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奇一听于浩的话,他突然激动起来,紧紧地抓住了尼斯的手,眼睛正努力地微睁。尼斯与于浩看着硕奇突然的举动,都奇怪起来,尼斯轻拍着硕奇的手,凑近硕奇,对他细心地问:“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硕奇点点头,手把尼斯抓得更紧了。
于浩与尼斯再相对看一眼,于浩便伸过手去,解下了他的氧气罩,才说:“你有什么话要说?”
硕奇看着尼斯正迷朦地坐在自己的面前,他激动得眼泪直流,终于见到尼斯了。就在维芙带在自己在海中飘浮时,维芙曾经三次救醒了昏迷中的自己,哭着对硕奇说:“硕奇,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已经游了很久,说不定只要我们再坚持,岸边就在我们面前。硕奇,假如你能活下来,假如我走了,你记着把我的话带给你尼斯,你说我爱他,死都要爱他。你记着,你记着,所以你必须撑住,必须撑住……撑住你的命,把我的话带给他。”
护士冲了进来,对着尼斯说:“你好,请您尽快去签名,病人现在很危险。”
尼斯一听,便赶紧想站起身,可是就在他要松开硕奇的手时,硕奇突然拼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对着尼斯着急虚弱地说:“尼斯,萝萝是维芙!”
尼斯瞪着硕奇,仿佛听不懂他的话般,死盯着那憔悴的脸容,看着那红肿的眼睛下,是那清亮的光芒,依然还是那遂定可信的眼光,尼斯的指尖在微微地发抖,这俩天经历的生与死已经让他的思想麻木了,他已经不再奢望自己的生命中再有惊喜,他已经对上帝对命运失望了,可是此刻……
尼斯深呼着气,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来破坏这一刻上帝与命运给自己的转机!
于浩激动得扑到硕奇面前,大声地叫起来:“你说什么?你说萝萝是维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查出来了吗?”
尼斯盯着硕奇的脸,握紧拳头,屏住呼吸,看着他的嘴唇在轻轻地轻启:“是的。萝萝就是维芙。只有维芙才普水性!你们忘了维芙是海的女儿。”
这话一出,倒提醒了于浩与尼斯那连日来模糊的脑袋。对,他们曾经听萝萝说过,她不会游泳,而且听渔民曾经说过,她能一口气在海里游那么远的水路至岸边,除非是长年在海边生活,或是常年出海才会有这么坚强的气魄……
尼斯的呼吸越来越急喘,他咬着牙根,真相在一点一点地搁开,他的心越来越清亮,他慢慢地小心地轻巧地说话了。“硕奇,你确定你清醒了吗?”
硕奇撑住身体努力地点点头说:“她还要我跟你说,她说她爱你,她说死了都要爱!”
尼斯的生命仿佛在这一刹那,才亮丽地拼出最炫目的火花,生命中的崭新血液在自己的身体里,激动地流窜,尼斯如在梦中般,不可置信地想着上帝是如此的善良,他依然还是体惜了自己的深情?尼斯听完硕奇的话,夺门而出飞扑到抢救室,边跑边叫:“维芙,维芙,我知道你能撑住,你不要就这样离开,不要!你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消失,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知道,上帝是不喜欢你这种女人。维芙,我爱你,我爱你,死都要爱!”
尼斯拼尽全力往前冲,身体与空气擦肩而过,飞闪着那可怜而喜悦的眼泪!
抢救室还亮着红色的灯光,尼斯一下了要破门而入,他不能让她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他被几个护士一齐挡在外面,要他清醒冷静,医生正在急救。
于浩最后赶到,扯住尼斯冷静地分析说:“你放心,尼斯,维芙不会有事的。既然上天安排她能在海里活着回来,她就一定能渡过难关。你不能影响医生的工作,维芙现在正大量失血,可能性命危险,你这样,反正而会阻碍医生的工作!”
尼斯无法再听取于浩的话,他只是激动地说:“你爱她吗?”
尼斯突然这样问于浩,让于浩一愣,他不懂尼斯的问话。
“我爱她!”尼斯突然捂住自己的心口,对着于浩突然硬咽地说:“我爱她,我等了她三年,我以为她死了,可是我强迫自己说,她一定没有死!可是你知道吗?我根本就是信心我能把她等回来,我只是想让这种等待来陪着我过一辈子,可是此刻……她回来了……”尼斯的眼眶突然滚下了泪水。让面前的于浩突然看得呆了过去。深刻地感觉到面前人的悲伤与喜悦激动。于浩的心渐渐地酸了。他扶着尼斯的手臂,感觉面前这个多年的好友此刻是如此的脆弱!
“现在……”尼斯急喘着气,不想再让泪水夺眶而出,“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我与她只是一门之隔,她又一次要在鬼门关里徘徊。而我……我真的很想很想在她的身边,像上一次那样,把她叫回来!于浩,帮帮我……”眼泪依然还是滚落下来。“帮帮我,让我冷静,让我清醒,让我进去,想个办法让我进去!”
于浩瞪着尼斯那悲伤可怜脆弱的泪眼,他突然感觉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此刻又有谁能让自己冷静与清醒。自己也需要有人扶持啊!于浩叹了口气,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发觉抢救室里的灯暗了。于浩赶紧推着尼斯说:“抢救完了!”
尼斯一听,扑到门前拍着门激动地大叫:“怎么样了?人怎么样了?你快出来,快点,求求你们!”
医生出来,对着尼斯轻叹了口气。
尼斯突然沉静下来,凝望着医生那叹息的脸,有一股死亡般的气息,紧紧地围袭着自己,那不是病房里的气息,那是自己身上的气息。他咬着牙,一声不哼,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用一生来陪伴着她的灵魂……还有什么比这更坏的结果?尼斯的眼眶再次溢满泪水。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的生命力如此强恝,她的心脏热烈地跳动着,我可以在她那激烈的跳动下,感觉到她是一个怎样坚强的女孩……”医生凝固的脸,突然彻底地放开了。离开抢救室,第一次让他对生命最新的感悟。她的身体里的血液几乎都流光了,而她居然奇迹般强撑了下来,她仿佛用灵魂来维持她的生命,看着新的鲜血重新注入她的身体,看着她苍白的脸孔下,是那重获新生的玫瑰红脸蛋,仿佛那紧闭的双眼,就要闪出夺目的生命光辉,那是青春与顽强的标注,那是初升太阳冲破云彩的夺目炫丽。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那目定神呆的可怜尼斯,他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对他安慰地说:“你放心吧,她活过来了,奇迹般地活过来了。病人马上要送出来去特护病房,你再等等吧!”