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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告别昨天

烟花在昏黄的天空中炸开,红橙黄绿,炫耀夺目,人们已经无法掩饰心中的喜悦,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基本靠别医院那个和阎王争命的地方。不管是花草树木,还是皮鞋皮带,只要能吃,它们将是生命永不停息的灵药。

“上帝降临人间!”牧师在教堂里双手捧着圣经不断颤抖。

“佛祖法渡众生!”高僧在寺院中歌功颂德。

“万物本是道!”道士们一语道破万妙法门。

“不科学!”科学家们苦思不得解,“难道科学理论都必须改写?”

“谁要是说我们坏话!我们就向韩国发射核导弹!思密达!”朝鲜新闻发言人激动的高呼,“白头山万岁!”。

“我们立刻联合美国进行军演给他们瞧瞧我们的实力!思密达!”韩国军方表态。

“我们将为保卫国家而大量扩充军备,只要谁敢出来反对,我们就请美国大哥大大地收拾他们!如果美国大哥不收拾他们,那么,我们将再次收拾美国佬……”日本首相在内阁会议上说。

“谁敢指责我们搞世界霸权,我们就立马轰炸他们,让他们享受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的快乐!”美国总统在脱口秀节目里说,“虽然现在我们国家也很乱,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战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道理就这么简单!”

“欧洲猴子们不停地上窜下跳,实在令人厌烦,不如我们杀鸡给猴看……”幕僚们向自己伟大的俄罗斯总统建议说。

“我们呼吁各国保持克制,同时呼吁各方通过对话共同解决当前面临的新问题,也只有这样世界才有未来……”发言人答记者问时说。

……

一切都变了,对林师姐的爱也将是个无法预知的变数,或许真的让人相思万年,直到海枯石烂、阳光消散……

“我想要向林师姐表白!”

沐冰猛然站起,走出宿舍门,走廊上已人满为患,打牌、喝酒、弹吉他,全然一副娱乐至死的心态。

“来啊!下象棋啊!输了就跳楼啊!”隔壁宿舍的艾久吆喝起来,拉住沐冰说,“来一局不咯!”

“不来,跳楼会死人的!”

“不会的啦,明天就会醒的啦!”艾久笑眯眯的眼睛似乎看不到任何东西,手指着楼下说,“你看下面那几位老兄,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他们将在晨光中苏醒,那是多么美妙而神圣的时刻!”

“就这么确定跳下去不会死人?”沐冰看着楼下蛤蟆似的四脚趴地的尸体反问,“如果永远不醒呢?”

“那恭喜你兄弟,你已经获得上帝特别关照,你将脱离永生的苦海,”艾久说,“不过,你不用担心,上帝永远不会偏心……你不相信上帝吗?也对,都是学医的嘛!医生才是上帝,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什么样?来一盘不?”

“不,等我有空练上几万年先……”

“算了,胆小鬼,找别人耍去!”艾久端着他的棋盘继续和人约战,他相信总有人想要让别人享受痛苦而走上可能会让自己撕心裂肺、脏腑尽碎的“战场”。

几个同学从眼前往下落,他们因自由落体获得的快-感而大呼“爽啊”。

“真TMD全是疯子。”沐冰不忍直视眼前惨状,“大哥让一下可以吗?”

“可以啊!”那同学拿出一瓶白酒递过来笑着说,“兄弟干了,就放你过去。”

“干了,我就过不去了!还是免了吧!”

“那也可以,不过你得从楼上跳下去!”那同学指着护栏外面说,又看了看纸箱,“你看,一箱白酒也就剩两瓶了,有人想喝都求之不得呢。”

“大哥,要是没事做,陪你喝也无妨,但……我意思意思可以吗?”

“我这没意思意思的,我告诉你啊,酒壮怂人胆,喝了之后,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比如向暗恋的妹子表白……半夜三更去女生宿舍偷那个什么的……哈哈……”

“大哥,醉了就回去睡觉啊!”

“没醉,我乃酒神,酒神喝酒能醉吗?我跟你说,你不干完这瓶酒,绝对过不去……”

“妈的……”喝完一瓶白酒都找不着北了,还什么向师姐表白?算了,等这家伙不省人事再去找师姐,沐冰转身欲走。

“等等!”同学又叫道,“不喝不能走!”

“你妈的,到底有完没完啊?”沐冰实在受不了这人唐三藏般的纠缠,“没事滚一边去,少烦人!”

“我的娘喂,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典型案例哎!”他一酒瓶子砸在沐冰的脑袋上,大脑顿时一阵晕眩,天地上下,东南西北中已然混乱成一片,接着沐冰便感到自己的身体极速向下坠落。

就在坠落的一秒多里,他看到林玮婕师姐向他微笑,向他招手,同时又看到了黎晓媚向他伸来温暖的小手,她和他说“你就要死了,我会把你从死亡中拉回来”,就在黎晓媚向他伸出天使一般的手时,她的眼神让他相信自己真的要死了。

瞬间,他失去了所有。

清晨,一丝暖流从他身上流过,红色的太阳发出的光芒并不那么刺眼,却是刚睁开眼睛就被一人从脖子上踩过。

“你妈的谁啊?”

“呀,是沐冰啊!”潘大鹏假装惊讶道。

“你妈的,只不过用一下你的牙膏而已,没必要从我脖子上踩过去吧!”沐冰骂道。

“我以为不是你的。”潘大鹏偷着乐说,“踩了之后果然是你。”

“草,要不是念在同学的份上,我……”沐冰也不知道用什么词好,却问,“你提这大包小包的,这是要干嘛去啊?”

“回家啊!”潘大鹏道,“你没发现学校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吗?人都没了,我不回去还留在这里干嘛啊?反正现在学医也没什么用处了对吧。”

“什么没用啊?”沐冰说,“谁给你们下的定论?”

“我草,你脑子果然被摔坏了,你自己想想,像你这样被人从五楼扔下来的都没死,学医还有毛用?”潘大鹏建议道,“还是另谋出路吧兄弟,中医药大学那边大保健专业将来肯定吃得香,我回去复习复习,明年再考中医药大学。”

“都富二代了还……这么拼。”沐冰觉得这个舍友实在太搞笑。

“富二代能拼过官二代吗?再说了,我爸经常告诫我说:皇帝轮流做,巨富之家也富不过三代,我正好被安排在第三代,所以必须为自己找条出路!”

“什么玩意这是,能信?”

“什么‘什么玩意’,我爸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潘大鹏忧伤的说,好似如今发生的一切正在应验他爸爸说过的话,惆怅地说,“不和你罗嗦了,我得走了,我家司机还在门口等着呢,有机会再聊。”

就算有机会能和你聊出个什么玩意呢?沐冰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土,一边上楼去,楼道上已经洒满了垃圾,书籍、酒瓶、碎布、鞋子、断扫把、红会发的套套等等应有尽有。如果是往日,收垃圾的阿姨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地把它们收拾得干干净,如今却因为没人收拾而狼藉一片。

“艾久你也回去啊?”沐冰见到艾久拖着皮箱艰难地从眼前走来。

“是啊!真没想到,拼了命的考进大学,最后还是回家种地有出息,合伙吗?”艾久笑着说,“我跟你说,按当前形势分析,再过一段时间,一斤大米肯定能换一部行货肾六。”

“管你世道什么变,不卖肾肯定买不起肾六,不过,要是真发了,记得送我一部肾六啊!我这山寨货,每次看动作短片都要缓冲半天,第二天醒来女的衣服都没脱完的说。”

“哈哈!会的,会的。”

寒暄过后,和艾久挥手道别,进入从来都没有整齐过的宿舍。

“什么梁老大,你也要走啊?”沐冰看着正在打包的梁宁。

“那还能怎样?家里没钱让我浪费在这份没有前途的专业上。”梁宁笑着说,“刚家里打电话过来叫我回家娶媳妇!还说媳妇都送家里了!如今只等洞房花烛了!”

“草,你们那里还那么封建啊?”沐冰说,“面都没见,就送家里了,要是个丑八怪,不得要人命!”

“不是封建,是传统!”梁宁说,“丑八怪也是上天安排的!”

“怪不得总是有色心没色胆的!”杨毅笑道,“你可要想好了啊!和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上千万年,那得多痛苦,想想都尿急。”

“尿急就上厕所,”梁宁说:“总比被父母赶出家门强吧!”

“民风各不同,就不要对老大说教了。”沐冰看着走向卫生巾的杨毅说,“那你们什么还不走啊?”

“我想干一番大事!”夏全神秘的笑道,“机会来之不易啊!一统江湖的时候到了。”

“什么大事啊?”沐冰问。

“灭掉中医!”夏全信誓旦旦地说,“中医不灭,我心难平!”

“人家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跟人家过不去。”沐冰说,“真是没事做,拔毛作痒!”

“呵呵!”夏全对沐冰的话不屑一顾——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那杨毅,你呢?也不回家吗?”沐冰问。

“我家女人不让走!还叫我到她家去住,正纠结着呢!”杨毅问,“那你呢?”

“我啊?林师姐走我就走!”沐冰说,“现在外面肯定很混乱,我不能抛下师姐的。”

“去!”杨毅说,“想睡人家,就直接点嘛!不过,恐怕人家也用不到你这三脚猫护驾!”

“我这三脚猫不也经常把你打成猪头?”沐冰笑道,“再说了,她要是走了,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看你才猪头,不懂先给人家打电话啊?”夏全斜视沐冰说,“机会就摆在眼前都不懂抓……”

沐冰觉得夏全说得很有道理,一边走向阳台,一边拿出手机来,拨通那个不用想就能说出的号码。

“喂,林师姐!”

“沐冰啊!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林玮婕说。

“没有啊!”沐冰问,“那你呢?”

“在宿舍里,我一个人而已,”林玮婕轻声地说,“不过外面有两个男的一直在门口转来转去的,还时不时地踢门,都不敢大声说话现在!肚子也是饿得很,能帮忙带点东西过来吗?女生公寓楼2楼,13号房。”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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