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点儿沉重，真的。
程弱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将脸撇过去，隐约能听见抽泣的声音，似乎这就像是一块尚未愈合的伤疤，揭开就是泪水和鲜血，充斥着无以复加的疼痛。
“唉……”
程浩洋也跟着叹气，坐在我身旁，语重心长的道：“枫哥，我们好惨啊……”
我差点没被他这句开场白给整倒。
尼玛，一来就说你好惨。我了个去，你丫到底是死了爹妈，还是断了******啊？
我本来想要爆粗口的，但想着有女生在，而且还是如此清纯的********，不宜太粗暴，努力的平复着心绪，问道：“说说，怎么个惨法？”
“其实这个桥段很老。就是我爸爸现在生病了，继续用钱治疗……”
“的确够老的。”但是根据我的目测，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耐着性子继续问：“然后呢？”
“我爸爸得的是脑癌，已经有两三年了，现在脑细胞已经严重入侵到了他的脑神经线内，造成间歇性的压迫，不仅仅是导致他的脑神经思维无法正常运转，现在还将他的四肢神经中枢给控制住了，也就是相当于植物人。这还不算，最近病情还有所恶劣化，如果……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我怕我爸他……”
“哥。”这时候的程弱惜忽然转过头来，坚定道：“不会的，爸一定不会有事的。都说好人有好报，唉，这老天爷，怎么就不能开开眼呢？折磨了爸爸好几年，但依然没有好转，而且，而且……”
说着说着，眼泪就留下来了。
很淡。
仿佛这些年已经哭干了，想哭，却找不到泪。
我能够大概的感受到这是心在滴血的穷尽眼泪。毕竟，作为亲人来讲，老爸是给予他们生命的伟人，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千山万水都无法阻断得了的，现在听到他们这样说，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们为何会如此难过的三种情况。
治病嘛，得花钱，他们没钱，所以很焦急。
第二，这个病很难治，估摸着是晚期，中西医方面都很难治好。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老爸快撑不了多久了。
但是，综合起来，应该还是有一线生机，不然他们兄妹俩不会这么拼命的赚钱？
这就更加增添了我的好奇心，便是问道：“我想我知道刚刚弱惜所说的‘而且’二字的真正含义，恕我冒昧，是不是你们爸爸的病情快扛不住了？”
“嗯。”
程浩洋点了点头。
程弱惜则是更加哀伤的叹气，道：“枫哥，行了，不用问了吧？这件事情……”
“难道不是还有转机的吗？”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既然有转机，何不说出来，让我参详参详，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怎么可能？”
程浩洋摇头道：“虽然枫哥您打架厉害，赌技也好。但是这个治病救人，肯定不是你所能够做到的了。而且即便你会医术，但是对于我爸爸的脑癌，绝对是回天乏力，除非……”
我不禁坐了起来，甚至于是将他的老爸当成了我的爸爸来看待，急声道：“我说你能不能别像挤牙膏一样，我问一点你说一点？这样吊吊吊吊胃口的，不累么？有啥说啥，都给我说出来！你还真看走眼了，你枫哥我是全能的你信不信？只要有解决的办法，那我就一定能够帮忙弄出来！你枫哥做事，靠谱！”
“晕……”
程浩洋无语的看着我：“枫哥，自信的确是好事情，但要是过头了……”
“过你妹！”
程弱惜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嗯？枫哥你叫我过来？是不是伤口……”
“我汗！大汗！黄果树瀑布汗！”
这兄妹俩很极品啊。
这摆明了是世俗用语好不好，怎么老是曲解我的意思呢？
我赶紧说道：“不是叫你，这个……行了，不纠结这个了。快说，除非什么？”
兄妹俩相互对视了一眼，说道：“除非有鬼手神医王琦的帮忙。”
“鬼手神医？”我一听这名字，瞬间僵硬了。
原因无他，我他妈和这厮是老交情了啊！
虽然他的年纪要比我打个一二十岁，但是回想起三年前，我俩肝胆相照的日子，那尼玛绝对是称兄道弟，无话不说的。
“我想我知道了。”
我的心境释怀了。
一方面是对于王琦的医术，有着绝对的信心。
这厮，貌似是华佗世家地三百三十二代传人，至于他为什么不姓华，要么是改姓了，要么是私生子啥的，反正这些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这家伙的医术神乎其技。西医算个鸟？即便是在西医诊断出来三秒之内将要死去的病人，都能够在他一秒的妙手诊治之下，死而复生。
当然，夸张是夸张了点儿，但我那不也是为了向你们诉说他的牛逼程度嘛，理解理解。
话又说回来，这个家伙又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救一个人，就得要一个人身上的器官作为交换。他不求权利，也不求钱财，就是为了搜罗世上很多人的身体器官来，完成他苦心钻研了好些年的伟大计划。
那计划有个很变态的名字，叫做‘造神计划’。
具体内容我不知道，反正据他所说，很牛逼很强大，一旦研究成功，必定惊天地泣鬼神。
但是鉴于他那疯疯癫癫的个性，我一直都是当他在放屁。本以为这几年不见，估摸着他那鸟计划早歇了，想不到这家伙还在做。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了，当初可是约定的要重聚首，不醉不归呢，看来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程浩洋情绪激动加万分无奈的说道：“这鬼手神医王琦一直以来都很低调，知道他的人很少，我和妹妹还是在一个高人的点拨之下，才找到他的。他的医术，我们深信不疑，因为当我们将老爸抬到他那里去时，本来已经是病入膏肓了，眼看着就要死去，但是在他的一个随便摆弄之下，我爸爸的生命就得以延续。
你肯定不知道这鬼医王琦的思想到底有多古怪，他不要钱，也不要权，竟然是想要要我和妹妹身上的器官。我们当时听着都震惊了，但是想到，他能够有本事救好爸爸，别说是要我们的身体器官了，就是要我们的命那又如何？所以我们就答应了下来，他给我们的期限是一个月，这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了，后天，后天就是正式要交器官给他的日子……”
“他不是不要权财吗？那你们还拼命挣钱的干嘛？”我有点不解。
“你有所不知，他想要的器官，是我的半块心脏，妹妹的双脚……”程浩洋此刻已经泪眼婆娑。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只是未到伤心处啊。我能够感受到，这程浩洋不怕死，他那份真挚的情谊，装是装不出来的，听到他这样说，我顿时问道：“这么说起来，你赚钱，是为了想要给你妹妹留点来将来生活，还有照顾好你爸爸？”
“嗯，就是啊……”
“什，什么意思？”程弱惜听到这儿，有些迷糊的看着程浩洋：“哥，你刚不是说你在路上碰见枫哥，他心好，所以在赌场要分你钱么？那刚刚枫哥说你出去赚钱，难道你又背着我偷偷出去赚钱了吗？上次给爸爸救治之后，你已经给爸爸输了那么多的血，怎么还要……”
“嗨，反正我都是要死了的人，能多赚点是点，不然的话，以后你跟爸爸还怎么生活……”
“怎么可以？你怎么这样想？不是只要半块心脏吗？那还有半块，可能，可能你不会死……”程弱惜急得眼泪哗啦啦的流。
程浩洋苦笑道：“我的傻妹妹，你都是学医的，难道你听说过谁的心脏被切掉半块，还有活着的么？刚刚我还听枫哥说你也出去赚钱了，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就发现这几天你有点不对劲，老是早出晚归的，你……”
听到他这样问，程弱惜立刻面色剧变，同时很担忧的看着我。
怕我说出来嘛。
我又不是****，怎么可能说他妹妹去当兔女郎？
我们俩心知肚明就行啦，所以就赶紧说道：“行了，别纠结这个了，关键是你们爸爸的病情还有你们两个的未来。一个要半块心脏，一个要双腿，嗯，的确很符合王琦那厮的风格。既是医生，悬壶济世，又是恶魔，勒索起来，要多变态就有多变态，按照你们这样说起来，要是你们的器官给了他，那你们爸爸就平安了，只是浩洋必然会死，而弱惜这么可爱的女生，从此就是残疾，这一辈子就废了，听起来很心酸呢。不过还好，幸好你们遇见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