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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再不住手我就麻醉了你。”刘明如是说到。

现在他要麻醉她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情。

身形交错之间,刘明发现自己的作战经验大大的提高了。以前与人对战,总得说起来没有什么经验可谈,对方的身手太慢,总是很容易的轻易被他打倒,他很轻松的就在判断出对方的四肢运动轨迹,然后以比对方更快的速度阻挡,或者顺势打倒。这个并不是很难,只要明白几种基本应对方法,速度又比可以别人快,打架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当然,这个主要是对于以前的刘明来说的。

但在刚开始眼前这个女人扑上来的时候,他还真是吃了一惊:她的打法并不是任何一种套路,至少在教练的教学中并没有提到过么一种套路方法,或者干脆就是一种别样的风格。这种套路或者叫风格对于刘明来说有些生疏,有些怪异,好在刚刚躲过了弩箭的攻击,他的身法似乎也变快了很多,虽然应对有些困难,但躲一下还是可以的。

几下攻击之后,他就找出了对方的特点:攻击方式的本身并没有脱离出一个大的范围,但攻击方式在她手里的确是换了一个样子,换了一个面貌出现,刘明开始只是觉得忽然不认识了而已,几招过后,他发现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做小偷的,本身就不会以技击见长,技击只是一种手段,脱身才是最高的目标。但眼前的这个女性——女孩子?女人?刘明也弄不大明白,因为霍钱也不知道马王蜂的具体岁数,只知道应该不是很大,她现在已经没有要脱身的意思了,仿佛只想一股劲儿把他打倒算完。

两下对对方的攻击,刘明也没有下重手,但在他来讲的不是重手,在对战中打到别人身上,那也不算是轻手了。

他希望对方能住手,他并没有恶意,他只想让对方道个歉——虽然你是女孩子,但是你这么厉害,霍钱都那么怕你,你也不应该毫无理由的就给对方一箭。

特别是霍钱的血流了一车厢,他现在都没有去洗,他希望等下带对方去看看:你造成的,你道个歉是应该的。

只是情况变化了,这个女人好像有些不可理喻了,连停手休战都不肯,刘明也只好麻醉她了。

在他说出警告的下一招,他已经把麻醉枪拿在了手中,贴身打上,不知道对方能不能顶住。当然,也不知道她身上有没有穿着厚衣服之类的,那样就不太容易了,毕竟这针头也不算长,能不能穿透厚衣服很难讲。

刘明想着,再过了两招,他已经把针剂直接拿了出来,左手一把抓住了女人握匕首的这只手的臂膊,另一只手已经火速的把针剂插入对方的肩头。

从着手的感觉看来,肩上的衣服并不算厚,这一针是完全到肉了,刘明毫不犹豫的把针剂推入对方体内。女人还要挣脱,换匕首,但在一个刹那,她忽然觉得肩膀上仿佛被蚊子咬了一口,一种酸麻的感觉迅速的通过她的全身,忽然之间她就浑身无力了,站都站不住,最后只好靠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她的那只手臂还在对方手里呢。

如果不然,她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果然被麻醉了。她略有些悲哀的想着。

在某种意义上,被麻醉什么的,在她来讲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当然,或许这种体验并不能令她感觉到愉悦,但却也没有让她感觉到多么悲伤。

那种全身无力的感觉,是从一个充满爆发力的身体忽然之间就过渡过来了的,这当中巨大的落差,首先让她感觉到的就是一种失重、失落的味道,然后那个男的一只手提住了她的身体,她就好像一只小狗小猫一样,全部的命运都掌握在那个人的手里了。

就在之前的一秒钟,她还能逼迫的那人不停的阻挡,但在这之后的一秒之内,这个男人强力的把她的命运给把握在了自己手里。他很能打,速度尤其很快,他也是这一行的吧?不知道他是谁,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么一个人呢。

“哈哈,这下你不会乱动了吧。”刘明得意的笑着。

当然不能乱动了,她现在简直是一动也不能动。

“说话。”刘明命令道,随即他又想到麻醉了以后,说话也是不可能的了,被麻醉了的狗都叫不出来,被麻醉了的人当然也说不出话来。

对方虽然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听得到的,这时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又觉得这个家伙白痴了……不是高手,是白痴……是身手不错的白痴,怎么还没有听过呢?是哪一家的呢?

刘明也头痛,现在他虽然制住了传说中的马王蜂——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不过应该没错了吧。他虽然制住了人家,但他的本意并不是要制住人家的,他的意思只是想和对方交流一下,让对方去向霍钱道个歉,或者有必要的话还可以象征性的赔一点钱——这个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一种态度。

你可以早来,我们也可以因为你早来而让步,但你招呼都没打就开弓放箭,那也太霸道了不是?

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交流也没有办法进行了,对方无法开口说话,也无法点头或者摇头——应该可以眨眼睛吧?刘明忽然觉得很聪明,竟然能想到这么天才的办法。

问她一句话,眨眼表示同意,不眨就表示不同意,这个真是好办极了。刘明想着,就抬手摘去了对方的夜视仪,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很美很美的脸,很美很美的脸上,一双仿佛能够看到人心的大眼睛正在注视着他,忽然之间刘明觉得有点儿慌神,手一软差点把手里的人扔掉。

很美很美的脸该怎么形容呢,其实看久了话也并不多么美,但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所在,周围没有一个活物,与人激烈搏斗了半天之后,忽然就看到了一张还算不错的女人的脸,刘明觉得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虽然一直知道对方是女的,霍钱提过,刚才的搏斗看着对方的身形他也能判断出来,但因为对于马王蜂三个字的理解,他从来就没有把对方想像成什么美女,他觉得那大概是一个有点年岁的女人,因为经验的原因,她能做到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过对方是小偷,并且是小偷中的小偷,偷中之王,想必在心理上有些阴暗,然后养成了什么偏执的性格——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达到这么高的成就?

刘明本身对于电影上演的事情有些哧之以鼻,对于那些美女所演的神偷就更加的哧之以鼻了,他觉得世上根本不会有那样的事情,长得那么美的女人,怎么会去小偷呢?随便做点什么都比小偷要好啊。漂亮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会有许多优势。

但不管他相不相信,愿不愿意,对方的这张还算不错的脸,已经展露在他的面前了。

脸型介于鹅蛋型与瓜子脸之间,下巴并不算很尖。皮肤很白,很细腻。额头很宽,两道眉毛也很浓,从气质上带着一种冷峻的味道。大大的眼睛这时有些迷茫的味道,似乎是看清眼前的东西而努力在辨别——事实上也当然看不到,这里没有任何灯光或者什么别的光线。好看的眼睫毛在忽扇忽扇的闪动着。鼻梁高耸,樱桃小口……

这脸比苏红的要耐看。

刘明强忍住了一口亲下去的欲望,在一刹那的失神之后,他正了正身姿,用着自己认为最正经的表情和声音对着美女说:“现在我问你问题,虽然你不能回答,但你可以眨眼睛,如果答案是‘是’,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你觉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那就不要眨眼睛。你听明白了吗?如果明白了就眨一下眼睛。”

然后刘明满怀期望的望着对方,希望她能眨一下眼睛——也许她眨眼睛的样子会很好看吧,现在她的睫毛闪呀闪的,已经是很好看了。

可是他失望了,对方的大眼睛望着他,一点也没有要眨一下的意思。

怎么回事?难道麻醉药会使得她连眼睛也没法眨了?没听说过呀。至少在电影上,或者在霍钱的讲述中,再或者在别的资料中得到的知识,刘明没有听说过有麻醉药可以让眼睛都没法儿动了的。那太残酷了,简单无法想像,万一有个小虫子什么的飞过来,那不是等着眼瞎么?

“你没有办法眨眼睛了?”刘明再问,却看到这时对方的眼睛飞快的就眨了一下。

眨眼睛这回事,你想眨就可以眨,但不是不想眨就可以不眨的,不信的同学可以试一下,反正你能坚持不眨眼的时间绝对短于你能憋气不呼吸的时间。管着眨眼的神经线有着植物性,就像是含羞草一样,条件到了,你不想眨也得眨。眼睛在空气中暴露超过一定时间,即便空气中没有什么杂质之类的让你感到不舒服,但因为眼睛的温度会使得眼球表面的水分蒸发,使得眼睛会感到干涩,这时你的眨眼神经线就会自动的调节你的眼睛眨一下,使得眼皮内的水分得以覆盖你的眼球,以保持眼睛的湿润。

但这时刘明并不懂得这些知识,一见到对方眨眼睛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大失所望:“啊,你没有办法眨眼睛了?”他以对方这一下眨眼是表示自己已经不能眨眼睛了——肯定之前的问题,之前的问题是:你没有办法眨眼睛了?对方肯定,那就是不能眨了。

女人虽然不能说话,但在心中早已经给他下了评语:白痴!

“不对。”刘明也不是傻,这一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你刚才能眨眼睛,也就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是吧?”

女人的心里的确是有这个意思,反正你已经把我抓到手了,要怎么处置随你,但你不能强迫我听你的话,所以刘明让她眨眼睛,她就故意不眨,不但不眨,还故意把眼睛睁得很大。

“其实我没有恶意的。”刘明解释道:“我在这里等着你,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昨天拿着小弩箭射伤我兄弟的,就是你吧?”

刘明想了想,对方是无法回答的,她的弩弓虽然在,但上面的小箭早已经发射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至于另外的弩箭在哪里,他不知道,也不好意思去搜——摸女人的身子,虽然他有了一定的经验了,但那都是从一个女人身上得来的,现在要他直接去摸另一个陌生女人的身子,他心理上还是有些障碍的。

“应该就是你了。”刘明很肯定的说:“你昨天射了我兄弟一箭,我就想问你是怎么想的。我们跟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射我们一箭呢?如果你来得比我们早,说一声,我们让你就是了,可是你平白无故的给了我们一箭,这算怎么回事?我兄弟一条腿差点儿被你给废了啊你知道吗?”

刘明想了想:“咳,我就这么说吧,今天来这里真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是想要来跟你打架的,我就是想让你对我们道个歉——这件事儿你错觉,看在大家是同行的份儿上,我也不能难为你,谁让大家都在一个锅里混饭吃呢,但是让你道个歉,这总是应该的吧?要知道要不是我兄弟命大,他以后就没法儿走路了,那还混这碗饭吃吗?”

刘明越说越觉得自己做得很对,这时再看女人的脸,竟也觉得不那么有魅力了,因为她有过错,她是有过错方,自然就有着讨人厌的嘴脸,至少在她道歉以前,她的脸在他的心里是美不过来了。

想想又觉得不忍心,于是再度问道:“你觉得错了吗?觉得错了就眨一下眼睛。”

对方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眨了一下眼睛。

“你这不是真心的。”刘明叹了口气,过了这么时间才眨眼睛,这摆明是不情愿的嘛。

对方心里却是已经在骂了:你个白痴!如果不是眼睛发涩没办法,我才不会眨眼睛!

“算了。”刘明长出一口气:“你不高兴道歉就算了,这个世上犯了错误而不认的人有很多,也不多你一个。我本来以为,你本事很高,应该能有点……像是本事高的人的想法,至少不会随意欺负别人,我以为昨天你是失手的,现在看来你是故意的了。”

昨天的人当然是故意的,刘明也不是明白这一点,只是他顺口说了出来。或者是心里自以为是,或者总是不想信某些已经存在的东西,又或者……他根就是潜意识里找个借口来看一下这位高手而已,但潜意识里的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弄到他现在自己也糊涂了:我真的是这样以为的吗?我会以为她不是故意的?

弄不明白这些,潜意识这种东西,即便是自己的潜意识,人也不会轻易就能弄懂的。

刘明又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不明白此时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两只手抓着女人的胳膊,这样子或许她可以好受一点,但此时她的脖子在往后仰着,想来也不会好受。刘明把右手从她胳膊下边穿了过去,伸到她背后托起了她的头,然后两个人这样面对面,情景变得更加怪异了。

就这样你瞪我我瞪你彼此相对着看了一会儿,刘明觉得她向乎要能看到自己了——她没有夜视仪的辅助,本来是看不到自己的,但刘明就是有一种感觉,她能定位到自己的所在。

这感觉当然也不是假的,你两只手端着对方的手臂,甚至一只手还穿过人家的胳膊到了人家的背后,人家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知道你是在她的正前方,何况你刚刚还面对着人家说话的。

“这样子太累了,我们换个姿势吧。”刘明觉得对方盯着他让他很尴尬,虽然话一出口也觉得有些暧昧,但话已经出口,刘明也没法补救了。

地上太凉,昨天霍钱还因为天气的原因感冒了,这样子把她放在地上肯定是不行的。昨天还想弄点草来给霍钱取暖的,但也没有弄,这个时候去找草给对方铺上一层,显然也已经来不及了。想了想之后,刘胆把女子横抱了起来。之后找了一个稍稍避风的地方,他坐了下来,看看怀中的女人,又不敢多看,生怕自己看得上瘾了再犯什么错误。

跟苏红的经历让他觉得,两个人世间情投意合才是美妙的,如果没有经过人家同意就……的话,那是不会美妙的。

“一只狗中了这样的针,大约会有一个小时的药效。”刘明说:“你这么大个人,想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大约过个半小时,四十分钟左右,你应该就能行动了。等你能行动了,我就走了,也不用道歉了,今晚我可能已经耽误了你的行动,两相扯平了吧。”

过了一会儿,刘明望着远方再说:“你如果能动了,就跟我说一声啊。”

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反应了,这真是太不应该了,太禽兽了,但这个他也是忍不住的。把女人身子往前挪了挪,使得她离自己的身体远一点,于是反应慢慢的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觉得女人可能会冷了,他又把女人往自己这边靠近一点,但反应很快来了,他只好再把这女人往前挪一下。

如此反复,过了三次之后,女人冷冷的声音传来:“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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