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妖孽的心事
他也从不多说什么,一般点一下头,将KFG的食品袋放在餐桌上,他们各自忙碌。
有了看似平静的开端,接下来的日子到也风平浪静,依旧的同床而眠,也不会多做什么。
在尹悠寂眼里自己一觉醒来如果抱着锦渊,就跟抱着她家里的超级抱枕一般自然顺畅。
她不是不想动“邪念,”嘿嘿,人家确实也没给她机会,于是悠寂矜持、再矜持……,只是抱抱取暖。
悠寂专心致志的用笔在日历牌子上画下标记,她来锦府邸十日有余,还要住几日呢?
她到不介意多多讨饶,自从二人和平共处后,连她最基本的工作“职业女伴”锦渊都不需要了,那她还不惬意、甚至闲的有点发慌。
伴着室外雷鸣电闪、陪衬着肖邦的钢琴曲,悠寂颇有兴致的来到落地阳台前,哗啦一下把窗帘打开,刚巧一个闪电划过天空。
初夏的天气如同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悠寂就是喜欢听风雨雷电交加的响声,甚至有时候会有莫名的兴奋感!
小时候多少个夜晚尹悠寂都是孤单着住在空荡荡的尹家老宅子。
懂事后她就强迫自己不去害怕孤单,害怕有什么用,不还是她自己一个人。
视线被打在玻璃上豆大的雨滴模糊,外面的光影交错都不似真切,悠寂试图用手在冰冷的玻璃上擦,确擦不出清晰。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大门砰地一声打开,与昏暗灯光里低沉的交响曲、以及室外滂沱的大雨混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悠寂还是不经意的打了个寒战慢慢抬起眼。
锦渊低着头、脚下拖出一排水印、头发贴在额前更显得那张脸苍白、身上的衬衫早已湿透了、贴在肌肤上到是隐隐可见颇为结实的身躯、他站在那里不进一步、也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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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寂缓过神来迈着轻悠的步子上前,她先是用腾出来的一只手臂在锦渊眼前晃了两下,怎奈还是没有反应。
接着悠寂看了一下自己另一只手里“一不小心,”顺过来的、刚沏好不久还冒着热气的奶茶,递了上去捏着嗓子问:“喝,暖暖的,”那她反诱惑他成不成,这可不是美人鱼喝下的海底巫婆给的带着蛊惑的毒药。
悠寂把奶茶塞到了锦渊冰冷的手掌里,要不是从斜下方四十五度角能看到他胸口微微起伏,悠寂想:是个人就该以为她碰到了,吸血鬼——夜访!
锦渊透过眼前湿漉漉的额前发缝隙看了一眼悠寂,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奶茶,他机械的抬起手臂将一杯奶茶一饮而尽。
由于喝的太快、也可能是他心不在焉,被呛到了,咳咳咳……个不停。
悠寂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口紧了那么一下,她接过锦渊手里的马克杯,径直往屋里去。本以为那个家伙会跟了上来,怎料到悠寂放了杯子一转身,锦渊还是站在原地垂首动也不动。
在一股暴虐的想法指使下,悠寂挑着眉角又折回到门厅,狠狠的扯着锦渊的手臂往屋里拽。
她以为他会反抗,孰料他任她拉,以至于差点用力过度让尹悠寂险些栽了个大跟头!
“喂,你的车呢?”悠寂为了掩饰窘迫找了个话茬。
“车库里,”那抹声音如同灵魂出窍的人发出的,轻飘飘不似真切。
“那一定是你头顶上带着一片大尹云,”悠寂宣泄着。
说归说,问归问,她把锦渊牵到了主卧的浴室里。
尹悠寂这第一想法是,总不能让这么大个人淋病了吧,想想也觉得麻烦,弄不好还对她伺候,不如先行防范于未然。
“先脱衣服,我稍后帮你拿来浴巾,”悠寂嘱咐完毕转身走出浴室。
恰巧家里的大浴巾都刚清洗完毕折叠好了还没来得及放到浴室,悠寂顺手拿了两块又倒回到浴室门口。
里面安安静静,悠寂纳罕道:“锦渊,你脱衣服没,给你浴巾,”边问着悠寂看着浴室磨砂的大玻璃门,想到此刻里面可能是一丝不挂的锦渊,她坏坏一笑。
问了两遍还是没有回音,悠寂觉得有点蹊跷,锦少爷今晚回来就是“魂不守舍、灵魂出窍,”感觉就要升天一般,半点人气都没有。
应该是发生了点什么?
悠寂能想到点啥,这么想着心口仿若堵上了一块大石头,搞得她一下子郁闷了,想都没想尹悠寂拉开浴室门准备把浴巾送进去,可眼前的这幅画又让她蹙起了眉头,止住了步伐。
刚才她走的时候是啥状态,锦渊还是啥状态,眼神涣散、垂着的一只手臂竟然还滴着血,悠寂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没拉他的那只手是在他回来的路上“受伤了。”
至于是怎么伤的,悠寂心头更紧,不愿意多想。
“喂,你搞自虐?”悠寂把浴巾搭在一旁,叉着腰来到了锦渊面前,其实要是搁以往的脾气她尹悠寂准会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是不搭话,锦渊到是抬起眼静静的看着低他多半头的尹悠寂。
这是明显的挑衅?悠寂腾地一下子被挑起了无名之火,她还就非要管着闲事不可,他能把她怎么地!
悠寂昂着头与锦渊对视,甚至能从他漆黑的眼眸里看到自己剑拔弩张的气焰,这边手可是没停歇,她嘴角带着惯常的了然,抬起手臂按下了淋浴热水。
这高档公寓都是高品质,如同锅盖大的花洒瞬间喷出热水,也霎时间打湿了两位的衣服。
悠寂还好些,她与喷头有一小截子距离,锦渊可到好,淋了个正着。
她看着他的脸有细微变化,眉角稍稍一挑,唇自然翘起溢出一句:“这是你要的?”
试问,锦渊嘴角蔓延开的那抹笑加深,他的影像在悠寂眼前放大。
也就片刻功夫锦渊如同复活一般有了活力,长臂一弯悠寂被圈了进去,他们这样一同淋着,身体贴合着。
悠寂分明尝到自己嘴角有丝咸涩,头顶是热水,身体里也释放出叫做泪的液体,不知为什么,她想锦渊比她惨点,有刚才淋过的雨水、这会儿的热水、她知道他流泪了。
悠寂不在吭声,轻轻的拿起锦渊划伤的那只手臂,用自己的手隔着一层缓冲对着热水,帮他把血迹冲净,然后带着一身湿漉漉丢下一句:“我到客卫去洗,浴巾在那儿,”旋身而去。
尹悠寂心里默念一句: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她没回头,自然看不到锦渊眼底别样的神情,与往日有了那么点点不同。
也许寂寞的他,在找另一个自己,来填补生命中许许多多的空洞。
浴室里热气在蒸腾,透过雾霭锦渊看到了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这些幻化成今天傍晚他所见所闻。
本来与尚一波约好了到金茂酒店去跟客户吃饭,待锦渊到达刚下电梯时,他听到了有人叫倪董,出于本能锦渊撤身到电梯一旁的屏风后面。
接着他看到从贵宾厅走出来的正式他那继父倪启仁,还有他没有预期见到的倪静淑。
她笑逐颜开,以往记忆里苍白脸色被芙蓉扑面取代,嘴角噙着笑招呼身后差不多三四岁的一双粉雕玉琢的混血娃娃,娃儿是巧克力色的眼眸,肉嘟嘟的小脸,依依呀呀跟她交流着什么,远远望去真是透着天真无邪,让人有点爱不释手,只不过锦渊并不这么认为。
锦渊平静的看着,在听到小娃儿喊:“dad、ma……”
他的脑袋轰得一下片刻空白,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只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影,从身后看不难看出小娃儿的异国血统来自于他。
他揽着倪静淑的腰,与她有说有笑,而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笑靥,两个小娃一边一个跟着,倪启仁也是一脸乐淘淘走在后面,一幅全家福的祥和画面。
多久没有倪静淑的消息了,不多不少整七年。
多久没回倪氏宅子,也是整七年!
他跟继父的决裂,是因他放弃了就读的医学专业、大好的前景、可继承的大把家业、确改读计算机系。
倪启仁膝下无子,只有一女还是天生心脏病,自打锦夫人十多年前带着儿子改嫁过来,他就把锦渊当亲生儿子一样的养,可养出这么个结果,能不让他心寒。
倪启仁一心想把自己亲手操办的齐人堂药业传给这个继子,确突发了七年前锦渊弃专业这一出。
锦渊上的是倪启仁的母校,自然锦渊优秀的课业、天分,作为继父的他都了如指掌,也因为这个使得倪启仁更加痛心疾首。
可多年前的锦渊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他学医就是为了倪静淑,既然静淑不要他了、走了。
他自然会放弃所学专业,就算他到后来真的感兴趣那又怎样,执拗的锦渊还是彻底的放弃了,并放弃那个所谓的“家”,反正他从没把倪启仁当做“亲人”。
锦渊还记得十多年的秋日,他第一次来倪氏宅子,秋千下有个鹅黄色的身影飘荡,大概是看到有人来了才停了下来。
倪启仁一脸笑意的介绍:“锦渊,家里有个小姐姐,来来,静淑过来,”随着他的招呼,那抹鹅黄飘了过来,笑意吟吟的看着锦渊,有礼貌的跟锦夫人打招呼。
她比他大两岁?哼,锦渊蹙着眉,但不开口叫姐姐。
当年的静淑身体不好,身量比同龄人矮一些。
倪启仁看着呼哧带喘的女儿自是心疼之极,连忙让她慢着点,这些也看在锦渊眼里,那时的锦渊并不缺乏爱,虽然父亲早逝,但是母亲家也有大把人宠爱他,锦渊对倪静淑的定义,就是一个娇惯、易碎的瓷娃娃,也从没把她当成“姐姐”。
他的叛逆期,有倪静淑尽心相伴,没有一个人会像她那般包容他、谦让他。
他跟她一起走过了少年的青涩,由锦渊处处故意为难倪静淑,转为把这个姐姐当成宝一样呵护在掌心。
那份情感就是《长干行》的写照,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据,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他的守护、他的心,居然也会背叛他,不要他了。
如此执着的锦渊不能接受,而多年以后再次相见,当人渐渐淡化只剩回忆,所谓事并不像当年那般锥心刺骨,纵然面对了,他还是失了心神,茫然了。
悠寂擦干长发走回主卧,还好锦家的床大,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与他“同床共枕,”显然悠寂从不打算委屈自己,而锦渊此时已经上床。
从悠寂这个角度看,他把头埋在枕头里,看似是嫌弃台灯那点光映在他脸上,整个身体在被子下弓成半个圈。
琢磨了顷刻,悠寂返回衣帽间里抱了一床羽绒被返回到了主卧,他不是嫌冷吗,那就好好让他“热,”最好把锦渊捂正常了,这么想着悠寂单手关了台灯,凭着直觉把那床被子盖在了锦渊身上。
脑子里有点乱的悠寂翻转一会,强迫自己睡觉,正在找感觉时,后背有了温热的气息,也就是一晃神的功夫,悠寂被迫窝进了一个滚烫烫的怀抱里,她的后脖颈处有深浅不一的呼吸。
悠寂刚想挣扎背后的人咕哝:“夏悠念,抱一下,”悠寂的身子一僵,显然让抱着她的锦渊感到不满,他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嘀咕:“抱就抱了,又不会死……”
悠寂大小姐在黑夜里翻了一个无比绚烂的白眼,她很想将锦渊这个混蛋一脚踹飞,但是现状是她动弹不得。
等了片刻锦渊见怀里的人没有太大反应松了松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悠寂的后背。
悠寂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被打扰,她想转过头去跟他理论一番,这么想着悠寂捎带着使劲,把身体翻转过来。
恰巧此时锦渊动了动头部,悠寂转过来后唇不期然的与他的挨在一起。
漆黑的夜里到是谁也看不见谁,但又有那种把彼此都看穿的感觉,悠寂闭上眼把头往上蹭蹭,她想借口帮他测体温,碰下额头以化解尴尬。
那边锦渊挪动了一下头部,刚才那个蜻蜓点水,居然有安神作用,让他被淋得发烧的身体不那么难受。
“喂,还是很烫,要吃药不,”悠寂低语。
她自己也奇怪,怎么可能片刻他们又恢复到比往日更亲近的地步。
“不用,扛一下,”锦渊的语调很哀伤,听在悠寂耳朵里又被定义成“撒娇”。
这男人还真是的,刚学咆哮马扮演完毕琼阿姨戏码里的痴情男主,这会儿又跟她玩情深深雨蒙蒙?
“嗯,扛吧,”悠寂弱弱的回了一句,他们彼此的距离太近,说话的气息总能扑到对方脸上,这不是赤果果的“调情”!
“好,”锦渊说毕唇向前一顷贴上了悠寂的唇。
他的唇热、她的唇冷。
触碰下就跟导电原理一般完美契合,悠寂心里怨念着锦渊变脸的速度,可又在这暧昧的氛围里滋生出一种占有欲,她未尝不可“品尝”他一番。
早在多日前悠寂看到身穿白衬衣眼神迷茫的锦渊的那刻,她突生了一种让她也想不透的想法。
她想:如果她是跟他情投意合青梅竹马的那个她,断然不会让他那么伤心,那刻的锦渊真是让人心生怜悯啊!
这么想着,悠寂微微张开唇顶出舌尖启开锦渊的唇,一点点钻进他的唇里,她的软舌前进一些,他的就后退一丝,她进他退,待到她不耐烦准备退缩时,他又跟进与她缠缠绕绕。
她品着他的热,他琢着她的冷,彼此温存幻化成一体,就似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
悠寂往日的不干化作舌尖的缠绕,她在争取与自己付出相匹配的,却忘了何时失了一颗心。
就如钻木取火,摩挲着由低温引到了沸点,悠寂喘息间垂下手臂不期然碰到了锦渊睡裤下的鼓胀,她这次到没羞涩。
带着一点点喘息的声音回荡在卧室里,悠寂握住它调笑的问:“它要舒缓下,不然非要着了不可,”这也是悠寂生平第一次主动握住男人的分身。
以往就是往事不要再提,她何时这般热衷床第之欢、主动示人,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挺“放荡”。
锦渊耸起眉头,显然在这关键时刻,他没有料到悠寂小姐会有这等大胆言论。
她之于他总是有那么点特别的,让人琢磨不定的,偶尔放荡偶尔清纯,借于成熟与青春之间,这是男人向往的极致,品过才知道会上瘾、会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