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城西郊外
一队车马前呼后拥的趁着初升的月色从承恩寺向帝京方向浩浩荡荡的缓缓行进,路两边参天的古树树影婆娑显得有些诡异,休憩的鸟儿被车轮马蹄声惊得四散飞去。
突然惊闻鸣锣之声咣咣山响,飞快的从密林中窜出百十来人,手拿明晃晃的鬼头钢刀拦住队伍去路。为首的两人黑巾蒙面,看不清面容,钢刀一挥大声喝道,“女人钱财留下,剩下的一个不留!”
络腮胡子拔出腰间的钢刀大声吼道,“哪来的土匪没长眼睛吗,连丞相府的车马也敢截,不要命了!识相的赶紧让出路来,否则,哼!”嘴上强硬心中却暗自思忖,这太平盛世皇城脚下哪来的土匪,怕是这些黑衣人另有来头,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才是。
拦路的蒙面人看着中间华丽的马车仰天狂笑,挥着刀嚣张的喊道,“我管你是丞相还是王爷,先抢了再说!弟兄们,碰上肥羊了,上啊!”
“快,保护夫人小姐,”大胡子扭头冲着何府家奴叫道。“弟兄们跟我上,杀了这帮土匪,相爷重重有赏!”机遇摆在自己面前,不成功则成仁。如果自己率队击退匪人,升官发财指日可待,想到此挥着刀带领护卫和衙役勇猛的迎了上去。
车队中家奴护卫衙役加起来也有六七十人,一时间喊杀声四起,车内随侍的丫鬟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惨白着脸偷偷掀起车帘向外观看,“啊”!一只血淋淋的断臂迎面飞来,猩红的血滴飞溅,小丫鬟伸出颤抖的手惊愕的抹向脸上的温热,满眼的血红吓得她一声尖叫晕倒在车上。
妇人的心高高悬起,这条路每年都要走上两回,谁曾想今夜竟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悔不该听从女儿的心意趁夜上路!飞快的捻着手中的念珠,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黄衫少女见如此危急时刻母亲却只会念佛,美目微愠,狠狠的跺了跺脚,仗着胆子再次将车帘掀起,外面的厮杀越来越惨烈,夜风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扑面而来,强忍着胸口翻滚欲出的恶心,煞白着小脸,颤抖身子大声喊道,“杀光这些土匪,个个赏银千两,官升三级!”
“是!”一干护卫和衙役闻言像被注了强心剂般抖擞起百倍的精神,奋力抵抗。横竖是死,倒不如拼上一拼!
为首的蒙面人微愕看向少女,黝黑的面巾下凝起一抹嗜血的笑意,闪电般飞身长刀一挥,前来阻拦的何府家奴登时惨叫一声扑倒在车辕,少女尖叫着避入车内,再也强装不出适才的狠戾,娘俩颤抖着身子紧紧抱在一起。
宿命的车轮轻轻的变动,缓缓的转向迷蒙的未来。时间就像静止般煎熬着母女二人的心,不知过了多久,倾听着车外阵阵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她们期待着这一切赶紧过去,却又害怕知道外面的结局。
唰的一声,一只大手猛然扯掉了紫幔的车帘,邪笑着看向车内抖作一团的母女,黄衫少女没了平日的嚣张跋扈,反而像受惊的小鹿般平添些许楚楚动人,让人禁不住想要揽入怀中好好怜惜。蒙面人心中冷笑,只可惜他从来都不是惜花之人!
伸手拽住少女纤细的胳膊猛的将她拉出车外,妇人扔下手中的念珠连滚带爬的跟着扑出车外,绝望的哭喊着,“仙儿!你放开她!放开我的女儿!”却被围过来的匪人像破碎的棉絮般丢在荒草里。
少女打起最后的精神支撑着身体勉强从地上坐起,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家奴和衙役的残缺不全的尸体,如落叶般颤抖着声音,“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爹可是当朝丞相,敢对我怎样,他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