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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切叶蜂

昆虫在选择安家地点时,会在一定程度上屈从于某种突发状况,然而,只做到了这一点还不够,为了种族的人丁兴旺,呆板的昆虫还需要接受另一个条件。拿燕雀来说,它们在加固窝巢时的通常方法是,先将干燥的苔藓、细麦秆和植物根须放在一个结实的筑造模子里,然后再铺上薄薄的一层羽毛、羊毛及绒毛掺合成的垫子,最后,在它们家四周种植了一圈厚厚的地衣防护地。如果它们在筑巢时找不到必需的地衣,燕雀会不会放弃筑巢呢?它们会置孩子的幸福安危于不顾吗?

燕雀当然不会没有慈母之爱,对它们而言,解决这点小困难简直易如反掌。它们也是通晓材料的行家,它们会采用其他植物替代地衣。如果没有狭长条扁枝,它们会用松萝长长的胡须、梅花的圆花饰、一小片一小片撕下来的牛皮叶的薄膜来代替;如果找不到比这些更好的材料,它们就凑合着用石蕊属植物的荆棘。当某一种材料在附近的确很难找到时,它们会勉强使用其他在外形、颜色、硬度方面都相差很大的材料。如果缺乏地衣,我确定燕雀有足够的智商做出放弃的决定,从而改用某种粗糙的苔藓来替代,以此给将来的孩子安一个简陋的家。

从燕雀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其他鸟儿的习性。每一种鸟儿都有自己偏爱的材料,只要原材料供给充足,这种偏爱就基本不会发生改变,并且当偏爱的材料缺少时,还可以用其他许多类似的材料替补。与鸟儿有关的植物学不仅有趣,而且值得研究,我能够为每种鸟儿列出筑巢所用的材料一览表。为了防止脱离主题,在此我们只引述此类研究的一个特征。

我们这里有欧洲伯劳,它以爱好绞刑架、灌木丛荆棘而著名。它会将刚长出羽毛的雏鸟、小蜥蜴、蚱蜢、幼虫、金龟子等大块大块的野味吊在绞架或荆棘上,让它们变得臭气熏天。周围的人并不知道它有这种癖好的原因。除此之外,它的另一种癖好就是对植物天真无邪的痴迷,其迷恋程度可谓妇孺皆知。尽管它的窝规模宏伟,但它只用了一种材料。这种毛茸茸的浅灰色植物被植物学家称作地匙菌属絮菊,是庄稼堆里的常见植物。另外还有一种不常见但用途相同的植物,叫做日耳曼絮菊。这两种植物还有一个共同的俗名,叫伯劳的草,从方言上可以看出,伯劳对它的植物有多么忠实。正是由于伯劳表现出的这种专一,才给平常农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们看到的这一切,难道是伯劳对伯劳草高雅品位的追求吗?其实不是。广阔的平原上长满了生机勃勃的絮菊属植物,但在干燥的丘陵地带这种草快要绝迹了;另外,伯劳不会舍近求远跋山涉水飞到很远的地方采集这种草,只是在栖息的树或灌木丛附近寻找适合筑窝的材料。在干燥的土地上长着许多薇柏草,它叶子细小,有绒毛,花朵类似泥丸。但这种草叶子很短,不利于编织。另一种长着长绒毛的野生不凋花,长着长长的细枝。伯劳把它乱七八糟地铺在巢里,一所简陋的房子就盖好了。在伯劳草难觅时,伯劳就这样以次充好;只在同一植物科系里,它就能在所有长着绒毛的细枝中找到可以利用的类似伯劳草的替代品。

它甚至还会顺手牵羊采来一些菊科以外的各种植物,这儿有我在它的窝中采集到的植物谱。伯劳筑巢所用的材料大致可分为两类:绒毛植物和无毛植物。我采到的第一类植物为比斯开①勺旋花属植物、

并蒂莲、石蚕和普通芦苇属的茎梢花球;第二类为天蓝苜蓿属植物、三叶草、草原生香豌豆、蛙螺属荠菜、外地蚕豆、小孢子菌和草原生早熟禾。绒毛植物成为装饰中的主色调,无毛植物构成了房屋的框架,用来固定一堆软塌塌的小孢子菌。

制成一份完整的伯劳筑巢所需的材料表,我收集到的建筑材料还只是冰山一角,但在收集过程中我被一个很小的细节吸引了。我发现各种材料的茎梢上都镶嵌着含苞待放的花絮;另外,尽管所有的细枝都是干燥的,但是仍然具有鲜活的绿色,这说明植物是在阳光下被迅速地晒干的。因为除了个别例外,伯劳一般不会采用因遭受风霜而变得枯黄变质的碎叶片。它一般会用喙割下鲜草,在阳光下晒干,褪了色后才使用。

有一天,我幸运地撞见它,看见它正手舞足蹈地用喙采集一株比撕开旋花的细枝,它割下草料后,就摊在了阳光下。

伯劳和我前面提到的所有例子足以说明,鉴别材料的眼光在筑房时是何等的重要。那么,昆虫会不会像鸟儿一样那么有天赋呢?如果它也以植物为筑巢材料,那它是否也只对一种植物情有独钟呢?除了特定的植物外,它是否对其他植物一无所知呢?还是为了筑巢,在众多不同材料中独具慧眼地加以选择呢?对于这些疑问,切割师切叶蜂将给予满意的回答。由于雷沃米尔翔实地记述了切叶蜂筑巢的过程,因此我下面省略了某些细节,对这些细节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在雷沃米尔的《回忆录》中找到。

常在花园闲逛的人,某一天会在不经意间发现丁香树叶和玫瑰树叶上有许多形状奇怪的细切痕,它们有的呈圆形,有的呈椭圆形,仿佛是某位剪花巧手剪出的花饰。在有的地方,整棵小灌木的树叶几乎只剩叶脉,叶片留下了一个个小圆窟窿。这都是切叶蜂所为:一只身体呈淡灰色的小切割师,以大颚为剪子,以旋转的身体为圆规,用眼睛为尺在叶子上一会儿画圆,一会儿做圈,裁出了一个个美丽的花边儿。它把裁下的叶片分类:最大号椭圆形叶片用来缝底和做内壁,最小的圆形叶片专做盖子,最后缝成了一个正方体的小坛子,用来存放浸了蜜汁的花粉团和卵。每一只小坛子大小基本相同,头尾连接,排成一条直线,每条直线上的小坛子数目不同,一般情况下都不足12

只,但有的也会超额。

我从雌切叶蜂所筑的隐蔽所中抽出一段圆柱形的蜂房带,它看上去是个连在一起的整体,仿佛一条地下通道,一个裹了树叶地毯的圆管。然而事实总是违背表象,只要稍微用力一捏,圆柱体就断成几部分。原来,这些相同的部分都是相邻而又独立的单间。蜂房的分裂使我认识了切割师的筑巢艺术的过程,它的筑巢法与其他蜂一样,它不是先用叶子筑成一间大房子,然后再在里面砌起一堵堵横隔墙来分室划厅,而是一间挨着一间筑造,最后连成线条。

对于筑成的蜂房,还必须按一个原地不动的模子让它适度弯曲。

切割师最初筑造的小房间稳定性能差,模子的作用是将一片片树叶固定在一起,一旦失去模子,这许多只是并排放置而没有粘连在一起的墙面就会坍塌。再过些时候,当幼虫织茧时,它会在叶片的缝隙间涂上一些黏合剂,把一堵堵树叶墙粘起来,于是起初东倒西歪的房子就变得牢固了,那些叶子墙也不会倒塌分散了。

保护性模子也可用作制造小坛子的模型,但它不是出自切割师之手。切割师跟大部分壁蜂一样,没有掌握直接给自己造一间居所的艺术,它会借宿在其他昆虫的巢里。它们根据自己种类特有的品位选择某种巢。比如,条蜂的遗产,大蚯蚓钻出的地下长街,神天牛的幼虫在木头里修葺的洞府,卵石石蜂的陋室,三叉壁蜂在蜗牛壳里的旧居,偶然碰见的一段芦竹和墙上的缝隙,这些地方都可以被这位切割师很好地利用。

为了使论述更贴近真理,我们将结束表面上粗浅的谈论,专一研究一种切叶蜂。由于我的笔记中有很多关于白腰带切叶蜂的详细资料,所以我首选白腰带切叶蜂。

白腰带切叶蜂通常居住在黏土质的斜坡上,蚯蚓钻出的狭长地下通道成了它的常居地。无论通道是竖直的还是倾斜的,都如同一个无底洞,切叶蜂在里面会感到水汽太大。另外,当成虫羽化后,要从地下通道的地底深处爬上来,还要穿越一堆堆的坍塌物,这是相当危险的。因此,聪明的切叶蜂使用坑道上面的一部分,一般不超过20厘

米深。这狭长通道剩余的部分做什么用呢?可以沿着通道往上爬,能有力地攻击敌人。可是,地底下的袭击者也可以从后方袭击那一串蜂房,乃至摧毁整个蜂巢。

或许是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不利情况,切割蜂早已经运筹帷幄了。

在建造第一个装蜜汁的坛子前,切叶蜂就用家族的特质材料,在通道中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虽然树叶碎片被草草地堆在一起,但由于量大,足可以阻挡外患。在这个树叶堆成的壁垒中,常常可以发现几十片卷成圆锥状的叶片,一个挨着一个像一堆蛋卷。在这个防护壁垒中,大部分叶片都是不规则的,显而易见,这些都是切叶蜂匆忙之间胡乱赶造出来的,并没有参照筑巢用的树叶模型,况且做工细致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

可是,屏障中的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切叶蜂是选用肥硕、脉序粗大、毛茸茸的叶片来修葺这道屏障。主要有色泽浅淡、布满了绒毛的葡萄藤的嫩叶;有两面都长着毛毡似的绒毛、开红花的岩蔷薇叶;有又长又密的圣栎的嫩叶,有光滑但坚硬的英国山楂树叶。大芦竹的叶是我发现切叶蜂唯一使用的一种单子叶植物。与此不同的是,筑巢用的树叶大多都是很光滑的,主要是野玫瑰花树和普通槐树的叶子。然而,切叶蜂似乎能将两种材料区别开来,但在选材时它不会过于严格地加以区分。叶片的突齿一般用作屏障的根基,叶面细腻、边缘整齐的普通杨槐的小叶片用于建造房子。

要在蚯蚓钻出的通道里安家落户,就得先在后方筑一道壁垒,这是一种防患于未然的做法,切叶蜂的确有先见之明。可是令人气恼的是,尽管切叶蜂凭借这点过人之处而声名远播,但这堵防御性屏障有时却一攻即破。从另一角度看,这正体现了昆虫的本能反应,在前一章我也举例作了说明。我有这样几条坑道的记录:防御屏障一直筑到了通道口,与地面齐平,但是通道里却空空如也,就连个房坯都没有。那么,这些防御屏障的建造就显得荒唐,没有任何意义。然而,切叶蜂却不这么认为,它绝不会马马虎虎地做,而是兢兢业业地完成这无谓的工作。我从一条坑道中取到了近100片排成一堆蛋卷状的叶子,从另一条里取出了150片。如果保护一个产满了卵的营地,24片叶子或者哪怕再少一些也都绰绰有余了。那么,为什么这家伙还在做那么大量叶片的活呢?

我推测:切叶蜂是确认了居所存在着隐患,所以用大量的树叶加固城池,抵抗危险。然而,当筑巢工作开始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家伙却销声匿迹了。但是,这座防御屏障不可能替代切叶蜂筑巢的大事,这一点事实胜于雄辩,因为那几条通道内的壁垒一直砌到与地面齐平,里面连放一只卵的空间都不留,堵得绝对天衣无缝。切叶蜂这样做难道另有用意吗?

从我对壁蜂的观察看,回答是否定的。我曾在别的章节叙述过三叉壁蜂,叙述过它在生命油尽灯灭时是如何把最后一口气耗费在无谓的工程上的。它天生勤劳,稍有清闲就如芒在背,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它需要找点儿活儿做做。可是,它没有找到什么有趣的工作,于是,它就开始砌隔墙,把一根管道分隔成一个个空房,最后,它再找个厚厚的塞子,将内部一座空城似的巢穴堵得严严实实。这位已到迟暮之年的勤劳家就是这样,会把最后一点儿力气浪费在无用的建筑上。其他蜂儿建筑师也会做类似的事,我见过一些黄斑蜂枉费力气地做了很多棉球,塞住那些它从未产过卵的通道;我还见过一些石蜂步步为营,筑巢、封蜂房,可它既不在里面囤粮,也不在里面产卵。

由此可以想到,切叶蜂筑造厚厚无用的壁垒,是它卵巢衰竭、产卵终结后仍不辞劳作的杰作。它本能地切割、堆积叶片,甚至当工作的最终目的都已经消失时,它仍听从本能的控制,乐此不疲地切割。

虽然卵没有了,但它精力充足,仍像刚开始时那样,为了最终的使命而必须那样做。昆虫具有受本能激发的无意识行为,没有比这更鲜明有力的证据了。

我们再返回来,看看在正常情况下切叶蜂的筑巢艺术。在做好防御工作后,它紧接着开始砌一排排蜂房,就如壁蜂在芦竹内分房一样。各排蜂房数有很大的差别,最常见的是 5~6个单间,很少有一排12个的情形。另外,每间蜂房用的叶片数量也有很大差别。叶片分为两种:一些是专门用于构筑盛蜜汁坛子的椭圆形叶子,另一些是用作盖子的圆形叶子。我数了数,椭圆形叶子在8~10片之间。这 些叶子是椭圆形,大小不等,因此,按型号也可分为两种:大号用于蜂房外壁,每一片都几乎覆盖了外壁的 1/3,并且彼此间略为交叉, 下端弯折成凹曲形的叶片构成了蜂房的底部;小号叶片用于内壁,用以装饰内壁和填补大叶片留下的缝隙。

那么,这位与树叶打交道的裁缝师一定知道,一定要根据不同工种改变裁剪方法。首先裁剪出大叶片,迅速制成蜂房雏形,但美中不足的是会留下缝隙;然后选用小叶片,正好可以填补大叶片留下的残缺。蜂房的底部特别需要修缮,因为仅仅用大叶片构成的凹曲面,不能保证构成一个滴水不漏的盅形蜂房,所以切叶蜂必须在不严密的缝隙处放置2~3片椭圆形叶子来增加蜂房的防水性能。

大小不一的叶片还有另一个优点。所有叶片中,最先贴在蜂房外壁的 3~4片叶子最长,并且超出了蜂房口;接下来贴的叶片都较短,缩在后面,这样两者之间就形成了一道像门窗半槽边一样的凸边。最后,把许多小圆叶片压扁成凹面盖子,这道凸边就支撑住了小圆盖,防止它们碰倒了切叶蜂甜美的食物 —蜜汁。也就是说,封口处的这道围边仅由1排叶片组成,而墙壁由 2~3排叶片构成,这样就缩小了房子的内径,从而增加了密封性。

房盖全用圆形叶片构成,这些叶片形状差不多,不同的房间,叶片的数量有多有少:有的只有两片,有的是十几片紧紧地叠在一起。

有时圆形的叶片大小就如同量身定做的一样,使得小圆叶片的边缘恰好严丝合缝地搭在槽的边沿上,切割的精确度就像使用了圆规一样。

有时叶片的边缘略微超出封口一点儿,为了将突起的部分折进封口内,就需要将它弯曲成小盅状。最先放置最接近蜜汁的小圆叶片,它的直径精确度很高,就如同一个扁平活塞,既不会占用蜂房的空间,也不会给以后的幼虫带来什么麻烦。接下来放置的小圆叶片面积都大一些,而且数量很多,它们只有被用力压成凹面才能盖好封口处。其实,这种凹面似乎是蜜蜂故意这么做的,因为它可以充当下一间蜂房曲底的模子。

蜂房筑成之后,切叶蜂需要在通道的入口处修造一道防御围墙,就像壁蜂用泥塞封住芦竹的出口一样。于是切叶蜂又开始裁剪叶片,与开始在很深的蚯蚓洞里修筑防御工事一样,没有依照任何的模子,它切割出了一堆形状、大小毫不规则的边缘好似天然锯齿的叶片,其中没有几张大小与通道出口相吻合,但靠着这层层重叠的叶片,终于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围墙。

我们就让切叶蜂继续在别的坑道里产卵吧,它们仍重复着同样的工作方式。利用这个空隙,我们来瞧一瞧这位切割师的切割艺术吧。

大量叶片构成了它舒适的居室,这些叶片可分为三类:搭建房屋墙壁的椭圆形叶片,用作封顶的圆形叶片,修葺房前屋后屏障的不规则叶片。要取得第三种叶片没有一点儿难度,只要从一片叶子上扯下一块凸出部分,就有了一块边缘呈齿形的裂片,裂片上的缺口有助于缩减工作量。到了这一步,仍不具有什么观赏性,这只是件粗活儿,就连不懂的外行人也一样能做得很出色。

对于椭圆形叶片,就需要另当别论了。把做小坛子的精美材料,也就是普通的杨槐小叶切割成美丽的椭圆形,切叶蜂是靠什么指导的呢?是什么理想的模型指引着它的切割机?它裁定叶片大小靠什么尺度呢?有人会想当然地认为,切叶蜂本身就是一个活圆规,能凭借身体的自然弯曲度描出椭圆形曲线,就像我们以肩膀为原点,以胳膊为半径,可以在空中画一个圆一样。一种无意识的装置,纯粹是机械操作,是仅与几何学相联系的部分。在大张的椭圆形叶片中,夹杂着用于填补墙壁空隙的椭圆形小叶片,假如不是看到这些,我也许会相信那些想当然的结论。在我看来,一支能根据环境自动改变半径和弯曲度的圆规,其真实性是很值得怀疑的,因此我想得到更确切的解释,于是封顶的圆形叶片告诉了我答案。

如果切叶蜂切出了椭圆形叶片,仅仅依靠机体构造特有的弯曲度,那么圆形叶片它是怎么切出来的呢?这新的轮廓线在形状和大小上都与椭圆不同,是否这台机器还有其他的模板?然而,真正令人头疼的问题不在这儿,这些圆形叶片大多数都与装蜜汁的小坛子口非常吻合,精确度极高。蜂房筑好后,切叶蜂飞到远离居室的地方制作封盖。它飞到一片叶子上准备切割圆形小叶片,它对于将要封盖的那只小坛子会有什么印象?还能回忆起多少呢?可以说是丝毫没有,因为它是在地底下根本没有照明的环境中工作的,所以它从未看清过那只小坛子。它最多像盲人摸象一样依靠触觉来了解居室,但是因为小坛子不在那儿,这种了解当然不是现在的,而是过去的,对掌握物品的精确性没什么帮助。

切割的小圆叶片应该有一个确定的尺度。如果太大了,就不能放进蜂巢口,如果太窄了,就会掉下去,使蜂蜜上的幼虫窒息而死。在没有模型的情况下,如何确定小圆叶片的尺寸呢?切叶蜂却一点儿也不犹豫,就跟它迅速地扯下一片不规则的、适于做屏障的裂片一样,它以同样的敏捷切割出了一张圆形叶片,并且与小坛子口简直是天作之合。对于这一奇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在我看来,即使假定切叶蜂是凭着高超的触觉和超凡的视觉,对蜂房掌握了一定的记忆,也不能完成这样高超的工作。

在一个寒冷冬天的傍晚,炉火滋滋地冒着跳动的火苗,整个气氛很适合围炉夜谈,于是,我向家人谈起了切叶蜂的问题。“在厨房,猫把一个坛盖子碰掉摔碎了。明天是赶集日。你们去买点儿日用品回来,去之前可以先去看一下那个坛子,但不要去测量,记住坛口大小,这样能从城里买回一个大小与坛口吻合的盖子吗?

”大家异口同

声地回答说,没有尺寸谁能买到正合适的盖子,至少要有一段和坛口直径一样长的麦秆。我们也许会从城里带回一个大小差不多的盖子,如果恰好能买到一个大小完全合适的,那真是太幸运了。

其实,切叶蜂在这方面还远不如我们。它的脑袋中并没有对蜂房的记忆,既然它从未看清过蜂房的相貌,因此它根本不必在小贩的货堆里东挑西选,我们在购买时挑选是因为有了选择和比较,这可以帮助我们回忆。对我们来说,在远离居所的地方,一刀就切出一片与坛口大小完全吻合的小圆叶片比登天还难。但是,对它来说,就是信手拈来的游戏。在这场游戏中,尺、麦秆、模具、数据记录对我们都是必要的,而这只小小的切叶蜂却什么都用不着。在干家务活上,它比我们更胜一筹。

有人向我提出不同观点:切叶蜂在树叶上切割时,难道不会切下一片面积比坛口略大的圆形叶片带回家,然后再把多余部分一点儿一点儿切掉,直到盖子的大小恰好与坛口相符为止吗?这种照葫芦画瓢的修改似乎能说得通,但切叶蜂真是如法炮制的吗?首先,一张叶片一旦被扯下来后,切叶蜂还能回过头来再对它进行一番切割,这一点我不敢苟同。因为当它再度将小小的叶片精确地削成圆形时,它就没有支撑物了,就好像一个裁缝想裁出一件衣服,如果没有桌子用来摊布料,他就一定会剪坏一样。同样,在一张没有固定支撑面的叶片上就会英雄无用武之地,切叶蜂就不会裁出合适的叶片来。

另外,针对切叶蜂回到家再对叶片进行精裁细剪的看法,除了没有支撑物外,我还有更好的理由。蜂房的封盖是由一堆有时多达十几片的小圆叶片构成的。每个人都了解,树叶正面光滑细腻、颜色翠绿,背面绿颜色较浅、脉序粗壮。封盖上所有的小圆叶片都是背面朝下、正面朝上的。这就是说,切叶蜂是依照树叶被采来时的样子摆放的。让我来解释一下,切叶蜂切割叶片时是停在叶子的正面上,割下一片后,就用足牢牢地将它抱住,于是在切叶蜂起飞时,叶子的正面就贴着切叶蜂的胸口。在路上,切叶蜂根本不可能把它翻个面。这样,叶片被采摘时是什么样被放下时仍是什么样。如果为了将封盖的直径剪裁到与坛口直径一样,则势必将叶片翻转。叶片会被搬运、支起、翻转,东切一下,西削一下。有时,会因操作上的偶然性而让反面或正面朝内。然而,这种情形从没出现过,叶片堆放总是正面向上,背面向下,显而易见,切叶蜂一开始就剪出了正好吻合的小圆叶片。切叶蜂筑出的蜂房与裁剪的封盖,我将它们看做是又一个从机械作用上无法解释的本能奇迹,这难题就留给科学家们去研究吧,我还是来讲下面的故事。

柔丝切叶蜂把家安在了条蜂的旧坑道里,我知道,它还有另一种更优雅更适于安身的世外桃源,那就是橡树上神天牛的旧巢。神天牛在一间垫了莫列顿呢绒的大蜂房里完成变态、发育成熟后,这长着长角的柔丝切叶蜂鞘翅目昆虫会破茧而出,沿着幼虫事先用坚固的工具凿出来的通道,飞到外面的世界。如果这处世外桃源坐落于较高的位置,一直很干净,并且没有皮革味的棕色液体渗出,那么,柔丝切叶蜂立即就会搬迁到这间被天牛弃置的豪华居所。它觉得这里具备了豪华居所全部的好条件:绝对的安全,恒定的温度,干燥的空气,宽敞的空间。无论哪位幸运的切叶蜂拥有了这样一套豪华的居室,都会充分利用,不管是前厅还是卧室。它所有的卵都有安身之处,至少我从未见过其他地方有过这么多的卵。

我发现了一个容纳17间蜂房的大建筑,在我的统计中,算得上

是切叶蜂家族蜂房数最多的一个。大部分蜂房都筑在天牛蛹的卧房里,由于房子太宽敞,对于一排蜂房显得过大了,所以蜂房在那儿被排成三列平行线。前厅的只一排,最后再砌上一道栅栏。英国山楂树叶和铜钱树叶是切叶蜂主要的建筑材料,由于山楂树叶边缘呈尖利锯齿状,不适合切割成美丽的椭圆形,所以无论是蜂房的叶片还是栅栏的叶片,都是奇形怪状的。似乎只要扯下来的叶片大小差不多就可以了,对形状的要求没有那么苛刻,而且切叶蜂也不太注重不同种叶片的衔接顺序,几片铜钱树叶连着几片葡萄藤叶和山楂树叶,后面又接着几片荆棘叶、铜钱树叶。叶片的采摘也没有条理,切叶蜂只凭着它变化无常的喜好,随心所欲地到处采集树叶。尽管如此,铜钱树树叶最终还是占大多数,这也许是为了减少体力耗费吧。

我注意到,铜钱树树叶并非被切成块状使用的。它们面积不大,呈椭圆形,正合蜜蜂的要求,因此,只要它们大小适当就会被整张利用,不必再去切割叶片。它一剪子把叶柄截断后,不再做截形状的活儿,而是带着这片叶子心满意足地飞走了。

在被我拆散的两间蜂房里,一共有83张叶片,其中最小的圆形叶片共有18张,是用作封盖的。不难算出,在17间蜂房里,一共有740张叶片,但这还不是全部,因为要在天牛辟出的前厅里筑起一道厚厚的栅栏,整个蜂巢才算完美。就在这道壁垒中,有350张叶片。

因此,叶片总数达到了1064张。要把这座宅子装饰一新,切叶蜂要 付出多么辛苦的劳动啊!如果不是我了解切叶蜂独来独往的个性和勤劳的品质,我也许会将这个伟大的建筑归功于一个切叶蜂团队,但事实上,切叶蜂家族在建造巢穴时从来不会集体工作。一只勤劳的切叶蜂,凭着坚持不懈的工作就可以切割出一大堆叶片,令人叹为观止。

如果工作是切叶蜂轻松度过一生的最好方式,那么在它几个星期的生命里,它一定不曾有过无谓的烦恼。

这些勤劳的小家伙,我们应该给予它最好的赞美。另外,我还要赞扬它封闭蜜坛的高超艺术。封盖的叶片是圆形的,与构成蜂房及最后屏障的叶片形状一点儿也不一样。也许,除了最初几片靠近甜美食物的叶片外,对于剩下的叶片,柔丝切叶蜂切割得就没有那么精细了,它不如白腰带切叶蜂割得那么细致,但这无关大局,这十几张叶片重叠在一起,足以把小坛子口堵得密不透风了。在切割叶片时,尽管眼前既没有模型,也看不到坛口,但小家伙对自己的技艺充满自信,就像照着压在衣料上的模子裁剪衣料的女工一样。再围绕这一话题纠缠下去,就显得啰唆了。总之,切叶蜂裁剪叶子封坛口的技艺是卓尔出群的。

在蜂儿筑巢的过程中,相关建筑材料的问题,相对那些几何学问题要容易理解一点儿。每种切叶蜂究竟是在一种材料体系中随意选择,还是只采用一种建筑材料呢?我前面所讲的已经表明了第一种假设,而且我对每间蜂房都仔细研究过了。通过清点蜂房里叶片的数目,证实了我的前一种假设。但它们在叶片选用上的多样性,是我预先没料到的。

以下是住在我家附近的那些切叶蜂的建筑材料表,但是这不是一张完善的表格,还有很多建筑材料的名称需要日后补充。

柔丝切叶蜂采集铜钱树、英国山楂树、葡萄藤、野玫瑰树、荆棘、圣栎、唐隶属植物、笃藕香、鼠尾草叶和岩蔷薇等植物的叶片,用来筑羊皮袋、封盖和壁垒。说明一点,前三种植物是筑巢的主材,最后三种叶片用得不多。

兔脚切叶蜂为了采集筑巢材料,我总能看见它们在我的院子里飞来飞去。它们最喜欢采丁香树叶和玫瑰树叶,我也能看见它偶尔采一点儿刺槐树叶、楹悖树叶和樱桃树叶。在乡下,我还看到过它们只用葡萄藤叶筑巢。

银色切叶蜂是我家的一位客人,它们也钟爱丁香树叶和玫瑰树叶,这点癖好和兔脚切叶蜂相同,不同的是,银色切叶蜂还采摘石榴树叶、荆棘叶、葡萄藤叶、红色欧亚山茱萸树叶和雄性欧亚山茱萸树叶。

白腰带切叶蜂偏爱于普通刺槐,同时也大量使用葡萄藤叶、玫瑰树叶和山楂树叶,有时也适量采摘一些芦竹、开花的岩蔷薇。

卵石石蜂的穹顶房、壁蜂破旧的巢和黄斑蜂筑在蜗牛壳里的旧居都是斑点切叶蜂安家落户的场所,除了野玫瑰树叶和山楂树叶外,我还不曾见过它们采集其他树叶。

尽管这份材料单很不完整,但它至少说明了切叶蜂对植物的喜好并不具有专一性。每一种切叶蜂都可以采用好几种外观极不相同的树叶材料。切叶蜂采摘的采料场,必须满足的第一个条件是离家近,为了节省时间,切叶蜂拒绝长途采摘。真实情况也是这样,我每次发现一个切叶蜂筑的新居时,立刻就能毫不费力地在附近找到切叶蜂的采料场。

还有一个不容轻视的条件是,对叶片质地的要求尤其是对于最先用作封盖的几张叶片和蜂房内壁的所有叶片,它们必须柔软、细腻。

余下的叶片,制作不要求很精细,质地也可以稍微放宽一些。叶片必须有韧性,能够很容易卷曲成与坑道相符的圆柱体。因为岩蔷薇的叶子厚,又凹凸不平,所以不符合条件,因此,我在它们的艺术建筑上只见过极少的几片。或许是切叶蜂一不留神采了几片岩蔷薇叶,而当发现它们并不适用时,就停止开采这个毫无用处的材料了。圣栎完全成熟后的叶子坚硬无比,柔丝切叶蜂不会去光顾,只在圣栎还小时少量采摘一些嫩叶使用。如丝绒一般的葡萄藤叶子,是一种上好的筑巢材料。我还见过兔脚切叶蜂在丁香树丛中热火朝天地开采原料。丁香树丛中不同的灌木交相掩映,那里的材料,叶片宽大并且光滑,似乎能让这个健硕的切割师感到满意。这些灌木是柴胡属植物、金银花、针尾类假叶树属和黄杨等。只要切断黄杨叶柄,就有了一张现成的好

叶片,就像柔丝切叶蜂对待它们的铜钱树一样。不知偏爱丁香树的切叶蜂出于什么目的,它们不会从柴胡和忍冬那里获得小圆叶片,为什么对柴胡和忍冬根本不屑一顾呢?我猜它们是嫌弃这些材料质地太硬了。如果没有丁香树,切叶蜂也会对柴胡和忍冬喜爱有加吧。

最后,另一个决定切叶蜂材料选择的因素,就只有灌木的覆盖率了。因为葡萄普遍种植,所以切叶蜂大量使用葡萄叶;山楂树和野玫瑰树也遍布山林,十分常见,所以各种切叶蜂也都喜欢它们。但是,切叶蜂也不会因地域不同而轻视许多不同种类但效用相同的材料。

有人对我们说:由于隔代遗传的作用,前代的个体习性被代代相传,并逐渐固定下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家乡的切叶蜂经过几百年的教育,就成了这里的植物学家。当它们的种族第一次遇见某种植物时,可能就是一个一无所知的新手,它们会把这种植物的树叶当做一种罕见的可疑物而拒绝开发,尤其在这块采料场旁边,有它们世代采用、非常熟悉的材料时,更是如此了。因此,这个问题值得特别研究。

兔脚切叶蜂和银色切叶蜂是我的常客,它们对我上面的问题作了详答。我知道这两位切割师常去的那两个采料场—玫瑰树丛和丁香

树丛。于是,在这两个采料场里,我种了两种奇怪的植物,一种是原产日本的阿蓝斯树,另一种是来自北美洲的维吉尼假龙头花。我觉得这两种植物质地柔软,能满足切叶蜂的开采条件。后来发生的事证明了我的预想,那两种切叶师在新的植物上采起叶片来,和原先一样勤勤恳恳,它们从丁香树飞到阿蓝斯树,从玫瑰树飞到假龙头花,采完这块儿又去采那块儿。如果单凭根深蒂固的习惯,它们在开采时,就不会显得如此准确、得心应手,因为它们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新材料。

银色切叶蜂自愿把家安在了我的芦竹蜂箱,在一定程度上,我可以自行给它创造一个人为的采料场。我把芦竹蜂箱移至荒石园中的迷迭香丛中。迷迭香的叶子很薄,不是筑巢的好材料,于是,我便在蜂箱旁放了几株盆栽的墨西哥总状花序罗皮菜和印度一年生植物长辣椒。这位切割师出门就能发现筑巢的材料,也就不会去舍近求远了。

它对罗皮菜尤为中意,以至于整个蜂窝几乎都用这种材料,只有少部分材料选自长辣椒。

我原本没准备对第三种切叶蜂进行研究,可愚笨的切叶蜂却不请自来,这倒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20多年以前,它毁了我放在

窗台上的一盆刚绽放的天竺葵花,这位干劲十足的小家伙会把花瓣剪成月牙形,无论红色、玫瑰色或白色,所有花瓣都得悲惨地挨上几剪刀。就在那时,我抓了几只愚笨的切叶蜂做成了标本,如今也成了我的珍藏,这算是它对当年掠夺的一种补偿吧。后来,我再未遇到这令人烦心的家伙。我不知道现在没有了天竺葵花它拿什么安家。然而,这位纤巧的切割师,一直都在裁剪一种新近从开普敦买来的异国花儿,好像它的整个种族就是在一直开采这种花儿。

根据上面的结论,正好与开始时昆虫筑巢艺术的固定性带给我们的想法相反。为了筑装蜜的小坛子,每种切叶蜂都会根据自己特有的口味选择某一种植物,但也不会抛弃其他材料。它们并没有确定不变的、完全隔代遗传下来的植物区系,而是根据周围的植被情况,因地制宜来采集筑巢材料。因此,即使是同一间蜂房,各个层面所用的叶片也不尽相同。对它们来说,无论是异国他乡的还是土生土长的,无

论是普通的还是特别的,只要切出的材料能用就可以了。灌木的枝梗纤维有时攒成一团,叶片或大或小,或绿或淡灰,或晦暗或亮泽,但指引切叶蜂的并不是灌木的外表,也不是它们渊博的植物学知识。在被切叶蜂选为采料场的矮树丛中,它们只盯准一样东西,那就是适宜筑巢的薄片。伯劳着迷于毛茸茸的细长枝条,当它找不到心爱的伯劳草时,它会找其他类似的绒毛材料代替;切叶蜂的资源更丰富,但它们对植物不感兴趣,只关心叶子。如果叶片大小正合适,并且质地干燥,十分柔软,能卷曲成圆柱体,它们就以为是寻找到一处宝藏了。

因此,它们采摘的植物范围几乎无法统计。

切叶蜂这些事先毫无征兆的突变让人深思,它们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好的本领呢?天竺葵的花瓣有的是纯白色,有的是鲜红色,色彩极不调和,但对它们一点儿影响都没有。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们在开采来自开普敦的新料场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新手,即使它们的祖先曾采用过这种材料,可那种天竺葵是一种新来的植物,它还不能对它形成习惯呢。还有那银色切叶蜂,我为它们创造了一处异国开采地,它们又是在哪儿认识我栽种的进口货呢?我们村里从未有过这种栽在温室里的畏寒灌木,它们肯定是刚接触到的,可是它却选中了它,并且一下成了切割新型材料的艺术大师。

有人经常对我们说,本能是通过长期的学习慢慢获得的,才能是几百年辛勤劳动的结晶。但是,切叶蜂向我展示了一个特例。它们告诉我,尽管筑巢艺术的精髓是永恒的,但是可以在细节上推陈出新,同时它们向我证实这些创新是灵感的突现,既没有事先的酝酿,也没有事后的改进与传递。否则,在那些树叶中,切叶蜂早选择好了,如果选定最适用某种灌木,那么,它们就会在这种灌木上开采所有的筑巢材料,特别是这种灌木随处可见时。假使筑巢艺术的创新能力能够遗传给后代,如果一只胆大的切叶蜂冒险在石榴树叶上裁剪小圆叶片,它裁出来的石榴树叶片也很好用,它就会将对这种石榴树叶的喜爱遗传给子孙,那么,今天我们就会看到一些切叶蜂忠于在石榴树上切割,在原材料选择方面它们体现出专一性。然而,事与愿违,事实推翻了这些无稽之谈。

有人还说:“让昆虫的筑巢艺术发生一点儿变化,无论这种变化多么微小,它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终导致一个新的种族和固定物种的诞生。”这一论断是阿基米德能够运用杠杆原理撬动地球的支撑点。切叶蜂就向我们展现了如此一种微变和一些巨变:材料选择的不确定性。要以此为支点,在昆虫的世界里,能撬起什么呢?什么都撬不起。无论它们裁剪的是天竺葵精致的花瓣,还是丁香树坚硬的叶子,切叶蜂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尽管切叶蜂采集的叶子多种多样,但每一种切叶蜂在筑巢细节上的恒定性向我们证明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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