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日当空,叶沁心拿报纸盖住自己的脸。古希腊曾有个叫狄奥根尼的哲学家,他一生拒绝荣华富贵,刻意过着像乞丐一样的生活。当亚历山大出现在他面前,许诺赏赐他任何东西时,狄奥根尼却回答道:“我希望你闪到一边去,不要遮住我的阳光。”想到这位先贤的故事,叶沁心将报纸移开,任烈日照在脸上,心里一片宁静。
“叶沁心,上来。”是顾沐云的声音。
叶沁心朝他看了一眼,继续躺下。他跳下车来,一把将她抱起,关上车门。
叶沁心冷笑:“顾少爷,我怕将你的车弄脏。”
顾沐云扔来一套衣服:“你回去,我答应你帮助高逸飞重新振作。”
“太迟了。现在我有我的方法。”她对顾沐云的敌意消失,最终他还是明白爱情并非买卖。
“你的什么方法?你的方法就是学他一样流落街头,一样把自己弄得不名一文?”他的心在滴血,他的拳头捏紧,手也在滴血。
叶沁心抓住他的手:“你别在握拳了,你的手在流血!”
“你还会关心我吗?”
“我当然关心你!只是我心里已经容不下你。”我们永远会关心朋友,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却留给爱人。
他的拳头再次握紧,叶沁心拉着他:“沐云,这是何必呢?你松手!”她的双手紧紧握着他的右拳,两个固执的人,四目相对。
看着蓬头垢面的叶沁心,他的心头一软:“你要怎样才肯离开这里?我答应你,只要你肯离开,我就会把高逸飞完整无缺地送回你身边。以后,我再也不会强迫你回到我身边。只要你愿意,以后我绝不会出现在你眼前。难道这样还不够?”
“你先松手。”
顾沐云终于将手松开,叶沁心帮他把纱布解开,眼泪滴到他的伤口上,疼痛又多了一分。司机递过药箱,她熟练地帮他包扎,一言不发。
此情此情,与她第一次帮他包扎时一样。她也是滴着眼泪,嘴巴里埋怨:“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追求完美,练了十八般武艺还不够,还要去练西洋剑术。剑伤都伤到骨头了!你还笑!”第一次包扎,她笨手笨脚,将他的手包成一个粽子。他却一点也不疼痛,将叶沁心搂在怀中:“我笑,是因为以后只要我受伤,你就会帮我包扎。”
这一刻,顾沐云以为她会回心转意,因为她还像以前一样边帮他包扎边流眼泪。
叶沁心叹气道:“我们两个都很傻,都在离开了以后才知道爱得那么深。你对我,我对高逸飞,我们都很固执。沐云,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但是我和高逸飞还可以。”
他本来温暖的心渐渐冷却,抽开右手,淡淡地说:“只要你离开这里,我会无条件帮他振作,以后也不会打扰你们。”
叶沁心轻轻一笑:“我想过了,现在能帮他振作的只有爱。纵使仇恨能帮他振作,他也只会因此蒙蔽眼睛,活在痛苦之中。我会继续留在这里,一直等他回来找我。”
泪痕划过叶沁心乌溜溜的皮肤,露出原本雪白的肌肤,顾沐云声音嘶哑:“我有什么比不上他?”
“没有,只是他刚好在我身边。”
叶沁心要下车,顾沐云说:“我刚才的许诺仍然有效,但是只要你一下车,我就会用尽方法得到你!”
叶沁心没有回头,苦笑道:“你和飘飘都一样,都在为自己的任性找借口。我的人生我做主,我从不受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