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月月在跷跷板上玩耍了很久,直到宵禁即将来临之时,月月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临走时也是三步两回头,面带着留恋。
此刻我并不觉得月月如何的俏皮可爱,在我看来,现在整个村落都笼罩着巨大的阴谋,而月月极其有可能是参与者。
尽管心中波澜迭起,我依旧以平静的面貌面对着月月,私底下盘算着主意。
当夜,我躺在舒适的棉被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接质问月月,这固然能得到答案,但是显然,这跟摊牌无异,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鲁莽对峙。
最好的办法是自己偷偷调查抑或直接离去,这诡异的村落,再待下去,天晓得会出现什么变故。
夜已深,想必月月已熟睡,此刻无论调查或离去,亦是最好的时机,这古怪的宵禁之禁,今夜待我破上一破。
穿戴整齐,披上外衣,我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拉开门帘,环顾四周,走廊之上一片昏暗。我抬脚迈入走廊,小心翼翼,唯恐吵醒熟睡在隔壁房间的月月。我跺起脚尖行走于走廊,尽量放缓力道,减轻脚步的声响。
到现在为止,看来一切安然,我成功来到大门前,接下来只需要将竹帆门拉开,我便能得到谜题或者自由。
竹帆门打开后会面临着什么,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轻手抬起门栓,将竹帆门拉开一条缝隙,我凑到缝隙前,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眼前的一幕还是让我惊异万分。
村落呢!村落呢?整个村落都消失不见。
幕入眼帘的是一座座鼓起如山包的坟墓,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轻微的风扬起泥块砂石,敲打在竹帆门一侧上“叮叮”作响,身处竹帆门另一侧的我身体压抑不住的颤抖。
偌大的村落已然消失,遍地崛起的坟墓又如此真切,尽管内心难以置信,但这一切真实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猛的一下拉开竹帆门,整个人冲出了屋子。
细石随风敲打在我的身上,微微的触感告诉着我,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那么我这两晚岂不是,皆身处于群墓之间。
上弦月高挂在夜空中,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的石碑上。群墓之中,几座高耸的坟墓格外显眼,周边竖立的几尊木质墓碑也依稀熟悉。
“月月父亲。”“月月母亲。”“月月姐姐。”..
简陋的墓碑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刻痕不正是我昨日所见?当时我还嗤笑着字迹的稚嫩扭曲,不想此刻出现于此。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问题,昨日所见的这几座坟墓,理应在数百阶梯之上。
昨日爬越数百阶梯的酸楚我至今仍有体会,而眼前的的景象、脚踩的大地、身体的触感都不似虚假。那么两者之间,哪一方是真实,哪一方是虚假?
就现在而言,墓群这个事实绝对真实,而两日间的生活片段又不似作假。难道两者皆为真实,又或者两者皆为虚假。
村民为何死气沉沉?村落为何化为墓群?跷跷板所需的用具又何以凭空出现..
疑点太多太多,而现在所唯有的突破口以及解开这些疑点的关键所在,皆在月月身上。
遥想起初来这个村落的晚上,月月提及宵禁的紧张害怕,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又或者她也是参与者之一。
那么理由是什么,经历了数桩诡异事情,我细细的琢磨。
以幕后主使者在这数桩事情的手段而言,可谓本领通天。不说别的,光是虚空现物这一手,像极了早已失传的空间魔法,就连玛雅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尊者们都少有习之,更别说我这个才堪堪摸到门槛的入门魔法师。问题是幕后主使人究竟想我将我如何处置,实话实说,我这些微末实力,无论被幕后主使人搓圆揉扁我都无力反抗,那么,又为何要放任我。
我并不懂得幕后主使人的心理,如果整个村落都是一件大阴谋,为何不对我采取措施,限制住我的人生自由,又或许直接抹杀掉。
脑袋里一头雾水,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不过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但又这么的真切。
真真假假,光凭我自己的猜测是很难得到答案的,不过想来,我也快接近真相了。
身后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回荡。
那么操作这一切,同时指使着月月的人究竟是谁?我想我回头也许就能得到答案,不料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谁!谁谁谁!”我转过头,只能侧过一半,好似空气有张无形的屏障。
“大哥哥.”身后传来月月的声音,果然,她是参与者之一。
睁开眼,周边墓群的场景消失不见,我整个人又回到了房间,恍惚间我感到脸颊有些冰凉,这才知晓我整个人已经越过棉被,左脸颊正紧贴着木质地板。而眼前,月月正跪坐在我前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月月,你说什么?”我从木质地板上爬起身来,这才回想起在模糊中月月说了些什么。
“我说大哥哥,你睡觉一点都不规矩啊!”
“好啦,我知道的啦。”
此刻,铺地的棉被间隔我与一米开外,月月暗讽我睡觉不老实,翻来滚去连棉被都不顾,对此,我并不是很在意。
但是有点气馁,被一个小丫头直面教训,偏偏的确有错,又无法反驳。
“我昨天做了个噩梦。”我边换衣裳边道。
“是吗,大哥哥也会做噩梦啊!”月月饶有兴趣的回应着。
什么歪理,大人就不会做噩梦了?
“我梦到整个村落变成了墓群。”我不经意的穿上衣裳,实则下意识的观察月月的表情。
“怎么这样,好可怕?大哥哥,月月不要这样,月月不要村落变成墓群。”估计脑补了画面,月月吓得花容失色。
见到月月这幅模样,我倒是起了玩心,将噩梦所见更加详细的描述给月月听,月月小小的身体曲卷成一团,牙齿咬着下唇,小脸蛋上流露出畏惧的神情。
果然,小孩子便是小孩子,听见恐怖的事情都会感到害怕。
“好啦,不会那样啦,就只是个噩梦而已。”玩笑还是点到为止,太过了还是不好,如此,我抱着月月小小的身躯,轻抚安慰。末了,不忘补充道“就算是真的,大哥哥我也不怕哦!”
“大哥哥好厉害啊!”月月用衣裳拭了拭眼睛,袖口有晶莹的东西。
闲扯安慰几句,月月又变的如往日般活泼,蹦跳的出了房间准备早餐。望着月月远去的娇小背影,我心中有股意不明的情绪。
明明大家都没什么演技,两人还要凑合在一起演上一出,小孩子,还真是虚伪。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小大人,也一样的挺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