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仙倒是进宫几次,均是一脸的幽怨,对于外面疯传泽宇的风流韵事合欢只是装作不知,其实她心下还是很好奇的,究竟二哥会为了什么样的女孩将何玉仙气成如此模样!
龙泽宇轻轻按下一枚棋子,眼见着方寸之间胜负已定,便笑吟吟的道,“你又输了!”合欢天赋极高,只是难定心性,输棋是理所当然的事,倒是潮汐的棋下得有条不紊步步为营,尚能与他一较高下。
合欢也不在意,将满盘黑白两色的棋子胡乱一推,谄媚笑道,“不如,二哥带我去瞧瞧那个叫潮汐的女孩如何?”
龙泽宇充耳不闻,站起身形伸个懒腰便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吩咐华容,“走罢,别让玉芙楼的姑娘等急了!”
合欢小嘴一扁,早晚能见到那个女孩,又何必急于一时,倒是何重启若是知晓二哥将他比作玉芙楼的姑娘又会做何感想!
华容驾着马车赶往玉芙楼后门便直奔嫣碧的碧水居而去,而本应该在车内的龙泽宇却出现在京郊丹桂园。
花厅中早已备好了热茶和各式果品点心,何重启一袭便袍俯瞰着亭外盛开的红梅与皑皑白雪交相辉映,不由得感叹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白衣胜雪的龙泽宇转过回廊朗声笑道,“何相果真好兴致!”
何重启不疾不徐转回身来见礼,却被他一把拦住,“你我已是至亲,何相又何需多礼!”
何重启却执意要跪,沉声道,“老臣跪的并不是当今的二皇子,而是大顺天子!”
“哦?”龙泽宇闻言低笑,“何相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难道不怕欺君罔上,株连九族么!”
何重启伏在地上重重叩首,口中言道,“老臣愿辅助殿下早登大宝,即使身败名裂也绝无怨言!”
如今成王一脉将自己视为心腹大患,一双巨大的手已经将自己推往风口浪尖,容不得他再拖延推诿。
龙泽宇轻笑一声,将他扶起,凝眉问道,“何相可想好了?泽宇身上可有你想要的东西?”这个老狐狸绝没这么好心心甘情愿的帮衬自己,必然还有下文。
何重启嘿嘿一笑故意装傻:“安王已经着手调查镇国大将军熊贺,这其中的厉害想必无需老臣多言!”
龙泽宇一挑眉,惊讶的道,“竟有这等事?”
见他对此事一无所知,何重启心中暗自盘算,面上却一脸急切的问道,“依殿下看此局如何解?”
龙泽宇轻笑道,“镇国大将军征战多年,劳苦功高,也该好好歇歇才是!”
何重启一双鹰眼犀利的盯着龙泽宇的眼睛,眼睛果真是可以说谎的,这么多年他纵横官场凭的是一颗敏锐玲珑心。这位二皇子虽平日风流不羁不问政事,但至今为止无人能捉摸住他的心。如今一语中的,单凭这点,便绝不简单!
“殿下果然高明!老臣自愧不如!”何重启忙不迭的将一顶高帽送上,却惹得龙泽宇低笑一声,旋起雪白的披风回身离去,夜风中传来淡定飘忽的声音,“天儿冷了,何相多加珍重!”
朔湘与藩国百地边城野狼关仅一河只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便是军事重地。年初时百地国王诨邪将女儿乌珠公主嫁与东邻瓦离君王为后,两国至此便结秦晋之好。
当日孟夷出兵梧桐关时诨邪便想助其一臂之力,只是形势急转直下,这才不得不放弃出兵的念头。
大顺物阜民丰地域庞大,周遭几国虎视眈眈,只等着瞅准时机蜂拥而上,扩张各自的疆土。
几日后,边陲朔湘接连传来镇国大将军熊贺的三份奏折,折中均称旧疾复发难承重任,恳请辞去大将军之职,回乡颐养天年。
朔湘囤积着熊贺十几万大军,军中将领多是他亲手提拔任用之人,若是处理不当必会引起骚乱乃至兵变,圣武帝如何能不知晓其中的症结所在,思虑再三,准了熊贺所请,却也将熊贺之子定远将军熊弥从从三品上晋升为从二品的镇军大将军,只比熊贺矮了半级而已。
如此一来,圣武帝的心意不言而喻,即使熊贺犯了什么罪,也会因他辞官归隐而告一段落。安王龙简少了个烫手的山芋,自是乐见其成,也就不再提及密告一事。熊弥子代父职,熊家非但没什么损失,而且从容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