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冲冲的梦娇跑出落兰苑来,狠狠的撕扯着原本开的好好地山茶,从小到大,自己心中就只容得下表哥一人,娘亲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就只想着把自己塞给那些王孙贵戚,他们有什么好?还不是整日吃喝嫖赌的无所事事,难道嫁个那样的男人就有幸福可言吗!
“哟,咱们梦娇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要学那散花天女?”五夫人祈珍笑吟吟的挥着手中的帕子扭扭的来在她身边,心道,这个梦娇果然不负重望,不过一瞬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梦娇瞪她一眼便自顾着蹂躏那些可怜的花草。对这个五夫人平日里她是看不惯的,一脸的狐媚相,盐商的奸诈与恶毒被她诠释的彻彻底底。娘亲虽然势力,但至少是大家闺秀,她祈珍又算得了什么呢。
祈珍见梦娇并不理她,也不气恼,厚着脸皮凑到她身前,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不是五姨娘说你,既然喜欢华容就要大胆的争取,想抓住幸福就得不择手段。光是砸了那些坛坛罐罐又有什么用?”
梦娇抬起头瞪着她,嗤笑一声,“那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要我杀了她们。”
祈珍抬起头望了望湛蓝的天,半晌才幽幽的道:“杀人这种事我们女人怎么做的来?寻个由头将他们赶出纪府也就是了,华容只是图个新鲜,没了那个小贱人,他自然会回到你身边来。”顿了顿,挑挑峨眉,笑看着梦娇,“难不成咱们堂堂的二小姐还收拾不了个手无寸铁的小贱人吗?”
梦娇狠狠扔下手中的残花,瞪着讪笑的祈珍,“别笑的太早!我纪梦娇就把那个小贱人赶出府去给你瞧瞧!”压抑着心中的气愤,暗暗发誓,表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总不能让这个狐狸精瞧扁了自己。
祈珍闲闲的扇着手中的帕子,“那就拭目以待喽,姨娘我等着喝娇儿的喜酒呢”,丢下这句话便轻笑着扭扭的领着丫鬟紫竹离去,留下一脸愤恨的梦娇独自一人僵在那里。
回到自己的居所,祈珍笑呵呵的坐上绣墩吩咐身边的紫竹,“这几日你们都机灵着点,盯住老爷那的动静”,端起茶来闲闲的喝上一口,暗自冷笑,纪梦娇不过是她丢出去的一块试路石,纪敬之的反应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他对此事不闻不问,那么方素瑶在他心中也没多重要,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千方百计的对付她们;反之,就要好好盘算,除去这方心头大患!
丫鬟紫竹温顺的称是,退出门去方才长舒了口气,伺候这样的主子真是要打上十二分的精神,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主子间勾心斗角不要紧,可难坏了她们这些奴才,真是命苦。
风临斋宽敞的书房中,纪福轻轻的将香茶放在书案上,却没有退下的意思。半晌,纪敬之放下手中的笔,将书写好的奏折重又浏览了遍,满意的平铺在案上,静待墨渍晾干。回首见纪福拎着托盘垂首站在一边,神色有些犹豫,皱了下眉问道,“福伯,可是有事?”
纪福垂着头,小声回道,“老爷,刚才二小姐带人砸了,砸了——雅心苑”,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这忌讳的三字。轻轻抬眼见纪敬之除了皱起的眉头更深了些外,似乎没有因此发怒的意思,便仗着胆子又道,“听说——三夫人气得昏死了过去”。
纪敬之依旧拧着眉不做声,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只有那伸向茶碗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泄露了他此时并非无动于衷。该说的说完,纪福转身悄悄退去,带上房门,将一室的空间留给了沉思的纪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