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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按大齐历法,十六岁便是成年,李奕今年已经十八,早已过娶妻年龄。不过眼下自己手上家当实在不多,又要养活七八口人,就靠着当前的二十几亩田地根本就是入不敷出。而洛清儿又没有多少嫁妆,除了几件金首饰,其他的可以说没有半点值钱。

不论是当前家境状况还是对婚礼的尊重,李奕都不想这么轻率,于是摇摇头道:“此事暂且不谈,杨大婶要想过那喜宴,今后有的是机会。”

“对了,杨大婶,马上就要秋播了,麦种可有选好?”李奕又转移话题,问道。

杨大婶也没多心,笑着应道:“都选好了家主。”

“那好,今儿下午我就带着尚武他们去地里帮忙,把地翻翻。”李奕点点头。

“家主何故如此,有我和大柱本就足够,再不济也有二虎三虎他们,怎么可以又劳烦您做那脏累的农活!”杨大婶顿时有些急脸,二十几亩田地本就不多,可两年来一到农忙季节,李奕便要带人下地帮忙,而且干起活来从不偷懒,身为奴仆,直让杨大婶和他男人羞愧不已。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小苦算什么,此事就这么定了,莫要再提。”李奕不容置疑道。

杨大婶顿时没了法子,她知道些李奕的脾性,一旦做了决定就不容更改,只得心里感叹自家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得了这么个善解人意的主子。

李奕午休了半个时辰,便起来叫上李尚武他们,一人扛着把锄头,拿着犁具,牵了一头从隔壁村庄租借来的耕牛,就往地里去了……

李奕手上剩下的二十几亩田地并不是近河良田,加上干旱不断,眼下小麦出产量也就每亩一石,大齐十多年来又不停加赋税,以及地方上的加派,负担是越来越重。

以他家现在八口人,还有几个正是能吃的年轻伙子,真要靠这二十几亩田地,余粮顶多够用两个月。

像一般人家遇到这种问题除了卖妻卖子外,就只能借高利贷,而这引发的便是土地兼并,只要你敢借,几年下来,就永远别想翻身,那些士绅只会把你彻底搞破产。

生存,到目前为止,对于李奕来说都是个沉甸甸的问题……

此时眼看冬麦要播种,地头虽然有些偏远,但还是能看到几个村民在翻地,浇地,一片忙碌的迹象。

李奕等人来到地里,田地被太阳烤的发热,生出一股别样的气味,虽然这具身体在两年前从没有干过农活,但前世的他却是做过农活,所以甚是上手。

不一会儿,李奕便牵着牛,推着犁,开始深耕翻地,杨大柱和杨大婶则拿着耙子在后面将土壤翻得更细腻,而拿着锄头的李尚武、杨二虎、杨三虎和黄墩子则拿着锄头在另一头奋力的翻挖,这四人虽然没有耕牛,但正值年轻力足的四个壮小伙,又没有女人发泄,那股劲儿全扔在地头,却是一点也不比李奕一人一牛慢。

两个时辰后,几人都是热的汗流浃背,背上的太阳貌似也把他们晒得更黑了些。这让李奕不得想到那首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而正在大家都口干舌燥,一个粗布长裙的姑娘正挑着两桶水,走起来两个水桶一甩一甩,摇摇晃晃的踉跄而来,可不是洛清儿是谁。

李奕立马丢了犁具和牵绳,小跑了过去,便见洛清儿咬着牙,低着头,两个桶里虽只装了半桶水和几只小碗,但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平日里学的都是诗经绣画,哪里吃过这种苦!

看她脸蛋愈加苍白,李奕一把接过扁担水桶,有些不高兴道:“你不在家待着,到这里来作甚?”

洛清儿这才发现李奕已经站到自己身边,不过看到李奕目光中的不满,顿时有些委屈,柔弱的身子颤了下:“我见今日骄阳甚烈,怕哥哥在地里渴了,所以就……”

“好了,你回去吧,心意我明白了。”李奕不想让太阳再继续晒着眼前这柔弱的娇躯,于是打住道,突然发觉这姑娘挺有性子,就这身板居然能挑几十斤的水桶走半里地。

“哥哥莫不是在嫌弃清儿?”不过洛清儿却是以为李奕不耐烦她,随即抹了一行清泪,带着伤心离开了。

李奕拍了拍脑袋,难道是自己话说重了?

唉,清儿小姐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可人儿,就是身子骨柔弱了些,看来得找家主说声,让他给小姐好好补些。此时杨大婶看到这一幕自然不敢言语主人不是,只得想着其他。

洛清儿身体不是很好,胸不大臀也不大,在杨大婶看来,女人就该胸部饱满,才有奶水,屁股要珲圆肥大,才会生儿子,生产也容易。

古时都是这样,以女人胸满臀大为美,结婚对象也都十分注重这方面,也是为了好生养,毕竟古代夭折率很大,像二虎和三虎,上面的一虎就是夭折了的。

傍晚,太阳即将要落完的时候,李奕才带着人回来,杨大婶为了做饭要先走一段时间,所以早早就做起了晚饭,其实古人是不吃晚饭的,但李奕习惯不了,便让晚饭清淡些,让众人肚子里有点货。

吃过晚饭后,李奕便带着李尚武、杨家兄弟和黄墩子开始操练,今儿个练的是三丈黑杆长枪,锋锐的铁枪头在火把照射下吐露出寒芒。

五人整齐划一的站成一排,李奕大喊一声杀,枪尖便如蛇头迅猛探出,五杆三丈长枪同进同退,宛如一人,而且只练一招,便是捅!

晚上练的并不长,只有半个时辰,当练完后李奕与众人洗漱一番,便招呼他们各自回房,正在正屋门口等着李奕的清儿顿时笑颜如开。

对于她来说,最享受的便是接下来和李奕一起在烛光下看书的时光,虽然短暂,但却更令自己珍惜。

不过李奕今天突然神秘一笑,上前拉着她细嫩的小手,“今晚给你偿个好东西!”

洛清儿脸蛋有些娇红,李奕拉她小手更是极少的。

两人来到厨房,却见一个足有一米高,并且是铁制打造的奇怪家伙,同样时不时抬起头奇怪的看着家主捣鼓出来的玩意儿。

“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啊?”洛清儿不由好奇的问道。

“它啊,我给它取名叫蒸馏器,可是我钻研了一年多才弄出来的,将来我还可是靠它发财呢!”李奕解释道。

没错,这个古代的科技水平都不高,人们饮用的都还是十几度最多二十度跟啤酒差不多的发酵酒,而李奕眼前这蒸馏器则会制出真正的白酒,度数可达五六十度的蒸馏酒!

洛清儿目光任是有些惊疑,亮晶晶的看着蒸馏器,杨大柱可是把这家伙用大火烧了半个时辰,心中好奇度比洛清儿高多了,于是迫不及待的问:“家主,你倒是直说吧,这蒸啥的器有啥作用啊?我老杨也算走过不少地方,不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啊!”

“咱们来见分晓吧。”李奕微笑起来,抱着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大坛子上前,打开了闸口,按照掐头去尾的规矩,李奕先等它留了一下,见酒质清澈的时候才将坛子凑上去接着。

随着蒸馏酒越流越多,旁边的杨大柱不免惊呼起来:“这是酒吗?咋这么香哩?”

“酒有这么晶莹剔透吗?怎么感觉比那甘泉还要清澈!”洛清儿也是不可思议,可那股儿酒味越来越浓,他们的口舌便是愈加有些等不及了。

洛清儿还好,就是想尝尝味儿,可杨大柱却是个爱酒之人,于是搓着手道:“家主,这酒我可食得?”

“这酒自然食得,不过我这酿造的白酒可不比一般酒,后劲儿大的很,一碗可抵寻常四五碗,你可别喝多了醉了哦?”李奕笑着回道。

杨大柱面上点着头心中却不以为意,想他杨大柱当年也是村里出了名的好酒量,到现在都还没说真正的醉过!他立马猴急的盛了一碗,然后咕噜噜的便往嘴里倒……

一股火烧火燎之感顿时从他喉咙一直烫到胸口,最后落进胃里,那股激烈之感差点没把杨大柱爽翻天喽!由于喝的太急这家伙还咳了起来,却任是高兴:“好咳咳……好酒,真的是好酒,我老杨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

这会儿酒也取得差不多,足足装了一大坛子,李奕将其放好,用杯子轻轻的盛了一点,递到洛清儿面前:“清儿,你也尝尝吧。”

“嗯。”洛清儿乖巧的点点头,接过杯子,微张着粉嫩的香唇,小心的呡了一口,到嘴的甘甜先是让她惊叹,可进喉的滚烫却是让她皱起了月牙儿般的双眼:“好生刚烈的酒啊!”

“仙酿,仙酿之酒啊,没想到我老杨也能……额!”这时,老杨却是因为喝的急切,酒劲儿上涌,再加上他也是第一次喝这种高度数的蒸馏酒,顿时感叹还没说完,便醉倒在了地上。

“哈哈。”李奕看着两人顿时长声一笑,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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