妨。”
武云修听罢点了点头,抽回自己的右掌瞪了杜清风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跪在地上的杜清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也明白老掌教不会看着自己被师父一掌拍死。也明白师父性格古板,这也就是做做样子。想到这里赶忙磕头:“多谢师父师爷不杀之恩!”
“清风,有什么话就说吧。”
“师爷,清风虽然年少,可也在云台山上与师父师兄学艺八年了。可就在这八年之中,小孙孙我从来没有和人真正操练。有道是念书不讲学武不拆者归为无用,今逢师爷和各位长辈检查艺业,清风才斗胆想和溪皇师弟小试牛刀,比试之后还可请各位长辈指点迷津,如此机会清风怎甘错过?还请各位长辈成全。”
曾荀听罢这一番话笑了笑,要说八年之内没和任何人交手那纯粹是胡扯。可老掌教并没有说破,只是看了看一旁的张溪皇:“溪皇,你意下如何?”
张溪皇在云台山学艺三年,平日里与武云修,万俟羽修和燕普杜清风师徒五人习学剑法。要说自己的剑法的确比杜清风差的不少,更别说和万俟羽修燕普比了。可往日武云修倒是一视同仁甚至说对自己有一些偏疼偏爱,就像是父亲一般,只是总是摆出一副“严父”之态。万俟羽修天生的铁面脸可外冷内热,和燕普也对他这个小师弟十分的关心,也时常指点。可唯独这个杜清风就像和自己有仇一样处处为难,尽管他总是主动挑衅,溪皇也没有和他动过手,一直隐忍不发。今日在老剑仙面前,这杜清风绵里藏针又来发难,自己若是再一味忍让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一个小小的杜清风就把自己困住,那父母之仇何以得报?想到这里,张溪皇向前几步跪倒于地:“掌教,我愿和杜师兄操练剑法。”
“切记不可伤人!”
二人互道了一声“请”,只见张溪皇从腰中拽出钢剑亮了一百零八式青龙剑法的领首一式“苍龙教子”:“杜师兄,请进招!”
杜清风看罢冷哼一声,从身后抽出七星丧门剑,摆剑并不搭言分心就是一剑刺向溪皇咽喉。溪皇见寒光一道直刺咽喉赶忙一甩头紧跟着推右手用剑刃去找杜清风手腕,杜清风一翻腕子上前一步就是一招进步撩阴,两人插招换式战在一处。
眼看着了就是二十个回合,三十个回合。只见杜清风这一套“甩手连环剑”杀法骁勇,这手中宝剑刺的好似一道道光圈一般,虽没有燕普剑法那么成熟稳重,可杀气十足,每一式都刺向对方命门,丝毫不留余地。再看溪皇被逼的只有招架之功并没有还手之力,鼻窝鬓角热汗直流,剑法也混乱不堪,尽是些荤招好在未曾落空。
云台掌教曾荀曾老剑仙看两人比试高低似乎有些皱眉头,压低了声音和武云修嘀咕了起来:“这杜岚杜清风戾气太重,毫无容人之量。”
“弟子在这八年之中未曾教他任何武艺,只是尊恩师法旨让云峰代师收徒。”
“仓啷!”
武云修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脆响,循声望去,杜清风一招“叶里藏花”以下势上把张溪皇的宝剑拦腰砍断,溪皇往后一栽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杜清风跟身进步到了溪皇跟前,摆手就是一剑扎向溪皇双眼。
杜清风手中七星丧门剑钢口虽不比宝器切金断玉可也削铜剁铁,断溪皇的普通钢剑那可是轻而易举。可这行为就算是胜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放肆!”
就在杜清风要下毒手之际,武云修怒喝了一声,万俟羽修伸手拽出双尺闷哼一声叫小天罡灌于尺上往前一点。杜清风只觉得一股巨力打在自己手腕之上,“哎呦”了一声仓啷啷七星丧门剑落于地上,他自知奸计未曾得逞赶忙跪倒:“弟子失手,弟子失手!”
在场的人可都是云台派的高手,这杜清风要治张溪皇于死地谁也是心知肚明。武云修一皱眉头退燕翅摁崩簧“哧”的一声,只见得一道蓝光夺人心魄,云台派镇派之宝“云光剑”出匣。
“禀师伯,第子要行门规!”紧跟着一道白光闪到了杜清风面前,一抖手照定他胸口就是一剑,眼看得红光崩现,鲜血淋漓,众人定睛观看,武云修“哎呀”了一声赶忙收剑回鞘,老掌教看罢也紧皱眉头,飘身型下青石走了过来,老人魔葛剑飞也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杜清风万万没想到,武云修这一剑可并没有刺到自己,而是刺入了张溪皇的左侧肩胛以下,伤口十分的深,恐怕已及筋骨。
“师父,杜清风师兄也是无意失手。是弟子武功不及。咳……”
“溪皇,你受伤不要动气!”老掌教曾荀皱了皱眉头,伸出手“啪啪啪!”三指点中溪皇左右华盖穴和血海守住心脉,转眼看了看杜清风,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张溪皇坐在地上缓了缓气脸色才见血色,万俟羽修燕普赶忙过来把他掺到一旁坐了下来。
曾荀抬眼看了看张溪皇,见他一脸的沮丧含着微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溪皇,你方在云台习武三年,能有此见数已然不易。习武并非一日之功,切不可心急。伤势不重将养数日即可。”
过了约有一刻,老剑仙见溪皇已无大碍,沉思片刻又看了看武云修。“云修,老夫这次来是有一事吩咐。”
“师伯所为何事?”
“你看看这个。”说着从怀里抽出来一封信件,三根手指一捻便把信封撕开把信取了出来。
武云修展开信件看着看着就开始双眉紧锁,一向素有长者之风的他不由得也攥了攥拳头发出了几声骨头节的声音。看罢多时,他长叹了一声:“师伯,不知您有何打算?”
老剑仙曾荀听罢长叹一声,引出来下文书,溪皇巧识蜡丸计,螺丝岩树下见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