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挨得他很近，刘明十分紧张加尴尬，小姐把他酒杯递到他手里，他也就木讷的端了。
“来，干杯。”小姐跟他碰了下杯，刘明也不说话，拿着杯子一饮而尽。
“哥，你真是好酒量。”那小姐看不出年纪，但听声音，应该不会很大。
那边霍钱已经搂上了：“来，喂我喝。”
“呃……你多大了？”刘明看看那小姐，随口问着。
“十七。哥你呢？”
“我二十四。”
“哥你真年轻，能碰上你我挺高兴的。”
刘明脑子里乱乱的，问了这一个问题之后也没什么下文了。
十七的小丫头给他倒酒，递酒，不时跟他说两句，对于刘明这样的雏儿，小姐有一句话完全没有假，能碰上这样的的确挺高兴。不动手动脚，倒酒就喝，这钱还不是干挣么？
“哥你也不要只喝酒呀，抽个烟，唱个歌，都行的呀。”十七的小丫头笑着说，她心里也有些不忍，或者说这是工作的艺术，只喝酒，很容易一下就醉了，后面的钱就没法挣了。
“对对对，拿烟拿烟，开了机子唱歌！”刘明没应声，霍钱那边已经嚷上了。
服务员在外边听到，自然过来开了机子，烟拿来两包，刘明一看这在外边根本见不到的，不知道多少钱，他也没吱声。
开店宰客是常事，但也不会太狠了，要不然下次就没人来了，他这样想着。
但霍钱似乎已经有些醉了：“等下我和苏红去开个房，兄弟你呢？去不去？”
“呃……”那边竟然问出名字来了，刘明觉得有些汗颜，他根本没往那里想呢。
霍钱看他们干坐着也不满了：“喂，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丽。”
“哈哈，这么简单，都是艺名吧？”
“哥哥你真聪明。”李丽赞了一句。
“钱哥，你倒是喝呀。”那边苏红也有些醉的样子了，拉着霍钱非要喝酒。
“你去唱歌，唱一首我喝一杯。”霍钱笑咪咪的说。
“那不行，你欺负我，那样我累死了你也醉不了。我唱一句你喝一杯，行不钱哥？”
“不行，那你一首歌唱不完我就得醉了，哈哈，等会儿还怎么出去。快去唱，唱一首两杯，总行了吧。”
“……好吧。”苏红不情愿的去拿了麦唱歌。
“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别说，经常混在这里的人，唱得居然有模有样，刘明觉得这个参加什么好声音选秀节目也不能差了，说不定能被那些大师什么看上。再说了这女的身材脸蛋都还算不错，搞个潜规则啦什么的也很有搞头，报纸媒体一炒，说不定就能红了……
“唱得好！呜啦啦——”霍钱怪叫着起哄，一边自得其乐的倒酒喝酒，苏红赶忙过来拿着麦一边唱一边给他倒酒。
李丽帮刘明点上烟：“哥你等会儿也去唱呗，把她比下去。”
“我不去了。”刘明摆摆手，他才不想去出这种风头，他那破锣嗓子自己有数。他现在想得是是不是跟霍钱一块儿赶紧出去……开房？哇，自己怎么会这么想！？不应该啊，明知道这里的小姐都不干净，怎么能去呢？怎么可以呢……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告诉他：去！
这是一个矛盾的心理，也是一种冲动，刘明是个男人，对于女生他天生就会喜欢，虽然有某种道德上的或者还有健康上的顾虑，但更多的是本能的一种冲动，男人精虫一上脑，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这也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原因，也是小姐市场火爆的原因，很多男人根本不愿意去想什么爱呀情的，或者就算他愿意想，但冲动来临的时候，他们却不得不放下那些比较虚的东西，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不过在这个时候，刘明觉得很坏，很无可救药，他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但为什么会堕落呢？因为堕落有快感。李丽的紧挨着他，胳膊不停的在他身上蹭着，那软软的感觉让刘明早早的就已经开始了准备战斗了。
男人，从来不需要情话的挑逗，他们只要一种触觉，甚至是视觉，就可以完成一切的准备了。
但情话的作用也不是没有，比如李丽现在软软的跟他说着：“哥你好帅。”之类的话，他的手也已经不自觉了。
如果照这么发展下去，刘明根本没去想什么以后，希望小学敬老院这一刻已经到了九宵云外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然而此时煞风景的来了，服务员急匆匆的走进来：“两位大哥，对不起，真是抱歉，李丽的老相好来了，点名要李丽，我再给你们换一个，酒水给你们打个折扣。李丽，张所长来了。”
“哪里的所长？”霍钱大为不乐，虽说李丽不是他这边的，但刘明是他兄弟啊，那跟他的事情也没什么分别。
“这个……就是附近的。”服务员也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
“那个……兄弟你换一个？”霍钱也不好意思，但他是经常来这地方的人了，对于这种情况也很明白，人家当官，肯定有权有能力，咱犯不上跟人家硬磕。
刘明看一眼李丽：“你过去？”他不敢肯定，上一秒李丽还对着他软言细语，亲密无比，下一秒就要到另一个男人那里……太恶心了！
他完全忘了李丽就是一个陪酒小姐，或者也会出台之类的……小姐脏？但李丽不脏啊！刘明就是这样的想法。
“真对不起了哥，改天我再陪你吧。”李丽抱歉的笑了一下，起身离去，刘明伸出手，却是极无力的又落下。
另一个小姐这时已经坐到了刘明的身边：“哥，让我来给你倒酒吧。”
“你走开！”刘明语气坚决的说。
李丽本来已经跟着那服务员要走了，听到他这句话身子一震，停顿了一下，然后她又迈步走了，这次走得坚决，再没有回头。
“哥，你是不是嫌我长得不如李丽好看啊？你也不能这样吧。好吧，我喂你喝，总行了吧。”那女的也没介绍自己，直接端起酒来往刘明的唇边递去，却被刘明一手推开。
“喂，兄弟，都是一样的事，别当真了。明天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发生。人家那是老相好，是当官的，咱就不去惹了吧？”霍钱知道刘明也有一股子倔脾气，怕他一时气不顺别做出什么事来。
但霍钱这一句话却是提醒了刘明，他转头那新过来的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王伟。”
“这名儿不好听。”刘明转又问道：“那个张所长，在哪个包间？”
“……”王伟一阵发愣：“哥，这事儿您就别当真了吧，那是个……”王伟凑上刘明的耳边：“派出所的所长。”
“人家手下有人的。”王伟离开一段距离，白了刘明一眼说：“哥你是英雄不吃眼前亏，咱今宵有酒今宵醉，跟那哥哥说的似的，明天一觉醒来，就都忘了。”
“你告诉我他在那个包间，我就看一下，决不闹事。”刘明想想了从兜里掏钱。他这个习惯很好的帮了他，兜里永远有现钱，一下子捏了几张，数也没数，塞到王伟手里：“就看一眼，认认人。我绝不会在这里闹事，这一点你放心。”
“兄弟你来真的啊？”霍钱惊讶，在这种地方，为了一个小姐，值得么？霍钱也是很有能力的人，刘明那钱一拿出来，他打眼一瞧，就知道包这小妞三天都够了。
“那……那哥你可得答应我，千万不能闹事，你要一闹事，我也不能在这儿干了，而且说不定得给人报复，命都不一定能留得住，到时候你想包养我都不成了。”王伟最后还说了一句笑话，说明她对刘明也觉得放心。
干这一行，其实所有的情意都是假的，就是为了钱，刘明钱一拿出来，王伟果断投降了。
个子高高大大的王伟带着刘明在大厅里转过去，转过一个包间的时候王伟指了指，刘明打眼一看，发现了包间里的李丽，旁边还有一个胖胖的家伙正在楼着她，喂她喝酒。
刘明对付女的就是一雏儿，什么手段都没有，他不知道这是那家伙想要灌醉李丽然后更加有情趣之类的，但这种情景放在眼中，他却知道怎么也不会是好事。
王伟紧紧的拉住他的胳膊，怕他一冲动就上去了。来这里的人争风吃醋的多了去了，但你跟派出所长争风，而且一看刘明也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少爷……虽然他一下子就拿出不少钱，但王伟这种眼光，一看就知道刘明是个雏儿，少爷哪有这么生疏的！？
刘明转头一笑，拍拍王伟的胳膊，示意她不用紧张——那胳膊上软软的感觉，其实跟李丽也差不了多少——自己这是怎么了？？
“回去。”刘明说得简单扼要。
王伟之前觉得刘明老实可靠，不会给她闹事，那其实是看在钱的面子上的一种冲动，也并不是说真的就非常相信刘明这个人。刘明长得老实样？没错儿，但在这里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都是那些看似老实的家伙，看起来很嚣张的，反而是比较明白什么时候可以嚣张什么时候不可能嚣张的。
于是这样一路走来，王伟虽然手里拿到钱了，但心里也在不停的打着小鼓：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哥哥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指给刘明看包间里的情景的时候，王伟同时抱住了刘明的胳膊，状似亲密，其实是防止某些情况的发生。
不过这时候刘明说了一句‘回去’，她的心可算是真正的放下来了，至少现在不会有事了。至于以后？以后谁管得着？只要出了这个门，就不关她的事了。
刘明二人回到包间，霍钱看他脸色并不是很难看，结果也很意外：“怎么？”
“没事。”刘明答了一声，没再说话。
霍钱看到没事，也没再说什么，他跟苏红两个人已经如胶似漆了，粘在一起松不开，大约这时候要分开得拿锯子才行。
“啊，没事的话，我们走吧？你们两个呢，一起去开房？”霍钱想了一想说道。
“等一下。”刘明坐着不动。
“不是……你真想动手啊？”霍钱大惊。
“我靠！你能不能消停点！？”刘明大怒，霍钱这家伙也太不看眼色了。
霍钱被他一吼，也老实了很多，但王伟也不敢动了，她也看出来了，刘明心中有火，虽然不一定在这里发，但出去之后肯定是要找机会的，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不能惹他，万一他迁怒于自己的呢？
倒酒，你喝就喝，不喝就放那儿。看着刘明不动，她拿起桌上的烟来示意刘明，刘明一摆手，她自己点上了一支。
从这个包间里可看到外面的一些情景，虽然不多，但刘明以踩点的功夫看出来了，所长如果要出来，肯定是要经过他的视线的，于是他也就在这里耗着了，等着那家伙先走。
不过也没等多久，李丽与胖家伙的身影也过去了，李丽看样子喝了不少，已经站不住了，整个人儿都附在胖家伙的身上，周围还有四五个男人，有人抱着小姐，有人没抱，一路人就经过了他的眼前。
“你结帐，我先走一步。”刘明扔一这句话也走了出去。霍钱一愣，但刘明已经离开包间了。
王伟愣了半天，这才明白自己已经没事了，悻悻的拿起桌上的半包烟装进自己的小包里，喝了一口酒，今天也就这样了。
跟着霍钱前去结帐的苏红眼角却是瞟着刘明离去的方向，那个年青人看起来其貌不扬，神色却是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那种气质是坚定，不管什么事，只要他认定了，他就不会怀疑的一路走下去。苏红阅人多矣，能看得出来，而身边这个男人，最多也只能因人成事罢了。
事情发生的很是突然而且偶然，直到事发许久之后才有人发现。
张所长搂着已经半醉的李丽离去，帐都不用结，他这里的老熟客了，别说跟老板的帐，就算跟小姐的帐，也是月结的，而且月结也不是全结。
这里就像是他的后花园一样，他随时可以来这里玩，绝不用担心什么。
在出门的时候，一个年轻人似乎是喝醉了，一个人喝着歌跌跌撞撞的冲着他们几个人而来。路只有一条，大家只是觉得厌恶，却没有想什么别的，于是几个人稍让了一下。
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够客气了，大声的招呼着：“长点眼，滚一边去。”之类的话。别说他们已经喝酒了，就算没喝酒，这样说也并不算什么过分。
年轻人两步就冲进他们的人群当中，撞在张所长的身上，只是下一刻令他们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粗壮的张所长一点事儿没有，年轻人却是已经倒在了地上，而且一直在哼哼，看样子短时间内是起不来了。
“妈的！晦气！让男人撞上了！”张所长很不开心，甚至想抬脚踩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几下，只是已经半醉的李丽身子一斜，于是张所长被拉了一下，脚也就没有踩下去。
“哦！喝！”地上的年轻人呼喝声中，所长大人一行人上了两辆车，至于去向，那就不是一般人所能管得着的了。
………………
霍钱结完帐拉着苏红出来，找刘明，只是大厅内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转了一圈之后又到门找，结果发现地上躺着一条人影，不是刘明又是谁？暗淡的灯光下，这个家伙像条狗一样倒在地上，看样子竟然好像是已经睡着了。
“喂！”霍钱也喝了不少，但至少样子比刘明强多了，这时蹲下身子拉扯了一下，一看人的确是刘明。
“兄弟，你怎么啦？喝多了啦？”霍钱大声问。
“天做被，地当床，人生何凄凉。”躺在地上的刘明十分清醒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而且这个样子一点都没有醉的意思。
这个家伙是怎么了？刚才喝酒也不少啊，怎么一点都没有醉的意思呢？不过霍钱的脑子也有点不太清醒，这件事有脑子中一转，已经转到不知道哪旮啦去了。
“你没事吧？”苏红倒是还好，看到刘明一点没醉的样子，但却是貌似很伤心，难道这个家伙对李丽一见钟情？当然，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非常非常之少就是了。
在大型的夜总会里，高档会所中，那里的小姐们打扮得远比她们有气质，看上去就像是良家妇女一样，男人对她们一见倾心的事情倒是常有发生，只不过在她们这种连中型都算不上的地方，她们的打扮品味也上不去，只能吸引那些档次低的顾客。高档会所里的小姐赚得是卖笑钱，她们赚的是皮肉钱，两者之间高下不同的。
两年前有一个小姐妹被一个少年看中了，要拉回家去做夫人，当时她们都为这个小姐妹高兴，但好景不长，少年家中人坚绝不同意这种荒唐事，最后两个人差点殉情，所以这种事情说起来好，但好事不长久，多半是没有好结果的。只不过就算没有好结果，总算有个好的开头，总比很多人默默地过一辈子要强。当然，人各有看法，苏红也无法在两者之间分出一个高下来。
李丽算是她们之中条件比较好的，身材，脸蛋，言谈举止什么的都比这一帮小姐妹要强，只是被所长大人看中了，又没有人愿意娶她，她也只好在这里继续做下去。而且有人愿意娶她又怎么样呢？结果如何似乎是注定了的，那条路究竟是好是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回家吧。”刘明慢慢爬了起来：“明天有好戏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